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中了秦如意的暗算後,接二連三地軟倒下。冥劍淵等人試著運氣抵抗秦如意所下的迷藥,可不運氣還好,一運氣反而加速迷藥在體內運行,使得四肢愈加發軟,完全提不起勁來。


    “你想做什麽?”冥劍淵倒在衣嫿淨身畔,看著秦如意步步逼近。


    “秦如意!”皇甫行發出撕心扯肺的怒吼。


    “我想做什麽?嗬嗬嗬……”秦如意覺得好笑地看著他們,她想做的事再明顯不過了,不是嗎?何須多此一舉地問她呢?


    “秦如意,我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否則我定饒不了你!”皇甫行厲聲警告。


    縱然全身虛軟無力,冥劍淵仍是將衣嫿淨緊緊護在懷中保護,不讓秦如意動她分一毫。


    “我也沒要你饒了我。隻要解決了這女人,是生是死我壓根兒就不在乎!”皇甫行遲遲不殺衣嫿淨便是對衣嫿淨存有舊情,她的忍耐力已到達極限!今天遇上了這麽好的時機,若不好好把握就是大傻瓜。


    冥劍淵護著衣嫿淨,不讓秦如意靠近。秦如意見冥劍淵護衣嫿淨像在護著稀世珍寶般,心頭不由得一酸。她也想要有個男人來愛她,為何她的男人偏要對她無情無義?


    像衣嫿淨這種占盡世間便宜的女人最好死掉!隻消衣嫿淨死去,她就不會再覺得自己活得很悲慘了。


    “衣嫿淨,你這輩子活得夠值了,有兩個男人這般深愛著你。你看看我,若不是你,我不會這麽悲慘淒苦!我這一輩子被你害慘了,所以現在我動手除去使我痛苦的根源,也是理所當然的,是不?”秦如意捂著心口,走近,對衣嫿淨和善地說道。


    “秦如意!不許你動我妹妹!”衣嫿逸喊道,她的心遲早會停掉!先是皇甫行,接著是秦如意,他們夫妻是怎麽著?見不得人好是不?


    “現在是我掌控局勢,不是你說了算的。”秦如意笑他們還自以為掌控著一切,要知道,現在她要誰生誰就生,要誰死誰就得死,全憑個人喜好。旁人不得與她羅嗦,否則她一惱火,全都殺光了也不無可能。


    蘭墨塵輕捏了下妻子的手,要她冷靜下來,他們的人就在不遠處,很快就會察覺情況不對地衝進來,目前最好別激怒秦如意,免得她失去理智,痛下殺手。


    “衣嫿淨,你有何話想對我說?”秦如意蹲在衣嫿淨身前,柔著聲問。


    冥劍淵擋著她,不讓她傷害嫿淨。她要殺嫿淨可以,除非先殺了他!


    衣嫿淨倚在冥劍淵懷中,定定看著秦如意,輕搖首。她沒有什麽話可以對秦如意說,既然秦如意對她懷恨在心,說再多不過像是在為自己脫罪解釋,不如什麽都不說。


    衣嫿淨的嘴角流著血,冥劍淵堅實的胸膛提供她安全感,盡管他沒說出口,可她知道不管是生是死,他都會陪在她身邊。


    眼角悄悄滑下淚,淚水為他的衣袍吸附。是她連累了他,假如沒遇見她,他的日子應當會過得更加順遂平安的。


    “不說話是羞於麵對事實嗎?還是你隻會躲在男人的懷中裝無辜、扮可憐?”衣嫿淨的沉默隻是讓秦如意更加不滿!衣嫿淨使她自覺像個惡人一樣地壓迫著嬌弱的少女。


    “別遷怒於她!”冥劍淵瞪著秦如意,不許她再逼近。


    “秦如意,別做會讓你後悔的事!”皇甫行不喜歡秦如意太過靠近衣嫿淨。


    “你又幫她?嗤!其實我也是在幫她啊!你讓她服了‘英雄愁’,讓她痛不欲生,她痛苦你也不好受,不是嗎?不如讓我一次解決她的痛苦吧,如此你就不會再為她難受,她也不會再受苦,這樣不是很好嗎?”嚴格說來,她是在做好事呢!


