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前,醫院地下實驗室,羽飛白、三笠、蓮太郎、藍原延珠幾人都在。


    “【領域】,算是關於原腸動物的一個機密,原本要第一序列的權限才能得知,我現在跟你解釋一下吧。”


    室戶堇在電腦屏幕前快速搜索著,連續輸入幾串超過20位字符的密碼,終於打開了一個文件。


    “起始者的能力是有限的,就好像延珠,她雖然在你的指導下,速度有了大幅度提升,卻已經到了臨界點——唔,好像按照你的說法是,瓶頸?”


    羽飛白若有所思,示意她繼續說。


    “這個臨界點就好像是既定的規則,起始者憑借自身無法突破,一旦有幫助其突破的力量,那便是【領域】。隻有極少數的起始者能夠獲得【領域】的力量,因為它便是規則本身。”


    “規則?”羽飛白神情一驚,三笠有些擔憂地望著他。


    確實很意外。


    這個世界的實力,居然已經接觸到這個級別了嗎?


    如果放在主世界,這就相當於是凡夫俗子一輩子都難以仰望的境界——神通!


    室戶堇一攤手:“說穿了,這就好像是狗狗會在所屬地盤通過尿液來宣布主權似的,在【領域】之內,該起始者強大到幾乎無法對抗,除非對手同樣也擁有領域,否則,無敵。”


    “我明白了。”羽飛白輕撫超錵傘,神情凝重。


    室戶堇打趣道:“當然也別太悲觀啦。新任的那個大阪元首應該是跟五翔會有關係,但即便是五翔會,恐怕至多也隻有一個擁有【領域】的超強起始者,這可是在iiso總部都無比稀缺的資源呢,怎麽可能隨隨便便派出來。放心吧,你們遇不到的。”


    這便是來之前,羽飛白跟室戶堇談起關於延珠無法繼續提升實力時,引出的話題。


    當時室戶堇就擔心過,如果要去襲殺大阪地區新元首,可能會遇到對方的護衛裏麵有超高排位起始者的問題。


    不過考慮到這類起始者的稀有性,最終排除了這個可能。


    萬萬沒想到,一語成讖。


    羽飛白有過猜測,蛭子父女或許會卷土重來,所以將緹娜安排在遠處。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對於蛭子影胤和安培晴子來說同樣適用。


    但是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蛭子父女不但回來了,更是成為了擁有【領域】的超強起始者!


    僅僅一個照麵,羽飛白這邊的一切布置,全部在這強大力量麵前,被徹底粉碎。


    一個【刹那永恒】的領域,禁錮住了所有人。


    蛭子影胤還記著上次被三笠在遠處點射到差點身亡的憋屈,所以此刻一有機會,他直接對三笠報複。


    子彈出膛的聲音,伴隨著令人絕望的火焰,蓮太郎無力阻止。


    但是羽飛白可以。


    子彈命中了展開的粉色花傘,砰的一聲便被彈開。


    超錵傘,合攏時為最強之刃,展開時便是最強之盾!


    “什麽?”


    蛭子影胤嚇一跳,因為那把傘是倒著展開。


    也就是說,人在自己背後。


    “去死吧混蛋。”


    暴怒的吼叫聲混合著血腥的味道,在蛭子影胤的耳畔炸響。


    話語未落,一個拳頭攜帶雷霆萬鈞之之勢,狠狠砸在了蛭子影胤的臉上!


    “喀嚓喀嚓~”


    白色的麵具不知道由什麽材料構成,強度至高令人咋舌,羽飛白這一拳連安培晴子的鴉羽防護都能破開,卻被他的麵具給擋住。


    但是也僅僅是擋住而已。


    龜裂一下子在麵具上布滿,好似碎裂的鏡子,勉強掛住沒有掉下。


    蛭子影胤就好像是一隻被甩到了空氣中的缺氧的魚,口中發出“嗬嗬”的嘶吼聲,身體扭曲出一個誇張的弧度,朝天飛出。


    轟隆!


