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伸神識一口咬死花玉名說的就是秘寶這兩個字。


    於是林皎月低下頭,看向她手裏的那張已經用過的陣符紙。


    這個陣符紙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用來畫符的符紙,但是裏麵畫的不是符,而是一個陣法。


    之前林皎月在看那些關於符陣的資料時,發現除了有些特定的陣法是必須要特殊的陣眼來布置的外,餘下的,有一部分,可以直接通過用靈力勾畫陣紋來實現築陣。


    但是每次都要現場畫陣太麻煩了,林皎月就想讓它同符一樣,可以事先畫好在紙上,需要用到的時候,就打開,直接陣成。


    於是林皎月就開始在符紙上畫陣。


    但是修真界這麽多年也沒有人搞出這個東西是有原因的。


    林皎月卡在如何收放陣法上卡了好久,最後也隻能改動陣法,讓它可以臨時封印在符紙上,需要用到時,再解開封印。


    但是,用這種方法,弄出來的陣是一次性的。


    它不可以重複使用,而且不可以收回,屬於放在那了,就一直在那了,除非把它打破。


    林皎月在看玉簡時沒有見過類似的東西,在小矮子的記憶裏也沒有。


    所以,大概,可能,應該,或許,修真界沒有這種東西?


    林皎月回想起他一臉震驚地看著她手裏的符紙的眼神。


    沒準秘寶指的就是這個?


    不確定試試看。


    “秘寶?你是指這個嗎?”


    林皎月揚起了手中的,已經作廢了的符紙,疑惑地看著花玉名。


    從他的表情來看,好像還真是它。


    林皎月的小腦瓜子一轉,笑得一臉天真無邪地看他。


    “啊,原來這是秘寶啊,我不知道,這是小師兄送給我的,他說是在某個傳承裏得到的小玩意,送來給我玩玩,我這種東西我還有很多,你要嗎?”


    林皎月一臉單純,好像真的以為這隻是一個用來玩的小玩具,掏掏乾坤戒,又拿出了幾卷。


    不過比起這好似批量生產出來的秘寶,花玉名更在意的是她那句小師兄。


    林皎月是殘天靈根,沒有人願意收她為徒,但是,架不住她有個宗主爹。


    雖然名義上,他父親並沒有收她為徒,但是私地裏,別人總覺得她爹會給她開小灶。


    所以他們也默認了她是上玄宗宗主的弟子,她喊宗主的徒弟,都是喊師兄。


    而小師兄,正是上玄宗宗主的關門弟子——何阮。


    所以……秘寶是何阮給她的?


    這就解釋得通了。


    何阮氣運非凡,他身上有些什麽奇特的寶物,都是很正常的。


    不過一想到何阮的東西給了他那個廢物小師妹,他就有些吃味。


    她怎麽配!


    而且他想到當初林皎月被黎聲鶴劫持時,何阮願意以自身為質,換回林皎月,這讓他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何阮和林皎月到底是什麽關係,隻是師兄妹嗎?


    不止吧,如果隻是師兄妹,怎麽會把可以顛覆修真界認知的秘寶隨手送給她,還說是什麽用來玩的小玩意?


    花玉名回想起何阮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強大的男的,都不見有幾個女性。


    而林皎月作為他的小師妹,是最有可能接近他的。


    花玉名越想越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


    於是林皎月就眼睜睜地看著花玉名從震驚到錯愕再到不可置信,最後好像發現了什麽大秘密一樣,看她的眼神變得怪怪的。


    林皎月,微笑。


    “陣紙,要嗎?”


    當然!


    花玉名一想到那是何阮的東西,就熱血沸騰,他極力控製自己的麵部表情,盡量自然道:“那便多謝林道友了。”


    花玉名伸出了手,正想接過林皎月手中的陣紙,但是下一刻,林皎月就突然收回了手,把陣紙放到了後背。


    “要陣紙可以,但是你要幫我個忙。”


    想白嫖,不可以哦!


    花玉名很想要那幾張陣紙,無論是因為它是何阮送給林皎月,還是它本身就是個罕見的秘寶,這都讓他想要將它們收入囊中。


    但是,他並沒有直接答應。


    “林道友需要我做什麽?”