    經由秦如意的口,他們這才知道原來衣嫿淨所中的毒叫“英雄愁”。這不是中原的毒物,他們方會一無所知。


    “我要她受苦是我的事,與你何幹?”皇甫行不喜歡她的多管閑事。


    “是與我無關,但我就喜歡多事,不成嗎?”秦如意笑得好不得意,所有人都拿她莫可奈何,痛快啊!


    “你!”皇甫行氣得怒火攻心。


    秦如意忽地想到什麽,突然起身走向皇甫行,嘖嘖出聲地打量著氣急敗壞的丈夫。


    “我知道你身上有‘英雄愁’的解藥。”她太了解他了,他不可能真要了衣嫿淨的命,衣嫿淨可是他的命根子,他自己的命可以不要,可以恨衣嫿淨直到地老天荒,但就是不可能真的殺了衣嫿淨,所以在他身上定有解藥!


    眾人一聽,全都屏氣凝神地看著皇甫行與秦如意。果不出他們所料,皇甫行身上的確有解藥,絕非如他先前所言,早沒了解藥。


    “你別胡說八道!”皇甫行死都不承認身上有解藥,否認到底。


    “你不承認也不打緊,但你我皆心知肚明,你根本就舍不得她死,你甚至偷偷期待她能和你在一起,不是嗎?”秦如意冷冷一笑,取下他係在腰際的柱狀玉佩。


    “你做什麽?!”皇甫行忽地神色大變。


    “我是你的妻子,自然知道你最不想讓人發現的解藥會藏於何處。”秦如意笑著將玉佩轉開,果見分成兩半的玉佩中心掉出一顆赤紅色的藥丸來。


    解藥的出現讓冥劍淵一則以喜,一則以憂。有解藥就表示嫿淨有救了,可是依秦如意對嫿淨的恨意,恐怕不會輕易交出解藥的。


    “瞧!這是什麽?”秦如意得意地揚高手中的解藥,讓眾人看清楚。果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手中的解藥上。


    “還給我!”是的,那的確是“英雄愁”的解藥,他欺騙眾人也欺騙自己說解藥早沒了,他騙自己再也沒有回頭路,實際上誠如秦如意所言,他舍不得嫿淨死,所以解藥一直是收放在身上的。每每見嫿淨神色憔悴、受盡折磨,他就會陷入天人交戰。


    “嘻!你緊張個什麽勁兒?我沒說不還啊!我拿了這顆解藥也沒用,不是嗎?”快意啊!


    “秦姑娘,求求你把解藥給我妹妹,她真的非常需要。”衣嫿逸哀聲乞求,不敢叫秦如意一聲皇甫夫人,她料想秦如意已與皇甫行撕破臉,絕不會喜歡聽人家喚她皇甫夫人的。


    “嘖嘖,你可是高高在上的蘭王妃呢!你這麽求我,可真是教我受寵若驚啊!”秦如意譏笑衣嫿逸乞憐的模樣,所有護著衣嫿淨的人都是她討厭的對象!


    蘭墨塵看出秦如意根本就沒有給解藥的意思,拉著妻子要她別再說了,說得愈多隻會招來愈多的羞辱。


    “還請秦姑娘能賜予解藥,隻要你肯賜解藥,不論要冥某做什麽,冥某絕對為你辦到。”冥劍淵不在乎是否會被秦如意羞辱,他要的是滿意的結果。


    “聽,大家都在求我呢!皇甫行,你怎麽說?”秦如意等著皇甫行的回答。


    皇甫行已恨得咬牙切齒,快嘔出血來了,可解藥在她手中是不爭的事實,不論他有多氣忿,終究得屈眼。


    “……如意,請你把解藥給我。”皇甫行低聲下氣地要求著。


    “啊哈哈哈……皇甫行,你叫我如意呢!你在求我呢!你們大家聽聽,高高在上的皇甫行正在求我呢!”秦如意展開雙臂,嘴巴在笑,心卻在淌血。皇甫行難得對她低聲下氣,結果卻是為了那個即將踏進鬼門關的女人,要她如何不怨?不氣?


