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空曠安靜的畫廊裏突然揚起一陣陣的手機鈴聲。


    正專心為牆上一塊髒汙補漆的楊水墨蹙起眉心。


    真吵!是誰呀?畫廊已打烊,是誰擅自走進來還放任手機響個不停?


    難道不知道在畫廊裏保持安靜是一種禮貌嗎


    鈴~


    還不接,到底是誰


    不悅的轉頭。“經生,你怎麽來了”見到意外的訪客,她驚訝的放下提在手裏的油漆桶。


    “今晚是李爺爺七十八歲大壽,父親出國了,但他打越洋電話回來,要我們代打赴宴,我是來接你的。”明經生悠閑的倚在門邊說。


    李爺爺是黨政大老,明家不派人去祝壽說不過去,他一定得出席,且為顯得重視,她這個明家“媳婦”當然得陪同向長輩拜壽。


    “你打電話給我就可以了,我會準備好到會場與你會合的,你不必親自跑到這裏來接我。”


    以前有好多次非夫妻一起出席不可的場合,他分不開身接她,也都是她自己打扮妥當,再由司機接送至會場與他碰麵,他今天親自跑這一趟,有點奇怪,大忙人今天突然閑了嗎?


    “我剛好沒什麽事,所以就過來接你了。”明經生環視著她工作的地方,約三、四百坪的空間規劃成幾個區塊,各有不同的風格,有的明亮,有的暗沉,有的鮮豔,有的樸質,這些設計想必是為了配合不同風格的畫作展出而做的變化。


    目前他們所站的位置是所屬的區塊裏最大的一塊,旁邊的幾片移動牆被移開了,猜想應該是還想加大展場的範圍,未來要在這個區塊展出的人,應該分量不輕,幾乎吃了畫廊絕大部分的空間。


    鈴鈴鈴~


    才說完話口袋裏剛停的手機,又開始雞貓子喊叫了。


    楊水墨瞪眼。“沒什麽事?等你先接完那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後,再說這種話吧。”她指著掛在他手臂上的那件昂貴的名牌風衣口袋裏的手機說。


    雖然他的手機一直不給麵子的拚命響,但明經生隻是聳了肩,依舊瀟灑的倚在門邊看著她,沒有接電話的打算。


    她這才驚覺,這家夥就這樣看著她工作多久了?


    如果不是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鈴聲驚擾到她,她根本不知道旁邊有人佇立觀看?


    他這樣盯著她看,讓她感到很不自在,再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一件格子破襯衫,襯衫上還有不少處的油漆汙痕,為避免油漆滴落發上,頭上也好笑的戴著用報紙折成的帽子,全身肮髒邋遢極了,她難為情的拉了拉圍裙上的皺折。他應該不曾看過她這麽肮髒的樣子吧


    “你的工作不是隻要負責展場設計跟監工就可以了嗎,還得負責刷油漆?”他聲音低沉,目光審視的看著她。


    楊水墨局促的抿了唇,又拍了拍衣袖上的油漆細沫。“刷油漆不是我的工作,因為油漆工人剛離開,可是我發現還有幾處牆麵刷得不理想,而且有一點髒汙,所以我就想自己動手修補一下。”她低呐的解釋。


    “嗯。”他頷首。“那你繼續吧。”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嘴角含著淡薄的笑意,一副不會幹擾她工作的樣子。


    “你不是說——”


    “不趕時間,晚宴八點才開始。”明經生看了眼牆麵菱形造型的壁鍾,短針才指著五點鍾的方向。


    “喔。”既然八點才開始,那他這麽早來接她做什麽真奇怪。


    “需要我幫忙嗎?”看她愣著沒有馬上繼續未完成的工作,他開口問。


    幫忙?她看了他一身超級筆挺的白襯衫,純絲綢製的藍領帶,名牌鐵灰色西裝褲,一絲不苟的名貴整齊裝扮,刷油漆?她搖了頭。


    “不必了,你再等我幾分鍾,我隻要再修補一個地方就可以了。”


    盤算自己也不能拖太久,她還得回去梳洗裝扮一下,這種場合冠蓋雲集,她可不能讓明家失禮,而且,那家夥的手機還在響個不停,響成這樣,想必一卡車的人在找他,真不明白他為什麽不接?


