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謝彤萱眼睛慌張的四處亂轉,快速的給自己剛剛的話找可以圓場的藉口:「我……」


    當然是因為之前在森林的時候,她也聽見了夏少爺說的晚上不會去篝火晚會。所以,她以為其他人都走了的時候,抱著別樣的心思坐著電梯上去找他,卻剛好撞上了米琪,雖然和米琪發生了衝突,還因此控製不住自己怒氣打碎了電梯旁的一隻花瓶,但是很明顯的,夏少爺是在房間裏的,不然米琪大約是會對她冷嘲熱諷一些話,而不是那樣鄭重的警告她了。


    最後她還是放棄了按照原本計劃,沒有去敲夏少爺的門,而是折返了回來。


    然而,陳妙妙說的夏少爺不在房間的事,的確是讓她大感意外,差點一個不小心說漏嘴了。


    「彤萱,你怎麽了?」陳妙妙終於發現她有些不對勁了,才抬起頭來看向她。


    「沒、沒什麽啊,我就是想說……」她忽然想到在森林裏,慕容溪問夏少爺的時候,自己也是在場的,終於想到了勉強可以應付的藉口:「在森林裏,慕容溪問夏少爺的時候,他不是說的不去篝火晚會嗎?那他怎麽會不在房間裏呢?」


    陳妙妙理好了最後一個被角,然後也爬上了被窩,平躺下來看著天花板,也十分不解這件事:「對啊,我也奇怪,之前還沒回房間,我就已經上去看過一次,可是他不在,而現在都這麽晚了,可是剛剛上去看的時候,他竟然還是不在……」


    「那他真的不在房間?」謝彤萱喃喃的說,腦海不由得升起了疑問。


    她上去那次,夏少爺毫無疑問是在的。可是在他和陳妙妙約好了之後,居然會失約,這真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情。那……如果,現在夏少爺真的不在房間的話,他一定就是下樓去了,可是……他是什麽時候下去的?又是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都還沒有回房間呢?


    「算了,不想這件事了。」陳妙妙看了一眼屋裏的鍾,決定關燈休息了,「已經很晚了,還是睡了吧。」


    謝彤萱點點頭,把平板放到了床頭櫃上,蓋好了被子,側過身去,背對著陳妙妙。


    屋子裏隨著電燈開關的「啪嗒」一聲,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陳妙妙閉了會兒眼睛,卻還是忍不住睜開了,聽著屋裏時鍾的滴答聲,卻覺得怎麽也睡不著。


    她旁邊的謝彤萱也是一樣,臉朝向另外一邊,一雙眼睛在黑暗裏大大的睜著,一點睡意也沒有。


    夏少爺居然讓陳妙妙去他房裏找他?


    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麽,但是……在他和陳妙妙彼此沒有聯繫的這麽久之後,再出現這樣的事,對她自己而言,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小酒館的燈光依然不甚明亮,但這樣更好,看不清晰,腦子也不會想太多。


    夏承軒灌下最後一口酒,有些搖晃的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他早就知道今晚蘇南會回來,可他下午在森林裏和她發生了那些事之後,因為似乎太專注於準備晚上向她解釋的事,而把這件事忘了,所以……這就是他不小心遺忘後需要付出的代價?


    「夏少爺……」一個服務生走上前來,想要扶他,卻被他一把甩開。


    夏承軒周身散發著冷厲的氣息,即使他能看出有些醉意,但身上的氣勢仍然叫人不敢直視:「你覺得我需要人扶?」


    「沒……沒有……」服務生囁嚅著低下頭,退到了一邊。


    出了小酒館,海灘上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他下意識的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自己居然在裏麵呆了那麽久。自從經過之前那麽漫長的休養之後,他就再沒有喝過這麽長時間的酒了。


    他獨自在海灘上走著,一步一個腳印,然後又被拍上岸邊的浪花沖刷掉。


    不知不覺,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芬芳,熟悉的香氣。


    夏承軒抬起頭,島上的薰衣草園的大門,左右往兩邊開著,正在眼前。


    房間裏雖然安靜下來了,然而無論是陳妙妙還是謝彤萱,都一個沒有睡著。陳妙妙在適應了夜晚的黑暗光線之後,看了好幾眼屋內的電話,但是電話完全沒有響起過。而謝彤萱,則是懷著自己的心思,也無法入眠。


    牆上的鍾在黑暗裏,雖然看不真切,可是依稀能看到黑乎乎的指針指向了代表著深夜的數字。


    陳妙妙終於還是坐起了身,輕聲的喊了謝彤萱兩聲,謝彤萱立馬閉起了眼睛裝睡著,完全不理會她的喊聲。陳妙妙見她不理,當她睡著了,也就不再打擾她。自己跳下床去,走到門邊,手放到門把手上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出去。


    走廊上的光線隨著門再度的合上,而消失在屋內。


    謝彤萱剛剛刻意閉上,假裝睡著的眼睛,一下就睜開了。


    她側耳傾聽了一下走廊上的動靜,然後也坐起身來,躡手躡腳的往門口走去,然後悄悄的把門把手旋開,開了一個細小的縫隙,往門外瞧去。


    就這條縫隙能看到的空間有限,她隻能看到這有限的範圍裏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可是,在距離電梯的地方,傳來了電梯抵達的聲音,然後就是穿著拖鞋的腳步聲。最後,電梯啟動,傳來細微的聲響。


    這麽晚了,陳妙妙這是……去哪兒?


