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光是個非主流型的二流子,說話有多少可信度本身就是需要打折扣的。不過何雲山覺得對方應該不至於在這方麵騙自己,那也就是說張光輝真的想泡王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來這事也沒什麽好說的,如果人家兩廂情願,那麽自己去幹涉的話不是徒然做一個惡人。何雲山隻是苦笑了一下,也沒有多說什麽。他是挺羨慕張光輝的,在這種時候作為一個帶著孩子的中年大叔竟然還能有這心思。


    反正何雲山自己是沒這能耐,現在他隻是想吃喝睡,別的事情都不在他思考的範圍之內。看到他漠不關心的樣子,李曉光覺得有些無趣。不過還是接著說道:”我看張光輝這老小子,有些膨脹啊。他不是沒有一點功勞,可是功勞也不足以讓他這麽囂張吧。


    “功勞不在於有多大,而是一定要體現出自己的存在感。之前對付人影的時候,你們這些人沒一個往上湊的。人家就能自己做燃燒瓶,然後跟人影拚命。什麽時候你也能做到這一點,再來羨慕人家有特權吧。”


    “嘿嘿,我就是一個混子,要什麽特權。我就是看到大哥都坐在後邊,替你打抱不平而已。”


    對於李曉光的心思,何雲山還是了解的。他怎麽會打抱不平,隻不過是嫉妒張光輝而已。對此何雲山不做評價,不過也不會參與進去。他隻是坐在車廂裏,開始閉目養神。


    看到何雲山似乎真的對這事沒什麽興趣,李曉光就學著他的樣子躺在車上。隨著他倆安靜下來,其餘人也沒什麽說話的興致。畢竟不知道這輛小皮卡要在新城當中穿行多久,還是閉目養神才好。


    就在何雲山剛剛精神有些放鬆,但是還沒到睡著這種程度的時候。突然他聽見有槍響,要知道這會他們是在新城當中穿行。如果槍聲引來喪屍,那可是一件很麻煩的大事。


    雖然已經接觸了一段時間的槍械,但是何雲山並沒有學到聽聲辯位的本事。他隻是聽出來槍聲離著自己這輛車不遠,而且距離正在越來越近。他睜開眼,然後看到所有人的眼睛都是朝著東側看的。


    何雲山轉身朝東,結果就看到有一個人在喪屍當中穿行。這個人腳下是一雙輪滑鞋,穿著夾克衫戴著一副墨鏡。在喪屍當中穿行,還不忘整理一下自己被風刮亂的頭發。整個人顯露出來的氣質,就是自己根本沒有將這些喪屍放在心上。


    實際上這個人現在雖然被喪屍圍住,但是喪屍還真的跟不上他的速度。本來喪屍跑得就沒有人快,再加上這人穿著輪滑鞋,所以速度就比一般人更快。他手裏的槍除了把在自己麵前的喪屍打死,以便清除一條路以外,似乎並沒有拿來打其餘喪屍的意思。


    小皮卡原本在這個家夥的後麵,為了避免被殃及池魚,就加快速度。誰知道恰好在這個家夥麵前跑過去,然後她就加快速度,正好一手抓住了小皮卡的車鬥。


    作為一個喜歡隱身幕後的伏地魔,何雲山很不習慣被一群喪屍追在身後。這實在是不符合他的作風,可是那個人現在一手抓著小皮卡借力,一手卻拿著手槍。這麽近的距離,就算這個人的槍法再差也能打中他。再說就看這個人在喪屍當中遊刃有餘的架勢,似乎不是一個菜鳥。那麽他可能槍法不錯,這就更加不能等閑視之了。


    “你好。”


    “土不土氣,還你好,你咋不說您好呢?”


    何雲山不過就是客氣一下,誰知道被人那麽不客氣的硬懟。他是好脾氣,不代表車上所有人的脾氣都這麽好。李曉光掏出六.四式手槍,對準那個人的腦袋:“你小子再囂張,老子一槍打爆你的頭。”


    “哈哈,打爆我的頭,來啊,打啊?”


    這個家夥實在是囂張,但是這麽囂張的人通常都是有底氣的。所以何雲山伸手按住李曉光拿槍的手:“別激動,咱們會會這位朋友。”


    “別了,沒什麽好會的。你們這些家夥是在送死的路上,我可不想跟你們一塊送死。”


    說完這句話以後,輪滑男就鬆開手。然後小皮卡漸行漸遠,這個家夥卻遁入另外一個路口。他這突然一走,何雲山反而覺得有些奇怪。他跟李曉光問道:“咱們這車是去哪?”