    陣紙雖好,但他也不能什麽要求都答應。


    如果不是林皎月和黎聲鶴目前關係匪淺,就她那麽個廢物,他都想直接動手搶了。


    花玉名看林皎月的眼神有些遺憾。


    好可惜,這個廢物怎麽就傍上了黎聲鶴了呢?


    林皎月笑得一臉天真,好像看不到他貪婪的眼神。


    她掏出了她剛剛寫好的信。


    “你幫我送封信吧,要親自送哦,不能讓別人接受,特別是那些長得好看的,無論男女!”


    信封上‘何阮收’那幾個大字讓花玉名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何阮……


    花玉名盯著那個名字怔怔出神。


    果然……


    林皎月不知道他到底想歪到哪一步了,但是不重要,越歪越好。


    她眼神清澈地看著眼前這個把她當蠢豬,什麽表情都懶得遮掩的花玉名。


    “不夠的話,我可以加兩張。”


    她一副地主家的傻女兒的模樣,就差直接說她有錢,可以拿天靈地寶砸人。


    花玉名被她這財大氣粗的樣子驚到了,更相信她之前說的,這隻是個用來玩的小玩意了。


    所以……何阮到底給了她多少好東西!


    “你答不答應?”


    林皎月大有一副他不答應她就一直加價,加到他答應為止。


    花玉名很心動,但他沒有答應,而是裝作為難地說:“這……我畢竟是個邪修,去找正道宗門的弟子,太危險了。”


    林皎月直直地看著他:“再加兩張。”


    花玉名做出意誌動搖的模樣。


    “再加三張!”


    林皎月大聲地喊道,模樣著急,好似有什麽重要的事,迫切地需要找人送出這封信。


    花玉名心裏樂開了花。


    果然是個傻子。


    他正打算再與林皎月拉扯幾番,從她那裏套出更多的寶物。


    “林道友,不是我不想幫你,隻是我一個邪修,資質平平,能力平平,去上玄宗這種地方,與我來說不亞於龍潭虎穴,而我又沒有什麽可以傍身的武器……”


    他說到這,就沒有再說下去,隻要林皎月不是,就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但是,嘿,林皎月還真不順著他的意。


    “啊,那這樣啊,那算了,我還以為你很厲害呢,那我去找別人了。”


    林皎月一臉失望地收起了陣紙,朝羊首義身招招手。


    “走了走了。”


    眼看那個怪異的東西拎著她就往外走,花玉名傻眼了。


    不是,他知道林皎月蠢,但是不知道她這麽蠢啊!


    這點話外音她都聽不出來嗎!


    但是無論他在心裏如何罵她,都得現在都得老老實實地挽留她。


    “且慢!”


    花玉名急忙叫住她。


    “幹嘛?”


    那個怪異的東西拎著林皎月轉了個麵。


    她一臉不耐煩地看著他,滿臉都寫著‘有事快說,我有急事’。


    “林道友,我有一個法子可以幫你送到。”


    “真的假的?”


    他這話一說,對方就來興趣了。


    見林皎月聽進去了,花玉名懸著的心落了一半,有心思跟她慢慢編理由。


    “林道友,你且聽我說。”


    “聽著聽著,快說快說!”


    見她這著急樣,花玉名倒不擔心了,他慢悠悠地花編亂造道:“我曾是上玄宗弟子,結了個摯交好友,我雖已入邪道,但念著先前的情誼,幫我送封信,還是可以的。”


    “啊?是嗎?那太好了!”


    對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絲毫沒有懷疑他這些話的真實性。


    “當真!”


    花玉名應道,心底對她的輕蔑更甚。


    毫無防備之心,沒有判斷力,誰的話都信,真蠢!


    “那你幫我把信送給他吧,啊,對了,不能跟別人說是我送的,特別是那些長得好看!”


    林皎月將信封和之前答應的陣紙遞給他,並再三叮囑。


    “一定要親自送到他手上,不可以經手他人,不可以讓跟他走得近的,長得好看的看到,告訴他偷偷看,不準給別人看!對了,也不許讓你們教主知道!”


    林皎月像是偷偷做什麽壞事一樣,最後又小聲地補充了句。


    “那是必定的,我絕對親自送達,不經手他人。”


    花玉名麵上應得好聽,但心裏已經在打算偷拆信件了。


    “那謝謝你啦!”


    林皎月開心了,羊首義身領著她走出這間房,她扭著頭,朝花玉名揮手道別。


    “一定,一定,要送到!”


