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鑫是家擁有五、六十年曆史的集團,內部的人事自然也盤根錯節,家族裏的親戚占據了公司裏不少要職,卻沒有做出相對的貢獻,有些人還處心積慮使用各種乾坤大挪移,將公款轉入私人的口袋。


    複雜的人事關係,也是當初管寧燁不願意接手家族事業的原因之一,尤其父親與兩年前去世的母親感情深厚,跟著愛屋及烏,在公司裏安插不少職務給母親娘家那邊的親戚。


    甚至提拔了幾個舅舅獨當一麵,讓他們負責經營幾家子公司,結果卻是虧損累累,連帶的影響了母公司的財務。


    因此接管上鑫後,管寧燁首先進行的就是大刀闊斧的人事改革,首當其衝的,便是那些占著茅坑不拉屎,卻享有高薪的親戚。


    這自然引來不少埋怨,被裁掉的親戚紛紛找上管誌彬投訴。


    麵對父親的說情,他隻是神色冷靜的回答,“爸,當初說好要我接任上鑫的總經理,就必須將人事全權交由我來處置,如果你對我的處置有意見,我願意辭職負責,你另請高明。”


    幾句話就讓管誌彬閉了嘴,好不容易才將兒子勸回上鑫,他怎麽也不願意讓他再離開,隻好答應不再幹涉兒子的做法。


    幾個月下來,管寧燁裁掉不少冗員,減少不少人事支出,又裁並幾家長期虧損的子公司,令上鑫宛如脫了層皮,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不少投資分析師因此提高上鑫集團的評等,紛紛加碼買進上鑫的股票,讓上鑫的股票在一個月內連漲百分之三十。


    為了配合兒子的人事改革,管誌彬隻好借口到日本養病回避親戚,結果這些找不到他投訴的人,又再度找上他兒子。


    因此當辦公室外又傳來吵鬧不休的聲音時,管寧燁厭煩的蹙攏一雙濃眉。


    爭吵是愈來愈激烈,他終於打開辦公室的門,冷凝著臉吩咐,“林秘書,叫保全上來把他們請走。”


    “寧燁,你敢這麽對我們?!”一名男人氣急敗壞的咆哮。


    他麵無表情的睞去一眼,“二舅,這裏是公司,不是菜市場,你們要吵請到外麵去吵,不要妨礙其他人工作。”


    “你說什麽?你太沒大沒小了!你眼裏還有我們這些舅舅的存在嗎?”大舅怒罵。


    三舅也跟著一臉痛心的怒責,“虧我們看著你從小長大,怎麽說我們都是你的長輩,你竟然一接任總經理就先拿我們開刀!”


    冷黑的眼眸掃向三人,他神色冷峻的徐徐開口,“私底下你們是我的舅舅,但我不能公私不分,如果三位舅舅在公司有做出一點成績來,我絕不會動到你們,問題是三位舅舅帶給上鑫的隻有钜額的虧損,你們要我怎麽留下你們?”


    二舅強辯道:“這、這也不能怪我們,現在大環境不好呀,虧損的公司一大堆。”


    “但是賺錢的公司也不少,在商言商,沒有辦法為公司賺錢,至少也要能打平收支,可是你們卻連這個最基本的要求也做不到,甚至還虧空公款,用公司的錢喝花酒、養女人。”


    “你憑什麽這麽指控我們?說話要講證據的。”二舅惱羞成怒。


    “要證據是嗎?”原本想為他們保留一點顏麵,既然他們不知好歹,他也不需要為他們著想了,他吩咐一旁的特助,“亞儒,把那些資料拿過來。”


    “是。”聞言,溫亞儒連忙去取來一本卷宗交給他。


    “你們要看的證據都在這裏,自己看吧。”他將那本卷宗丟向麵前的桌上。


    幾人驚疑不定的翻開卷宗,看了幾頁,愀然變色。


    “你們做了這些事,我沒有將你們移送法辦,已經是看在親戚的情麵上,希望你們好自為之。”


    “管寧燁,你……”二舅氣得臉孔乍青還紅,想再咒罵什麽,被另外兩名兄弟給拖走。


    “夠了,我們走。”鐵青著臉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大舅、三舅一起拉著他二舅憤然旋身離開。


    鬧事的三位舅舅離去,管寧燁剛要走回辦公室,瞥見一抹眼熟的身影,微訝的道:“你怎麽來了?”