    皇甫行忍著氣,任由她嘲笑。


    “你我是夫妻,既然你開口要了,我怎麽能不給呢?”秦如意一副很好商量的模樣,她再次走到皇甫行身前,悲哀地看著她的丈夫,手中赤紅的解藥置於掌心,緩緩地、緩緩地,她忽然點住皇甫行的穴道,強迫他張嘴,赤紅的解藥便這麽當著眾人的麵,在驚呼聲中進入皇甫行口中,讓他服下。


    “不——”衣嫿逸隻覺眼前一片黑,隻覺所有希望都毀了,一時受不住地昏厥過去,往後倒下。


    蘭墨塵連忙扶著妻子,不讓她倒在地上撞傷了自己。


    “老爺,我如你所願,將解藥還給你了,開心吧?”秦如意笑眯了眼,甜如蜜地喚他一聲老爺,總算出了心中一口惡氣。


    冥劍淵失望地合上眼。最後的希望已毀在秦如意手中,他也無話好說了。


    “生死有命,別為我傷心。”衣嫿淨撫著他的發,柔聲安慰。


    “哈哈哈哈!皇甫行,你生氣了嗎?”皇甫行吞下解藥後,秦如意便解開了他的穴道,看著已鐵青了臉的皇甫行,她笑得更加得意。


    皇甫行不理會她,拚命地想咳出藥來,可已吞入腹的解藥,任憑他再用力也吐不出來。


    “衣嫿淨,這就是你的命!”秦如意又揚起一陣教人頭皮發麻的尖笑聲,眼裏浮現濃濃的殺意,拾起原先被打掉的刀,淩厲揮向衣嫿淨。


    刀來冥劍淵以背阻擋,刀落血起,冥劍淵噙笑看著懷中驚慌的人兒,將她輕輕按在心口,要她別看、別怕,他就在她身邊,一直都在。


    “不要……”衣嫿淨吐著血,水燦燦的眼眸流著冰晶似的淚珠。她不要他死!不要他為她擋刀!不要——


    “你是我的女人,如果我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算是個男人嗎?”冥劍淵低頭吻去她的淚,他不要她再為他犧牲,已經夠了。


    “好!你要護她是嗎?那我就先殺了你再殺她!”秦如意打定主意非要衣嫿淨死在她刀下不可!


    冥劍淵不理會秦如意瘋狂的叫囂,他揚著笑,擁著心愛的女人,仿佛擁有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我們一起生、一起死,你說好不好?”冥劍淵低聲問著懷中的人兒。


    衣嫿淨既難過,又開心,不知說什麽是好,隻能輕輕頷首。好!既然老天爺不讓他們快快樂樂地活著,那麽他們就一塊兒死,到了黃泉同樣能快快樂樂地在一塊兒。有他的地方,就會有她,不論何方。


    “哼!那我就好心地成全你們!”秦如意瞧見他們濃情密意的模樣就覺刺目,她要一刀將冥劍淵和衣嫿淨砍分離,讓衣嫿淨失去心愛的人,讓衣嫿淨嚐嚐她所受的苦!


    秦如意揮刀砍下,蘭墨塵拔下妻子的發簪擲出,可惜中了迷藥,力道不足,發簪在半途便落下,沒能刺中秦如意。


    結果,秦如意這一刀並未成功地砍中冥劍淵,反而是結結實實地砍在皇甫行的胸膛上!


    皇甫行挺身為冥劍淵擋下這一刀,他並不是要救冥劍淵,他要救的人是心愛的女人。


    “為什麽?!就算我不殺她,她也是非死不可,你為何還要為她擋這一刀?”秦如意瞪大眼,無法理解。難道他真這麽愛衣嫿淨?明知衣嫿淨會死,仍是肯為她擋刀,那身為妻子的她究竟算什麽?!


    皇甫行這一突來的舉動使衣嫿淨情緒激動,狂吐鮮血,再次陷入昏迷。昏迷前,回蕩在腦海中的聲音是一連串的為什麽?她負了他,他大可不必理會她的生死,為何還要救她?可知他這麽做會讓她更覺愧疚?


    她欠他,太多、太多了,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還不了啊!


    於陷入黑暗前,她不斷地呢喃著一聲聲的對不起,更多的淚水灑落頰畔。


    冥劍淵也沒想到皇甫行會挺身而出,皇甫行這一舉動更加說明了對嫿淨的感情有多深厚,否則不會連他這個死敵也一並救下。但是對皇甫行縱然有諸多愧疚,他仍然不會放手,因為他也深愛著嫿淨,就算他的自私會讓他嚐遍世間所有的苦,他都不放手。


    “為什麽你再清楚不過,不是嗎?”皇甫行自嘲一笑,如此明顯的事實何須再問?


