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倚在沙發上,一邊啃著幹麵包,一邊努力回想,自己究竟在哪裏見過汽車上的那個男人。


    在逃殺人犯?按說那種特殊的長相,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才對。


    男人漂亮成那個樣子,實在讓人覺得……有些惡心,換成我的話,就非得去整容不可了。


    唉!還是我家林渝長得好看,又帥又有男人味,害我時時刻刻都有把他壓倒的衝動。


    一想起心上那人,臉上立時就出現淺淺的傻笑。


    門鈴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收水電費嗎?順便也幫林渝交一下好了。


    姿勢不雅的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站起身,開門,然後我立刻就呆住了。


    門外站了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一頭酒紅色的中長發垂在肩頭,一身純白的蕾絲洋裝,脖子上和手腕上叮叮當當的綴滿飾物,她手裏甚至還拿了一把粉色的花邊小陽傘。


    這打扮,活脫脫是剛從童話裏走出來的美麗公主。


    我實在無法想象,這女人究竟是如何從唱片公司一路走來我家裏,其實也不用想了。


    因為,我回過神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砰」


    的一聲把門甩上。


    「混蛋夏澄江!你幹嘛見了我就關門啊?」


    外頭立刻傳來那女人的叫罵聲,可惜了一把好嗓子,說出來的卻盡是些粗話。


    我雖然萬般不願,最後卻還是乖乖替張宛開了門。


    如果放著她不管的話,不出五分鍾,就會有人跑去投訴我製造噪音了。


    張宛大搖大擺的進門,迅速地往桌上掃了一下,然後無比惋惜地說:「咦?今天沒有大餐啊?」


    我白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他又不回家吃飯,我準備晚餐做什麽?」


    「無論做什麽都隻圍著那姓林的轉。


    夏澄江,你已經無藥可救了!」


    她說著把頭湊了過來,一張俏臉幾乎抵在我的鼻尖上。


    我不耐煩地推她一把,道:「這種事,妳不說我也知道!」


    而且,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經很清楚了。


    「我隻是不明白嘛!那個姓林的究竟有什麽好,值得你放著我這個大美人不喜歡,卻偏要喜歡一個姿色平平的男人。」


    「哪裏姿色平平了,他長得很好看啊!」


    伸手指了指貼在牆上的照片,道:「實在是……帥到沒天理了!」


    光是待在他身邊,就足以叫我心跳加速。


    「惡心!」


    張宛做出一臉受不了的表情,「我看沒天理的是你的視覺神經才對吧?我真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審美觀,怎麽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男人,到你眼裏就成絕世大美男了呢?」


    我立刻瞪了一眼過去,聲音裏帶了警告的意味,「他確實……長得很好看。」


    張宛盯著我瞧了一會,突然一把拉過我的衣領,把我拖進了洗手間。


    「妳做什麽?」


    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把我的頭按在了鏡子上,凶巴巴地說:「看清楚,這一個才叫做無敵大帥哥,能迷死女人的那種!你那個林渝可差得遠了!」


    我抬起頭來,直直望向鏡中的自己。


    半長的黑發散在額前,輪廓略深的五官,以及一雙微微失神的漆黑瞳眸。


    「很普通啊,隨便在大街上走一圈都能撞上幾個。」


    如何能夠跟我心上的那個人相比?「你……!」


    張宛狠推我一把,咬牙切齒地說:「夏澄江,你根本就是亂視嘛!看心理醫生之前,應該先去看眼科!」


    是嗎?我陷得如此之深,無論看哪一科,隻怕都治不了這相思之病。


    抬眸,我再度望向鏡中的人,嘴裏輕輕地念:「love is blind ……」


    張宛那夜在我家住下了。


    她一會兒說要在陽台上唱歌,一會兒又要我陪她喝酒到天亮,甚至還逼著我試穿她新買的衣服,折騰了大半夜才睡下去。


    害我早上起來床的時候,睡眠嚴重不足,臭著一張臉出門。


    直到見了林渝,心情才微微轉好,微微笑了笑,道了聲:「早安!」


    他朝我點了點頭,然後打開車門,一言不發地坐進去。


    咦?我一愣,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偷覷他的臉色。


    林渝臉上的表情還是和平常一樣,既嚴肅又認真,不過,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昨晚睡太少,所以心情不好嗎?根據我的經驗,這個時候就應該和他談工作上的事。