    疑惑雖疑惑,不過她並不想過問他的事,搬來了梯子,她先前注意到,這片牆在約兩公尺高的牆麵上有一處刮痕,可能是油漆工人不小心劃到了,隻要簡單的再補上一層漆就看不出來,這種小事自己來就行了,不用麻煩工人明天再補刷一次。


    她一手握著刷子,一手提著油漆桶,已經沒有手扶著梯子,隻得搖搖晃晃有點給他驚險的爬上梯子,明經生見狀,臉龐微微繃起,身體也不再悠閑的倚著門框,開始移動了。


    “我很快的,隻要刷上幾下就可以了,不會耽誤太久的時間,你等等就好——啊——”楊水墨險象環生的爬著梯子,還一麵說著話,說著說著一個失去平衡,緊抓著刷子跟油漆桶的雙手硬是在空中徒勞無功的掙紮揮舞了幾下,眼看就要摔下來了,她閉上眼等著受傷出糗,但落地前一個沉彈,她並沒有感受到預期的疼痛,疑惑的睜開眼,原來她掉進一雙堅固的臂膀裏了。


    “你沒事吧?”抱著她,明經生臉色陰沉的問。


    “沒……沒事。”她吐了舌頭。還好他抱住了她,不然就有事了,真丟臉耶。


    不僅讓他看見她工作中的髒樣子,還讓他見識到她笨手笨腳的德行。


    這下他一定更加不能認定她有工作能力了。


    “沒事就好。”他臉色沒那麽沉了。


    “放我下來吧。”楊水墨尷尬的說,他將她抱得很緊,緊到她都能感受他臂膀肌肉有多緊繃。


    “我來吧!”放下她後,他接過她手中的刷子說。


    “可是你的衣服——”


    他不發一語的將領帶鬆開,也解開襯衫的袖扣,卷了上去,露出他有力的手臂,拿著刷子、漆桶,輕鬆的爬上梯子,沒幾下工夫,俐落的將那處髒汙刷上一層幹淨的白漆,然後爬下梯子。


    “這樣可以了嗎?”他詢問。


    “可、可以了。”她驚愕的點頭。這家夥這輩子拿得最多最久的應該是筆,拿刷子油漆牆壁,這應該是頭一次吧?


    “還有別的地方要油漆嗎?”他打算一次幫她處理好,可不願意再看見她做出驚險的動作。


    “呃……沒有了。”她搖著頭,看著他幾根頭發沾上了白漆,自然的伸手想幫他拭去,但手伸到半空中就頓住了,總覺得,離婚後不能再自然而然的做出親匿的動作,心頭滯悶起來。


    明經生握住她想伸回去的手。“怎麽了?”


    “你頭發沾上油漆了。”她指著他前額上的幾絲頭發說。


    他挑了挑好看的俊眉。“幫我擦掉。”


    “我……拿鏡子給你,你自己——”


    “幫我擦掉!”他堅持的拉著她的手要她親自動手。


    麵對他的跋扈,楊水墨隻好勉為其難的動手幫他擦拭沾上白漆的頭發。好吧,他是因為幫她的忙才會弄髒,她幫他弄幹淨也是應該的。


    她專心的拿著手帕幫他去除發上的白漆,兩人親密的站著,氣息近得互相都感受得到,她心跳好快,懊惱他隨意的就可以撥弄她的心緒,相對的,同樣麵對她,他卻顯得很自若,真不公平!紅著臉不自覺的加重了擦拭的力氣。“怎麽辦,好像擦不掉耶!”


    “那就剪掉吧,有剪刀嗎?”他沒有因為她莫名其妙的胡亂使力而皺眉,反而輕快的問。


    “剪掉”


    “嗯,既然弄不掉,就剪了吧。”


    “可是你不擔心會破壞你的發型?”他有專屬的造型師在幫他打點門麵,隨便剪去一撮發,應該不太好看吧。


    “幾根頭發不礙事的,去拿剪刀來吧。”明經生不當一回事的要求。


    既然他這麽說,她拿來了小剪刀,想遞給他,看見他又挑了眉,知道他的意思。“你蹲低一點,我不想把你的頭剪成卡通人物。”


    他抿笑的將雙手張開後,環住她的腰支撐住身體,單腿跪下。“這樣可以了吧?”