    最後那個高大的怪物將她拎了出去,同一時間,那個籠罩在這裏的,隔絕探聽的陣法也同一時間破碎。


    但是沒有引起任何動靜,如果不是花玉名一直關注著,都不會發現。


    它如同它出現時那般,來得安安靜靜,走得無聲無息。


    這讓他再次為這秘寶的能力驚歎,看手上的這幾張陣紙的眼神更加熾熱。


    林皎月坐著羊首義身回到了靈閣,黎聲鶴已經在那裏等她很久了。


    “鶴鶴!”


    林皎月張開雙臂,撲到了他的懷裏。


    黎聲鶴悶哼一聲,順勢倒下。


    “鶴鶴我弄好了,我們走吧!”


    黎聲鶴摟緊了她,用手撫著她的後背。


    “好……”


    眼看黎聲鶴還想扯開衣襟,林皎月立刻推開他,跳到了羊首義身身上。


    這可不能,會睡著的,她還要去找息壤呢。


    黎聲鶴懷裏一下子空了,他失神了片刻,又若無其事地整理好衣物,朝林皎月溫柔道:“那我們走吧。”


    “好耶!”


    林皎月歡呼,在黎聲鶴的帶領下朝西海出發。


    “月月最近活潑了許多。”


    在行路過程中,黎聲鶴隨意地提起話題。


    原本他們可以直接用遁術和傳送符快速趕路。


    但是之前帶林皎月使用遁術溜圈時發生的那次意外,給黎聲鶴留下的不少的心理陰影,說什麽也不敢再用。


    而林皎月對修真界很好奇,她這個世家和她之前生活的世界截然不同。


    而小矮子林皎月活著的時候一直沒怎麽出過門,死後一直掛天上,也不太了解外麵的世界是怎麽樣的。


    而且,又不是她走路,逛一逛又怎麽了。


    對於黎聲鶴說的話,林皎月還沒開口回答呢,延伸意識就先歡騰起來了。


    ——嗨嗨嗨,她哪裏是活潑,她是直接變態了!


    ——人活著哪有不瘋的,不過是偽裝罷了。


    ——都怪小矮子!


    ——上麵的,你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略略略!


    ——啊好氣!好氣!


    “因為有了羊羊!”


    林皎月拍拍她旁邊的大腦袋,那個毛茸茸的腦袋轉過頭,也蹭了蹭她。


    “有了羊羊之後我很開心,到時候有了很多像羊羊這樣的玩具,我會更開心!”


    到時候有了更多的義身,那些除她之外,無人可感知的延伸神識都跑了出來,那可不就更活潑了嗎?


    活潑過頭的那種活潑。


    “是這樣的嗎。”


    黎聲鶴的眼神有了一瞬間的變化,突然低下了頭,不敢去看她。


    他突然問了個讓他難堪的問題。


    然後他不說話了,一直低著頭帶路。


    隻有林皎月亂爬的延伸神識看到了他眼底的情緒。


    嫉妒,瘋狂。


    ——嗨嗨嗨,看他,快看他!


    ——又開始了,小鶴鶴,被我抓到了吧!


    ——好想有手手啊,特別是在這個時候。


    ——我有一種太監的無力感。


    ——難受,難受。


    ——本體別亂逛了,我們快去秘境吧。


    ——就是就是,你自己不上,還不讓我們上。


    延伸神識開始在識海裏催促她。


    林皎月看了看不遠處繁華的集市,愉快的臉垮了下來。


    集市,好想逛集市。


    ——手手,好想要手手!


    林皎月:“……”


    表情更難看了。


    “月月怎麽了?是想逛集市嗎?”


    在前麵帶路的黎聲鶴突然停了下來。


    ——咦咦,他是怎麽知道的?


    ——一定是我漏掉了什麽東西!讓我找找!


    林皎月的延伸神識突然開始悉悉索索。


    林皎月看了一眼不遠處,一看就很熱鬧的集市。


    她投去了向往的目光。


    但她還是堅定地拒絕:“不,我不想,我一點都不想!”


    林皎月說得很堅定,如果不是她耷拉著一張臉,表情難看得像個小苦瓜,黎聲鶴就信了。


    這時,在黎聲鶴身上悉悉索索的延伸神識突然歡快地叫起來。


    ——看我發現了什麽?大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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