    “我做了午餐,順路幫你送過來。”向歡露出一抹淺笑。


    她這是投桃報李,想謝謝他昨天帶給她的薑湯與電毯,所以特地為他煮了午餐送來。她隱約感覺得出來,他喜歡吃她做的菜。


    “進來吧。”


    這是向歡第一次進到他辦公室,她抬眸打量了眼,將便當放在一旁沙發前的茶幾上。“那個……你剛才跟舅舅他們把話說得那麽絕好嗎?”他們剛才的談話她聽到了些。


    “是他們這幾年做得太過份了,你不知道他們挪用了多少公款。”他接手上鑫後,便請會計師清查所有的帳目,這才發現公款虧空的情況有多嚴重,父親竟然渾然不知,放任他們在他眼皮子底下胡作非為。


    “我擔心他們惱羞成怒會做出什麽事來,你要多加小心。”他們離開時的猙獰表情令她有些不放心。


    她這是在關心他?聽到她這句話,管寧燁冷黑的眼神微微露出一抹暖意。


    “我會注意。”


    “那……我走了。”


    他忽然拉住她的手。


    向歡怔了下,抬眸。“還有事嗎?”


    鬆開手,他也很意外自己竟會拉住她,一時找不到話說,須臾才道:“謝謝你的午餐。”


    “不客氣。”


    看她旋身要離開,管寧燁連想都沒想,便起身說:“等一下,我送你下去。”


    “咦,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下去。”他的殷勤讓她有些詫異。


    “沒關係,隻是幾步路而已。”


    兩人一起進到電梯,又是一陣窒人的靜默籠罩在兩人之間,向歡有些局促的握了握拳,也不知是怎麽回事,白天時麵對他,她總想不出該跟他說什麽好,可一上了床,自然而然就有話說了。


    難道真的是燈光的關係?


    電梯來到一樓後,管寧燁想起一件事。“我今天晚上有應酬,會晚點回去。”


    “好,我走了。”向歡莞爾的想著,這句話她已經說了第三次了吧。


    管寧燁隻是微微點頭,目送她離開後,他才轉身走進電梯裏,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瞥見她為他送來的便當,被舅舅們適才那一亂而不佳的心情忽地好轉,他抬眸望了下壁鍾,發現再五分便十二點了,他索性坐下來,享用她帶來的午餐。


    一定是因為她做的菜很合他的胃口,所以他對她愈來愈有好感──他為自己的好心情做了一個解釋。


    ***


    聽見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坐在客廳裏的向歡,忍不住抬起頭望向大門,在看見走進來的人時,她唇角含笑的說:“回來啦。”


    “嗯。”


    她走過去,很自然的接過他脫下來的外套,掛在一旁的衣架。


    “晚餐準備好了。”


    “好。”瞥到茶幾上放了些東西,管寧燁隨口問:“你在做什麽?”


    “皮雕,我想做一個皮夾。”她語氣忽頓了下,接著開口問:“你想要嗎?”


    “好啊。”管寧燁皺了下眉心。他本來是想要拒絕的,他有不少皮夾了,但沒料到一開口說的話卻是好,而且那語氣裏似乎還隱隱帶著一抹期待。


    他覺得最近的自己似乎有點奇怪,常常說出口的話與他腦袋裏想的都不一樣。


    向歡唇邊的笑容變深,“等我做好再送給你。”


    “嗯。”她的笑容讓管寧燁的唇邊也跟著揚起一抹淡笑。


    他知道她有一雙巧手,很喜歡自己動手做一些飾品,客廳裏就擺放不少她的紙黏土作品、拚布、中國結以及用鋁線折出來的東西,原本冷硬的房子,在她的布置下,變得溫馨許多,多了種……家的味道。


