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就是這樣,表情要再深情一點,好像一秒沒看到他,你就會死掉一樣。”


    片場裏,鬧烘烘的,場景裏,雷廷正在導戲,教導女主角該如何進入角色,說著,手腳碰觸著,女主角壓根也不反抗,反倒是使出渾身解數吸引他。


    “而你呢,抱著女主角時,要由一開始的輕觸,慢慢地加溫動作,到最後像是要把她嵌入體內一樣,就像這樣……”逗完女主角之後,雷廷開始調戲mv中的男主角,也就是唱片公司力捧的小天王。


    坐在螢幕前的羽必夏疲憊地以手托額,煩躁地閉上眼。


    說真的,這份工作有她無她都無妨,就不知道雷為什麽硬是要她加入這個團隊,要她來這裏做什麽?看他調戲男女主角?


    依她看,調戲男主角是真的,戲弄女主角是煙霧彈。


    雷到底是怎麽搞的?他不是對弼其一往情深嗎?調戲圈外人有那麽過癮嗎?虧她為了成全他跟弼其而搬回家中。


    封弼其也真夠狠,真的連一通電話也不給她!


    好,就等他把離婚協議書送來,要是封媽媽因此而氣到病倒,也不關她的事,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恨恨想著,想用恨填滿愛情失落的空虛,不一會又忍不住歎息,雷一回來,一切都變了,輕易地毀掉她如此用心守護的幸福。


    “在發什麽呆?”


    頭上傳來雷廷戲謔的笑聲,羽必夏懶懶抬眼。“玩夠了?”


    “說什麽玩?找是在工作。”


    “是嗎?”她哼了聲。


    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他語氣漫不經心地喃著,“封很想你。”


    “是嗎?”她哼哼兩聲。


    真想她,就不會對她不聞不問。


    她是愛慘了弼其,但不代表她非得要得到他,她會讓他自己決定,既然他選擇不跟她聯絡,那麽……她會把跟他相處的這一段時間給忘了,就當是一場夢,就算她的心會很痛。


    “你不回來,就不怕我把他給吃了?”


    羽必夏平和探去,用盡氣力掩飾心痛。“這麽多天了,你還沒吃到?久別重逢,不該那麽平靜的吧。”


    聽到這話,他笑眯了黑眸。“那麽,我不客氣嘍。”


    “請夾去配。”她倔強地道。


    那些事,她不是當事者,不是她能左右的,何苦蓄意問她?分明是故意挑釁。


    “你會後悔喔。”


    “人嘛,要是不趁年輕時做點荒唐事,老的時候要拿什麽回憶?”她冷眼看著他,高傲地把痛一點一滴地趕到心窩深處,絕對不允許在他麵前露出半點失落。


    “人生不就是這樣?”


    雷廷看她一眼,笑了,揉了揉她的發。“說得好,必夏,下回我們一起看a片,刺激靈感順便做點荒唐事。”


    羽必夏微愕,驀然回頭,瞪著站在攝影機前的小殿子,這混蛋,什麽時候跟雷的交情這麽好,竟連這種情報也告訴他?!


    耍狠瞪著他,卻意外發現他神色黯淡,精神頹靡得可以。


    啊咧,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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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那是什麽死人臉?我得罪你啦?”


    片場完成今日拍攝部分時,早已經過了晚上八點,羽必夏邀小殿子一道喝酒,不隻是因為他看起來很怪,一方麵也是因為她的心情鬱悶得快要爆炸,要是不趕緊找個出口發泄,她會抓狂。


    不過,眼前的狀況更教她想抓狂。“搞什麽憂鬱啊你,你有我慘嗎?”


    小殿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認命打住。


    “算了、算了,喝酒。”他不想說,她不想逼,她隻是想找個酒伴而已。


    輕敲寬口杯,喝起酒來狠勁十足,不知道到底在氣誰。


    “你心情很好嗎?”小殿子看著她豪氣萬千的喝法。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心情很好?”是故意激她的嗎?


    “你不是都說,酒是喜慶之物嗎?”歎了口氣,杯子一敲,他也跟著幹了一杯燒辣辣的烈酒。


    “喜慶之物是啤酒,烈酒是拿來澆愁的。”嘖,這小子除了會損她,還會幹麽?


    “太烈了,愈澆隻會愈上火。”


    羽必夏頓了下,看著他。“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麽我覺得你今天好像看我很不順眼,說起話來很針對我。”


    “有嗎?”小殿子覷她一眼。


    “沒有嗎?”她貓眼微眯,淩厲光痕隔空絞殺著他。“我還想問你跟雷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把我的事告訴他?”


