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彤萱哼歌的聲音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她,似乎是在驚訝她居然會直接的把這個問題問出來。


    「你……為什麽不說?」


    「為什麽那天我回來,你還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彤萱……我——」


    就在她想要道歉的時候,一直沒有回應的彤萱終於出聲了。


    「對啊,我早就知道了。」謝彤萱往前靠在了欄杆上,腦袋放在手臂上,側著頭看著她:「在你騙我要去同學家學習之前,我就知道了。」


    看她一臉緊張的樣子,謝彤萱像是忍不住似的,噗嗤笑了,而她被這笑聲弄得一陣茫然,不知道這有什麽可笑的。


    「對不起,姐,你……噗!」謝彤萱像是笑得停不下來了,擺了擺手,把臉埋到手臂間去笑了好一會兒的才抬起頭來,好歹可以正常的說話解釋了:「你現在的表情實在是……太好笑了,你知道嗎?」


    陳妙妙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的表情真的有這麽好笑嗎?


    「咳。」謝彤萱像是終於笑夠了,勉強正經了一點,「你就是想知道,為什麽我早就知道了,但是還是配合著你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對嗎?」


    陳妙妙認真的點了點頭,這正是讓她擔心的地方,彤萱完全可以直接戳穿她的謊言,揭露她的謊言。但為什麽會選擇順著她的謊言,表演一個被她騙到的角色。


    「這當然是因為,我相信你啊。」謝彤萱的笑著說:「如果你說謊,那一定是有必須說謊的理由,不論我知不知道真相,我隻要相信你就可以了,這不是很正常嗎?」


    「雖然你告訴我的,和我所知道的實際情況不一樣,但是我們是從小的時候就在一起玩了。」她伸手摟過陳妙妙的肩膀,靠在她肩頭蹭了蹭說:「如果你希望我相信你的話,我當然願意順著你的想法去做啊。」


    「彤萱?」陳妙妙眨了眨眼睛,沒有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聽到彤萱說是因為這個理由的時候,她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在眼眶中打轉,似乎立刻就要溢出來了。


    她為了這件事而整個晚上都不安,甚至以為她們姐妹的感情,可能已經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出現了什麽問題也說不定。可是她真的沒有想到,彤萱之所以會出現那樣的表現,會順著她的話說,而不是去質疑她,是因為彤萱相信她。


    「哎哎,還哭了,真是……」謝彤萱搖搖頭,轉身往屋裏走去:「等等啊,我給你拿紙。」


    「嗯……謝謝……」陳妙妙胡亂的用手在臉上抹了幾把,發現自己已經是滿臉的淚水了。


    謝彤萱背著她,臉上剛剛還溫暖又親近的神情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煩和陰鬱。


    開什麽玩笑,怎麽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她是哪根線搭得不對了嗎?自己沒有戳穿她,她就偷著樂唄,幹什麽還要來問自己?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要自己怎麽回答?


    幸虧自己先裝作被她臉上的表情逗笑,好爭取到了思考的時間,不然能直接說「對,我知道了,所以你的那些事也是我在背後做的啊」這樣嗎?自己又不像她那麽蠢,怎麽可能不打自招。


    至於自己的這個理由,還要多虧了她一直跟自己說什麽如果自己犯錯,她會原諒自己的話,拿過來改一改,借用一下,果然很好用,看吧,她都被感動得哭的稀裏嘩啦了。


    謝彤萱隱去嘴角那抹嘲弄的笑,抽了幾張紙巾走回陽台上,「我的姐啊,你別哭了好嗎?」


    「對不起……」陳妙妙接過紙巾擦了擦臉,不好意思的道著歉:「今後我不會再瞞著你任何事了,彤萱。」


    「好好好。」謝彤萱抱住她:「隻要你別哭了就比什麽都好了。」


    島上的小酒館場地不大,簡單的表演台上,有戴著草帽的駐場歌手悠悠的哼唱著的小調,跳躍的音符和輕鬆地旋律滿溢出一種閑適的氛圍,在這小小的酒館裏瀰漫開來。


    這裏的燈光不甚明亮,在酒館的一隅,清脆的碰杯聲響起,三人一起飲盡了杯中的酒。


    「時間不早了。」夏承軒看了看表,正要起身,莫子峰手疾眼快的又趕緊拿起酒瓶,咕咚咕咚的往他酒杯裏又倒上了。


    「哪有啊,這麽早呢!」莫子峰晃了晃酒瓶子,笑著說:「畢竟我們現在是在放假呀~」


    「對啊,承軒。」司徒博遠也趕緊勸著:「再喝兩杯吧。」


    夏承軒狐疑的看了他倆一眼,但是並沒有說什麽。


    多待一會兒就多待一會兒吧,反正那個房間什麽時候回去也並沒有什麽意義。


    他伸手又端起酒杯,那一杯看起來清淡的液體,清香入鼻,入口醇厚,多喝一點的話,晚上也會睡得更沉一些吧。


    「喂,妙妙!」


    陳妙妙接起房間裏的電話,就聽見是千萍的聲音在聽筒裏響起:「千萍,怎麽了?」


    「呃……那個。」袁千萍歪著腦袋回憶著之前串通好的說辭,好不容易終於想起來了:「啊,是這樣的,我們擔心彤萱晚上麵對一堆海鮮,沒吃好,就專門跑去借了別人的廚房,給彤萱做了一盒炒飯,但是待會兒我們還打算去別的地方玩,所以你現在可以下來拿上去嗎?」


    「哦……好啊,那我馬上下來。」陳妙妙看了一眼正舒舒服服躺在沙發上玩平板電腦的彤萱,一口答應了下來。


    「姐,都這麽晚了,你還要去哪兒啊?」看陳妙妙批了一件外衣,謝彤萱咬了一口水果隨口問著。


    「千萍他們怕你晚上沒吃好,專門借了廚房給你做了盒炒飯。」陳妙妙隨口解釋了一下,然後穿好外衣拉上門,就趕緊跑下去了。


    炒飯?


