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笨蛋—」狂暴的獅吼再次貫徹官家別墅裏裏外外。


    「幹嘛又凶我?」梁小小掛在半空中,一臉的無辜和無奈。


    「看看你自己在做什麽事,再來問我為什麽要凶你!」官天賜站在窗邊嘶吼著。


    「我……我隻是想幫你把落地窗擦幹淨一點,以便你能看清楚外頭的風——」景字都還來不及說出口。


    「你以為一個瞎子可以看清楚什麽風景啊?你的腦袋能不能靈光一點?再這麽笨下去,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丟到垃圾桶裏!」這女人……這個該死的笨女人,明明瘦不隆咚的,竟然自以為自己是神力女超人,拿了把家用樓梯就踩在上頭擦玻璃?


    難道她不知道這麽做是件很危險的事,是有可能致命的舉動嗎?


    「擦窗戶有什麽不對?」梁小小怔住在高梯上,身子僵得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事實也如他所說,因為爬太高,而窗子又呈現半開狀態,隻要一個不注意,她限有可能從二樓向下摔落,以致一命嗚呼。


    所以她有很小心嘛!瞧,當他從浴室走出來時,她不就先行出聲警告他了嗎?怎麽現在又罵她是個笨蛋?


    官天賜站在高梯旁,在看不見任何東西的情況下,他隻能靠雙手在前方摸索,當他一觸碰到梯子的一刹那,他的雙手宛如兩根不鏽鋼做成的鋼梁,死命緊抓住梯子,讓它不再胡亂晃動。


    他的臉色很難看,一陣紅、一陣黑,氣息像是跑了一百公裏馬拉鬆般的急喘不止。「你現在馬上給我滾下來!」語氣中隱含著氣急敗壞。


    早上一醒來時,還在迷糊中,他隱約察覺到房中有人,但他喚了好幾聲,也沒聽聞來者的答應聲,所以他以為是自己睡糊塗了,導致神經過於緊繃。


    當他在浴室結束簡單鹽洗後,正打算摸索著走到沙發上等待梁小小來喚醒他,就在此時,竟然有個女性的緊張嗓音傳進他的耳中。


    「別……別過來!我在窗邊。」梁小小嘴唇打顫,身子極為不平衡的將自己橫掛在窗口處。


    她的雙手抓著玻璃窗,雙腿踩在高架梯上,身子浮在半空中抖啊抖的,臉色發白到幾乎變成青綠色,口中碎碎念的聲音既淩亂又不安,好像十分緊張。


    「你在窗邊?在窗邊做什麽?」官天賜沒想到會聽見她的聲音,他隱約也聽到某種鐵器正在地毯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我……我在擦窗戶!」梁小小無助得直想哭,事實上,她的眼中已經湧現出淚液了。


    「在擦窗戶?」官天賜不是笨蛋,單單聽她那發顫帶泣的語調,就知道有人已被嚇破膽,幾乎連說話的能力都快沒有。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房內這扇窗戶是經由專人設計,比一般窗子要厚、要長,還有……高度近天花板,是非常危險的;以往仆人都會利用長竹杆上頭綁著抹布擦拭,而不是直接取家用樓梯,不要命的往上爬。


    心中才正這麽想著,梁小小突然發出一記驚險的尖叫聲。


    「怎麽了?!」官天賜的心被吊得好高,情緒也跟著揚起。


    「我……我拉不回自己的身子了!」梯架放的位置距離窗戶太遠,足足有三十公分,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幾乎呈九十度彎曲,身子飄浮在半空中,再有平衡感的人也無法在這種詭異的姿勢上更改動作。


    這個女人……官天賜低咒幾聲,他突然就這麽踩上高梯。


    「等等!你要幹嘛?」梁小小緊張的問。


    「你說呢?」當然是救這個沒大腦的笨女人,不然還能做什麽?


    「你看不到,怎麽可以做這麽危險的事?下去!」看他一格一格往上爬,梁小小的一顆心瞬間急遽跳動。


    如果他一不小心踩了空,別說摔下去會受傷,說不定連腿都會被摔斷,那她不就是最大的罪人?「你不要上來啦!拜托,看不到的人逞什麽英雄?」


    逞英雄?哼!她以為他想嗎?要不是有個不要命的女人哀叫不斷,說話滿是驚嚇不安,他有必要舍身救她嗎?


    她也不想想,現在的情況是誰造成的?


    難道要他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任她掛在梯子上鬼哭鬼號,還是冷眼旁觀等待她摔下來?