    “啊——”秦如意受不了,放聲尖叫。


    廂房內的衝突引來蘭墨塵的護衛與賀淮生,大匹人馬由四麵八方闖入,晃眼間,亮晃晃的刀刀劍劍已分別架在皇甫行與秦如意的脖子上,隻要他們稍加妄動,隨時都會人頭落地。


    “王爺,屬下來遲了!您沒事吧?”護衛陳之成單膝跪地請罪,見王妃蒼白著臉陷入昏迷,不由得擔心起來。倘若王妃出了事,他們所有人都得跟著陪葬!


    “我和王妃都沒事,她隻是受到太大的打擊,暈過去了。”蘭墨塵非常不快,秦如意讓他吃了大悶虧,她倒是跟天借了膽。


    “快!快請大夫過來看看王妃!”陳之成立刻發落其他人。


    “不急,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若不是確定妻子沒事,蘭墨塵不會如此鎮定。


    “莊主,你受傷了!”賀淮生見冥劍淵的背脊流著血,不斷地自責著。先前秦如意漾著笑臉找上門來,他心想秦如意一直以來都是明理之人,或許她可以勸皇甫行收手,便讓她進來了,哪知竟會引狼入室,平添事端!


    “一點小傷不礙事,你快讓人請風清過來,快!”冥劍淵朝賀淮生吼著。他不把背脊上的傷放在心上,他擔憂的是嫿淨的情況。


    “是!”賀淮生也見到衣嫿淨的情況不對,連忙派人去請風清過來。


    “啊——為什麽?為什麽?差那麽一點我就可以殺了她!啊——”秦如意發狂地尖叫,眸光渙散,再也無法控製情緒。


    她的瘋狂讓周圍以刀劍架住她的人駭了一跳,她慌亂地尖叫著,脖子因震動而被刀刀劍劍劃出了不少傷口,若非他們移開了些,她頸子上的傷口將會更深。


    秦如意像是無法感受到疼痛,拚命地尖叫,叫出所有的不滿與不平。


    皇甫行冷漠地看著她陷入瘋狂的模樣,絲毫不憐憫同情。


    “哈哈哈……你們別得意!就算我會死,衣嫿淨同樣活不了!最後一顆解藥已讓你服下了,哈哈哈哈……”雖然無法親手殺了衣嫿淨,但想想衣嫿淨會受盡折磨再死,未嚐不是件好事,而這全是皇甫行一手造成的,他親手書死了他心愛的女人!哈哈哈!


    皇甫行忽地不怒反笑,似在嘲笑她太過愚蠢。


    “你笑什麽?”秦如意怒問,現在他該是要悔恨痛哭才對,憑什麽跟著她一起笑?


    “我笑你太傻。”皇甫行語氣輕慢。


    “我哪裏傻?我是聰明!我成功地讓你無法救她,難道不聰明嗎?”她哪裏傻了?哪裏?


    “我的確是沒解藥了,但要救嫿淨並不是隻有一種方法。”皇甫行輕歎,好心地指出她的傻。


    “什麽?”秦如意一愣,沒有解藥了還能怎麽救?皇甫行一定是在騙她,不可能會有其他方法的!


    “你讓我服下解藥,我的血中已有了解藥,隻要讓嫿淨喝下我的血,‘英雄愁”就解了。你該毀掉解藥的。”皇甫行雙手一攤,笑她思慮不周。


    “不——”聽聞解毒的方法,秦如意無法接受地放聲尖叫。


    說完話,皇甫行的眼對上冥劍淵的眼,兩人有誌一同地看著嘴角不斷吐著黑血,陷入昏迷的嫿淨,彼此心知肚明,現下能敦擅淨的人就他們二人,他們兩個得輪流供血給衣嫿淨才有足夠的藥效救活她。


    救?不救?皇甫行心中早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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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衣嫿淨再恢複意識醒來時,已是半個月後。雖然全身仍使不上力,但心口已不再難受,身體也不再感覺如火燒或置身於冰天雪地般,隻是嘴裏有著濃濃的血腥味,她不禁感到納悶,是否先前吐了太多血,以至於血腥味仍殘留於嘴裏?


