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魯維爾。這是我現在住房之所在。這也就代替了諾勒和巴黎了。就是在這裏,我認識了揚1。他從天井走來,手笨腳的,人很瘦。他走路很快,正處在某種消沉時期。他色蒼白。他先是張惶害怕,過後,這種恐懼減退。我讓他看看海、從露台上眺望大海,那可是一項難以置信的奢城市轟炸過後,總有廢墟、屍體遺留下來,你往大海裏投一顆原子彈,過十分鍾大海就恢複原狀。水是不可模塑我寫到揚1980年來到我家,揚在那時總是不停地打電他每天要打十個小時的電話,他正處在打電話時期,8一個月打了四千九百五十法郎的電話,他給他不認識的了電話。也給他生活中隻見過一次的人打電話。也給十前在奧地利、德國、意大利見到的人打電話。每打一次電他都要失聲叫笑。這樣,做事就困難了。過後他就到山裏去亂走。有幾次一連三天喊叫一個什麽人,這樣告一結束後,也就放開沒有事了。我經常歎賞有地位的人物發出這樣一種感慨,如:“若是沒有我的女人我就不會成為現在這樣”,這確是本世紀從迪梅齊爾到戴高樂以來所有偉大人物說出的最為謙卑的言詞。


    1揚·安德烈,作者晚年的生活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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