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跟在物部氏狩獵隊一幫人身後,朝著被派去尋找落腳點那幾人的方向前進。


    走了沒多久,便看到了去尋找落腳點幾人中的兩人,結伴前來尋找狩獵隊的人。


    隻不過於狩獵隊不相同的是,狩獵隊的人帶著所有的裝備物品,所以才能及時將雨具拿出遮擋大雨,而那兩人卻是渾身被淋得濕漉漉的,瞧著便十分淒慘。


    一看到他倆尋來,狩獵隊的頭領便知道定是找到地方了,速度倒是很快,他不由鬆了口氣。


    這林子裏山洞其實不算少,但合適的卻是不多。


    畢竟他們人數不少,不是隨隨便便一個洞穴便能讓他們這麽多人容身的。


    且有些大型野獸所居住的洞穴倒是能夠滿足他們這麽多人容身,但占了能夠容得下他們這麽多人洞穴的野獸,又豈是能輕易招惹的?


    所以這地方不好挑,能這麽快找到,已經是讓他刮目相看了。


    領隊帶著一幫人跟在那黑瘦漢子身後,一邊走一邊道。


    “其他人呢?”


    “在山洞裏等著呢。”黑瘦漢子道:“咱們幾個出去沒帶雨具,便想著隻出來兩人互相有個照應就行,其他人都在山洞裏。”


    “下雨之前,我們邊尋找落腳處,邊撿了些幹柴,免得沒東西生火。”


    “不過頭兒,你們還真是厲害,這麽一會兒功夫就打了這麽獵物。”


    黑瘦漢子嘖了一聲道:“若非下雨,照這個順利勁兒,我們半天便能完成任務回去了,這該死的天氣,真是誤事!”


    雖說下雨天隻要尋到了落腳處,便是在野外危險一些倒也無妨,但若是能回住的地方休息,自然還是回去的好。


    這誰沒事兒喜歡住在野外啊!


    什麽都不方便不說,還要安排人守夜,再加上下雨天氣有些涼,他們出來都沒帶厚衣服,晚上隻怕是要多燃幾個火堆取暖了。


    隻是先前為了尋找落腳處,他們便是撿了些幹柴卻也不多,維持住一個火堆應當不成問題。


    但那山洞挺大,也陰涼的緊,若是不多點幾個火堆,隻怕是不成。


    想到這裏,心裏先前因為急著尋找落腳處強壓下去的不舒服便又冒了出來。


    “其實頭兒,我覺得先前的提議不錯,你應該考慮考慮。”


    “我們身手都不弱,即便是脫離了祖地山洞,日子也不會比現在還難過。”


    “再這麽待下去,咱們這些狩獵隊的人,總有一天會一個個死在那幫人手裏。”


    “我現在都懷疑,以前死的那些兄弟,是不是都被人給算計了,要不然怎麽那般巧合?”


    “一共出去六人,其中咱們狩獵隊的五人全死了,隻剩下種田隊的那個廢物?”


    “這若不是因著七族老的關係,就憑他表兄是七族老的護衛,也是擔不起如此大的折損,怕是早被族老們問罪了。”


    “就算死無對證沒辦法叫他抵命,隻怕是也要打個半死攆出種田隊,送到咱們狩獵隊裏來了。”


    說著黑瘦漢子神色一狠,道:“等他到了咱們狩獵隊裏,還不是任我們拿捏!”


    “小十的仇,十六的仇,還有小石他們的仇,便都能報了。”


    聽了他的話,那頭領腳步未停,神色一頓,瞅了瞅身後,聲音微不可查的道:“這話不要再說了,提都不許再提,尤其是在別人麵前。”


    “不然的話,若是這些話傳到族老們的耳朵裏,誰都保不住你!”


    黑瘦漢子眉頭一皺,神色頓時有些凝重,強忍住要回頭去看的衝動,朝前快走了幾步,也用同樣微不可聞的聲音詢問。


    “頭兒,莫不是你發現了什麽?”


    “咱們隊裏出了叛徒?是族老派來的人?”


    頭領聽著身後的動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總而言之,改一改你那一衝動便什麽都不顧,什麽話都敢說的毛病。”


    “自己注意著點,不知道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嗎?”


    “有些話自己可以在心裏想想,但是絕對不能說出來,不然被人聽見,說不準便會引來一場滔天禍事。”


    “咱們兄弟到如今,還活著的沒剩幾個了,若是再不注意著些,說不定什麽時候便去見小十和小十六他們了。”


    “還有,此事不許再問,等有機會我再跟你詳細說,現在閉嘴,趕快帶路。”


    黑瘦漢子聞言,神色有些不甘,但到底不說什麽沒腦子的人,自家頭兒都忌憚成這樣了,他哪裏還不知道要小心謹慎了。


    雖說很是想念小十和十六,可卻也沒想現在就下去見他們。


    隻是他到底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回頭掃了一眼,十分好奇身後究竟是誰被大族老派來監視他們。


    說起這個,他便氣憤的很。


    想當初他們兄弟們來到祖地,是因為族長說祖地事關重大,物部氏以後是能夠衝天而起,還是就此滅亡,就看他們這些人守衛的嚴密不嚴密了。


    因著這個,他們一個個的興匆匆跑來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一待便是十多二十年,春華正茂滿腔熱血的少年都熬成了滿心頹廢,隻求自保的漢子。


    可即便如此,那些族老們也不曾向放過他們!


    把他們貶來狩獵隊狩獵還不算,竟還叫人來監視他們,簡直豈有此理!


    想當初,像他們這等嫡親的族內子弟,個個都是護衛的人選,而狩獵隊的活計,都是那些外人加入族內,驗證了忠心之後排進祖地的人才會幹的差事。


    黑瘦漢子越想越氣,一腔怒火堆積在心頭無處發泄,恨不得眼前忽然出現一隻獵物,好叫他發泄發泄滿腔憤懣。


    別讓他知道究竟是誰背叛了兄弟們,背叛了狩獵隊,否則定要交他不得好死!


    莫說秦朗就跟在這兩人身旁,以他的耳力,便是跟在後麵,這兩人的閑談也逃不出他的耳朵。


    這狩獵隊的頭領看著窩囊的緊,被人拿捏在手心讓幹什麽便幹什麽,沒有一點自由,但這敏銳度卻是足夠的高。


    即便他不知那人的身份,可就從那麽一丁點的不對裏,便對他起了戒心,倒是叫秦朗很是欣賞。


    哪怕這頭領猜錯了那人的身份,並不是被族老們派來監視他們的,而是混進了物部氏祖地,想要搞風搞雨的興元寺弟子,也絲毫不能減少秦朗對他的欣賞。


    隻不過,這頭領方才勸說黑瘦漢子的話,倒不像是單純的警告,而似是另有所指。


    難不成此人知道些什麽?


    秦朗雙手負在身後,饒有興趣的盯著狩獵隊頭領。


    不過沒關係,不說現在那名興元寺弟子混入了狩獵隊準備要搞事了,便是以他的身手,等此人落了單,也能尋個機會催眠了他,問出他知道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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