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黑藍色的西裝,裏麵是她看過的淺灰色襯衫,黑色領帶搭配得恰好,同西裝顏色的長褲。一身的服裝筆挺又貼合身形,他的身材,比起之前國內時的少年感,也更加成熟厚實了許多。


    他一手隨意的插在兜裏,一手撐在門框上,平時隨意披散下來的劉海,被他梳上去了,露出飽滿的頭,和鋒利的眉骨,更顯得他眉眼深邃。


    此時的夏承軒,看上去相當正式。


    他沒有什麽多餘的切入演講,也沒有做什麽的多餘的事,隻是微笑著看著她:「戒指你已經收到了,現在可以給我答案了嗎?」


    「答、答案?」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並且毫無預警,果斷的,陳妙妙的大腦思維已經當機了,隻能無意識的重複了他說的話。


    「對,答案。」夏承軒放下撐在門框上的手,向她更進一步走來,聲音裏,像是帶著蠱惑的感覺:「嫁給我,或者……嫁給我。」


    嫁、嫁、嫁……嫁給他?!


    陳妙妙這才意識到,這不是像之前那樣,他不停的在她耳邊耳提命麵的念著,而是夏承軒在正式的、正經的、向她求婚!


    不過……等等,求婚有必要靠這麽近嗎?


    她連忙往後退開幾步,躲過了他低頭靠近的動作。


    她的腦袋終於重新開工了,腦海裏也回憶起了,他剛剛說的話。


    嫁給他?或者嫁給他?


    這有區別嗎?這叫什麽給他答案?她有的選嗎?!


    「夏承軒……你是不是當我智商下線了?這兩個選擇,不是一模一樣的嗎?」


    「當然不一樣了。」她居然沒有立刻答應自己,這的確讓夏少爺非常的不滿,不過他也難得的耐起性子解釋:「第一個『嫁給我』,是你毫不猶豫的答案,第二哥『嫁給我』,是你經過考慮之後,發現自己很愛我,才毫不猶豫選擇的答案,所以,這完全是不一樣的。」


    第一個……第二個……


    他還真是……說的頭頭是道呢。


    之前還真不知道,夏家這位脾氣臭得不行的少爺,居然還有這樣巧舌如簧的歪理能力……不,之前兩人吵架什麽的,很多時候……似乎也是他占上風呢……


    「陳喵喵……」


    發現他的聲音,已經距離自己很近了,陳妙妙慌忙抬頭,就被他伸手托住了下巴,他的拇指摩挲著她的下巴處的皮膚,眼神溫存,深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他的聲音像是釀製最久最香的陳酒,一不小心喝了點,就會陷入醉生夢死之中。


    「怎麽樣,戒指還是合適吧?」


    不知道什麽時候,手指上一涼,她才發現,自己已經退到了沙發前桌子的地方了,而放在那上麵顯得極為打眼的戒指,被夏承軒拿了起來,不知不覺地給她戴上了。


    他笑意融融,牽起她的右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


    被他的嘴唇接觸到的地方,頓時感覺到酥酥麻麻的。


    那枚戒指指環的合適程度,竟然不大不小,剛好牢牢的套在她的手指上。銀色的指環貼在肌膚上,很快就被皮膚的溫度熨熱了,而那枚璀璨的鑽石,像是一顆恆久而耀目的恆星,點綴在她手指的中央。


    「我、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了!」被他那誌在必得的眼神一看,她渾身一個激靈,飛快的縮回手,趕緊跳開了,「這個戒指……這個戒指你不要自作主張的給我戴上好不好?!」


    她一邊慌慌張張的跑到旁邊,一邊手忙腳亂的想要把戒指從手指上褪下來,可惜戒指因為大小太合適了,戴進去的時候還算容易,可現在要取下來,就很難了。


    「這個戒指,我可是驗證了無數次大小之後,確保一定是容易戴並且很難摘下來,才買的。」夏承軒不慌不忙的樣子,慢慢踱步過來。


    「夏承軒!你怎麽這樣啊,之前的告白也是,現在也是,為什麽你總是也不問過我的意見,就單方麵的決定了一件事情!」


    手上的戒指正如夏承軒所說,她忙了半天也不能將它摘下來,她一時又氣又急,再聯想到之前告白那次,他也是單方麵的就決定了他們交往的事實了,可是她明明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還是因為她的確是喜歡他的,所以兩人真的交往了,可是一想起自己當時可是說是被他連哄帶騙的,她就有些憤憤不平。


    大概是這句話說得重了,夏承軒那張俊臉上的得意神色瞬間消失了。


    他上揚的嘴角垂了下來,眼裏意氣風發的神采,也消失了,整個人比起剛開門時,那種篤定自大又神采飛揚的感覺,似乎已經是判若兩人了。


    「所以……你是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嗎?」他的聲音裏,有著失落的情緒。


    「之前的告白交往也好,現在的求婚也好……你其實都是不願意的,是嗎?」他那眼眸裏的光亮,頓時就黯淡了下來。


    「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陳妙妙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一向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夏承軒。


    他……剛剛是在為了之前的事,跟她道歉嗎?


