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羊首義身越來越近,林皎月眼巴巴地看著義身。


    “鶴鶴,快點,要羊羊。”


    黎聲鶴狀態昏沉,模模糊糊聽到了林皎月的聲音。


    他低頭朝她看去,隻見她滿心滿眼都是那個羊首傀儡。


    她剛剛叫那個傀儡什麽?


    羊羊?


    黎聲鶴心裏泛起了酸水。


    原來她不是單叫他叫得親密,她叫誰都一樣,哪怕對方隻是一隻傀儡。


    “鶴鶴。”


    林皎月扭頭看向他。


    “快點啊,我想要羊羊!”


    黎聲鶴眼角泛起了淚花。


    “……好。”


    ——咦咦咦,鶴鶴哭了!


    ——嘿嘿,好瑟瑟,好喜歡。


    ——瞧瞧瞧瞧,他看義身是個什麽眼神,哇哦~好惡毒,好怕怕哦!


    ——他好像很難過,本體哄哄他吧。


    ——不哄不哄,讓他哭!


    ——喜歡看鶴鶴哭捏……


    ——本體本體,快看羊羊,看羊羊,讓小鶴鶴吃醋!


    ——哇哦~他哭了,掉小珍珠了!


    ——可愛死了!


    林皎月背部貼著黎聲鶴的腹部,不抬頭的時候,肉眼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是,她可以通過延伸神識的視角來觀察他。


    從延伸神識的視角來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那雙通紅的眼,流著眼淚,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的羊首義身。


    用怨毒的,嫉妒的,憎恨的眼神瞪著義身。


    這讓她突然幻視起小的時候,幼兒園的老師給他們放動畫片,動畫片裏的反派,就是用類似這種的眼神,看著動畫片裏的主角。


    稍微有點不同的是,動畫片反派的眼神沒有這麽惡毒。


    不會像他這樣,宛如一條躲在暗處的蛇,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衝出去,一口咬住路人,注入毒液,殺死他。


    所以,反派之所以是反派,是有原因的。


    林皎月自己就做不出這種眼神。


    黎聲鶴還在用烏龜一樣慢的速度往前挪著,林皎月一直用神識看著他的動作。


    看他那毫不掩飾的,惡毒的神色。


    她閉上了眼睛,突然轉頭,雙手抓住他的肩膀,用頭撞他的胸口。


    “鶴鶴!快一點嘛!”


    在一眾神識的歡呼尖叫聲中,黎聲鶴栽倒在地,像壞掉了一樣躺在地上抖。


    “鶴鶴!”


    林皎月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羊羊好可愛,我好喜歡羊羊,小時候別的小朋友都有父母送的玩具,但我沒有,我沒有娘親,爹爹不管我,我想要養一隻小羊,可是他們把我的小羊拿去喂靈獸了。”


    林皎月說著,眼淚嗒吧嗒吧地掉下來了,她哭得一抽一抽,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鶴鶴,我也想要小羊……”


    ——本體,6。


    ——你又演他。


    ——壞本體!


    林皎月的哭聲就像一把尖銳的刀,一刀一刀地紮在他的心上。


    “……呃,月月……”


    身體上的異樣感讓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一張口就是破碎的音節溢出。


    “……不、不要哭……”


    “……月月,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是我……心思太惡毒了,故意走慢的……”


    “……月月……”


    黎聲鶴摟著林皎月,嘴裏含糊地叫著她的名字。


    “……羊羊……馬上就有了,我帶你過去……”


    黎聲鶴嘴裏還不時冒出幾句呻吟,他掙紮著起身,但是癱軟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撐他站起。


    “鶴鶴——”


    見他掙紮幾下還是站不起,林皎月又搖了搖他的肩膀。


    “鶴鶴快點嘛。”


    黎聲鶴聞聲低下頭,看到了她通紅的眼眶,理智一下子就炸了。


    “月月……馬上、馬上——”


    他拚命地掙紮,腿不爭氣,他急得大哭,甚至直接抽出一隻手,抓著地板往前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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