    管寧燁忽然想到,結婚這幾個月來,他待在這棟房子裏的時間似乎也變多了,以前他常在公司裏加班,但現在隻要沒有應酬,他會把沒做完的公事帶回家做。


    洗完手,來到餐桌,她為他盛了碗飯,自己則在他對麵的位子坐下,靜靜的用餐。


    結婚三個月來,隻要他沒有打電話說不回來吃飯,她便會準備他的晚餐,等他回來一起吃飯。


    從結婚開始,她便努力在扮演好一個妻子的角色,雖然他們這場婚姻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傳宗接代,但她是個守本份的人,盡力做好一切。


    想到一件事,向歡遲疑了下開口,“我今天去醫院看了檢查報告,醫生說我的身體沒什麽問題。”


    見他沒答腔,她又說:“我幫你預約了二十號那天下午兩點的門診。”她記得他上次說他那天下午有空。


    “嗯。”管寧燁漫應一聲,抬眸瞬住她,提出一個假設性的問題,“如果檢查的結果,發現我有問題,你打算怎麽辦?”


    “治療就好啦。”她不以為意。


    “如果我沒有生育能力呢?”他再追問。


    “應該……不至於吧。”向歡秀眉輕蹙了下,不知該怎麽回答這個假設性的問題。


    “嶽父會不會另外再幫你找一個男人?”眼神盯著她,他也不知自己腦中為何會突然掠過這種念頭,但這個想法令他頓生不悅。


    “……也許會,但是我不會答應。”她也有自己的尊嚴,這是她最後一次向父親妥協。


    “為什麽?”說不出理由,聽到她這麽回答,適才不悅的感覺一掃而空。


    向歡緩緩出聲,“你是他親自挑選的人選,如果我們無法生下他想要的孩子,那是他自己的事,我不會再順從他。”她的婚姻由父親主導一次已經夠了,她不會再讓他操縱第二次。


    管寧燁也不清楚自己想要聽到什麽樣的回答,但這樣的答案,令他適才愉快的心情瞬間又沉了下去。


    ***


    “向老師,我們走了。”


    “好,再見。”向歡一邊收拾著桌上的材料和教具,一邊微笑的送走學員。


    她從小就喜歡手工藝品,剛好又有雙靈巧的手,做出來的作品總是能博得不少好評,所以兩年前她便開始在這家才藝教室授課,每周一下午三點到五點教拚布,周三早上十點到十二點上皮雕,周五早上十點到十二點則教中國結。


    她還把自己的一些作品拿到百貨公司或是精品店寄賣,靠著授課與每個月賣出的作品,可以讓她賺足自己的生活所需。


    因此兩年前大學畢業後,她就不再向父親拿生活費了,靠自己的能力賺錢,讓她覺得心安理得。


    等向歡將東西收拾好,來到教室外,這才發現下雨了,而且雨勢很大。


    母親留給她的那輛車送修了,她今天是搭公車來的,她冒著雨走至馬路旁,招手想叫計程車回去。


    但經過的計程車卻沒有一輛停下來,因為每一輛都載了人。


    沒有雨傘,加上雨勢又很大,她隻好先避到附近的騎樓下。


    “對了,可以打電話叫車行派車來。”她連忙從路過的計程車車上抄下一家車行的電話,取出手機撥打,卻發現電話一直忙線中。


    向歡有些心急,快五點半了,她還得趕回去做晚餐,大腦還在猶豫,她的手已經自動的撥出一組在不知不覺中記熟的電話。


    回神後,她想掛斷,卻發現對方已經接起了電話。


    “喂。”沒聽到回答,話筒裏再傳來了聲,“喂。”


    “……是我。”怕他聽不出她的聲音,她趕緊再補上一句,“我是向歡。”雖然她從未打過這支電話,但透過話機的來電顯示,他的手機號碼她已經記得很熟。


    “我聽得出來。”管寧燁有些意外,結婚三個多月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他。“有什麽事嗎?”