    謝彤萱放心的打開了門,往外麵看去,果然陳妙妙已經不在這個樓層了。她靠著門框,咬著手指甲思索著,忽然,她靈光一閃,跑到了電梯門口。


    外麵的樓層顯示板還在不斷變化,顯示著電梯目前正在一層一層的往上升。


    最後……電梯在頂樓停住了。


    謝彤萱心下明白了,陳妙妙又去了夏承軒的專屬樓層。


    嗬……這麽迫不及待,大半夜都要去找夏少爺嗎?


    謝彤萱不屑的笑笑,想起什麽似的,轉身回房拿過手機出了門,沒有去乘坐電梯,而是走到走廊盡頭,方向一拐,進入了安全樓梯。


    今晚的月亮很亮,銀白的光輝撒向紫色的薰衣草。月下的它們簇擁在一起,一片一片緊密的挨著,一眼望去,像是一片紫色的濃霧,綿延的覆蓋著這片寬闊的園子裏。


    晚風陣陣,送來香氣襲人。


    果然,即使是夜晚,這片薰衣草園也美的驚人。而在今晚來這薰衣草園,也是再適合不過了。


    可惜……


    夏承軒的情緒再度消沉了下去。


    他帶著些酒意,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邊來,這個原本在他計劃中要帶著某個不知好歹、居然在之前的某件事裏不相信他的僕人,在這樣的夜色裏,來這裏的。


    他原本以為,既然她會關心他,似乎……他也可以給她一個機會,一個認識到自己錯誤的機會。


    身為夏氏繼承人,身為全世界金融界都十分關注的未來夏氏集團的執掌人,他當然不會心胸狹窄,總要給人犯錯誤後,可以補救的機會。


    起碼,在今天從森林裏回來之後,他是這麽想的。


    可現在想來,他似乎遺忘了一點,如果犯錯的人並不想補救呢?也許對方的心裏,並不把這件事看得像他一樣重要呢……不,他當然也不重視這件事,他怎麽可能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沒有在浴缸裏時就策劃著名,如何讓對方知道她做錯了什麽,如何的冤屈了自己,自己要如何展現出寬宏大量的胸襟來寬慰她,並且要她知道自己非但不責怪她,反而為了晚上準備了活動,這都是因為他的胸襟寬廣,一點都不小肚雞腸。


    可現在……夏承軒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嘲諷意味十足的笑,然而,在他抬起頭的瞬間,凝固了。


    在他不遠處,一個女生背對著他,在欣賞著這夜晚的薰衣草園,她腳步輕快,走到一處開的特別繁茂的地方駐足,然後輕輕湊近了花朵,嗅了嗅。


    一瞬間,夏承軒感覺自己的心似乎像是在擂鼓似的,咚咚的響個不停。


    他忍不住加快腳步,快步走到了那個女生身後,攬住她的雙肩,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你……怎麽知道這邊的?」酒意似乎有些上頭,他擁著她喃喃的問著,「如果你……你是要向我道——」


    不對!懷裏的觸感根本就不對,陳喵喵平板一樣的曲線,跟此刻懷裏明顯很玲瓏的身材完全不同!


    夏承軒鬆開手,看向懷裏的女生……她不是陳喵喵,她是……慕容溪。


    「你喝酒了?」慕容溪有些擔心的扶住他,「喝得這麽醉,怎麽還亂跑?」


    「沒事。」夏承軒揮開了她的手,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我沒事的,溪。」


    他是有多想陳喵喵出現,才會把出現在薰衣草園的溪當成了她?就算她們穿著款式類似,顏色相近的裙子,如果不是自己放任自己喝那麽多酒,又放任自己肆意做了不可能的幻想,怎麽會……把溪當做了她?


    慕容溪今晚把一頭長髮紮了起來,鬆鬆的挽成團,所以一眼看去也看不出頭髮的長度,而且,她和陳喵喵都是黑髮,個子來說,她會更高挑一些。可是在夜晚,一眼看去,的確會有些分辨不出。


    「好吧……」見他執意說自己沒事,慕容溪於是鬆開了手,轉身看了看滿園的紫色花朵,又笑盈盈的看著他:「那作為主人,你不打算盡一盡地主之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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