    楊水墨教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臉瞬間熱烘烘的,隻能瞪著他無法動作。


    “剪啊,難道你要罰我半蹲?”他仰頭笑睨著她。


    “呃……嗯。”趕緊收拾起倉皇的神情,靦覥的舉起手,輕輕的抓起一撮沾染到漆的頭發,哢嚓剪下。


    撥弄了一下,剪得不多,看起來還好。“好了。”


    “嗯……”明經生卻沒有立即起身,而是縮緊了手臂,將臉埋進她的腰腹。


    她僵了身體。“經生?”


    “我好累,讓我休息一下吧。”


    “……”他這是在對她撒嬌嗎?他從來都不曾這樣過。


    他靜謐的抱著她,她想撫觸他,但心裏隱隱犯愁,這算什麽


    幸虧畫廊已經打烊,不會再有人走進來,不然撞見他們現在的樣子,還真的有點教人尷尬。


    “水墨,該下班了——你們……呃,明先生?你來接水墨下班啊”


    就是有人這麽不識相的撞見了。


    邵正崎一進來就看見她被男人緊擁著,先是吃了一驚,接著看見由她懷裏仰起頭的人是誰後,了然了。


    “嗯,你就是水墨的學長?”明經生站了起來,改將水墨占有似的攬在身邊。


    “對,我是邵正崎,大家都叫我老崎。”邵正崎伸出手掌,以前都是在報章雜誌上見到他,今天算是第一次見到本人。


    剛才自己一眼就認出他,不是因為他的長相,而是因為他看人的眼神非常深邃難解,也非常的有氣勢,有著一種讓人難以忽視的力量,這獨特的男人很好認,就是媒體寵兒明經生,水墨的名人老公。


    “邵先生,內人承蒙你照顧,多謝了。”他伸出手握上邵正崎的手,但沒意思親近到可以稱呼對方老崎的地步,言詞間禮貌而客氣。


    “哪的話,水墨幫我很多忙,她很能幹。”他客套,邵正崎也隻得跟著客套,這男人很難讓人輕鬆以對。


    “我參觀了這間畫廊,相當有規模,工作環境也不錯,不過,請不要再讓我的妻子爬上梯子刷油漆了,有點危險,我很不放心。”


    楊水墨霎時訝異的轉頭望向他,明白這家夥不是閑閑得空來接她,而是專程來審查她的工作狀況的。他這是在關心她嗎?


    攢了眉,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的側臉瞧,但他還是一如以往的泰然無波。


    真討厭,這男人為什麽這麽難解她在心裏生著悶氣。


    邵正崎搔著頭。原來人家老公來興師問罪了。“對不起,我會注意的——”


    “經生,刷油漆是我自己多事,不關學長的事。”她沒想到他會遷怒學長,急著為邵正崎辯解。


    “我知道,我隻是希望邵先生能特別注意你,因為你總是不會照顧自己,萬一發生意外我又不在身邊,這會讓我變得提心吊膽。”他淡聲說。


    “水墨是我的學妹,就像我妹妹一樣,以後她如果再敢做出什麽危險的舉動,我第一個通知你來領回老婆,這麽做你應該可以放心了吧?”邵正崎笑著說,內心挺羨慕水墨的老公這麽緊張她,真是幸福的一對佳偶。


    明經生笑了笑。“那就謝謝了,我們得走了。”


    他將袖子卷回,扣上袖扣,再體貼的動手為她脫下圍兜,取下她頭上用報紙折成的帽子,摟過她的肩直接將她帶出門。


    走到門口時,楊水墨剛好低頭拍著身上的油漆汙痕,視線與一道修長的身影錯身而過,而她身旁的男人則是微眯起眼眸的與對方交視一眼,接著自然地摟著“妻子”進入座車,揚長而去。


    “那人是誰?”倪兆皺眉的看著離去的座車,瞥見邵正崎正好走過來,開口問。


    “水墨的老公。”


    “楊小姐結婚了”他表情吃驚。


    “可不是,她老公可優秀得很,既是名律師,家族背景更是傲人,那家夥已被媒體評為未來最具實力的政治明星,前途一片光明,要不是得知對手是他,當年在學校我早就卯足勁的追人了,說不定現在水墨就是邵太太,是你大嫂。”沒發現好友的震驚,邵正崎逕自說笑著。


    “那男人是政治人物?”