    “那個我……沒什麽。”話到嘴邊,向歡又吞了回去。


    “有事直說。”他直覺她不可能無緣無故打電話給他。


    他的語氣隱含著命令,讓向歡想也沒想的說出口,“外麵在下大雨,我的車送修了,我叫不到計程車。”


    “你人在哪裏?”


    她說了地址。


    “在那裏等我。”


    看著手機,向歡愣愣的想著,他的意思難道是要來接她?


    她不覺舒開適才微攢的眉心,唇角彎起一抹笑。


    她沒有等太久,就看到他的車了。


    “對不起,還要麻煩你來接我。”坐上車後,她不好意思的道歉。


    “你淋到雨了?”管寧燁看到她有些濡濕的頭發和臉龐,當下抽了幾張麵紙遞給她。


    “剛才在招計程車時淋到的。”她接過。


    “你怎麽會這時候出來?”他隨口問。


    “我來上拚布的課。”


    “你在學拚布?”


    “不是,我來教拚布。”


    管寧燁側頭望了她一眼,忽然發覺自己對她的生活作習似乎一點都不了解,他原本以為她整天都待在家裏,看來並非如此。


    看見他投來的眼神,她再解釋,“我星期一教拚布、星期三教皮雕、星期五教中國結。”


    “聽起來你也很忙。”


    “不會,一個星期隻上三天的課而已,而且每次才兩小時。”比起他,她可以算是閑人一個了。


    “你好像對這些手工藝品很有興趣?”


    “嗯,我喜歡自己動手做東西。”


    “你做的東西很漂亮。”她送他的那個皮夾,精致得讓他愛不釋手,收到的那天,他就將原本使用的皮夾換成她送的那個。


    聽到他的讚美,向歡很意外,彎唇啟口道:“謝謝。”


    道完謝,車內又是一陣沉默,但她的心情卻無端的愉快起來。


    不久,來到家門前,向歡見他沒有下車的意思,不解的問:“你不進來嗎?”


    “我待會還有個會要開,可能要八點多才能回來吃飯。”因為要來接她,所以他將原本的開會時間往後延一個小時。


    他這才想到,他其實不需要親自來接她,公司有專屬的司機,隻不過他一向習慣自己開車,很少讓司機接送,隻有在接待客戶時才會由司機接送。


    “好,那開車小心。”他明明在忙,卻還是抽空來接她,這份心意讓向歡心頭一暖,唇角上揚,目送他的車離開才走進大門。


    這一晚,她的眉眼間一直含著柔笑,帶著愉悅的心情為他準備晚餐。


    ***


    做完身體檢查,管寧燁走出診療室,正要離開醫院時,有人叫住了他。


    “寧燁。”


    他停住腳步,往左方瞥去,看見一名明豔優雅的女子朝他走來。


    “寧燁,好久不見了,你怎麽會來醫院?”關雅如麵露驚喜。


    三個月前,在咖啡館當眾甩了他一記耳光,翌日她便後悔了,打電話給他想道歉,他卻沒有接。


    她也找過他幾次,但他不肯見她。她知道他在生氣,氣她打了他一巴掌,但那件事也不能全怪她。


    他們交往幾年,她一直以為他一定會娶她,突然聽到他要娶別的女人,她一時難忍激憤才會失控打了他。


    不過也難怪他生氣,除了她,隻怕沒有人這麽對過他。


    她知道他結婚了,可她一直相信,等過一陣氣消之後,他會主動找她,但這一等都過了三個多月,他還是一通電話也沒有,她這才開始著急,昨天還想著要怎麽樣才能再見到他,卻沒料到今天就在這裏跟他巧遇。


    “我來做身體檢查。”


    “你哪裏不舒服?”她明豔的臉上露出關切。


    “沒什麽,隻是例行性檢查而已。你呢,怎麽會來醫院?”畢竟交往了幾年,管寧燁無法對她視而不見,逕自離去。


    關雅如黯然垂眸。“我媽前幾天中風,現在在這家醫院治療。”


    他知道她父親早逝,是母親一手帶大她的,因此她與母親之間有著很深厚的感情,他也見過她母親幾次,“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她抬眸凝視著他,輕搖螓首。“你最近好嗎?”她企圖在他的臉上尋找一絲憔悴,他割舍與她之間幾年的感情,逼不得已另娶他人,心裏一定也很掙紮,然而她所看見的卻是他的氣色比幾個月前還要豐潤,神采奕奕。


    管寧燁輕描淡寫的說:“還好。你看起來似乎很累?伯母的病很嚴重嗎?”