    她虛弱且困難地轉頭想找人,腦袋亂烘烘的,對於先前發生過的事已記不太清楚了,隻隱約記得劍淵與皇甫大哥先後為她擋刀,然後呢?他們倆都沒事吧?


    “小姐,你可醒了!你若再不醒來,大夥兒可是會急瘋的!”珍珠見她醒來,總算鬆了口氣。這半個月來,冥劍淵與皇甫行兩人輪流劃破手腕供血給小姐喝下,兩個人那兩條手臂已是傷痕累累。


    在沒見到小姐真正醒來前,誰也不敢斷言皇甫行的方法有效,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妙手神醫風清也守得緊,連京裏來的崔禦醫也一起診斷,確定他們的血真的有效後,又見小姐的氣色一天好過一天,大夥兒才稍微放了心。


    衣嫿淨苦於暫時沒力氣說話,頭又昏沉沈的,沒辦法問珍珠有關劍淵與皇甫大哥兩人的安危。當時秦如意揚刀狠劈下,他們兩人都受了傷,可治療包紮了?


    “小姐你別急,我知道你關心冥莊主,他好得很,沒事的。”珍珠笑著輕拍她的手背,要她別擔心。她端起擱於案上、由風清與崔禦醫合開煎熬的藥方,喂衣嫿淨喝下。


    衣嫿淨喝完藥後輕搖首,以眼神詢問珍珠關於皇甫行的安危。


    “皇甫莊主也很好,晚點你看見他們生龍活虎的模樣,就會知道我沒騙你了。”了解她甚深的珍珠看出她的眼神透露出的疑問,立刻補充。大夥兒已協議好,不告訴她是如何解她身上的“英雄愁”一事,怕她得知後會傷心難過。倘若她詢問的話,再誆騙她皇甫行身上還有另一顆解藥。現下最要緊的是讓小姐心情平靜,最好是別再想著對不起誰、辜負了誰這些事。


    唉!一想到從前小姐瞞她曾與皇甫行進行的交易,以及老爺、夫人的威脅,她就感到難過。小姐連朝夕相處的她都騙了,更何況是其他人呢?幸好現在真相大白,眾人對小姐不再有誤解了。隻是皇甫行真不知是該讓人責怪抑或是同情,他做了許多傷害小姐的事,到最後卻仍因深愛小姐而挺身救小姐。


    假如皇甫行年少時不沉迷於權勢、名利當中,或許他與小姐會很相配,他們會是一對神仙眷侶,冥劍淵便沒介入的空間了。但現在說這些都是多餘的,小姐的心已給了冥劍淵,此事是不會再有所改變的,皇甫行做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勞無功。


    聽見他們兩人皆安全無恙,衣嫿淨總算放心了。她的腦袋又昏沉沈的,眼皮重得快閉上了,體力似乎尚未恢複。另外,有一件重要的事她一時間想不出來……究竟是什麽呢?是了,她身上的毒……


    “小姐,你再好好休息一會兒,等你再醒來時,定可以見到冥莊主的。”珍珠為她蓋好被,細著聲道。


    衣嫿淨連點頭回應珍珠的力氣都沒有,很快地便又陷入昏睡當中。不知為何,唇內殘有的血腥味讓她感受到悔恨、苦澀以及更多的深厚愛意。


    見她睡下,珍珠噙著笑起身打開窗,望著茶花漫漫的花園,深吸一口氣,吸進滿腹芬芳。


    啊!今兒個天氣真是好。小姐醒來就證明老天爺待小姐不薄,她早知道會如此的,假如老天爺奪去小姐的性命,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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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園中,兩名氣勢相當,偉岸傲然的男子各據一方。曾經,他們是至交好友,後來不相往來,而現在他們為了救心愛的女人站在同一陣線上。是敵非敵,是友非友,他們之間已不能用簡單的方式來劃分。


    “我並沒有輸。”皇甫行認為有必要讓冥劍淵知道。


    “我沒說你輸。”冥劍淵不理會皇甫行語氣中的不服輸,輸或贏從來就不是重點所在,他贏了嗎?他並不這麽認為。輸了嗎?卻也沒有。人生根本就不該以輸贏來評斷,不是嗎?


    皇甫行抿著唇,雙手成拳,又感受不到快樂了。他是成功地救回嫿淨,總算是放心了,可是他的心情已回不到當初那個還沒被野心占據心靈的小夥子。當時他是一心一意喜歡著嫿淨,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愈來愈不滿足,終至失去了她。難道他真錯了嗎?


