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醒來時,身在木屋裏。


    四周很安靜,這地方應該遠離鬧市處於山中,隱約能聞到一種花的淡香,屋子裏亮著兩隻昏黃的燈泡,木屋很大很寬敞,我被綁在木椅上,旁邊還有一張木床,像極了深山裏外公的家。


    我被人綁架了,我的手機和包包就在我眼前的桌子上。


    外麵的風衣被人脫了放在桌子上,還有腳下那雙高跟鞋,我現在打著赤腳,上身是一件緊身的長袖毛衣,下身一條牛仔褲。


    原本我請客,提前出門來到了我和王瀟瀟上大學時最喜歡去的一個路邊攤,位置稍微有些偏僻,小攤在一條巷子裏,要走十來分鍾才到臨江路口。


    鄧珩剛下手術台,王瀟瀟下班順路去接鄧珩,而宋安戈開著車走隧道,我怕他找不到地方,就在臨江的入口等他。


    宋安戈出隧道後還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江邊風大,讓我別在路邊傻站著。


    沒過多久我就看見了宋安戈的車朝我開來,我剛揮手示意,一輛麵包車突然一個急剎停在我麵前,從車上走出兩個黑衣蒙麵人,一個健步上前二話不說就捂住我的口鼻扛起我往車裏一丟,隨著麵包車的門一關,我的心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應該是麻藥的作用,我漸漸的就意識模糊了。


    「終於醒了?」


    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想回頭卻覺得腦袋很沉,應該是麻藥勁還沒完全過去。


    稍後,一張略微滄桑的臉就出現在我麵前。


    「你是誰?」


    我很想提醒他綁架是犯法的,但我看到他右手手背上那一條如蜈蚣一般的刀疤後,瞬間就咽下了自己喉間所有的話。


    他遞了一張名片在我麵前,姓侯,名鄴。


    侯鄴,人稱侯爺。


    星城黑道有名的人物,但他隻活在老百姓茶餘飯後的閑聊中,我一直以為這個人是虛構的,他之所以人盡皆知,是因為他壟斷了星城的高利貸,但凡借過高利貸逾期未還的,下場都比較慘烈。


    看到這張烏黑的名片上寫著侯鄴兩個大字,我在心裏問候了陳沉幾百次。


    但最終我苦笑一聲,平靜的問:


    「侯爺,陳沉在你那兒借了多少錢?」


    侯鄴把名片塞進我的領口裏,悠然往搖椅上一躺,聲音渾厚的看著我說:「你是唯一一個從被綁到醒來一滴眼淚也沒留的人,陳沉第一次來我這兒做客,就坐在你現在的位置上,當時就嚇的屁滾尿流的,哭著喊著讓我再給他一點時間,說實話,那龜孫子可真配不上你。」


    我也算清醒了很多,環顧四下,屋子裏竟然隻有我和他兩個人。


    「陳沉膽子小,應該不敢借太多,不過連本帶利,估計也欠下不少。」


    能讓侯鄴免去了催債和警告,直接將我綁架到了這兒,估計這筆錢的數目怕是要超過我目前的負債總和了。


    侯鄴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軍刀來拿在手上把玩著,雲淡風輕的說:


    「不多,就憑陳沉那膽量,也借不到多少錢,甚至說是很少,少到我都不屑向你一個可憐的女人使出任何手段來逼債,但是...」


    侯鄴的話隻說一半,尾音拖的很長,隨著他一起身,那把刀也爬上了我的臉頰:


    「你一個省區經理不好好呆在你該呆的地方,偏要招我惹我,你說我怎麽能饒了你?」


    我不敢妄動,隻能抬頭看著他:「我和你素不相識,我怎麽招你惹你了?」


    侯鄴那雙眼很可怕,湊的近了一看,左眼皮處還有一道並不明顯的疤痕,他帶著一股煙味在我耳畔輕聲說:「陳沉欠的錢不多,利滾利到現在也不足六百萬,你是個生意人,又有天分,我完全可以再借你一筆啟動資金,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連本帶利的還我,我這個人有原則,不喜歡對長的漂亮的女人動粗,之所以用這個方式把你找來,是想給你個重生的機會。」