    “……不拿你當借口,他根本就不會理我。”他皺緊眉頭,神色複雜。


    “你拿我把底迪?!”一座火山從羽必夏沉睡的胸口緩緩蘇醒。“你有沒有搞錯啊?為了討雷的歡心,你把我的私事告訴他,就連跟你調片子的事也跟他說,他到底是給你多大的好處讓你出賣我?”


    “身體。”


    簡短兩個字像北極層裏最冰凍的雪塊,瞬間熄滅了她心底的火焰。“好啦,如果出賣我的情報,可以讓你們兩個進行順利的話,那……等等,你剛才說什麽?”


    總覺得好像有哪個地方不太對勁似的。


    他們的對話向來是生冷無忌,隻是他現在說的,好像……


    “身體!”小殿子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抓起酒杯狠狠搬空。“他的目的隻是想知道你們的近況,至於是從誰的口中得知的一點都不重要,等到他想知道的情報都知道之後,他就把我甩開,好像根本不認識我一樣!”


    “咦?!”羽必夏抱著頭,霎時難以接受這麽震撼的說法。“雷跟你上床隻是想知道我的事?可問題是,他那麽愛弼其,怎麽可能……”


    她不敢說自己很了解雷這個人,但雷會是這麽濫情的人嗎?還是離開弼其之後,他已經性情大變了?


    “哼,你以為他很專情嗎?我告訴你,打他回國到現在這一段時間,可不隻有我爬上他的床而已!”愈想愈嘔,他一抬頭又狂飲了一大口,壓根不管酒烈得燒痛他的喉。


    羽必夏突地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小殿子,雷是我的朋友,如果你說的話有半點虛假和帶著毀謗成分,我不會放過你的。”因為被雷甩掉而胡亂造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毀謗他幹麽?我說的是事實,難道你都沒瞧見他是怎麽調戲mv的男主角?”抓開她的手,他恨恨地瞪著她。“都怪你不好好地抓著你老公的心!”


    “什麽跟什麽啊?”竟敢怪到她頭上來?


    “就是因為你太鬆懈,對雷一點防備都沒有,最近還笨得跟你老公吵架,讓雷有機可趁,讓他天天都纏在你老公身邊!”小殿子愈說愈火大。“你這個老婆到底是怎麽當的啊?!竟然搬回娘家,把你老公丟給那匹惡狼,你是存心想要撮合他們的啊?你心地這麽善良,怎麽不幫幫我,撮合我跟雷?”


    她拳頭緊握著,勾唇笑得冷黠。“不好意思,那是你不知道而已,弼其和雷在大學時代本來就是一對。”不撮合他們那對被拆散的鴛鴦,要撮合誰?


    “不可能!”他斬釘截鐵地否認。


    “怎麽不可能?”


    “雷跟我說過,他沒跟最愛的人上過床。”小殿子無力地歎了口氣。“況且你也太扯了吧,連自己的老公到底是不是圈內人都不知道?!”


    “咦?”


    “他最愛的人不愛他,所以他變得放浪形骸,變得遊戲人間,你是他的朋友,為什麽你會不知道?”


    “我……可是,這跟我知道的出入甚多,你突然這麽說,根本就是推翻了雷以往對我說過的話。”羽必夏快速地把九年前的往事說過一遍。


    小殿子聽完之後哼了聲。“他肯定是在騙你的吧,他知道你跟你老公是兩情相悅,所以故意破壞你們。”


    “是這樣子嗎?”可是她記憶中的雷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啊。


    “哼,你竟敢把他們兩個獨自留在家中,到時候……別哭給我聽。”他邊喝邊哼著。


    她蹙緊眉,反覆想著小殿子說的話。


    前前後後仔細思量過一遍之後,她發出驚叫聲,酒吧裏頭數十雙眼睛直盯著她瞧,就連小殿子也被她嚇一跳。


    “完蛋了!”她今天還惡意地挑釁,要是雷真把弼其夾去配……“小殿子,走!”


    “去哪?”他被她整個人拖著走。


    “回家!”救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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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喝了。”


    “別管我!”封弼其光火地推開好友探來的手,捧著酒杯狠狠地灌進一大杯,讓這又燒又辣的液體在他體內發酵。“你不是喜歡黏著必夏嗎?去啊,要不要我告訴你,她家在哪裏?”