    這家夥雖然看起來很冷淡,實際上卻單純得要命,隻要提起他喜歡的事情,馬上就會心情大好。


    於是我故意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問他:「昨晚那案子處理得怎麽樣了?查出那些人的身分了嗎?」


    林渝點點頭,總算來了點精神,答:「我抓到的兩個人都隻是普通的小混混,他們受雇於人,會在大街上開槍,應該隻是為了給對方一點警告。」


    「那他們狙擊的人是……?」


    「齊風的老大。」


    他雙眼平視前方,麵無表情地說:「他名下還有一家電子科技公司,我打算今天到那裏去一趟,做個例行調查。」


    黑幫老大?他那張臉可是怎麽看也不像!而且……好端端的去開什麽公司啊?我皺了皺眉,一擊手掌,大叫道:「啊!難怪我會覺得眼熟呢!那家夥不就是最近常在雜誌封麵上露臉的電子新貴嗎?好像還是商界有名的花花公子,叫鄭、鄭……」


    「鄭其。」


    「對啦!就是這個名字!」


    我一向最不擅長記別人的名字,幾乎是見過就忘。


    林渝靜靜地看我一眼,問:「這是……張小姐跟你提起的?」


    「除了她還能有誰?那女人最喜歡參加各種商界聚會,然後在我麵前嘮叨自己見過的帥哥,真是被她煩死了!」


    點點頭。


    我微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對了,你不用喊她張小姐這麽生疏,張宛是我女朋友,又不是什麽外人。」


    「我跟張小姐一點也不熟。」


    他一字一頓地答,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


    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用得著這麽一板一眼嗎?「算了,這個先放在一邊。」


    我擺擺手,把頭湊了過去,「你今天什麽時候去齊軒?也帶我一起去吧?」


    林渝疑惑地回過頭來,與我對視了一陣,問:「你跟去做什麽?」


    「跟林組長你一起辦案,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蹺班了!這麽好的機會我怎麽能錯過?」


    說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起來,「就這麽說定了!」


    到了齊軒門口,林渝卻隻讓我在大廳裏等著,自己上去找鄭其交涉。


    「為什麽不讓我一起去?」


    有點奇怪。


    尤其是一想到他要見的那個人長了一張女人臉,就覺得有些不爽。


    林渝轉頭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其他人,輕咳一聲,道:「你身上穿的衣服……實在不太合適。」


    衣服?我低頭一看,嚇得差點跳起來。


    一色的收腰緊身襯衫,再配上低腰牛仔褲,和一條超誇張的銀色褲鏈。


    我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張宛那個死女人,她究竟是怎麽買衣服的?自己品味不正常也就算了,還硬要拖我下水。


    此時此刻,我真恨不得直接躲回車裏,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笑容僵硬地對林渝說了一句「早點回來」,然後便乖乖站在大廳裏等他。


    十多分鍾後,我上前幾步敲了敲總機小姐的桌子,問:「請問一下,洗手間在哪裏?」


    「咦?啊……先生,請您再說一遍?」


    她抬起頭來,一臉癡迷地盯住我的臉。


    我挑了挑眉,聲音裏多了些殺氣。


    「我問的是洗手間!麻煩妳不要對著我流口水好不好?」


    「啊……是。」


    總機小姐勉強回過神,答:「隻要直走再右轉,就到了。」


    我輕哼了一聲,照著她所說的往前走去。


    走了幾步之後,突然想起林渝以前教育我的「待人要禮貌」,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折回身來,惡狠狠地說了一句:「謝謝!」