    巨大的爆炸聲伴隨著無數的碎玻璃,在會議室中下起了暴雨。


    頂部的安全玻璃,都被這樣的一擊給砸碎,蛭子影胤的身體撞在合金防護網上,將之擠壓變形,然後被反向砸落回地麵上,碎石塊像是子彈般激射向四周。


    “咳咳……長門君,居然能夠掙脫【刹那永恒】的束縛,真是……咳咳、厲害呀~”


    從地上爬起來的蛭子影胤,臉上的麵具嘴角溢出大量血沫,雙臂好似破布般垂落,很顯然被那一擊給打斷了。


    “長門兄!”蓮太郎眼眶血紅,努力地衝擊著周圍的恐怖壓迫力。


    其餘幾人,也都看著前方,眼中激動之意,溢於言表。


    “呼!呼!”


    羽飛白麵無血色,喘氣聲好似破風箱,單手撐著超錵傘,努力不讓自己倒下。


    身形傲然。


    體內的血色依舊在沸騰,似乎有洪水猛獸即將奔湧出來。


    眼眶裏布滿了血絲,但是羽飛白竭力不讓自己倒下。


    因為此時此刻,隻有他能戰鬥。


    不遠處,安培晴子艱難地將她自己從廢墟裏扒出來,大口吐血。


    連續兩次被羽飛白拍進牆壁裏,滋味並不好受。


    但是她眼神愈發炙熱,就連左胸口處距離心髒隻差0.5公分位置的那個被狙擊彈打出的血洞,都無法讓她的炙熱眼神有絲毫動搖。


    那是緹娜的攻擊。


    就在方才,一發來自於對麵大樓的狙擊,穿透後方的防護玻璃,斜向上擊中安培晴子,並且將其洞穿。


    若非被防護玻璃給抵擋了大部分力量,那一擊完全能夠將其射殺。


    可惜,緹娜所處的位置,銀座商務大廈天台,低於大使館頂樓,這本就給她的狙擊帶了極大的不便。


    而這樣的地形下,對於安培晴子這般實力強大的人而言,一擊不能將其殺死,就不可能有機會打中第二下。


    “啊啊啊啊!不準欺負——爸爸!!”


    稚嫩卻又瘋狂而暴躁的吼叫聲從背後響起,蛭子小比奈將雙刀倒握,快速的旋轉劈砍,如一個陀螺呼呼作響。【零↑九△小↓說△網】


    淩厲的風聲逼近,攻擊近在眼前,羽飛白忽地閉起眼睛,全身突然好似進入寂滅狀態,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沒有半點察覺,整個人一動不動。


    蓮太郎的驚呼聲差點脫口而出:“危險!”


    蛭子影胤的眼神突然一變,同樣大吼:“小比奈快退,危險!”


    來不及了!


    就在蛭子小比奈的兩把錵金屬小太刀堪堪觸及到羽飛白的時候,一道粉紅色的劍芒,毫無征召的出現。


    空氣中響起一聲奇特的翁鳴顫嘯,好似琴弦急轉,超錵傘和蛭子小比奈的雙刀碰撞。


    劍芒尚未消散,又是一道劍芒出現,擊中在同一個位置。


    叮!


    隨後,又是一劍!


    在場所有人,哪怕是不懂這些戰鬥技巧的聖天子和那些警衛,也都動容,不敢置信。


    在劍術上極有造詣的天童木更、平和柳齋二人,則是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劍芒速度之快,讓所有的碰撞聲在瞬間匯聚成一片,隻能聽到一聲連續不斷的叮。


    錚!


    超錵金屬對戰錵金屬,天生的壓製。


    兩柄小太刀堅硬勝過普通鋼鐵數倍,卻在鮮豔璀璨的劍芒中,化作齏粉。


    肉眼根本無法數清楚究竟有多少道的粉色劍芒,在空氣匯聚,伴隨著最狂暴的弦聲炸向,化作一朵虛幻的花,緩緩綻放。


    似有風雷鳴爆之音混雜其中,轟轟作響。


    一念花開、劍驚風雨!