    雷廷聞言,笑得苦澀。“這話聽起來,反倒像極了你在吃我的醋呢。”明知道他是在吃必夏的醋,但要是對象不說清楚的話,確實是會令人誤會,想當初,他就是這樣誤會的。


    “你說什麽?”封弼其半醉瞪著他。


    “我是說,必夏跟小殿子去喝酒了。”


    “混蛋!又跟那個家夥,跟她說過多少遍了,她為什麽都不聽?還敢說她愛我?她到底懂不懂愛?!”封弼其惱火地砸了手中的酒杯。


    “小殿子沒問題,他不可能對必夏胡來的。”雷廷閃得快,才沒被他擊中。


    “你又知道他沒問題?再怎麽說他也是男人。”隻要是男人,隻要站在必夏的身邊,他都覺得礙眼得想要拔掉。


    “嗯哼,這麽說也對,好歹是男人……然後呢?你想怎麽做?把必夏抓回來,還是讓必夏喝醉了,跟著小殿子一起回家?”


    “你要我用什麽臉去見她?!”她根本就不理他!


    兩人的關係在瞬間蕩到冰點,全都拜眼前這男人所賜。


    要不是他從中作梗,他跟必夏的關係不會變得這麽尷尬。


    “你啊,既然占有欲這麽強烈,就直接跟她明說嘛,想接她回來,就直接去嘛,天天在家裏喝悶酒做什麽呢?我可沒好心地要替你傳話喔。”雷廷嗬嗬笑著,不把他的痛苦當一回事。


    封弼其陰沉抬眼。“我知道,你喜歡她嘛。”


    “沒錯。”


    麵對他沒有隱瞞的回話,封弼其情緒複雜地捧著臉。“你到底想怎樣?你特地回國是為了要拆散我跟必夏?”


    “我看起來有那麽無聊嗎?”雷廷替他倒了杯開水。“隻不過剛好有工作找上我,又聽岱爺說了一些你們的事。”


    “但是,我娶了必夏,你確實是心有不滿吧。”接過茶杯,喝了兩口開水,略降體內不斷飆高的火焰。


    “不到心有不滿,不過五味雜陳倒是真的。”雷廷坐在他身旁,細長美眸噙著邪氣直瞅著他。


    “還說你不是回來搞破壞的。”封弼其被他過分邪魅的眸色給瞧得渾身不自在。


    “破壞嗎?”雷廷故作輕鬆地笑喃著。“倒不如說我是回來圓夢的。”


    “圓夢?”封弼其撥開滑落額間的劉海,突覺他貼得很近。“幹麽?”他眉頭微蹙,一臉為情所困、消瘦頹喪的模樣。


    雷廷笑而不答,靠近、靠近再靠近,直到他的唇貼上他的。


    封弼其瞪大眼,氣息交融著,驚詫之餘,舌竟鑽入口中,鎮魂般地定住他的靈魂,讓他無法動彈,隻是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任由他吻技高超地舔吮渴求,甚至至是……


    “封弼其,你是死啦!難道你就不會反抗嗎?!”


    砰的一聲,客廳的門被用力推開,羽必夏震怒難遏的嗓音殺進他的耳裏,下一步,他被一道力道扯開,而眼前的雷也被另一個人揪開。


    他,還在震駭之中。


    他,有點搞不清楚狀況,開始懷疑自己酒喝太多造成了幻覺,然而,雷的氣味還殘留在他的唇舌之間……他怔愣地輕撫自己的唇,臉色驟青,濃眉緊皺得像是要打結一般。


    “你摸什麽摸?難道你真的喜歡雷吻你?!”她氣急敗壞地吼著。


    小殿子說,這世界上的男人有七成以上都有同誌傾向,隻是有開發跟沒開發而已,而瞧弼其那傻樣,難不成他是屬於待開發的那一區?!


    “我……”他還在錯愕累積中的流沙之中無法回神。


    羽必夏氣得牙癢癢的,抬眼瞪著雷廷。“你好大的膽子,真的敢對弼其下手,你也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是你叫我夾去配的,我有經過你的允許。”他一臉無辜。


    她驀地語塞,自覺理虧。“那是氣話,你明知道我隻是在說氣話……等等,我不是要跟你談這個話題,為什麽小殿子會說,你跟弼其根本沒有交往過?”


    雷廷微挑起眉,回頭看著把他抓住的小殿子,噙著笑意的神情讓人猜不出他的思緒,卻能讓小殿子很沒用地自動鬆手。


    “我隻是說,我沒有跟最愛的人上過床而已。”他嗬嗬笑著。


    “嗄?”難道他最愛的不是弼其而是另有他人?可,有這一號人物嗎?


