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程麵對欺負人家小妾被人家抓個正著的時候,秦朗開始了在興元寺閑逛的旅程。


    興元寺建在半山腰上,占地麵積可是不小,再加上他對興元寺格局不熟悉,又不好找個人來給他帶路,著實費了不少時間。


    若非他偽裝的蘇我原木,乃是蘇我蝦夷的兒子,倭國正經八百的大貴族,如此在興元寺內閑逛,怕是早被逮起來嚴刑拷問了。


    不過他閑逛之時,也感覺到好似暗處總有人在盯著他。


    具體是誰他沒注意,但不外乎便是興元寺內的弟子,定是受了觀勒的指派來觀察他。


    他也不在意,還是該逛逛該轉轉,有時興致起了,隨手抓來一人給他帶路,言行甚為囂張,倒是激起了不少人的怨憤。


    隻不過,他們再是怨憤不休,也絕不敢當著秦朗的麵說什麽,更別提做什麽。


    身為蘇我蝦夷的第二子,若是連這點跋扈都沒有,那他這人設可是要妥妥的崩了。


    與小程和李崇義等人在一起時間久了,又見過了大唐貴族弟子的紈絝德行,可以說他已經將紈絝子弟的精髓抓的甚是精準了。


    雖說秦朗沒親眼見過蘇我原木,也不知他在興元寺裏究竟是個什麽模樣。


    可他手中有韓如飛給的蘇我原木的資料,將蘇我原木的性格特點描述的十分清晰,演起來也毫無違和感。


    反正在興元寺一幹人眼中,這蘇我原木還是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可行事卻依舊是那般囂張跋扈討人厭。


    若非他是蘇我蝦夷家的第二子,怕是早被人套了麻袋狠揍一頓了。


    他一邊在寺內閑逛,一邊等著小程歸來。


    隻是等到他將興元寺大致布局摸了個遍,基本上哪棟建築在哪個方向位置,又是用來做什麽的,他都摸清楚了。


    最起碼若是現在他晚間再出去,什麽地方會藏人,且寺內僧人多久會巡邏到那個地方,都一清二楚了。


    可小程還是沒回來,秦朗有些擔心了。


    眼下寺內平靜,韓如飛裝扮而成的那個新元也老實了好幾天,消停的緊,觀勒也沒說再要見他。


    解決身體內的隱患不是一日之功,現下再留在寺裏也隻是白白耽擱時間。


    所以他在想,要不要下山去見小程,看看這家夥究竟碰到什麽事情了,怎的還未回來。


    說走便走,他想好了,便直接去牽了馬,與寺內管事的弟子說了一聲,直接朝著京都城奔去。


    到了京都城,想了想還是覺得要先回蘇我家一趟。


    起碼得回去見一下蘇我蝦夷夫婦倆,不然讓人知道他進了城不先回家,怕是得說他‘不孝’。


    雖然他不是原身,也沒什麽應該對蘇我蝦夷夫妻倆孝順的地方,可該做的麵子活可一點都不能少。


    蘇我家是倭國第一大貴族,且家族中的生意遍布倭國各地,就連京都城內都有不少店鋪。


    他甫一進城,蘇我家便得了消息,在家中跟隨侍候他的下人便趕忙跑了出來迎接他。


    這也是他非要留在興元寺的原因之一。


    這麽多的眼線,做點什麽都不方便,走到哪都有人盯著,著實讓人沒一點隱私和安全感。


    隻是那下人騎著馬狂奔到他麵前,沒等先見禮便急匆匆的道:“少爺,您趕緊回家去吧,二老爺要打麻治名少爺。”


    秦朗聞言一愣:“打麻治名?為什麽?”


    那家夥不是回來打探消息的麽?這是又做了什麽要被打?


    再說整個蘇我家誰不知道蘇我麻治名的性子,尋常不願惹怒他,因為那家夥火起來真是不管不顧,能把家都給拆了。


    便是打死他,也不會改變這一點。


    在他拿到的資料中,以往也曾有過這種事。


    據說是麻治名不知怎的惹惱了蘇我麻倉呂,被打的奄奄一息差點沒過去。


    若非蘇我蝦夷和蘇我原木找遍了整個京都的郎中吊著他的命,全倭國尋找神醫最後救下了他,別說等到小程來冒充他了,怕是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等後來身體剛好一些能下地了,直接便一把火將蘇我麻倉呂住的地方給燒了,若非下人跑的快,怕是得填進去不少人命。


    且那時他還經不得揍,蘇我麻倉呂差點沒氣死,可在蘇我蝦夷和蘇我原木的維護下,又沒辦法揍他出氣,簡直讓人吐血。


    自那之後,知道蘇我麻治名腦子有問題,就怕這混賬東西一個心頭起火,趁著睡覺之時被點了住處燒死,蘇我家誰也不願意惹到他。


    怎麽時隔這些年,小程裝扮的蘇我麻治名又和蘇我麻倉呂對上了?


    “究竟怎麽回事?”


    下人歎了口氣:“據說是因為麻治名少爺闖進了二老爺新納妾室的院子裏,差點沒把那妾室一腳踹死。”


    “二老爺發了火,說麻治名少爺無法無天是個不肖子,要打死他免得給蘇我家抹黑。”


    “這二老爺妾室不少,可今日竟然要因為一個妾室打死麻治名少爺,看起來那妾室確實得寵。”


    “這會兒老爺和大少爺都已經過去了,小的是聽了人說少爺進了城,所以這才趕忙來給您匯報。”


    “少爺您還是快些去吧,不然縱使有老爺和大少爺在,麻治名少爺不會沒了命,怕是也要被打個半死。”


    秦朗一聽臉就沉了下來。


    這蘇我麻倉呂好色之名在韓如飛給他的資料中記載的清清楚楚,說是整個京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你好色就好色,竟然還要為了區區一個妾室要打死自己的親生兒子,這是腦子進水了吧?


    就算說小程不是真的蘇我麻治名,可這事情除了他們這些來倭國的人知曉,蘇我家乃整個倭國的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


    妾通買賣,地位與正室和嫡出子女有天壤之別。


    蘇我麻治名就算腦子再不好使,再有問題,那也是蘇我家的三少爺。


    因為一個女人要打死他,太過分了!


    那個妾室究竟是什麽國色天香?


    又給蘇我麻倉呂灌了什麽迷魂藥了?


    “走!”


    秦朗黑沉著臉一夾馬腹,整個人‘唰’的一下竄出去老遠,將下人遠遠丟在了後頭。


    他得趕緊過去看看,免得小程吃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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