    “因為中風導致半身癱瘓,我媽她情緒很差。”她在一家外商公司上班,擔任公關經理,工作繁忙,無法整天陪在母親身邊,隻能請看護照顧她,但母親最近常嚷著說不想活了,想早點去找爸,讓她很擔心。


    “我想她隻是一時無法接受,你有沒有考慮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我也這樣想過,但她很排斥。”


    “我記得伯母是基督教徒,我認識一位牧師,要不要請他過去跟伯母談談,也許多少能開導她一些?”他建議。


    “也好。”注視著眼前英挺的男子,關雅如臉上微露一絲喜色,心忖,他還是關心她的。


    管寧燁立刻打電話給那位牧師朋友,請他幫忙,接著將電話遞給關雅如,讓她跟他說明她母親的情況與所住的病房號碼。


    花了幾分鍾說明母親的病況,關雅如將手機還給他,“謝謝,禹牧師說明天會過來看我媽。”


    “不客氣,我還有事,先走了。”收回手機,管寧燁準備離開,手臂卻被她拉住,他疑惑的看向她。


    “寧燁,你之前提的那件事,我考慮過了,我……”關雅如話還未說完,就聽見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接起電話,“喂,什麽事?嗯,我晚點就到,你讓楊副總先主持會議。”結束通話後,他回頭對她說:“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寧燁,等一下……”看見他大步離去的背影,關雅如急切的想追上前,將適才的話說完,然而這回輪到她的手機響起,拿起瞥了眼,發現是母親打來的,她隻得懊惱的停下追逐的腳步,接聽電話。


    ***


    賣力的做完床上的“工作”,昏昏欲睡時,向歡忽想起一事,連忙問:“你今天有去醫院做檢查嗎?”


    “去了,報告還要幾天才會出來。”


    “哦。”感覺到他的唇滑上她的頸側親吻著,她微訝的眨眨眼,“你還要?”今晚已經做了兩次了。話才說完,就見他覆上她身體,感覺到他灼熱的欲望抵在她雙腿之間,昏暗的燈光下,她的粉頰又紅了。


    雖然已經跟他做過很多次,但每一次做,她還是忍不住麵紅耳赤,幸好光線昏暗,他看不清她羞赧的表情。


    她的雙腿被拉至他的腰上,她的雙臂環抱著他的肩背,空虛的幽穴再次被他填滿……


    她懷疑他最近有偷偷在練體力,要不然為什麽這一陣子,他每次都要做上兩、三次才肯罷休,剛開始時明明一次就好了。


    “欸,你最近工作是不是比較不忙了?”向歡覷了眼一旁的鬧鍾,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很忙,每天等著我開的會就有三到四個。”他從她身上下來,躺在她身側。他才接手上鑫幾個月,還有不少改革計劃尚在推行,就他估計,還要半年,上鑫才能完全上軌道。


    “那你還……不早點睡?”


    他看她一眼,語氣微露一絲笑意。“適度的運動有益身體健康。”他最近太忙了,都沒空去健身房。


    “我覺得充足的睡眠,對健康的幫助更大。”


    “你白天還可以補眠。”


    “我是說你。”她橫他一眼。


    他麵向她側臥,將她擁入懷中。“好吧,早點睡。”


    他自然而親匿的舉動,令她訝異的仰首望著他,昏暗的燈光下,她隱約看見他閉上了眼,似是想睡了。


    這是他第一次擁著她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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