    “而且,這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雷廷緩步走向她。


    羽必夏聞言,回頭看了眼還在石化中的封弼其,回頭道:“你說的人根本就是……”話未完,唇已遭人封住。


    她震愕得瞠圓貓眼,看著有雙繾綣深情眸瞳的雷廷,他的氣息在她的口腔裏交融著,唇舌放肆的吮吻。


    她,呆若木雞,對麵的小殿子,當場風化,唯有身後的封弼其回過神來。


    “混蛋,你當我死啦?!”衝向前,硬是將兩人分開,而後將羽必夏拉到身後藏好。


    “你害我差點咬到舌頭。”雷廷抱怨著。


    封弼其氣到滿臉通紅,一股氣不斷地上升再上升,催迫著他掄起拳頭,幾乎不留情地往雷廷的門麵招呼而去。


    拳落下,確切地命中目標,但打到的卻是小殿子,在場的人又再次錯愕了一回。


    “你幹麽替我擋?”他歎了口氣。


    “我犯賤,行不行?”小殿子抹了抹唇角的血漬。


    “等等,現在是什麽狀況?”羽必夏抱頭跳起,被雷的反覆給攪得一團亂。“雷,你不是喜歡弼其的嗎?!”


    為什麽要吻她,還吻得那麽深入,那麽地……讓她感到害怕。


    “你在胡說什麽?他根本就是喜歡你,所以我才不要你跟他太接近。”封弼其還是將她護在身後,就怕雷會在瞬間化身為惡狼再次撲上她。


    “才不是這樣,他剛剛在襲擊你,要不是我帶著小殿子回來,你根本就要被他給吃幹抹淨了!”


    封弼其聞言,回想起剛才,整個人再次怔住。


    雷廷見狀,低低吃笑。


    “你還笑?”羽必夏氣得近乎歇斯底旦。“九年前你跟我說,你跟弼其在交往,還說什麽弼其花心喜歡上別人傷了你的心……這根本是假的,弼其根本就沒跟你交往過!”


    “不對,九年前你跟雷聊完之後,我跑去找雷,雷在哭,他說他失戀了,所以我想,他跟你告白被拒,後來才會自殺未遂,而你因此自責而不敢談戀愛。”封弼其被這突來的真相給嚇得通體發涼。


    “才不是!我是因為雷跟我說,你很花心又是同誌,所以我才會遠離你,自己療傷啊,這一次會答應嫁給你,也是因為怕你的同誌身分曝光,又怕封媽媽抱不了孫子……誰知道這一切竟然——”話到一半,聽到雷廷笑到岔氣,她一把火燒得又旺又炙烈,恨不得燒掉他唇上可惡的笑意。


    “你在笑什麽?”封弼其咬牙切齒,怎麽也不相信自己竟被好友設局給陷害了長達九年之久。


    原來必夏會避著他,全都是雷造成的!


    “笑現在才真相大白。”雷廷笑著揩去眼角的淚。“我一直以為誤會應該在當年就會解開,後來聽岱爺很小心的口吻和沐華很危言聳聽的說法,才知道原來你們彼此猜疑,直到今年才陰錯陽差地在一起。”


    “雷,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封弼其暴吼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就像是我的兄弟一樣!”


    “像你的手足實在太辛苦了。”雷廷勾起唇角。“對不起,我要的不隻是朋友。”


    被他初次也是最後的告白給嚇得噤若寒蟬,半晌後封弼其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可是,你當年是在哭什麽?你明明說你失戀了……”


    “我確實是失戀了。”


    羽必夏瞪大眼。


    “當我看著必夏的反應時,我就知道我失戀了,對你也失戀,對她也失戀,我真的是好可憐,雙重打擊呢。”說玩,他又笑了。


    封弼其和羽必夏對看一眼,對事情的發展趨勢感到相當棘手。


    雷廷自顧自說著,“最諷刺的是,我最愛的兩個人兩情相悅,風雨雷三人行之中,我成了被拋下的那一個,接著又要孤獨移民國外,你說,我怎麽能夠不小小捉弄你們一番,隻是我沒料到時間竟會長達九年,這一點,我很抱歉。”


    他由衷的一席話讓在場者都靜了下來。


    “我回來,真的是要祝福你們的,隻是你們互相猜來猜去的,實在是讓我看不下去,所以略施小計,希望你們不會在意。”


    “雷……”兩人走向前去,神色錯綜複雜。


    他挑起醉人笑意。“不用對我感到抱歉,不過,若是想要略盡心意,你們可以一起吻我。”


    “讓我來!”小殿子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凶狠地奉送上吻。


    半晌,雷廷有些嫌棄地推開他。“你又不是風也不是雨,誰要你來?”啐,好濃的血腥味。


    “風雨相隨,雷電相行,我們兩個才配!”小殿子說完,耍狠拖著他離開。


    “我話還沒說完。”雷廷喊著。


    “跟我說就可以了。”


