有很多時候,夢境是可以預知未來的。


    當穿著漂亮雪白婚紗的姐姐低垂著頭,笑容羞澀的挽住天野的手臂在神前發誓結婚的時候,卯月生生從床上掉了下來。脊背著地所帶來的劇痛遠遠比不上此刻震驚的感覺,卯月盯著天花板手抓著床單發了半天呆,這才從那種一輩子都不想做的噩夢中回過神來。


    可以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心頭籠上一層黑紗,卯月搖晃著撐起身體,將身上包裹嚴密的睡衣拉扯整齊,隨後長長歎口氣。慢吞吞的將被子疊好,反正今天大學的課隻有下午才有,況且對於自己來說,隻要臨考前好好看一下書,雖然是早稻田,但是考試的話應該還是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可以輕易得到的東西他從來不會認真,而認真想要得到的東西,基本上也不費什麽力氣就到手了。


    包括那個原先認為絕對引誘不到的天野廣明。


    腦袋中一晃過這個名字就自然而然的浮現出那張惹人厭的臉。


    卯月皺緊眉頭,兩年前發生的事情……那時籠罩在全身的排斥和厭惡感卻還都在。這算是什麽?不管怎麽想也就隻有「恥辱」一種解釋吧?那是他唯一一次和別人那麽親密接觸過,也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一次體驗,既是自己的,恐怕也是天野的。


    兩個人都是男人,而且都看對方不順眼,當時甚至現在都還處在敵對的位置上,卻發生了不應該發生的關係,這對兩個人來說恐怕都是一生的汙點。卯月還好,起碼是處於男性姿態的一個,而被迫張開雙腿接受這種違背人體構造行為的天野,恐怕會受到一輩子的傷害。


    但是……那段記憶好象就是因為太過強烈所以反而變得有些模糊。


    卯月皺緊眉頭,卻隻能想起大概的情形,詳細的細節卻記不清楚。


    隱約記得剛上早稻田的時候,那個人就過來找自己挑釁。本來是不該加以理會的,卻不料出於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接受了下來,這麽說導火線應該是奧田吧?明明和自己在大一時就因為興趣相同又在同一個社團所以自然而然成為了朋友的奧田,卻在不久後和天野關係親密。雖然說對奧田選擇朋友的事並不是很在意,但是天野那種刻意挑釁的態度卻讓人受不了。所以就接受了那個幼稚的挑戰,隨後惡狠狠的傷害了那個男人。然而自己卻沒想到在將近兩年的追逐大賽中,目標卻偏離到了姐姐那裏。


    「修司,起來了嗎?」


    清脆的敲門聲讓運轉在卯月腦中的所有思緒嚌嚓一下子斷開,站起身來向大門走去,開啟的瞬間就看到了姐姐的笑臉。


    「我想著你也該起來了,要不然上課會遲到哦!」


    「嗯,抱歉……」


    不算是很誠心的道歉,得到姐姐關心的卯月眯起了眼睛,心情好了一點。


    「嗯,那就好,看你最近好象一直在趕稿子,心情也不太好的樣子,我還真怕你考試的時候會出狀況呢!怎麽樣?稿子寫得如何?說起來你呀,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成為暢銷女性雜誌的專欄作家……」


    說到這個,姐姐她是如何看待天野的呢?


    「那個……」卯月斟酌詞語,努力想將自己的意思表達的清晰明了。「姐姐你……是怎麽看待那個……天野的呢?」


    似乎他這個問題確實有些意外了,理加子稍微楞了一下,隨後掩住嘴唇笑眯了眼睛。


    「嗯,很不錯的人啊!」


    一句話就讓原本惡劣的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極點。卯月感覺到臉上的肌肉有些僵硬,而喉嚨發緊,深怕接下來的答案讓自己痛不欲生。


    「天野君頭腦聰明大方得體,教養也很好,雖然性格有些驕傲,但是卻不是個討厭的人。而且他長的很漂亮不是嗎?雖然說你也是個很漂亮的孩子,但是似乎他那種類型更符合我的口味呢!」