    “還不是,不過也快了……咦,我忘了你長期居住在美國,對台灣的名人認識不多,不過你這趟回來,得多關心一下家鄉才行,畢竟你也是在台灣出生,是道地的台灣人,不能再這麽漠不關心……”


    邵正崎繼續叨念著,但身旁的人卻露出濃濃的失望神色,至於他說什麽,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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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集合政商名流於一室的地方,能夠將這麽多叫得出名號的人物全邀請來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物,此人正是剛卸下議長職銜的李正綱。


    今天是他七十八歲大壽,雖然因為年事已高,身體狀況不堪負荷議長的職責,不得不卸任,但是他在政界打滾幾十年,累積了驚人的政治實力,如今光榮退休,一堆人還是趕著對這位不再位高卻仍權重的老人爭相拉攏、攀關係,畢竟隻要老先生一句話,在朝在野都受用,就連商界也吃得開。


    就因為如此,今天的壽宴叫得出名字、有頭有臉的人物沒人會“傻得”缺席,錯失了討好他的大好機會。


    不過,還是有人情非得已到不了,那就是甫接任李正綱卸任後留下空位的人——明勢祖,他算是李正綱的接班人,這種場合不到難免落人口舌,說是登上大位就不將老先生放在眼裏了,這種話在政壇上可是殺傷力十足,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人,可就後患無窮,有可能才上任就被老先生的支持者批得滿頭包,因此他本人到不了,他兒子也一定得到。


    而且,明勢祖心知肚明派兒子出馬比他親自出席更加給主人麵子,此刻就見李正綱整晚拉著明經生站在身側,笑得闔不攏嘴,明經生雖然不是枱麵上的人物,但憑借著自己的群眾魅力,有他出現的場合必定跟隨著一堆媒體爭相捕捉他的鏡頭,他代表著年輕一代的新勢力,英俊、魄力、果決、聰明、超能力、高學曆,綜合種種教人信賴的明星特質,他絕對、絕對會是將來政壇上最閃亮的一顆星。


    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正式踏上政治這一步,但明家人早已為他鋪好路,隻要他點頭接手,那麽,這位天之驕子、媒體寵兒將擁有一切,踏入政壇後保證過不了幾年,以他的個人魅力,總統寶座亦是囊中之物,這個才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的未來,一片看好無人質疑。


    這樣一個未來的政治明星站在李正綱身邊,也大有傳承的意味,這小子他從小看到大,清楚這位後生有多優秀,明祖勢出國考察來不了,派兒子來,更合他的意,而且明經生還知道帶他美麗的妻子一道出席,這對金童玉女所吸引的媒體數量更是擠爆了會場,相信他這“退休”了的公務員今晚借著這小子的明星光環,曝光率更是增添不少,旁人想忘記他,或是讓他“銷聲匿跡”恐怕還有得等了。


    “水墨,你越來越漂亮了,放眼望去,可沒幾個貴婦比得上你出色的氣質。”老先生慈愛的看著楊水墨說。


    這小妞氣質純淨,跟在心機沉穩的明經生身旁,猶如一朵青蓮依偎在一堵堅固的牆邊,既顯得被保護的嬌弱,也襯托得明經生的剛強,這是一對郎才女貌得讓人找不出缺點的組合。


    楊水墨閃爍如星空的光彩,加上恬靜不多言的氣質,對明經生在政治路上的發展絕對有助力與加分作用,是明經生不可多得的賢內助。


    明經生聰明過人,就連選妻這件事情也教人無從挑剔,真是一個心機算盡的人物。


    “李爺爺就喜歡開我玩笑。”她羞赧的低下頭,雙頰就像染了粉色的青蓮。


    “我可不是開你玩笑,你如果不美怎麽抓得住經生的目光,這小子眼高於頂,也從不與女人糾纏,唯獨你,這些年他的目光一直隻在你身上。”李正綱笑著說。


    眼光瞥向明經生。這小子正溫柔的看著妻子,結婚都這麽多年了,他看妻子的眼神始終沒變過,一樣那麽深情,以他的條件,真難得!