    蛭子小比奈呆住了,瞳孔驟然放大。


    那朵劍芒匯聚而成的花,在她的視線裏充斥來開,整個世界都離她而去,隻剩下那朵花。


    劍之花。


    “嘭。”


    巨大的爆炸氣浪在原地衝開,蛭子小比奈的眼睛比血更加鮮豔。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裂空氣的狂吼聲從少女的嘴中迸發出來,同時出現的,還有一聲好似心髒跳動的腳步聲。


    咚!


    魔吞不動城秘典·十步殺拳!


    勉強發出的十步殺拳第一拳,與這柄劍之花碰撞,眨眼睛就被突破。


    好似有無數的刀刃在蛭子小比奈身上劃過。


    肩膀,小腿,手臂,胸口,腰肢,脖頸,所有的部位,迸裂出一道道血痕。


    蛭子小比奈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被打飛出去幾十米遠,鮮血沿途灑出一條可怖的血河。


    她狠狠地陷進牆壁裏,煙塵滾滾,將之淹沒。


    羽飛白收劍而立,就像沒有生命的木偶。


    全場一片死寂。


    蓮太郎咕的一聲吞了口水,眼前的一幕,超出他的想象。


    蛭子小比奈的那種近身肉搏攻擊,他當然見到過,當初就是這一招,把防衛省裏的幾十個民警,一步一殺,近乎全滅。


    如今的蛭子小比奈,比一個月前,強大了不知多少倍。


    但是羽飛白似乎同樣比當初更強,他的招式更加高明,整個戰鬥過程,連他用二一式超錵義眼,都隻能勉強捕捉到一點端倪。


    “得救了嗎?”天童木更臉色煞白。


    “不,還沒有。”平和柳齋臉色陰沉,望向遠處。


    廢墟中,蛭子小比奈渾身浴血,好似地獄魔神,重新站了出來。


    “可惡!”


    見到這熟悉的一幕,蓮太郎心中悲吼,愈發努力衝擊這個禁錮住他們的領域,卻無濟於事。


    似乎並不僅僅是空間、亦或是肉體上的禁錮,這個【刹那永恒】,更加難纏。


    另一邊的廢墟中,安培晴子眼中愈發炙熱。


    她沒有等羽飛白跟蛭子小比奈分出勝負,她已經迫不及待。


    一本古拙小巧的黑色書籍在地上翻開,令人心悸的黑色,好似在地麵劃開了一條裂縫。


    轟隆隆!


    裂縫擴張到有門那麽大,陰寒的氣息從裏麵傳出,好似有邪惡的東西在靠近。


    “嘰嘰”、“桀桀”不斷有詭異的笑聲從虛空裏發出,令人毛骨悚然。


    羽飛白轉過去看著她,他的眼睛裏布滿血絲,聲音嘶啞如破風箱,一字一頓問道:“你那所謂的符獸錄居然是……《百鬼夜行圖》?”


    安培晴子抹掉嘴角溢出的鮮血,即便有鴉羽護身,依舊差點被羽飛白一拳給搗死,但是眼神卻無比興奮。


    她割破手指,艱難地在地上刻畫血色的銘文,每一筆都會讓她臉色變得慘白一分。


    “是啊,我送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下地獄去吧。賤人。”


    羽飛白吐掉一口帶血的唾沫,神念感知中,這方空間已經徹底被猙獰的惡鬼所占據,數量已經超過三百頭。


    不惜消耗大量的精血也要召喚這些惡鬼,這個女人已經瘋了,她想把這裏所有人都用來血祭這些鬼物嗎?