    接下來自動自發的回答仿佛冬天裏的冰水從頭淋下,也讓卯月的笑容變得有些可怕。


    「哎!姐姐,你不覺得他那個人很……陰險嗎?還記得以前和我……做朋友的那段時間,我也是因為發現了他的個性很差才和他分開的,事實上他是個很可怕的人……」


    刻意加重自己的說話語氣,雖然背後說別人壞話不好,但是如果就這麽放任下去,說不定到時候倒黴的就是姐姐。現在還是應該讓她看清楚那家夥的真麵目,免得吃虧上當。


    天野廣明那種人,真應該灑鹽歡送出門才對,怎麽可能開開心心求神拜佛的迎進來?


    「嗯,可是我不那麽覺得啊……天野君雖然看起來很有心計的樣子,其實是個很單純的人。說起來還是因為修司你太多心了吧?啊……」


    說到一半的話被悅耳的手機鈴聲打斷,理加子從手上拎著的小包中拿出手機,按下通話鍵之後笑出聲來。卯月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外出用的時裝,而且臉上也畫著精巧的妝,這對於平時隻塗口紅的姐姐來說相當罕見,而且異常。


    不祥的陰雲在卯月心頭籠罩,似乎有什麽事情瞞著他發生。


    「嗯嗯,我知道了,我這就下去。至於中午吃飯的地點,到時候我們再決定吧!好的,再見。」


    合上手機蓋,理加子轉過頭去走出大門,那種聽起來格外急迫的腳步聲充分顯示出她的態度。卯月跟著下了二樓,眼睜睜看著姐姐穿上高跟鞋推開大門,陽光撕裂有些陰暗的玄關,讓卯月的眼睛忍不住眯了起來。


    如果這是噩夢的話,怎麽還不醒來?


    手指拉住了女人伸過去的手腕,漂亮臉孔上滿是溫柔笑容,但是緩緩抬起的暗色眼眸卻泄漏了那個陰險家夥真實心態。那種又像嘲諷又像挑戰的眼神讓卯月胸口宛如一把烈火熊熊燃燒,難以抑製。手指蜷縮拳頭握緊,盡管心中氣到了極點,但是卯月還是微笑著,微笑著看那個家夥宣戰一樣的將手放在理加子的腰間。


    相互重疊的身影消失在出租車車門後,車子絕塵而去,卯月忍不住向前跑了兩步,隨後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麽蠢事。此刻也不用做戲給那家夥看,卯月咬牙切齒的回去,順手將大門惡狠狠的摔上。


    天野廣明……天野廣明、天野廣明、天野廣明!


    真有本事!


    跑回自己的房間,卯月扶住房門大口喘息,無法壓抑從心底深處湧上來的憤怒,事實上也沒有理由去壓抑。那家夥特地選擇在自己麵前再次不知死活的出現,那麽就等著再次被自己弄的粉身碎骨吧!


    想起了剛才的那個夢,卯月感覺到頭有點昏,腳步踉蹌站不穩。


    如果天野真的和姐姐結婚,那麽就變成了自己的姐夫?多麽可怕的猜測,以及多麽可怕的有可能發生的未來!


    咬住嘴唇,腦中快速計算著各種計謀的利弊得失,以及他日後反撲的可能性以及手段。如果想要拆散一對情侶那麽要用什麽手段呢?最快的快捷方式就是讓他發現戀人不忠吧?姐姐那方麵定然不可能,那麽……讓姐姐徹底討厭天野,就是說讓天野……外遇?