    「閉嘴!等會兒我再和你算帳。」明明打算從今天開始與她好好相處,不再處處刁難她,誰知現在變她在惡整他,沒事竟給他找這種麻煩事。


    如果可以,哪個瞎子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任自己卡在要高不高、要低不低的梯架上?


    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救她這個腦袋沒帶出門的笨女人!


    「那一步踩空了!你要再把腳拉高一點……」梁小小膽戰心驚的提醒。


    嗚……這男人絕對是想惡整她,讓她從今天起對他感到內疚!


    明明看不到,卻說要救她……嗚!要是他出了什麽事,她要怎麽負責?一輩子為他做牛做馬嗎?


    「不對、不對,你一次踩了兩格,那樣太吃力了,腳放下一點,這樣很危險,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嘛!」梁小小睜大雙眼,死命盯著下方的男人,心中不停的為他緊張。


    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哼!這女人真是好樣的,當他真這麽閑閑無事做嗎?「是誰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花了近三分鍾,官天賜十分確定自己已爬了近二十格的階梯,卻還碰不到人站在最上方的那個笨女人。


    二十格階梯!她該死的到底是拿了把多高的梯架?


    連他這個男人都知道站這麽高是很危險的,尤其又是站在窗口,為什麽這女人就不能放聰明一點?


    終於在官天賜確定自己快踩上靠近天花板的高處時,他摸到一具軟綿綿的身子。


    一手緊抓梯子、一手環繞過她的身子,他用力摟住她的腰,「放手,把你的手放開!」直到現在,官天賜才發現被他緊摟的身子正顫抖不已。


    「不……不行!一放開,我就會栽下去!」梁小小大叫,她低頭看著足足有一層樓這麽高的地麵,心跳激烈加深,逼得她隻能更死命的將雙手緊抓著窗枱。


    「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放手。」這女人既嬌小又矮他是知道的,但沒想到連她的腰部如此纖細,彷佛他的手臂隻要一使勁,就能讓她斷成兩截。


    「不要!好高!」梁小小死命搖頭,她閉上眼,嗚咽得連話都說不清。


    「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們兩個都會掉下去!」身子的顫動是如此的明顯,她的動作影響到梯子的平衡度,要是再不把她給帶下來,隻怕兩人不但會向下摔,更糟的可能性就是,她和他會同時直朝窗外掉落!


    「小小!鎮定一點。」官天賜穩下氣息,輕聲低語。


    梁小小的身子抖顫不已,她的眼眶泛紅,感覺緊抓的窗子正緩緩的在向外栘。


    「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你必須放手,如果不放手,我們兩個人都有可能會受傷。」


    「我……我怕!」啊~~窗子真的向外推了。


    「相信我,我現在摟著你的腰,你有感覺嗎?就算你放開手,我的手依然還在這裏,我是不會放開你的,試著照我的話做,我保證你會平安回到地麵。」


    「不行!我不敢放手,你不要管我,放開我……不然你也會摔下去的!」窗子外推的速度讓梁小小的上半身與梯子間愈拉愈遠,她的視線從屋內的地板轉到庭院的花坪上。


    官天賜擰眉,臉色顯得既難看又僵硬,感覺被他緊環的人兒身子正不斷的向外栘。


    他咬緊牙,收緊抓在梯架上的手,跟著環抱她的大掌突然將她猛烈又毫不猶豫的向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扯。


    梁小小驚嚇的大叫,緊抓窗子的雙手瞬間放開!


    掙紮不斷的雙手在半空中不停的亂揮,當她的身子向後退去,雙手一扶上官天賜的肩膀,像是尋得浮木般死命環住他的肩膀。「你又欺負人……又欺負人!」


    她邊抱怨邊低泣,不滿他如此霸道的舉動;她都嚇死了,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就要摔下樓了!


    這個男人好壞心、好可惡,每次都以整她為樂。


    豆大的淚水因受到極大的驚嚇,以致一顆顆掉落;官天賜摟著她仍抖個不停的腰肢,一步步朝樓梯下走,任她責備、任她抱怨。


    是,他壞心、他沒良心,他的同情心被狗吃了,他的心是黑的、他的血是冷的,他的腦袋裏隻想著如何欺負她、惡整她,這樣可以了吧?


    他救她是為了不想讓自家的別墅發生摔死人的慘案,絕對不是為了想幫她,反正他都被她認定是大壞人了,那他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你說話不算話,明明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再找我麻煩、不會再欺負我,卻還是……你的話沒有半句是真的,你是大騙子……嚇死我了!好高、好高,你沒事幹嘛把窗子做得這麽高?」


    也不知道是哪個人突然心血來潮想擦窗戶,一大早就惹出這些麻煩來!