    兩人的聲音漸遠,客廳裏的封弼其和羽必夏卻還在如夢似幻的錯覺空間裏。


    “你……沒事吧?”半晌,她才輕聲問著。


    封弼其瞅她一眼。“我才想問你有沒有事。”牽著她在沙發坐下,緊緊地貼覆著她的手心。


    “我能有什麽事,倒是……對你有點抱歉。”她赧然垂眸。


    “不能怪你,因為我也沒料到雷對我們……”實在是太令人措手不及的真相。


    說著,兩人又靜了下來。


    沒辦法,這對他們而言是一大打擊,並不是很椎心泣血,隻是一時之間,需要一點時間消化今晚發生的事。


    “你晚餐吃了嗎?”半晌,羽必夏問著。


    “吃了。”話題中斷,她想了下,又開口,“我的車被小殿子開走了。”


    “嗯?”封弼其不解。


    她咬了咬牙。“還是你要送我回去?”貓眼含怨帶淒。


    他恍然大悟,低笑出聲。“你一定要這麽拐彎抹角嗎?”為什麽不幹脆跟他說,她想待在這裏?


    羽必夏漲紅臉。“你一定要這麽直接嗎?沒聽過什麽叫做盡在不言中嗎?”


    他笑睇著她。“我愛你。”


    沒預料突來的答話,教她愣了下,眼見他逼近,柔順地閉上眼,等待著他溫柔地吮吻綿密糾纏著。


    “我覺得我們好像隔著一個雷在接吻。”封弼其輕齧著她柔嫩的唇瓣。


    “我也有這種感覺。”雷的氣息太危險、太有存在感,總覺得唇舌間還插入第三種氣息。


    “走,到一個沒有他氣息的地方。”他拉著她回房。


    “你不是說我不能跟你一道睡?”她噘起嘴。


    “你這時候要跟我算帳?”他不禁發噱。


    “那次在酒吧,你對我說,你沒要我來。”她垂下臉。


    “必夏,你知道我是為了不讓雷跟你……”輕抬起她的臉,乍然發覺她滑落香腮的淚,教他渾身一震。“必夏……”


    淚水來得太過突然,殺得他措手不及,驚慌了起來,最後索性拉起衣服替她拭淚,拚命地解釋。“我不想讓雷接近你,所以我……”


    “我知道。”真相大白,她可以理解狀況,隻是——“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你還愛我,那麽,請你這一輩子都別再對我說這句話。”


    可惡,害她忍了好久的眼淚還是掉下來。


    “我答應你。”他滿臉愧疚,俯下臉親吻她的淚。“對不起,我沒想到這一句話會這麽傷你。”


    “因為我愛你啊,如果今天由我對你說出這句話,你心裏作何感想?”


    因為愛、因為在乎,所以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在心間無限放大,不管傷害還是甜言蜜語全都照單全收,任憑在體內膨脹到把心爆破。


    “我會活不下去。”他無法想像她那樣對他說話。


    “所以,我夠仁慈了吧,還趕回來救你呢。”說到那一幕,她不禁又抱怨了。“要不是我回來,你真是要被雷給吃幹抹淨了。”


    “才不是,我隻是被他嚇到。”任何人在那種狀況下,都會被嚇到的吧。“他親你,你還不是嚇呆了?”


    羽必夏語塞,沒得反駁,隻因他說的是事實。


    “我們還要站在這裏討論這個問題嗎?”她悶聲道。


    “當然不。”封弼其輕鬆將她抱起,溫柔擱置在軟床。“你說,我們該做什麽才好?”


    “你說呢?”學他反問,纖手探進他衣衫底下,調戲他結實無贅的古銅色肌理。


    “你說呢?”他低聲笑著,唇舌如火細密挑逗,吻過每個她最敏感之處,精準地激起她難遏的低吟。


    突地,屋外門鈴大作。


    氣息紊亂的兩人停住動作,對看一眼,眼波交流,達成共識,兩人衣衫不整起身,絕對給雷廷下個馬威,讓他知道,他們是誰也拆散不開,別想再搞把戲。


    然而,兩人下樓後,門鈴聲停住,透過相隔的落地窗,瞧見兩人的父母正站在拱橋上欲進屋。


    屋外四人八目,屋內兩人四目,無語對瞪,一切盡在不言中。


    屋外四人默默退場,屋內兩人臉紅心跳,無語問蒼天。


    “我不要做人了!”丟臉啊!羽必夏放聲吼著,一路逃回房裏。


    “不對,我們要趕緊做人,不然交不了差。”封弼其跟著退回房內,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很努力、很賣力地——做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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