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冬城。」


    「你是我的奴隸。」


    「以後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伸手想拉住他的項圈,這才想到了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奴隸了。細細地撫摸著他脖子,沒了那東西也好,至少圈著他時不會喀手。手略過他的臉龐,就帶起一片紅暈,看著他安靜而羞澀地站著,水潤的雙眸裏滿是不安,付寧就認定了他就是冬城。


    隻是,如今的他一點都記不得自己是誰了,純淨得一片空白,腦中唯一剩下的字眼便是『主人』。他認主,所以現在他分外認真地聆聽著她的每一句話,就連明明緊張得不行,可她一靠近時還是逼著自己硬撐著,真是可愛到不行。


    他眨眨眼,輕聲應了。


    麵對著這樣一個紅著臉的清秀少年,付寧笑著勾勾手指讓他過來。他躊躇了下,點頭呆呆地走了過來,在還沒明白眼前這個主人想做什麽時,身子已經不可遏止地往前倒去,嘭的一聲,他結結實實地壓在了付寧的身上。


    「主人......」他紅了臉。


    圈住他跟著一起發紅的脖子,她慢慢地吻上了他的唇,低低嘆了:「你活著就好。」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冬城,從這刻起,他就是冬城。


    這時身上的少年可沒有她這麽多心思,他的雙手撐在兩邊,緊張得手心都冒出了汗,一心隻想著要拽住些什麽才好。付寧見他這般拘謹,不由想捉弄捉弄他,手撫摸著他的脊背,沿著他的脊椎一點點往下,他睜大了雙眼,悶哼一聲,終是忍不住把忍了再忍的呻/吟破喉而出了。


    然後他渾身紅得有如煮熟的蝦子,一動不動。


    付寧環住他,滿足地笑了:「冬城......」他頓了頓,過了會兒才意識到了這個冬城指的是他,「幸好你還在........」瞥了眼他本想伸出來環住自己的雙手,被她這麽一看,他立馬縮了回去,她笑著捏捏他的臉,「這麽害羞,那我若是讓你把衣服脫了呢?」


    「我......聽主人的......」他說的很輕,像是一隻聽話又溫柔的小獸。


    此刻付燁正好經過,將屋內發生的一切都盡收眼底,那日在集市上阿姐堅持那個少年是個冬城,因念著她傷心之際也就沒計較了,想著過了幾個就會好的,可現在多過去多久了!


    若不是這個該死的奴隸再次出現,他當日在馬車上或許就.......


    氣沖沖地到了容卿的院子,見他淡定自若地看著竹簡,付燁坐在了他對麵,略帶譏諷地笑了:「真是好定力啊,眼看著阿姐抱著......」看著他的手指輕微一抖,果然,他也不是無動於衷的嘛。


    容卿無奈地嘆氣,隨後眉頭微斂:「至少,阿寧不傷心了。」半響後,他拿著竹簡在手心微微敲著,蹙眉深思道,「當日你可是說那奴隸死了的,可是消息有誤?」


    「前線來的戰報,豈會有假?若不是真的死了,那太子怎麽肯讓我回來?他可是恨不得我死在了前線,然後借我的死挑起貴族和白家的不和。」付燁眯眼,淡淡說著,對麵的容卿也不時地點頭,覺得他說的沒錯。


    貴族們一致認為,太子和白家的不和也隻是他們兩個家族的恩怨,不會波及他們,所以這次舉兵鎮壓,即便太子借著奴隸暴亂的由頭,他們也是興致缺缺。可若要是死了個付燁,那情況可就不同了。


    所以太子定是確認了冬城死了,才肯讓付燁回來的,可現在居然在君臨能見到和冬城一模一樣的人,容卿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


    「他根本沒死,隻是......」


    付燁低沉了聲音,接下了後半句:「假裝失憶來接近阿姐的?」他就知道那個奴隸沒安好心,從前就知道欲拒還迎的,現在居然裝傻來接近阿姐,伺機而動了,當真是越來越能耐了。冷哼了聲,「我去告訴阿姐。」


    剛起身,一旁的女奴輕聲提醒著他,說是付寧已經到了門口,正要和那個奴隸出門去了。付燁皺緊了眉頭,還未和容卿說下就直接了出去。


    坐在輪椅上的容卿別過了臉,垂下了眼眸,盯著這雙殘缺的雙腿,重新拾起了那捲竹簡細細看來。忽然他把竹簡丟在一旁,無力地笑了,縱然是精通醫術又如何,縱然是他翻遍古籍又怎樣,這雙腿,是再沒希望了。


    不過現在,至少還有付燁這小子在,也算是在幫他留住阿寧了。


    付燁趕至門口時,付寧已經要和冬城上了馬車,他又急又氣,深呼吸了幾下後,像尋常那般朝著她招招手,在她耳邊囑咐了幾句,而後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臉色突變,又看可看一旁安靜的冬城,他抿起了嘴角。


    阿姐最為痛恨欺騙,告訴她了冬城假裝失憶的事,她必然會帶了幾分疑心,依他看,這次出門,可是有趣。等馬車漸漸遠去了,他派了侍衛跟著,讓人隔些時候就來回報。


    靠在軟墊上,付寧撐著下巴,她目光微暗,直直凝視著如坐針氈的冬城。回想著阿燁的話,她若有所思,他們兩人之中一定有一個在撒謊。不是阿燁騙她,那麽就是這個少年真的再裝傻。不過也不急,慢慢的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勾勾手指讓他過來,他溫順地挪了□子,問道:「冬城,我們去遊湖,可好?」