    任她抱怨、任她哭訴,任她像尋得避風港般的躲在他的懷裏,明明他心裏有氣,而且氣極了,但當她柔軟的身平安穩的偎在他的懷中,官天賜剛毅的臉上競隱隱浮現一絲絲的柔和。


    「明天我就把這裏的窗子全拆了。」他安慰道。


    聽到她的哭泣聲轉為平穩的抽噎,等到梁小小回過神,兩人已經站在地上了。


    官天賜的雙手不知何時摟在她的腰上,梁小小偎在他的懷中,拚了命的發抖和指責他。


    官天賜沉默的沒做半點辯解,一手輕拍著她瘦弱的身子,有耐心的等她碎碎念完。


    數十分鍾後,梁小小終於找回理智,這才發現兩人不正常的姿勢。


    她立刻停止哭泣,蒼白的臉上變得極為不自在,臉頰漲紅、耳根發燙,不知所措的低下頭。「我……我謝謝你。」


    她向後退了一步,試圖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察覺到她的不自在,官天賜毫不在意的聳肩笑了,他放開環抱住她的雙手,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不哭了?」


    他和藹可親的麵容讓人輕易鬆懈了不安的心情。「嗯,謝謝。」梁小小紅著臉,低下頭。


    「不害怕了嗎?」官天賜偏頭對著眼前的女人輕聲細語,像個極為溫柔的和善男人,他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從沒聽過他有如此輕柔的語調,梁小小驚訝的抬起頭,她的目光對上眼前的官天賜。


    她瞪大的雙眼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笑容……令她的心中感到某種異樣情愫,他和善親切的臉孔令她著迷的無法轉移視線。


    她相信這個男人在雙眼還沒受傷前,一定是受到許多女人的迷戀。


    他的外表是如此的出色,他的笑容、他的聲音是如此令人著迷,再加上他的地位、名聲,他……


    「不會。」看著他的笑容,梁小小傻傻的也跟著笑了。


    「很好。」官天賜滿意的點點頭,下一秒,慈眉善目的好男人在瞬間變臉,轉換為猙獰的大魔王。「現在我們該好好算帳了!」


    「嗯?」梁小小睜大眼,一股不好的預感自心頭浮現,她不安的向後退了一步。


    這男人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吧?剛才明明還是個大善人,現在卻變成世紀大魔王!


    是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也是好不好?


    誰來告訴她為什麽這男人會這麽可怕?更別說她到現在仍搞不懂,他到底是在氣什麽?


    是因為他發現她剛才有故意把流出的鼻涕偷擦在他的身上嗎?


    還是她一麵哭,口水也不小心流出來,還很剛好的黏在他的脖子上呢?


    還是……他發現剛才她很害怕,可卻在躲進他懷中時,不小心摸到他的胸膛?


    官天賜的笑容看起來很迷人,卻又讓人感到很駭人。「下次你要是敢再給我爬梯子,再打算擦那該死的窗子,我可就不會這麽簡單就放過你!」


    「就這麽簡單?」梁小小的思緒還處在一片混沌中。


    「就這麽簡單。」官天賜一把抓起梁小小,毫不猶豫的朝她粉嫩的小屁屁上輕拍了數十下。


    數分鍾後——


    「大壞蛋!紳士是不可以打人家的屁股……」女人哭天喊地的聲音再次從窗口傳出。


    「我是惡魔,你忘了嗎?你這個笨女人——」男人喪失理智的怒吼聲也響徹雲霄。


    人在庭院外的老管家,眼巴巴的抬頭看著二樓的窗口,好羨慕!他也好想和他們一起玩……怎麽都沒人要來約他呢?


    他好寂寞、好孤獨、好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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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晴朗,明亮的豔陽高掛天空,是最適合野餐的好日子。


    「走嘛、走嘛!試一次好不好?」


    「休想!」不容否決的答案讓人一聽就知道,沒有轉園的餘地。


    「奸啦、好啦~~你難道沒看到太陽公公正熱情的在跟你招手呢!」請求聲細膩的傳出,頗有撒嬌的意味。


    「我是瞎子,瞎子是看不到東西的,更何況這世上除了無知的小孩可能相信陽光有手外,其他沒人會信的!我是個成年男子,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可笑的童話理論嗎?」鄙視的輕哼一聲,官天賜才不信這一套。


    「那隻是一種比喻嘛!天氣真的很好,有風、有陽光、有小鳥、有蝴蝶,還有美麗的庭院,最適合野餐了。」梁小小睜著無辜的雙眸,討好地一手捶捶他的肩、一手揑揑他的手,像是在賄賂他似的。


    怎麽?把他當成三歲小孩還不夠,這下連按摩的招數都要出來了?官天賜文風不動,連話都懶得講。


    「好啦、好啦~~人家林管家每天好辛苦的整理庭院,你不出去欣賞、欣賞,可是有辱他的辛勞喔!」梁小小祭出哀兵政策,連老管家都搬出來了。


    「下去,要一個瞎子賞什麽庭院?看到的還不是漆黑一片。」官天賜自嘲的說。


    庭院裏的花開得再燦爛、景色再迷人、樹木冉綠意盎然……瞎子還是什麽都看不到,他又何必再去自取其辱?


