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山這人實在是太好說話了,反而讓李國昌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站起來撓撓頭皮,然後才想起來:“你小子剛來,不能太安逸了。這樣你把褥子給我,自己光留一個墊子就行了。”


    剛才李國昌一直都是坐著,何雲山還沒覺得他有多特別。這會他一站起來,何雲山發現這家夥還真長了一個大個子。雖然是站在地上,可是跟坐在上鋪的何雲山說話的時候,竟然都沒有需要仰頭的感覺。這麽壯實的一個人,何雲山其實還真不希望這麽快就得罪他。


    可是如果再退讓,誰知道這家夥會提出什麽新的要求。要知道何雲山已經退讓了好幾次了,可是再怎麽退讓也應該有個限度。而且他覺得李國昌一直要求這個要求那個,這些舉動實在是有些奇怪。要知道現在雖然是末世,在這個新家園裏麵卻是有規矩的。這個李國昌步步緊逼,難道真以為自己不會反抗。


    想到這裏,何雲山突然覺得自己想明白對方的打算了。他看著對方沒有說話,卻笑得很開心。李國昌有些莫名其妙,他光著上身,這會撓撓癢癢,然後問道:“你小子咋了?”


    “新家園是有規矩的,任何人都不能壞了規矩。你覺得自己能夠壞規矩嗎?”


    聽完何雲山的話,李國昌愣了半天:“你小子到底在說什麽?”


    對方裝傻,何雲山也懶得跟他多話。他隻是說道:“如果你想要睡得舒服,那就自己來搶褥子好了。我是不會給你的,但是我也不會第一個動手。第一個動手的人會壞了這裏的規矩,會受到懲罰。”


    李國昌這會總算是明白了何雲山的想法,他幹笑兩聲,然後拽著何雲山的領子把他從床上拽下來。之後他獰笑著:“我一聽沈慶提起你,就知道你這小子不一般。能夠在海上帶著兩個妞,應該飽想眼福了吧。不過這會既然上了岸,那就跟以前不一樣了。這個宿舍裏麵我是頭,你就得聽我的。媽的,你不會以為這裏是新家園,真有什麽大過天的規矩吧。實話告訴你,這裏的規矩確實有。那就是看誰的拳頭硬,誰的拳頭硬誰就有理。”


    何雲山這會很狼狽,被人拽著領子,勒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不過他倒是一個硬漢,一點也沒有被人控製住的自覺。他也沒有反抗,隻是接著說道:“你的拳頭硬,算你厲害。我的確鬥不過你,認輸總行了吧?”


    “算你小子識相,抓緊自己把褥子拿下來。”


    聽到對方這麽說,何雲山一攤手:“我可以把褥子給你,就是墊子給你也無所謂。可是你自己占了這種便宜,那又拿什麽來孝敬老大呢?”


    何雲山不等李國昌申辯,自己扭頭跟坐在那裏看書的尤克紹問道:“你是這裏的老大,總該說句話吧?”


    “你在這胡說些什麽,我是這間宿舍的舍長,我才是老大。”李國昌氣勢洶洶的捏起拳頭似乎想要一拳打在對方的臉上,可是他的拳頭到底是沒有落下來。


    “好了,國昌,鬆手吧。”尤克紹放下手裏的書,“既然已經被人看破了,也就沒必要繼續裝下去了。”


    何雲山推開站在自己身邊的李國昌,然後把自己的衣領整理了一下。之後他走到尤克紹麵前,跟他說道:“其實我還是挺佩服你的,你這家夥真的挺有本事。能夠把這麽一個傻大個控製在手裏,也算是不容易了。”


    “國昌是我的朋友,沒什麽控製不控製的。倒是你這家夥,來到這裏有什麽打算?”


    “我沒有什麽打算,就是在這裏混口飯吃。”何雲山笑道,“我是新來的,當然得聽前輩的意見。”


    尤克紹推了一下鼻梁上有些滑落的眼鏡,然後很認真的說道:“新家園是一個好地方,能夠給你一條活路。可是任何地方能夠掌握權柄的人,才能夠得到最好的東西。你比我來得晚,可是我來得也不算早。現在新家園的領導層裏麵已經沒有我們的位子了,這讓人多少有些惆悵。”


    何雲山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在最底層的人當然得不到什麽好東西。不過你比我強一些,起碼在這件宿舍是你說了算。”


    “你剛才是怎麽看出來的,我覺得沒有什麽破綻。”


    “哈哈,你覺得沒有破綻,實際上還是有一些的。別的不說,李國昌這人就不行。他雖然長了這麽一個大個子,卻是外強中幹的一個人。你覺得他表現的很好,那是因為他背對著你。實際上他放狠話的時候,表現的很虛。時不時地要拿眼角往你在的方向瞥上一眼,要是這都不能讓我看出來,那我豈不是眼瞎。”


    尤克紹自嘲的笑了兩聲,算是緩解一下自己的尷尬。何雲山站起身,然後跟李國昌說道:“現在我可以回去了吧?”