    然後在對方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繼續往前行去。


    可惡!姓林的都去了這麽久了,怎麽還沒回來?他剛才若是在場的話,我就能得到誇獎。


    這般心不在焉地走著,還沒到洗手間門口就已先撞上了人。


    「哇!」


    一陣猛烈的撞擊後,我隻覺頭疼欲裂,因而想也不想地罵了起來:「王八蛋!你近視啊?走路都不帶眼睛的!真他媽痛死人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低低沉沉,極富磁性的嗓音。


    我抬了抬頭,入眼的是一套名貴的西裝,以及……一張漂亮非常的臉孔。


    我睜大眼睛,指著他的鼻子大喊:「是你!鄭……人妖!」


    才過了幾十分鍾,就已經完全記不起他的名字了。


    昨晚的光線不好,看得不是很真切。


    如今仔細一瞧,這家夥果然長得很恐怖,精致無瑕的五官,細膩白皙的皮膚,他……真的是男人嗎?「原來是昨天的警察先生啊,」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輕笑道:「這麽巧,又見麵了。」


    我瞪了一眼過去,沒好氣地說:「巧你媽的頭!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咦?難道說……你對我一見鍾情了?」


    麵前的男子眨了眨眼睛,笑得越發放肆了起來。


    「嘖嘖!如此說來,我的魅力還真是驚人!」


    「是來找你協助調查案情的!自戀狂!」


    我說著深吸一口氣,抬腳踢了過去。


    他一閃身,險險避了開去,口裏說道:「有趣!你這性格很合我的胃口,臉又正好是我喜歡的那一型……」


    他突然一伸手,將我圍在雙臂間,傾身向前,表情曖昧地續道:「如何?要不要試試和我交往?」


    什麽?對第二次見麵的人說出這種話來,這男人是腦袋秀逗了嗎?我看他一眼,冷冷地笑。


    「你說交往就交往,那我豈不是太沒麵子了?」


    「意思是說,你不願意?」


    眼眸輕轉,他唇畔勾出一抹迷人的笑弧。


    「不是不願意,而是……」


    我直接揮了一拳過去,「你在做夢!」


    「又來?」


    姓鄭的混蛋再次躲過我的攻擊,不慍不惱地說:「真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咪,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