    「夠羅!」梁小小悶聲低語,她的小臉皺得像個小老太婆,雙手擦在腰間,臉色顯得很難看。


    她筆直朝官天賜的沙發方向走去,看他的目光像是對待一個小孩似的。「成日瞎子、瞎子講個不停,你不會累嗎?」


    她責備、怨懟、不滿、心疼的瞪著他,經過她數十次開口要求他踏出房門,這男人卻始終不肯答應,始終無法敞開心房對待眾人……不是眾人,而是除她以外的任何人。


    也不是說她有多好,而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梁小小發現官天賜對她的態度有了一些些的改變。


    而那些改變,從先前暴怒得像隻刺蝟,到現在隻會說幾句話酸她一下,爾後就不了了之,她知道這個難相處的男人算是接受她了。


    「不會。」官天賜不改以往的反骨,對她露出痞痞的一笑。


    「厚~~你知道嗎?找覺得你真的是很不可愛。」梁小小第十三次的勸說再次宣告失敗。


    「男人要可愛幹嘛?那是女人的權利,與我無關。」說他可愛,不如說他帥,雖然帥這個字眼對他這瞎子來說,已是很久遠的事了。


    「你不要像個小孩一樣鬧脾氣嘛!其實你也不是真的瞎了,隻是受了一點傷,醫生不是說這隻是暫時性失明嗎?也許有一天一覺醒來,睜開眼後,你會突然發現自己又看見了!」老管家前幾天才告訴她,官天賜的雙眼會出這問題,是因為出車禍時他跳車,頭部撞到大石頭,視覺神經被血塊壓迫到而造成暫時性失明。


    所謂的暫時性失明就代表遲早有一天可以再見到光明,也代表他不是個真正的瞎子。


    「是啊!有可能要一年、十年、二十年……也許會是一輩子!」官天賜冷笑道,他現在已很懂得拿自己的缺陷來開玩笑,要是換成先前,隻要有人一提起這個話題,管他是不是自己家人,他肯定會暴跳如雷。


    「錯!」梁小小大聲辯駁,有點受不了這男人淨往壞處想的個性。「說不定再一天、十天,或者一個月後你就看得見了。」


    官天賜挑挑眉,唇邊勾起諷刺的微笑。「你倒滿懂得自我安慰嘛!」要是真這麽好,他都等了半年多,還不是什麽都看不見。


    「是你太愛鑽牛角尖了。」老把自己當成是最可憐的男主角,這樣的人生想來豈不是太悲慘嗎?


    「如果你曾經——」


    「不管我有沒有失明過,我隻知道無論任何事隻能往好處想,如果連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那誰能說服你呢?我是沒瞎過,但我的人生一點也不順遂,我告訴過你我家的經曆,如果我的個性和你一樣,現在早就不知流落到哪間不良場所,怎麽可能會在這當你的傭人呢?」而他呢?不過是眼睛受傷就自暴自棄,哼!這種男人實在太不懂得感激了,也不想想他隻是暫時性失明,而不是連命都丟掉或是一輩子隻能當個植物人啊!


    「聽林管家說,你以前很溫和,是個心地善良的好男人。」梁小小行感而發的提問,語氣中有著—絲絲的不確定。


    「這是事實。」官天賜想也不想的承認,以前的他真的隻能以最溫和、最善解人意的好男人來形容。


    「現在的你卻很難相處,個性像個不定時炸彈似的,有人來惹你,炸藥會爆炸;沒人去惹你,你還是會三不五時的搞自爆。」梁小小撇撇嘴,帶著一點也不相信他的表情。


    「……」


    「聽說你家的兄弟在個性上差很多,算得上正常的則是非你莫屬?」


    「確實是如此。」大哥習慣一板一眼,說話的態度麵無表情,每次出聲隻會讓人翻白眼兼無奈;三弟除了對深愛的女人愛到骨子裏外,對其他人全都不看在眼底,有時還滿吊兒郎當的,而他……該怎麽說呢?是最穩重、最值得信賴、最被人喜愛的新好男人。