    李國昌一縮脖子,然後就讓開了路。他還去自己的下鋪收拾東西,似乎是打算把下鋪也空出來。何雲山連忙阻止他:“算了,你還是睡著下鋪吧。你這麽一個大個子,要是在上鋪待著,我在下麵也睡不安穩。”


    何雲山說完以後,就自己爬上去,然後躺了下來。沒等他躺好,就聽到尤克紹說道:“你這家夥,我實在是看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沒有想要做什麽啊,就是找個安身立命的地方。等著明天起來,去後勤部找份閑差幹幹。你們如果有什麽行動,千萬不要叫我,我會被活活嚇死的。”


    尤克紹原本還想招攬一下何雲山,可是對方這麽一說,他還真沒什麽好說的了。可是既然已經攤牌,如果不說些什麽,似乎又有些遺憾。所以他跟何雲山說道:“我這人其實很好說話,也很喜歡交朋友。隻要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朋友,早晚會知道跟著我沒有錯。來日方長,你會知曉的。國昌,把燈關了吧。”


    李國昌很聽話的把燈關上,屋裏就陷入了黑暗之中。何雲山現在倒是睡不著,自己一個人躺在那裏。他剛才其實也是猜測尤克紹有問題,誰知道真讓他猜中了。不過他原本也就是覺得尤克紹在這屋裏是頭頭,但是聽剛才對方話裏的意思,似乎他對新家園的領導權很有想法。這麽有想法的一個人,何雲山可不想去招惹。畢竟他知道有野心不是壞事,可是有野心沒實力那就是找死了。


    曆朝曆代對於有謀反之心的人,從來都不會手軟。十惡不赦的大罪,謀反可是頭一條,算得上是重中之重了。這種事情哪怕是沾上一點邊,都是要人命的大事。何雲山倒是也沒有去舉報對方的意思,那樣同樣會惹來一身腥。他隻想平平安安的在這待著,別的啥想法也沒有。


    雖然之前有點小摩擦,可是這一晚總體上還算是平靜。第二天何雲山被宿舍裏其他人洗漱的聲音吵醒,他跟著起床收拾一下自己。然後隨大流來到食堂,在這裏他看到了師姐和李芸。剛想端著餐盤過去,卻發現這裏竟然是男女分開就餐。他隻能端著餐盤回來,然後沒有地方可去。在這他也不認識什麽人,隻能跟著一個宿舍的人混日子了。他來到尤克紹身邊坐下,然後問道:“這裏怎麽吃個飯,還要男女分開?”


    “任何時候都不要在公共地方質疑新家園,除非你想被趕出去。”


    聽到尤克紹那麽小聲的警告,何雲山突然覺得自己肯定是過了一天的安逸日子,結果有些得意忘形了。怎麽能夠在公開場合說這個,那不是找死嘛。他幹淨低下頭,然後小心翼翼的對付著自己餐盤裏的食物。


    餐盤倒是很正規,就是以前學校食堂裏用的那種不鏽鋼餐盤。可是裏麵的食物,就真的很可憐了。昨天在於明那裏,何雲山覺得對方請客實在是有些太隨意,沒有一點能夠上得了台麵的好東西。現在他看著餐盤裏那一點可憐的食物,這才發覺其實昨天應該大吃特吃才對。


    餐盤裏最多是玉米糊糊,而且十分稀薄。在玉米糊糊頂上甚至有一層清水,讓人看著就沒有什麽食欲。除此之外餐盤裏還有一小條用鹽水泡過的蘿卜條,總算是讓人能夠嚐到一點鹹味。原本何雲山以為開餐以後,會發些油餅或者油條。結果所有人都開始吃飯,他才發現連饅頭都不會有了。


    何雲山也不歧視玉米糊,實際上他在家裏也會吃這個,家裏管這個叫弧度。他隻是覺得光喝這個不頂餓,難道這裏的人白天不用幹活?他一口氣就把餐盤裏的玉米糊喝光,然後專心對付那根蘿卜條。看到尤克紹慢條斯理的喝著玉米糊,他小聲問道:“早晨吃這個,那中午跟晚上呢?”


    “早晨玉米糊,中午是饅頭。至於晚上有沒有吃的,那得看戰鬥部有沒有收獲。他們如果有收獲,咱們也能多吃點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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