    「神經!」


    我低咒一聲,正欲再動手,卻遠遠地瞥見林渝已經出了電梯,於是揚了揚拳頭,威脅道:「下次再讓我遇上,一定打爛你的臉!正好讓你去整個容!長得像人妖一樣,看了就惡心!」


    「這樣啊,那就下次見了。」


    身後傳來帶笑意的聲音,「差點忘了說,夏澄江這名字相當好聽。」


    他怎麽曉得我的名字?微愣了下,這才想起自己掛了名牌在身上。


    立刻一把扯下,轉頭朝那男人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後快步朝電梯走過去。


    ***


    第二天上午,我臭著一張臉站在齊軒的大廳裏,心情差得直想殺人。


    難得的星期六,林渝明明說好要陪我看電影的,結果今天又來這裏調查案情了,真他媽過分!對他而言,果然還是工作比較重要。


    「可惡!」


    咬了咬牙,我一拳擊在身旁的大理石柱上。


    巨大的響聲惹得路過的人紛紛側目看我。


    我板起臉,凶神惡煞地瞪回去,口裏罵道:「看什麽看?沒見過人被甩嗎?」


    自己一個人站著等也很無聊,幹脆找個地方喝酒算了!我微惱地抓了抓頭發,轉身欲走。


    正在此時,電梯門突然「叮」的一聲打開,裏頭隻站了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


    西裝領帶,衣冠楚楚,隻那一張過分陰柔的麵孔,實在是教人不敢恭維。


    「鄭……」


    我伸出一根指頭指著他,一時之間,如何也想不起他的名字來。


    那男人見了我,先是一愣,隨即微微地笑起來,眼裏流露出興味的神色。


    他長臂一攬將我帶進電梯裏,然後隨手按了個樓層。


    「又見麵了,夏警官。」


    我憤憤地甩開他的手,開口就罵:「姓鄭的人妖,你……」


    「鄭其。」


    他好笑地看著我,輕輕地說。


    「啊?」


    他指了指自己,續道:「我的名字。」


    「媽的!我管你姓鄭還是姓齊!混蛋,你幹嘛拉我進電梯啊?快開門!」


    說著,我狠踢了電梯門一腳。


    電梯晃了幾下,沒有停。


    許久不打架,力氣變小了嗎?「在這種密室裏,做起事來才比較方便啊!」


    鄭其傾身向前,一雙桃花眼微微地挑著,風情萬種的樣子。


    「才隔了幾天,就主動來找我,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呢!」


    淡淡的香水味繞在鼻端。


    我往後退了一步,厭惡地皺眉。


    「誰說我是來找你的!自戀也有個限度好不好?快放我出去!」


    一個大男人還用香水,果真是……人妖!「不是為了我?」


    他轉了轉眼睛,淺淺地笑。


    「那你是來幹什麽的?」


    約會他的秘書,而且還被甩了。


    這種話說出口豈不是要被人笑死了?我瞪著他看了一會,冷笑一聲,道:「我是警察,來這裏,當然是為了調查案件。順便,搜集一下鄭先生你的犯罪證據。」


    他一個黑道大哥,學人家開什麽公司?分明就是為了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哦?那也不錯。反正啊……我最喜歡像你這樣的熱血警察,畢竟,越是幹淨的東西,就越有玷汙的價值。」


    熱血?幹淨?這些詞用在我身上,怎麽想都像個笑話。


    說話間,電梯已經停下來。


    鄭其拖著我出了門,一轉身,就把我壓在了牆上。


    感覺他修長的手指順著肋骨滑了上來,我微微仰起頭,聲音平靜地問:「你這是做什麽?襲警嗎?」


    「怎麽會?」


    鄭其微笑著靠了過來,在我耳邊輕輕吹氣,語調極其曖昧,「我這是……性騷擾。」


    我不怒反笑,屈起膝蓋,狠狠地踢了過去。


    他連退數步,驚險萬分地避過我的攻擊。


    我一路緊追不舍,人沒有踢到,卻將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玻璃擊了個粉碎。


    「嘖嘖!夏警官,你的火氣可真是大啊!」


    鄭其調侃地笑著,一麵從容不迫的與我周旋。


    隻拆了幾招,我就落在了下風。


    雖然長了一張女人臉,這家夥的身手卻是一點不差。


    他僅用一隻手就製住了我的行動,另一手抬起我的下巴,輕輕地說:「前戲演完了,可以進入主題了吧?你現在這樣子……」


    他手撫過我的臉頰,「看起來相當可口。」


    說著,一張美麗的臉孔緩緩朝我逼近。


    「叩、叩!」


    敲門聲陡然響起,伴著一道溫潤的男聲傳進耳裏。


    「總裁,你要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了。」


    「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鄭其低咒一聲,挫敗地鬆開我的手,麵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等我兩分鍾!」


    然後他又整了整領帶,回轉身來對我說:「看來今天就隻能到此為止了。


    夏警官,你下回來的時候,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確實來的不是時候,隻差一點點,麵前這男人就要斷手斷腳了。


    我伸出一根指頭來,輕輕抵在他的眉心,並且一路滑到了太陽穴,冷冷地說:「下次,我一定會帶把槍來,鄭先生對別人性騷擾之前,最好想想清楚自己有幾條命。」


    「哈哈!」


    他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嘴角微微揚著,很是邪氣。


    「這主意不錯。


    隻是不知道……夏警官到時候還有沒有力氣扣動扳機。」


    「低級!」


    我嫌惡地罵了一聲,出拳,又打爛了一張桌子。


    然後朝鄭其比了比中指,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我心不在焉的走在大街上,一麵低低地歎著氣。


    竟然連警察也會被人性騷擾,現在這算什麽世道?我原本隻是有點討厭那個姓鄭的,現在則是……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他的犯罪證據。