    「嗯,我聽主人的。」


    到了東湖,付寧讓侍衛遠遠地跟著就好,這一帶都是平民,這般帶著侍衛的也太過矚目了。漸漸的,她放下了戒心,兩人在湖邊走了許久,在亭邊坐了下來享受著暖暖春風。君臨之人要找樂子,定然都是去賭坊妓院,或者是地下鬥獸場,看著人與獸相互廝殺,鮮血飛濺,,像東湖這般幹幹淨淨的地方已是不多了,可再清幹淨的地方,也揮不去心頭的那個想法。


    閉眼摸著他的臉龐,喚道:「冬城?」


    「嗯。」


    「我很討厭背叛。」


    他不解,搖頭說道:「主人,我.....不會......」


    「那就好。」


    正在這時,人群之中有幾個披著鬥篷的男人慢慢朝著亭子走來,東湖之中不乏四處遊蕩的人,像這樣穿著怪異的大有人在。侍衛們還是秉著小心為上的原則,悄悄接近著。那些人也感受到了這點,相互對視了眼後,紛紛從寬大的鬥篷中拔出了劍,和侍衛交手起來。一時之間,人群中爆發出了一聲尖叫,緊接著就是兵器碰撞出的摩擦聲,尖銳而刺耳。


    付寧趕緊起身,由著侍衛們保護出了亭子,不過幾步,有一個鬥篷的男子慢慢地抬頭,她的心跟著一緊,那人的眼神太過銳利,充滿著殺氣。那人有人殿後,越過了人群,直接朝著她刺來,幾個侍衛都擋在了她前麵,可那人實在太過厲害,一下就把侍衛的劍挑落了。


    眼看著那人一劍刺入了侍衛的胸膛,她腳步後退,麵色一緊,下一個就是她了吧?從腰間抽出了鞭子,兇狠幾下朝著那人揮去,那人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她不由地皺眉,就在她以為要被刺傷時,冬城正快步上前把她護在懷裏,那人一見如此,就生生收回了劍。


    回頭的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麽:「冬城......」


    「主人,沒事吧?」他擔憂地皺著清俊的臉龐。


    鬥篷男子瞥了眼,大喝了聲,轉頭凝視了冬城,又瞥過了他懷裏的付寧,接著就帶著他的人離去了。侍衛們本想追擊,可他們齊齊扯去了鬥篷,立刻隱沒在人群中,即便侍衛們想找,也無從下手了。


    那人帶著幾人到了一處偏僻的小巷,用眼神示意其餘的幾人分別去守住巷子。其中一個還能說上話的人開口了:「少主果真失憶了,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頭兒,你剛才真的應該把那個女人殺掉的,沒了那個女人,少主說不定就肯和我們走了!」


    被成為頭兒慢慢轉過身來,露出了那張兇狠無比的臉,他沉聲說著:「要是殺了那女人,你就等著付家的兵馬吧。」殺了付寧的想法他方才的確一閃而過,但其中的後果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找回白家少主。泄憤地一拳打在牆上,若不是那場戰事太過混亂,少主也不會從馬上跌下摔壞了腦子,還巴巴地跑到了君臨來。


    想當初白家被滅,身為家臣的他也要跟著四處流浪,到了哪裏都如過街老鼠不敢抬頭見人。現在他終於找到了白家的後人,又怎會放過這個機會?可現在該死的,那白家的少主居然失憶了,如此想著,又朝著牆上打了一拳,手指咯咯作響,鮮血直流。


    「那頭兒我們......」


    「留些兄弟在這裏,你們跟我回去。」


    「是!」


    這邊頭兒安排好了一切,那邊亭子裏的侍衛驅散了人群,把付寧和冬城護送到了馬車,車夫剛想駕著馬車,就聽得付寧厲聲吩咐不準駕車,更是讓侍衛把守著。在冬城不解的眼神中,她關下了一個開關,將馬車變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漆黑一片,唯有看得到兩人明亮的雙眸。


    「主人......」


    「我問你,你到底是誰?」伸手點了一根蠟燭,瞬間,車內有了光亮。看著他純淨的麵容上湧現出的困惑,她有些不悅,尤其是想起了阿燁出門時說的那句話,她勾起了他的下巴,目光緊鎖著他,「說,你是誰?」


    「冬城。」他抬眸,那排如小刷子般的睫毛撲閃撲閃的,「主人說過,我是冬城。」


    「說的是啊。」方才的那一幕實在是太過巧合,那人明明是想殺她的,可看到冬城的瞬間卻收了手,就算她不想往那裏想,如今也是起了疑心的,所以她一定親自試驗一番。拔出了頭上的一根簪子,在他麵前晃動,隨後慢慢地,在他身上曖昧地遊走,「冬城,你記得這東西嗎?」


    作者有話要說:這貨到底是不是裝傻的,


    下章就知道了


    滅哈哈


    友情提示,下章有丟丟*。。。簪子啊。。蠟燭啊。。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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