    「現在最不正常的人,大概也非你莫屬吧?」陰陽怪氣的個性,隻會躲在陰暗的空間裏,膽小的不敢向外踏,以為隻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讓自己不會受任何傷害,全世界的人都被他當成假想敵。


    「……」


    「出事是事實,但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勇於麵對事實,一年也好、十年也好、一輩子也好……端看你的心態,有些人一輩子勞碌命,不知道下一餐在哪裏,但他自得其樂,還是活得很好,隻因為人生就隻有這麽一次啊!你卻寧可隻躲在房裏!」梁小小搖搖頭,像是對他這樣的生活態度感到很不滿。


    聽了她的話,官天賜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繼而放聲大笑,表情算是輕鬆不少。「我突然發現……你的個性變得很大膽,居然敢對我說教了。」


    他隻能說心中突然浮現出某種暖暖的感覺,在聽了她的批評和指教後,他竟然破天荒沒有發脾氣,而且還笑得出來。


    「不敢當、不敢當,我隻會騙吃、騙喝過生活,當然要盡忠職守啦!」梁小小心一驚,僵硬的嗬嗬笑,額頭冒出—滴冷汗。


    不過他沒說錯,她的個性好像真有那麽一咪咪的改變,變得勇敢了一點,但這份勇氣是來自於他,是他改變了她。


    「該不是我太久沒整你,讓你這隻膽小的老鼠妄想爬在我的頭頂上?」官天賜又變回邪惡的麵容。


    「別、別這樣啦!我可是抱著極大的關心和擔憂在照顧你,你好人有好報,絕對不會和我這種小人計較的,對嗎?」察覺到自己好像真的有點撈過界,她心驚膽戰的幹笑。


    「該怎麽處罰你呢?我想想看……罰你一頓不準吃?」官天賜的玩心大起,雖然臉色故作難看,不過眼底卻充滿了笑意。


    可惜緊張的梁小小沒發現,用力吞了口唾沫,「好,就罰一頓別吃好了,反正我——」


    「不行,這樣太便宜你了,你剛才的話聽在一個身為老板的耳裏可是一種大不敬的言論。」不等她說完,官天賜馬上否決掉自已的提議。


    「啊?那……那……」這男人真小氣,對她做的每件事都愛計較。


    「我看,就罰你這個月不準放假好了。」官天賜經過深思考慮後,勉強做出決定。


    梁小小毫無意見,舉起雙手讚成,反正她每次放假回去,家中都沒半個人,聽小薇說,她和小優好像合開了一間事務所,專門做那種接任務賺錢的工作,而且錢賺得還不少,所以她們兩人現在都好忙,忙到沒時間理她。「好,那就這個月別——」


    「不行,這樣也太便宜你了。」官天賜又自顧自的搖頭。


    梁小小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這樣還叫便宜她啊?這個男人果然心是石頭做的、血是黑的,專門壓榨她這種可憐的小員工,欺負她這個無助的弱女子。


    「我想到了,就這麽辦!」官天賜不知想起什麽,嘴角的笑容變得很詭異。


    「什麽?」梁小小滿臉的不解,不過頸後卻豎起寒毛,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她的心頭發芽。


    「過來。」官天賜對著梁小小勾手。


    「幹、幹嘛?」梁小小向後退了一步,身子抵在門上,這男人的笑容突然變得這麽和善,肯定又是不安好心。


    「過來。」官天賜威脅的語氣加重了些。


    「可不可以不要?」梁小小一臉的淒慘模樣。


    「別再讓我說第三次。」


    梁小小嘟起嘴,悲慘的定到他的麵前。「到底要幹嘛啦?」


    為什麽她會有種想逃走的衝動?這男人一定是整她整上癮了,每次都逼得她隻能求饒。


    「就以這個當作懲罰吧!」官天賜對梁小小笑了笑,邪惡的笑容中夾帶著濃厚的欺負意味。


    她想的沒有錯,他確實已經欺負她欺負上癮了。


    「什……什麽?」梁小小的臉色慘淡,她……她大概知道他要做什麽了!


    還來不及動作,當她打算逃跑的下一秒——


    啪!


    「啊——」梁小小的眼眶泛紅,哭聲立刻響起。「你不是正人君子啦~~又打我的屁股!」哀號聲再次響徹雲霄……這次還包含了一個男人洪亮的大笑聲。


    房門口,鬼鬼祟祟的老管家蹲在地麵,耳朵緊靠在門上偷聽。


    聽著聽著,老管家的眼中泛淚,不停的點著頭,嘴角揚起清楚可見的笑容,他已經好久沒聽到二少爺的笑聲,終於讓他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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