    羽飛白沒有選擇再次跟這些鬼物對戰。


    武者的精血有限,況且如今重傷之軀,血液的效果已經大減。


    當下隻有兩條路,要麽直接逃跑,棄眾人於不顧;要麽血戰到死。


    若是一個月前,羽飛白二話不說,立刻逃跑。


    但是現在,他做不到。


    “嗬嗬,想不到……”


    羽飛白慘笑一聲,突然疾步走到三笠麵前。


    所有人都被禁錮住身體不能動彈,都是疑惑地看著他。


    三笠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悲鳴出聲:“不要!”


    “由不得你了小丫頭……”


    羽飛白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每前進一步,就好像踏入泥潭沼澤,動作變得艱難。


    雙手快速地結印,超錵傘被他展開,安放到三笠身前。


    滾燙的血液順著手臂流到傘上,觸目驚心,被當作朱砂使用。


    “聽好了,這一招你是看著我練得,所以應該知道怎麽解是吧?啊沒錯,就是那個啊,哈哈……”


    羽飛白眼神變得疲憊起來,在傘上書寫銘文的速度越開越快。


    血紋在地上鋪散開來,將三笠周圍,包括蓮太郎、聖天子、天童木更等所有人,全部包裹在內,好似一個怪異的陣圖。


    魔法陣。


    “……最後一句話,三笠。如果你不想死的話,那就活下去。”


    羽飛白說了句矯情到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會說出口的話。


    三笠的眼眶突然濕潤了。


    終於,羽飛白的動作停下。


    蛭子影胤察覺到恐怖的氣息,攔住小比奈,不讓她靠近,語氣疑惑:“長門君,你這是……”


    “還沒完呢影胤。這一次不得不承認是你們比較厲害……嗬嗬,記得替我報仇啊三笠。”


    羽飛白寫完最後一個字符,血色的晶體從周圍升起,瞬間將裏麵的三笠等人封在內部。


    a級魔法【冰霜結界】!


    視線愈發模糊,精疲力竭,羽飛白軟倒在地上。


    隱約間看到三笠的淚水迸湧而出,心中升起一股自豪感;


    隱約間看到蓮太郎拚命咆哮著什麽,心中厭惡了一下。臭小子,拜托有點男人的擔當啊,本來還想找你做追隨者,看來是沒機會了……


    世界徹底陷入黑暗。


    被冰封在結界內部的人,與外麵的人,兩眼相望,卻好似隔離了數個世界。


    除非等羽飛白用血液施放的這個結界魔力耗盡,否則,任何魔法修為在他之下的人,都絕對不可能破開結界。


    很顯然,至少在這個世界,懂得魔法這種力量的,隻有羽飛白,以及三笠。


    他們安全了。


    結界內部,蓮太郎等人恢複了自由,蛭子小比奈的【領域】力量,也被結界給隔離在外。


    “長門兄!啊啊啊啊啊啊!”蓮太郎拚命砸著那些冰牆,目眥欲裂,悲憤地吼叫出來。


    悲愴的氣氛,讓眾人濕潤了眼眶。


    聖天子雙拳緊握,指甲幾乎陷入肉裏,溢出鮮血,她突然覺得心髒狠狠一揪,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情緒蔓延,就連大腦都在顫抖。


    空氣的鬼嘯之音如同浪潮,不斷地衝擊在血色的冰霜結界上,卻如同飛蛾撲火,被血液中蘊含的強大煞氣沾染,癲狂嘶吼著灰飛煙滅。


    被黑色翎羽包裹住的安培晴子步履蹣跚地走過來,她同樣神情驚恐。


    她貼在羽飛白的心口聽了很久。


    微弱的心跳聲,幾乎快要斷了,卻依舊存在。


    “嗬嗬嗬……”


    她臉上露出了救贖一般的笑容。


    結界內,一雙鮮紅、卻並沒有像起始者那般發紅光的眸子,堅定不移地盯著外麵,與安培晴子惡狠狠地對視。


    安培晴子將羽飛白背起,居高臨下看著三笠,眼神狂熱。


    “現在,他是我的了。”


    “我會把他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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