    黑道了不起?敢惹我夏澄江,照樣滅了他!我努力回想著那副漂亮的容貌,將自己所知的所有髒話都用在了那個男人身上。


    罵到他家祖宗第十三代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喂?」


    因為正在氣頭上,我聲音裏也帶了些怒意。


    「是我。」


    淡淡的兩個字,卻有著教我欣喜若狂的魔力。


    明知他此刻什麽也看不見,笑容卻仍是飛揚了起來,燦若陽光。


    「林組長,上班的時候打電話給我,很難得喔!」


    林渝在電話那頭輕輕地笑了一下,道:「今天的工作提前完成了。你現在……有空嗎?」


    「有有有!」


    我忙不迭地點頭,「我可是隨傳隨到!」


    「人在哪裏?我來接你吧。」


    「不用了!我人就在附近,在警局門口等我好了。」


    我說著轉過一個街角,遠遠地望見了林渝的背影。


    「那……你路上小心點。」


    「好!」


    我大笑著掛了電話,然後上前幾步,輕拍他的肩膀。


    「嗨!」


    林渝錯愕地轉過身,瞪大眼睛看著我。


    「你……!」


    我擊掌而笑,道:「嚇到了嗎?」


    「都幾歲的人了,怎麽還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


    他搖搖頭失笑出聲。


    然後上前幾步,打開車門,一麵問:「用過午飯了嗎?先去吃點東西吧?」


    「好啊。」


    我輕應一聲,笑容滿麵地鑽進車裏,在他身側坐了下來。


    他看我一眼,略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跟你說過多少回,要係好安全帶。」


    他邊說邊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問:「你是一路跑過來的吧?全身都是汗。」


    因為想早點見到你啊!我聳聳肩,在心裏暗暗地說了一句。


    「夏澄江,你都不打算買部車子嗎?最近剛好在降價,我可以陪你去看看。」


    「你當然不一樣啦!又是工資又是獎金的,哪像我,一個月的薪水連房子貸款都還不起,怎麽可能有閑錢買車?」


    說著,故意往林渝身上倒了倒,曖昧地笑,「當然,如果林組長你肯加我薪水的話,那就又另當別論了。」


    「那也要你幹出點成績來才行。」


    他笑著輕咳了一下,道:「況且,汽車買不起,腳踏車也可以啊!」


    我眼神一變,抬腳就踢了過去。


    「快三十的人了,還騎腳踏車上班,你想讓我被人笑死啊!」


    自己窮也就算了,我可沒興趣弄得人盡皆知,而且,如此一來,我就沒有理由搭他的車上下班。


    老實說,什麽買得起買不起全是假的,這一點才最重要。


    林渝一聽完我的話,就大聲笑了起來,過了許久,才勉強止住。


    「下午你要去哪裏?還是遊樂場嗎?」


    「那當然!」


    我頓了一下,有些惋惜地說:「隻可惜那兩張電影票不能用了,我可是排好久的隊才買到的!」


    「晚上去租影碟來看吧。你原來買的是哪一部電影的票子?」


    我愣了愣,轉頭,與林渝對視一眼,然後兩個人幾乎同時開了口:「《二十一街殺人事件!》」


    是了,我清楚地知道麵前這男人所有的喜好,這個超級工作狂,就連喜歡看的電影也非得跟案件扯上關係。


    「哈哈!」


    林渝一手按在方向盤上,輕輕地笑,「夏澄江,謝謝。」


    我望瞭望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但笑不語。


    傍晚的時候,一起去了一趟超市。


    好笑地看著某人認真察看食品生產日期時的神情,然後再趁他不備,悄悄地伸出手去,十指……交握。


    雖然立刻就被林渝氣急敗壞的甩開,我卻仍舊不顧一切地纏了上去,如此反複數次,直到他半是無奈半是寵溺的歎口氣,任憑我胡作非為。


    此時此刻,甚至有一種錯覺,以為所謂的幸福就在這指掌之間了。


    到了晚上,兩個人又蜷在沙發上看電影,一邊吃東西一邊討論劇情。


    眼見他臉上現出略嫌稚氣的興奮神采,不由得感覺心底滿滿的全是愛戀。


    事實上,我並不喜歡那些關於變態殺人狂的電影,但卻願意陪著他做任何事。


    愛情是有魔力,這一點,我從來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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