    “我也不知道啊。”李曉光撓撓頭皮,“李芸姐讓上車,我們就上車了。”


    何雲山雖然說不上是為什麽,但是心裏總是有些不安。他拍拍前麵的車頂,然後就聽見李芸打開車窗喊道:“怎麽了,就不能安靜會。剛才那個輪滑男是誰,挺帥的,怎麽不留下?”


    “那個家夥轉頭上另外一個方向了,還說咱們是在送死。”


    “這個烏鴉嘴,我現在覺得他不帥了。”


    何雲山可沒工夫跟她耍貧嘴,就直接問道:“咱們現在是去哪?”


    “當然是出城了,難不成還在這等死。現在咱們得罪了新家園,又看不上另外那一家壘京觀的,就隻能自己尋找出路了。”


    “出城不是隻有這一條路,咱們換一個方向。”


    “有必要嗎?”


    何雲山不知道是否真的有這個必要,但是他還是有這種直覺。所以還是堅持道:“有沒有必要,還真不好說。不過既然那個人說咱們是送死,可能前麵真的會有危險。無論是不是那個人在瞎說,小心一下總是沒錯的。”


    李芸點點頭,然後就關上窗戶。何雲山知道她肯定得跟師姐說這件事,然後人家駕駛室裏麵的人就會商量下一步該怎麽做。可是他們這樣子似乎把何雲山給排除在權力圈子之外,他難免會有些失落。好在他不是那麽看重權力的一個人,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沒過多久,車子就開始轉向,轉到的方向恰哈就是剛才那個輪滑男選的方向。這條路開始走的時候還沒什麽問題,但是走過一段空曠的馬路以後,就來到河邊。現在車子是走在沿河公路上,在路邊就是河堤。


    何雲山站起來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結果發現剛才那個輪滑男還在前麵呢。在小皮卡經過的時候,這個家夥再次用一個手抓著皮卡的車鬥,臉上還帶著得意的壞笑。


    這個輪滑男是個怎樣的人,現在何雲山還看不太明白。不過這個家夥確實挺有魅力,嘴角的壞笑似乎很吸引女孩子。看到齊依依、朱樂雲,甚至剛剛變成寡婦的隋一發都開始帶著花癡的表情看著這個家夥,何雲山還是挺無語的。


    不過再無語,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何雲山跟輪滑男說道:“這麽快又見麵了,我叫何雲山,你能?”


    “你就叫我凱子就行。”


    “凱子?”何雲山一聽這名,感覺有些好笑。畢竟在有些地方,凱子就是傻子的意思。好在他現在出來的時間長了,涵養也有了。就忍住笑,問起正事,“咱們萍水相逢,剛才你為什麽說我們是在送死的路上?”


    “我要是不那麽說,現在能搭上順風車嗎?”凱子笑道,“這條路是出城的,我正好想要出去。就忽悠一下你們,誰知道你們真的過來了。”


    何雲山覺得自己才像個凱子,看到對方的壞笑,真想給他一拳。他哼了一聲:“就你知道出城的路,剛才那一條路也能出城。”


    “嘿嘿,看來你們能活到現在,純粹是僥幸。”凱子指著剛才的方向說道,“那裏有一夥人堵在出城的路口,如果遇到喪屍當然不敢管。可是如果遇到活人,年輕男的看看有本事的話,就收了當嘍囉。年輕女的就抓去隨便玩,玩到死為止。至於那些年紀太大、太小,或者他們看不上的,就抓去當奴隸。有吃有喝的時候,跟著他們倒是也能混口飯吃。不過要是到了他們沒飯吃的時候,就得吃這些奴隸了。這還是聽他們話的人,如果不聽話,當時就弄死。然後把屍體煮了吃,人頭就堆在一起。”


    前麵的事情,在何雲山聽來沒有什麽新意。畢竟現在是末世,什麽妖魔鬼怪都出來了。不過後麵的事情他有些興趣,就接著問道:“那些人頭是不是被堆成金字塔的形狀?”


    “看來你們已經遇到過那些人,怎麽還能活下來?”


    “我們並沒有直接碰上那些家夥,隻不過看到過他們留下來的人頭壘成的京觀。我是想問一下,為什麽你知道的這麽清楚。還有你難道不怕我們是那些人嗎?”


    “你們不是,你們沒有那個殺氣。我其實被抓到過,但是很幸運的跑出來了。那些人隻要是正式成員,都會留那種莫西幹發型,一看就跟別人不一樣。而且他們喜歡在臉上文身,即使從耳朵劃到嘴上的文身,臉上兩邊一邊一個。”


    “這幫家夥是夠非主流的,是你的菜。”


    聽到何雲山的調侃,李曉光連忙擺手:“我跟他們不一樣,那幫人一看就是混死亡金屬圈子的。我沒那本事,就是土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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