    妻子狂亂的眼眸、淒厲的指控、滿腔的怨懟一一浮上心頭,對於妻子,他終於感到一絲同情,可若要激起更多的感情,他便沒有辦法,因為他這一生所有的熱情狂愛都給了不愛他的人,再也沒辦法給另一個女人了。盡管嫿淨不愛他,他依然執意付出滿腔情感。


    “尊夫人這一輩子恐怕都無法釋懷。”秦如意整個人已陷入瘋狂,他們並沒有為難她,也沒有傷害她,製住她後,便派人送她回“飛雲山莊”靜養去了。


    說穿了,她隻是個被逼到極限的可憐女人,也是無辜的受害者。傷害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多添一樁。


    “她要忿忿不平、要繼續怨懟,都與我無關。”皇甫行壓根兒就不在乎秦如意的感受,從來他就隻在乎自己,就算是現在也不例外。


    “你要繼續將她晾著?”冥劍淵挑了挑眉。


    “她若是不滿大可離去,沒人攔著她。”他的回答永遠是殘酷的。


    “你的心夠冷、夠狠。”冥劍淵淡淡說道。光從皇甫行連嫿淨都下得了手就知道當皇甫行要發狠時,沒有什麽事是他幹不出來的。


    “所以我才會坐上武林盟主的寶座。”皇甫行冷冷自嘲。為了武林盟主這名號,他失去太多、太多,再回首,竟覺得一點都不值得,那個位置並沒想象中美好。


    “的確,沒有狠下心,這個寶座便不會落到你頭上。”冥劍淵嘲諷皇甫行可是用盡手段與心機才當上了武林盟主。


    在明眼人麵前,皇甫行的笑容不再誌得意滿,而是帶著微微的酸楚與苦澀,可是他拒絕示弱,腰杆挺得筆直,仿佛他從來都沒後悔過。


    風微微吹拂,牽動他們的衣角,這些日他們忙著救嫿淨,根本沒怎麽交談,直到今天才能心平氣和,毫不偽裝地交談。


    “對於嫿淨,我仍然沒放棄,別以為你贏了。”皇甫行補充,他和冥劍淵平靜交談並不表示他就放棄退出了。


    “嫿淨的選擇再清楚不過了。”冥劍淵提醒皇甫行,嫿淨選擇的人始終是他。


    “那是她的選擇,不是我的。”


    “隨你怎麽想,可是我也要你知道,我不會鬆手的,管你是要明偷或是暗搶,我都不會把嫿淨交到你手中。”冥劍淵同樣表明立場。他不在乎皇甫行怎麽想,假如皇甫行要再動手搶奪,他不會任由皇甫行說要便要、說搶便搶,他會像個守財奴般,緊緊地看守嫿淨,不教宵小覬覦。


    “那我們就各憑本事。”皇甫行體內不服輸的性子冒了出來,挑釁地看著冥劍淵。


    冥劍淵未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他相信自己,相信嫿淨,這世間再也沒有人能拆散他們,連皇甫行也不行。


    看著自信滿滿的冥劍淵,皇甫行不想承認都不行,他是真的羨慕冥劍淵。想他看似什麽都有了,實際上日子卻過得孤寂貧乏;反觀冥劍淵,卻能輕易得到他最想要的,冥劍淵的日子也總過得比他要瀟灑、輕鬆、自在。愈比較愈不曉得這麽多年來,他到底在追求什麽?似乎從一開始,他就走向錯誤的抉擇了。


    風兒吹啊吹,將兩人的衣袍吹揚,兩人不再交談。他們是兩個驕傲的男人,不會為過去的事向對方道歉,一個認為搶奪得應當,一個認為報複得應當,算是拉平了吧?


    並不!他們皆了解未來的日子裏他們還是會繼續較勁,所謂的一笑泯恩仇並不會存在他們之間。


    “我們倆再來打一場如何?”皇甫行忽然提議,他想知道他的武功與冥劍淵究竟差了多少?也許並不如他想的多。


    “有何不可?”冥劍淵也想心無旁騖地和皇甫行過招。


    一說定,兩人同時躍起,一個拔劍,一個出掌,不傷對方的性命,認真地打這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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