    我心如明鏡,這個男人的意圖絕非話裏行間說的那麽簡單。


    見我不哼聲,他那把刀從我的右頰滑到頸部,刀鋒挑著我的領口,稍一用力,領口裂了一條縫,那張名片就夾在胸部處,隱約可見。


    「都說結婚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我覺得你人不錯,但命不好,怎麽樣,我們做個交易。」


    一個黑道大boss要和我一個小老百姓做交易,我直接回絕:


    「不做。」


    話音剛落,不知從哪兒冒出幾個黑衣漢子來,其中一人朝我臉頰上啪的就是一巴掌。


    我被他打的眼冒金星,侯鄴假裝惱怒的欸了一聲:


    「真是糙漢子,怎麽能對美女動手呢,江離是吧,你拒絕和我合作也沒關係,那就還錢吧,這是你男人寫的欠條,加上利息,還差一點就六百萬了,一手交錢一手放人,侯爺我向來都這麽好說話。」


    別說是六百萬了,六萬塊我都拿不出。


    但他們人多,我不能一味嘴硬:


    「侯爺,錢我會想辦法還的,但你用這種方式催債,已經觸犯了法...」


    「啪」「啪」又來倆耳光,我犯暈很久後才看到一個不再晃動的侯鄴,這次他沒有憐香惜玉,而是玩味似的看著我:


    「不識趣的女人長得再好看也是徒勞,當然,花瓶也有花瓶的好處,是我高估了你的情商,既然你這麽想不開,那我們就換一種能讓你豁然開朗的方式來交流吧,熊三,交代你的事情一定要辦好,說好給你的獎勵也不會少,她今晚是你的了。」


    站在我左邊那個魁梧的跟熊一樣的男人傻笑一聲,右邊那個扇我的瘦高個捶捶熊三的胸口:


    「小子,好久沒開葷了吧。」


    熊三眉花眼笑的回答:「不瞞六哥,我還沒開過葷。」


    老六笑的很猥瑣:


    「那就正好,這妞一看就是個老手,保證讓你今晚春風得意。」


    我不是傻子,我能聽出侯鄴是想用這一招來逼我開口問他是什麽交易,但我想,侯鄴背景雄厚,找我合作肯定不是什麽好事,估計是違法犯罪的勾當。


    熊三那隻黑不溜秋的爪子伸向了我破了一道口子的衣領,拿出了那張名片,畢恭畢敬的擺在桌子上,老六和一堆人笑話他這麽大一個壯小夥還臉紅,熊三竟然回了一句:


    「六哥,我沒試過,我不會,要不六哥教我?」


    老六把眼神望向侯鄴,侯鄴閉著眼把玩著手裏的軍刀:「就這一個妞,你們悠著點,別弄出人命來。」


    我以前總是在新聞上看到各種被高利貸逼債後的悲慘事件,但我萬萬沒想到,他們真的什麽卑鄙無恥下流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老六得了侯鄴的應允,不像熊三那樣手腳粗笨,三兩下就解開了褲頭皮帶,露出裏麵那條花花綠綠的內褲來,走向我的時候還捶了熊三一拳:


    「你小子還等什麽,等著爺幫你脫褲子?」


    熊三受了鼓舞,竟將自己脫的一絲不掛。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我憤怒的看著閉著眼把玩著軍刀的侯鄴,他對這場麵似乎沒有要出言阻止的意思,而老六那隻手猥瑣的伸向了我,一把撕開了我那原本就被侯鄴挑破了的毛衣領口。


    涼意襲身,我手腳動彈不得,上身卻隻剩一件內衣,熊三玩味的看著我,放蕩的舔了舔舌頭,朝著熊三拋了個眼神:


    「接下來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熊三就算再愚笨,也心領神會,他的手滾燙,哆嗦著伸向了我後背的內衣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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