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日,蘇曼芝又上門了。看著她一臉怪異的歡喜的神情,我就知道她又沒帶什麽好事來找我。


    「是不是要謝謝我?」她進門就邀功。


    我大為不解,颳了刮耳朵。


    「謝你?」


    「嗯!」她揚了揚尖尖的下巴,歪倒在我的床上,玩著我的玉簪子,得意洋洋。


    「怎麽?連我都不肯告訴?」


    「拜託,蘇大小姐,你不要打馬虎眼了,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蘇曼芝見了,挺身躍起,湊到我的耳朵邊,尖聲叫道:「元存勖是不是跟你求婚了?」


    我當即把剛飲下的一口茶水噴了出去,梳妝檯和自己的衣服上濺得滿滿都是。


    「你聽誰說的?」


    「大家都在說啊!」


    「大家是誰?哪的大家?」


    「我的朋友都這麽說。有人看到元二少爺拿著花等著王槿初小姐,直接告白。也有人看到王槿初小姐把花扔到了元二少爺的身上,不知有沒有答應。還有——」


    「行了行了,我聽夠了。怎麽也想不到,上海竟會是這樣的地方,聽風就是雨!」我拿起手帕,抹幹胸前的水漬,氣憤的扔到了一邊。


    「怎麽?你生氣了?你不高興這樣的事?」


    「我會高興?蘇曼芝,你竟然如此不了解我!」


    蘇曼芝像隻受傷的小貓,被我一說,忽然住了口。


    「天不曉得你為什麽那麽討厭元存勖。」


    我沒有說話。


    「那天舞會上,你不是還和他——」


    「不要再提舞會的事!如果我知道邀我跳舞的是他,打死我也不會答應!」


    「究竟怎麽了?」


    我跟她說了紅木箱子的事情,也簡單說了那天在聖約翰大學校門口的事情。


    她聽了,也頗為愕然。


    「元存勖雖然霸道了一些,但那不是他行事的風格。也許是他家下人自作主張,或者是他大哥的主使。」


    蘇曼芝告訴我,元家老頭臨死前為防止家業規模縮小,便把主營的百餘家藥材鋪子等家產大多分給了長子,而給小兒子分的盡是輔業,什麽酒樓、飯店、賭坊一類。後來被老夫人說不過,才又同意小兒子協助長兄輔助經營。元存劭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近兩三年在華東等地擴張得很快。現在,可能正是因為知道王家大少爺的病難以治癒,所以趁機打起了歪主意。


    「那又怎麽樣?我們不是一路人。我們秉性不合。」我坐在蘇曼芝身邊,已經平息了怒氣。


    「槿初,我知道你的性格,可是,做女人總要嫁人。人生苦短,遇到合適的白馬王子,就不要猶豫。」


    我不言語。


    蘇曼芝繼續高談她的見地,「元存勖這個人,要財有財,要貌有貌,如何不中你的意?難得他說喜歡你,我的女同學多少人傾慕於他,他連見都不見呢。」


    「我還不需要他的屈尊紆貴。」我冷冷說道。


    「是的,王二小姐太有錢了。可是,你要知道,你自己站在金字塔尖上,看到的隻能是金字塔下麵的人。」


    蘇曼芝終於有一句話戳中了我的要害。


    「所以,金字塔下麵的人看上來,隻能看到我身上錢幣的光芒,看不到我這個人。要找一個懂你的人,好難。」我伏身到她的懷裏,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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