    這種想法一旦產生就根深蒂固,自己絕對不會讓姐姐接近那個危險得全身是毒的家夥,搞不好一個不妙就陷下去了。可是又找不到可以和那個人勢均力敵,又能夠聽自己說話的人。奧田絕對不考慮,事實上經過那件事後,奧田和自己的關係也遠不如之前親密,更何況雖然他嘴上不那麽說,但事實上還是站在天野那邊。


    這麽想來,最合適的人選也就隻有自己了。不管從腦子計謀還是做事手段,甚至了解對方的程度來說,恐怕也隻有自己最合適。


    一想到這個可怕的結論,一想到不得不和天野兩個人單獨相處的可怕情形,卯月就恨不得跑去一邊嘔吐。如果想要勾引天野,在姐姐麵前做一場戲,那麽恐怕自己絕對會犧牲很多東西。身體還在其次,反正也已經有過關係了,況且雖然是屈辱,被當作女人對待在下方的天野屈辱恐怕更大一點,但是那種精神虐待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而這一點點猶豫也在晚上回家的時候全部打消。


    超過晚上十點才回家的姐姐,一張透露著女性成熟韻味的臉上紅霞滿布,渾身上下散發著濃烈的酒氣,而腳步似乎也有些不穩。盡管沒有問那兩個人究竟到了什麽地方,但是看這個情形恐怕也不是什麽好地方,雖然知道天野的家境不錯,但是卻難以想象以他那種為人會將姐姐帶到魚龍混雜的地方去。


    姐姐的心情相當不錯,盡管因為酒意口齒有些不清,但是還是可以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麽。


    「廣明,你真的很可愛……說起來,我真沒想到你會喜歡上我……嘻嘻,幸好你喜歡的是我……我呀,一直想要個長得很漂亮的孩子……如果對象是你的話,結婚也ok哦……」


    這段話讓扶著她的卯月差點摔倒,驚訝的看著完全不像是會說出這種話的姐姐,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事實上到了這種地步,也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將姐姐弄到她房間的床上,看著滿臉暈紅還露出甜美微笑的親人,卯月也終於下定了決心。


    不管怎麽說天野都不是真心對待姐姐的不是嗎?既然如此的話,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你打算加諸在姐姐身上的痛苦折磨,我定然加倍奉還。


    從丟在一邊的小包中掏出姐姐的手機,快速查看電話簿,隨後找到那個該死的目標物。三聲「嘟嘟」聲響過後,就聽到天野帶給人無限纖細華麗感的聲音。


    「你好,我是天野。」


    卯月感覺到耳朵發疼,胃部習慣性的抽縮起來,但是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哎!天野君,周末有空嗎?」


    ***


    如果可以,真的很不想看到那張臉。


    仿佛早就料到絕對沉不住氣一般,天野對他的邀請了然於心,爽快答應的程度真讓卯月有種中了圈套的感覺。不過也因此清楚的認識到這才是自己所了解的天野不是嗎?像是兩年前那個被自己溫柔的拔去爪牙的天野,隻是個懦弱的家夥罷了,比起原本那個奸詐狡猾的天野來隻會讓自己覺得又可憐又難受。


    現在這樣的天野……不正符合自己的想象嗎?


    將襯衫拉好,套上西裝外套的時候才發現領帶沒有係上,看著被遺棄好久終於重見天日的黑色領帶,卯月皺緊了眉頭。討厭那種束縛的感覺,但是如果穿西裝不打領帶的話,恐怕會很失麵子,如果說平日去殺天野的威風自然是越唱反調越好,但是現在不行。


    自己可是要去引誘那個家夥出軌,所以現在還是稍微順著他的意思比較好。


    打定主意,卯月手腳笨拙的係好領帶,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閃現過一係列片斷,忍不住皺緊了眉。知道那是過去的記憶,隻是因為太過厭惡那段表麵偽裝出來的甜蜜而刻意壓抑自己不要想那麽多,卻通過係係帶的動作想了起來。


    這麽說起來的話,天野那家夥從那時候起就很喜歡去吃西餐,偽裝愛上他的時候也常常去西餐廳吃東西。領帶什麽的,好象也是他送的……


    手指不由自主的摸上了那條領帶,不由自主的回憶起當初天野送給自己領帶時的模樣,黑色頭發黑色眼睛,我要用屬於我的黑色束縛住你,讓你永遠屬於我。腦海中浮現仿佛誓言一樣的話語讓卯月差點扯下領帶丟出窗外,但是理智還是阻止他那麽做。


    「修司,有約會嗎?」


    在用著僵硬腳步路過客廳的時候,正在做水果沙拉的姐姐笑眯眯的問了這麽一句話。卯月保持臉上的溫柔笑容,心中卻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真好,修司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交上了女朋友呢!怎樣的女孩子?」


    突如其來卻是非常合乎邏輯的問題讓卯月差點咬住舌頭。


    如果說對象是個眼神陰險喜歡抓住別人弱點不放的陰險小人,而且還是和自己一樣的男人,姐姐會不會抓狂?更不用說是那個有可能成為姐夫的男人了……不過,如果現在姐姐知道那小子和自己有上過床的事情,會不會立刻將他踹開?