    謝彤萱想了想,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水果,又啃了幾口。


    這不是有水果嗎?怎麽可能會吃不好。


    算了,不管了,反正袁千萍她們這些人不一直就跟陳妙妙一樣嘛,說好聽點是「熱心」,難聽點就是「多管閑事」,隨他們吧。反正待會兒看情況咯,吃得下就吃,吃不下……那就隨便倒哪兒吧。


    莫子峰放在桌麵的手機叮咚響一聲,他眼睛一亮,趕緊拿過來看了一眼,然後趁著夏承軒沒有注意,偷偷衝著司徒博遠使了個眼色,司徒博遠立刻就心領神會了。


    「啊……我看今天就喝到這兒吧?」司徒博遠站起來說:「不如……我們就早點回去休息怎麽樣?」


    「嗯……」莫子峰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眼酒館牆上的時鍾,點點頭同意了他的提議:「也是,那我們就回去吧。」


    夏承軒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幾乎是立刻的判定了他倆有鬼:「有什麽陰謀?」


    「啊……哈哈哈哈哈!」莫子峰先是身體一僵,然後立刻就聲音燦爛的大笑了一會兒,然後用他那誠懇無比的眼神看向夏承軒:「怎麽可能有什麽陰謀呢?哈哈哈,博遠你說是吧~」


    「沒有的沒有的。」司徒博遠也趕緊幫忙圓話,開玩笑,雖然這個主意是莫子峰出的,但是他畢竟也參與了的,要是就這麽半途而廢,被承軒發現了,妥妥的共犯啊,隻怕要被和莫子峰一起,立即處決丟去餵鯊魚了:「真的沒有!」


    夏承軒怎麽可能信他們倆,一個臉上寫著「我眼神真誠吧,快點上當吧」,一個臉上寫著「我現在很心虛,但是還是裝作不心虛的樣子」,搖了搖頭,還是起身了,率先往小酒館的門口走去。


    他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反正他現在也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


    見夏承軒不再追問他們的陰謀,一切按計劃進行中,莫子峰不禁喜上眉梢,樂滋滋的就和司徒博遠跟在後邊走了出去了。


    在住宿樓的一樓,袁千萍把一個裝著飯盒的袋子遞給了陳妙妙。


    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時間的確是不早了,所以住宿樓一樓根本就沒有什麽人來往了。


    「謝謝啦,千萍。」陳妙妙接過飯盒的袋子,沒想到她們竟然能想著彤萱晚上吃的不多,還專門給她做了宵夜送來。


    「不客氣不客氣。」袁千萍手上的袋子雖然已經遞過去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並沒有鬆手。


    陳妙妙疑惑的看著袁千萍,然後拉了拉手裏的袋子,袁千萍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似的,這才發現自己還抓著飯盒的袋子,趕緊鬆開手。


    「嗯,那我上去了?」陳妙妙總覺得千萍今晚有點不對勁,袋子交給她了,之前電話裏說的和秀秀她們還有事,卻一點也不急著走一樣。


    「啊……好啊。」袁千萍點點頭,朝她揮揮手,但是人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你不需要趕緊去找秀秀她們嗎?」陳妙妙奇怪的問,「對了,秀秀她們怎麽沒來呢,她們是在別的地方等你嗎?」


    袁千萍似乎立刻就緊張起來了,今晚說話本來就有些吞吞吐吐,這下情況就立刻變得更加嚴重了:「我、我……呃……她們、她們——」


    一聲短促的簡訊鈴聲從袁千萍牢牢握在手裏的手機上傳來,她飛快的掃了一眼簡訊,然後整個人都如釋重負一樣,神態都輕鬆多了。


    「對,那我馬上就去找她們了。」袁千萍這次一點也不拖泥帶水,而是幹脆利落的往住宿樓外走去,「你也快上去吧,不然待會兒飯就涼了。」


    「嗯!」陳妙妙終於可以提著飯盒去乘電梯了。


    在乘電梯之前,她掃了一眼旁邊直達到某一個樓層的電梯一眼,發現那台電梯的門緊閉著,門外放了一個牌子,上麵寫著「故障,維修中」。


    「誒,等等。」剛要踏進住宿樓的大門,莫子峰就突然止住了腳步,才想起來似得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上次來你這裏,我還在那家酒館存了一瓶酒,不能浪費了,博遠,你陪我一起去拿回來吧!」


    「好。」司徒博遠應了一聲,立刻跟著他往回走去。


    夏承軒站在住宿樓門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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