    就為了……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指責,再向自己道歉嗎?


    「我——」她心底一下就不忍了起來,剛好開口解釋,卻被他打斷了。


    「我以為……我們一起經過那麽多事,一起度過了那麽多時光……」


    「我以為,你會和我一樣,在看不到的時候,會思念……在一起的時候,想要親近……」


    他無奈的笑了笑,嘴角的弧度顯得有些苦澀。


    「看來……你說的沒錯,是我太自以為是,太喜歡把自己感覺強加到你身上,單方麵的,就以為你一定願意和我交往,和我在一起……」


    他再度靠近了她,但是這次的陳妙妙沒有再躲避了。


    她驚詫的看著他,看著現在完全不像以往那個樣子的夏承軒,耳邊聽到,是更讓她不敢相信的,會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


    「抱歉之前太過忽略你的感受。」他低頭看向她,蝴蝶翅翼一樣的眼睫,微微的扇動了一下,深黑的眸子,之前的誌在必得早已煙消雲散,隻剩下像是荒蕪的黑色:「現在,你的心意……我已經知道了。」


    他勉強的笑了笑,把手伸向她:「手給我吧,我來幫你摘下戒指。」


    陳妙妙沒有說話,也沒有立刻把手遞給他,她維持著略微仰著頭的姿勢,皺眉看著他。


    「怎麽了?」見她遲遲不動,他疑惑的問,隨即他又像明白了她在想什麽似的,又微微的笑了:「你不必顧慮什麽的,真的。」


    說著,他就幹脆的把她垂在身側的手牽到了眼前,看見她因為剛剛努力褪下戒指,導致手指的皮膚有些發紅,眼底的情緒,更是增添了一些受傷的神色。


    「你看你,這個戒指是比較難以取下來,所以是需要慢慢的把它旋出來的,不能這樣用力往外拔取的。」


    他的食指像是心疼的撫摸了一下她手指發紅的皮膚,然後一手扶著她的手掌,另一隻手,則捏住了戴在她手指上的戒指,以輕柔的力道往外旋轉起來。


    剛旋轉了一下,陳妙妙就像如夢初醒似的,用力把手從他手上抽了出來,藏到了身後,像是藏著什麽寶貝不想被人奪走一樣。


    「你現在還不是……還不是在擅做主張……」她低著頭,聲音悶悶的,鼻音有些重的樣子。


    夏承軒終於有些慌了起來,有些無措的想要抬起她的臉來,「怎麽了?我……又做錯了嗎?」


    「對啊!」她被他托起來的臉龐上,眼眶已經泛紅,眼角堆積的淚水已經無法僅僅停留在那裏,順著眼角流了下來:「你之前說你知道自己不該單方麵的做決定了,可是你現在又在幹什麽?!」


    「你問過我了嗎?你根本就沒有問過我,有沒有……有沒有和你一樣……」


    「見不到的時候,思念,見得到的時候,想要親近……你都沒問過我好嗎?就自己擅做主張認為我的感受跟你不一樣!」


    「你到底是憑什麽這麽認為的?你這不還是自以為是,把自己以為的事,就當做真相了嗎?」


    夏承軒眼中,似乎漸漸地出現了有些欣喜的神色來,但是,很快那抹欣喜很快就變成了複雜的眼神。


    他站在原地,沒有說什麽,隻這樣靜靜的看著她。


    「夏承軒!」陳妙妙皺著眉毛,眼睛牢牢地盯著他,很生氣的樣子吼著:「你問啊!你問我啊!你都沒有問過我,憑什麽自己就下了決定!」


    夏承軒唇線分明的薄唇略微動了動,像是再三猶豫才說了出來:「你……你的感受,是跟我一樣嗎?」


    陳妙妙再三的又皺了皺眉,又用力抿了抿嘴,像是在忍耐著會更加洶湧襲來的情緒:「是!是一樣的!我見不到你也會想你啊!見到你的時候,也會想要和你更加親近一些啊!我的感覺和你明明就是一樣的!你現在聽清楚了嗎?!」


    「那……」即使的到了她這樣的答案,夏承軒眉目間的緊張,也絲毫沒有放鬆下來,接下來的話,讓他更加專注和謹慎了:「那……你願意讓我摘下你手上的戒指嗎?」


    「不願意!」陳妙妙現在幾乎像是一頭母老虎一樣,被惹惱的話,完全會隨時隨地衝上去咬上夏承軒幾口:「你能不能換個問題?換到之前的問題不行嗎!」


    聽到她這樣又急又氣的回答,夏承軒反而舒展了眉眼,深黑的眼眸重新變得沉靜起來,帶著些期待,帶著些笑意。


    「那……陳妙妙小姐,你願意嫁給夏承軒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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