    「嗯,我和天野有約會。」


    直截了當帶著點壞心的聲音聽起來柔和異常。


    「天野?不會是廣明君吧?」


    卯月保持微笑點頭,心想著姐姐快點問下去,知道那小子喜歡男人之後快點把他甩了吧!


    「怎麽可能?修司你最喜歡開玩笑了~~~之前分開的時候,你那麽討厭廣明君,怎麽可能和他單獨見麵呢?況且你和他都是男人不是嗎?怎麽可能……」


    意料之中的答案讓卯月歎口氣,真不知道該怎麽對付才好。


    果然事實不擺在麵前,姐姐永遠都會把這個當作玩笑來看待,怪隻怪自己平時說話都真真假假,搞到現在成了放羊的孩子,誰也不信。


    歎口氣,認命的走出大門,隨後在姐姐的歡送下鬱悶的上了出租車。不知名的西洋歌曲緩緩流淌在有些狹小的空間內,男人沙啞的聲音闡述著過去的情傷,聽得卯月原本就很差勁的心情更加不好起來。將身子習慣性的蜷縮起來,手指捏住下巴,開始練習和天野見麵之後的言談舉止,並且調整自己的情緒,不至於見麵的時候就忍不住掀桌子走人。


    虔誠的在車上祈禱塞車卻不料提前到達的卯月鬱悶的坐在預定的座位上,直到椅子都坐熱了對方才姍姍來遲。


    昏暗的燈光下隻見到身材纖細的青年緩緩而來,明明身高已經超過一七○公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給人這種感覺。額前的黑發因向前走著的動作而輕輕飄散,讓那雙燦如星子的眼睛若隱若現。


    西餐廳為了講究情調,關掉了大部分的燈,隻有昏黃的小壁燈散發著幾可辨識對方的光線,為了增加可見度所以在桌子上擺放了燭台。金黃色的燈光加上跳躍的燭火,為原本僵化的氣氛增加了些許柔和,就連卯月的心也變得柔和起來。


    天野微微一笑,融化了眉眼間僅有的一絲銳利,驚人的美貌如午夜的月下香,緩緩綻放,雖然是男人,不知道為什麽總給自己以難以言語的媚意感覺。是因為在內心深處先入為主且惡質地貶抑對方的緣故嗎?也許某天無聊的時候可以問問別人對天野的印象對照一下。


    「對不起,我來的時候塞車。」


    端起桌上的高腳玻璃杯,修長手指的雪白和高級葡萄酒的紅形成了鮮明對比,讓卯月的喉嚨有些發緊。


    如果暫時忘卻那家夥的惡劣的話,那麽會是個不錯的床伴……


    腦中忽然飄過的想法讓他大吃一驚,再看向天野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僵硬。


    「沒什麽,我隻是想著上次見到你時那麽不客氣真的很對不起,隻是……隻是想和你好好說說話而已。」


    編織著最笨拙的語言,還特意用誠摯到僵硬的笑臉說出來,這種謊言的效果遠遠比找什麽長篇大論的理由以及溫柔的笑臉殺傷力強大的多。


    卯月手指交錯,刻意用有些慌張的眼睛看著對方,觀察著天野有些驚訝的表情。咬住嘴唇,天野隨後仿佛下定什麽決心一樣的緩緩開口。


    「其實,我也不想用這種方式見你……」


    「……!」


    有些出乎意料的回答讓卯月有些意外,眼前的天野渾然沒有上次那種劍拔弩張的感覺,反而更趨近於當初和自己在一起的柔和,甚至羞怯。


    天野扭過頭去,側麵在燭火照耀下顯得格外溫柔。也許是因為美型的優勢,他的神情沒有半分不協調的感覺,甚至連卯月都有些惹人心憐的錯覺。


    「我……我知道你當初隻是為了遊戲而已,你接近我根本不是真心的,也知道你是為了奧田的事想要爭一口氣。事實上我當初之所以挑上奧田做朋友也是因為他是你的朋友,我知道一開始就是我的錯……我也知道你討厭我,但是……但是……我還是想再見你一麵,我還是想看看你……」