    楊水墨聞言卻微變了臉色,心仿佛被人悶刺了一下,痛卻叫不出來。他的目光早就不在她的身上了……早就不在了……


    幽黯地望向他的漆黑眸子。沒錯,剛毅的臉龐隻為她柔和,但,她知道這隻是做給人家看的,柔情的背後是一片冰冷。


    見到了她顯得略微蒼白的臉蛋,明經生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輕輕帶到自己身邊貼熨著。“我的目光當然隻在水墨的身上,因為她是我的妻子嘛!”他含笑自若的將她摟得更緊。


    楊水墨皺了眉。此刻聽見妻子兩個字,她的心就會發顫發寒,多麽令人難受的字眼,這稱謂瞬間變得銳利刺人,往日理所當然的甜蜜已蕩然無存。


    她心寒也心痛……而他竟能將妻子兩個字喚得這麽自然,難道他不心虛嗎?


    還是,他的演技越來越好了?


    她悄悄掙脫他摟住自己腰身的手,明經生感受到她的拒絕,眼眸一黯,嘴角的笑容卻不減。


    “水墨,你命真好,有經生這麽好的老公,既不會偷吃又忠心,你知不知道你明太太的身分不知羨煞了多少女人。”李正綱沒留意她的異樣,笑著又道。


    她看了身旁不動如山的“丈夫”一眼,笑了,嘴角帶著苦澀。“是啊,我的身分都快讓我成為全民公敵了。”


    “那可不,不過你也有粉絲的,聽說三年前你嫁給這小子時,也砸碎了不少男人的心,你們兩個人一樣出色,不分軒輊,如果,你們能生個小孩就更好了!說到小孩,你們結婚也幾年了,都沒計劃嗎?就算你們不急,難道勢祖也不急嗎?”提起這件事,李正綱關心的問。


    明家在明經生這一代隻有他一個男丁,女兒倒有好幾個,明勢祖在急於拓展政商人脈之餘,應該也會積極的想到傳宗接代的事才對,若不催著抱孫子就奇怪了。


    “父親很急,事實上他催了我們好幾次了。”明經生露出細微的笑紋,非常的迷人。


    “那還不生拖什麽?還是水墨不想破壞身材,所以不生?”李正綱看向楊水墨。


    她尷尬得擠不出笑容來了,明經生護花似的將被她推離的手又重新扣了上去,一臉的寵溺。


    “不關水墨的事,是我覺得我們還年輕,工作又忙,還不是適合養孩子的時候。”他為她解圍的說。


    “這樣嗎?但你老大不小了,再忙也得為你老爸想想,起碼先生一個繼承人讓他安心再說,至於養孩子,你們明家姑姑這麽多,還怕找不到人幫忙養”李正綱的口吻還是有著責備意味。


    “李爺爺說的是,我們是得為家裏的‘需求’想想了,水墨,你說是不是?”  他竟俏皮的朝她眨了眼,她一怔。這家夥應該是開玩笑的吧?他們現在怎麽可能生


    “我們……我想可能不——唔?”


    就在楊水墨無措得不知如何反應之時,他忽然吻上了她的臉頰,瞬間等待已久的鎂光燈此起彼落的閃個不停,等了一晚,記者們要的就是他們親密的鏡頭。


    明經生眼睛一眨,薄唇再低了幾度,吻住了驚愕的她的粉唇,這畫麵立即引起了騷動,媒體大亂,鎂光燈閃得幾乎比大廳幾百瓦的美術燈光要刺目。


    頭版!明天頭版的畫麵有了!


    楊水墨幾乎驚呆了。他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有這麽大膽的動作,這男人在搞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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