    雙手握緊,卯月感覺到喉嚨有些幹澀,所以他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酒。


    雖然很少喝酒,但是卯月知道自己的酒量很不錯,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酒精濃度不太高的紅酒,卻燒的喉嚨一陣熱,難以抑製。


    「我……如果我冒冒然跑出來見你,你肯定不會見我的。在兩年前就說得一清二楚的事,我怎麽可能會忘記?可是如果我接近你的家人呢!你為了他們就一定會來見我吧?」


    天野唇邊緩緩浮現一抹笑痕,居然是前所未有的脆弱以及苦澀。


    「我實在是不想繼續傷害你,但是卻又忍不住想要再次見到你。兩年前那場離別,說實話真的傷我很深很深,但是盡管如此我還是想見你。理加子不一樣,理加子是個成熟的女性不是嗎?所以她應該不會對我認真吧?抱著這樣的想法我拜托理加子和我約會,所以就順理成章的見到了你……對你的態度惡劣,是因為我好恨你就這麽離開我,還用當初那件事嘲笑我……我、我……」


    雙手捂住又哀淒又好笑的臉,天野的肩膀輕輕顫抖著,訴說著自己的心情。


    「你知道嗎?我在接到你電話的時候好開心,真的好開心……你終於肯單獨和我見麵了,我真的好開心……」


    原本口齒伶俐的家夥居然笨拙的隻會用一個形容詞而已,這一點讓卯月覺得有些可憐。就在手伸出即將碰觸他肩膀的瞬間,卯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在做什麽。這家夥是天野啊!不管怎麽說,都是演戲以及騙人的高手,怎麽可能這麽輕易讓自己看到弱點?


    這麽一想,那隻伸出去的手快速收回,而天野依舊遮住麵孔發出意義不明的嘟囔聲。


    卯月咳嗽了一聲,調整自己的聲音,但是似乎還是有些偏沙啞了。


    「……你既然那麽想見我,現在已經見到了,所以你可以和姐姐分手了吧?」


    天野猛地抬起頭來,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秀美的臉上似乎有水光反射。


    「如果你可以和我在一起,我自然就不用和你姐姐在一起!」


    這種回答算什麽?請求還是……


    看著那雙充滿了希冀的雙眼,盤旋在腦海深處的「威脅」二字是怎麽也跳不出來,卯月僵硬著麵孔,真想就這麽將這家夥甩到一邊去,但是姐姐似乎真的很喜歡他,暫時是不太可能死心的不是嗎?雖然說姐姐看起來溫柔,但是固執起來還是要命的很……


    如果不是天野主動說不要理加子,姐姐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閉上眼睛微微苦笑,算了半天還是不得不委屈自己接受這種壓迫的人要命的重擔。


    僵硬的迫使不情願的脖子彎曲了一下,隨即換來對方的歡呼,天野發現自己似乎太得意忘形了,下意識捂住嘴巴的動作相當可愛,讓卯月都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自己還是……多心了嗎?


    仔細挖掘過往的記憶,偽裝熱戀的那段期間,天野對自己完全是活潑單純的樣子,果然是墜入愛河之後就會性格大變嗎?所以到最後拋棄他的時候,才會變成這樣?


    當年的情形不知道為什麽總是覺得和眼前的情形重疊了,有種怪異的重疊感,但是詳細是什麽卻說不太清楚。


    卯月慢慢的切割著七分熟的牛排,專注於自己回憶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浮現在眼睛中的一抹曖昧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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