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隆一直在仙林苑值守到天色昏暗,燈光亮起,吃過了晚飯守前夜的弟子來替換他,才拿定主意暫且先不得罪仙林苑這幫人。


    即便要搞事,也得先去把這幫人的底細探聽明白了。


    否則若真是與這幫人杠上,到時候陰溝裏翻了船,豈不是讓吳子西得意?


    反正看宮中其他弟子對仙林苑這般恭敬,不會不知道他們的來曆。


    不過他卻還是納悶的緊。


    神霄宮的人對外,向來高傲的很,怎會對一個未及冠的少年這般恭敬?


    著實讓他想不通。


    這會兒早已過了飯點,神霄宮飯堂也就隻有那些下午值守的弟子們在吃飯。


    武隆打了飯菜,眼光掃視了一圈,挑了個稍微熟悉一些的師弟走了過去。


    正在吃飯的弟子感覺過來了人,抬眼便看到武隆,頓時一個哆嗦。


    “三……三師兄。”


    往常三師兄不都是在自己房間吃飯,說嫌飯堂太吵了?


    怎的今日這般有閑情逸致?


    還有,他……他……他怎麽坐過來了?


    神霄宮弟子四處掃視一遍,想著要不要自己換張桌子,把這個地方讓給武隆。


    隻是他瞅了一圈,還不待端起飯菜開溜,武隆端著飯菜坐下,瞥了他一眼:“看什麽?想跑?老子還能吃了你?”


    三連問搞得神霄宮弟子戰戰兢兢的不敢動一下,低著頭哭喪著臉,哀歎自己今日大概是沒燒好香,碰見這個煞星。


    “行了,別哭喪著臉了,老子有話問你。”一看這名弟子臉上的表情,武隆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他是惡鬼還是凶獸?


    雖說他脾氣暴躁了點,總愛動手,可現在不是還什麽都沒幹呢嗎?


    這家夥至於這般死了爹娘一樣的表情麽?


    他心裏不耐,臉上的表情便越發凶狠了一些,看得那名弟子差點沒哭出來。


    “三師兄你問,知道是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訴你。”


    武隆在心裏嗤笑一聲,扒拉了兩口飯菜,一邊嚼一邊道:“你可知仙林苑那幫人究竟是什麽身份?”


    “為何宮主給他送禮,眾位長老又請他吃飯?”


    那名弟子聞言驚訝的看向武隆:“三師兄您還不知道?仙林苑姓秦的那位,現在是我們神霄宮的小師祖?”


    這句話對武隆來說,不亞於晴天霹靂,頓時把他震了個七葷八素,連魂魄都遊蕩在九天之外,好半晌都沒回來。


    許久,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說,姓秦的那位,是我神霄宮的小師祖?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媽的,神霄宮什麽時候多了位小師祖?


    怎的他不知道?


    那名弟子點了點頭道:“正是。”


    “今日正午時分,小師祖在主殿前設下法壇,請始祖顯聖,當時宮主和諸位長老,還有整個神霄宮的弟子都去了。”


    “親眼看到小師祖作法,始祖顯聖!”那名弟子說著便興奮了起來,對於武隆懼怕也少了許多:“當時我們都看傻了!這才是真正的仙人手段啊!”


    武隆聽的迷糊:“可這和我神霄宮有什麽關係?為何他會成為我神霄宮的小師祖?”


    就算是姓秦的那人請了始祖顯聖,可這與神霄宮有個屁的關係?


    為何那人會變成神霄宮的弟子?


    還有!!!


    誰知道這事兒是不是姓秦那人做下的局?


    反正有吳子西這個叛徒在,那家夥以藥物控製滿宮的人,也不是什麽難事兒吧?


    “三師兄說這個啊。”弟子咧嘴一笑道:“說起這個,還要多虧了二長老!”


    “若非昨日晚間宴席上,二長老與小師祖立下賭約,誰若輸了便帶著手下之人整個兒投奔對方,我們想要有個仙人小師祖還不能來著!”


    “你說什麽?賭約?什麽賭約?”武隆臉色頓時難看的緊。


    “是……是啊。”看他臉色不好,神霄宮弟子這才想起,這位三師兄脾氣不好,是個一言不合就拉人去擂台的主,馬上結巴起來,眼中升起明顯的懼怕。


    待聽完師弟說了一邊前因後果,武隆眉頭皺的死緊。


    他沒想到,昨日在演戲上看起來與秦朗針尖對麥芒的二長老和宮主,竟然會真的遵從賭約,帶著整個神霄宮投奔他。


    神霄宮哪怕是弟子,都高傲慣了的,怎會真心實意的歸附與別人?


    想來宮主與諸位長老,被迫在光天化日之下帶著整個門派的弟子投奔一個毛頭小子!


    對的,被迫!


    武隆與吳子西向來不對付,不管對方說什麽做什麽,都會以最大的惡意揣度對方。


    在他看來,秦朗等人既是他帶進宮裏來的,自然要被打上吳子西的烙印。


    他們若是老老實實的便罷,若是不老實在宮裏搞事,不論是什麽結果,自會由吳子西承擔。


    他們是一體的!


    所以第一時間,武隆心裏想的是,這是個陰謀!


    而且還是吳子西聯合外人,一起針對神霄宮的陰謀!


    雖說他不知道這幫人究竟用了什麽手段,竟能控製整個神霄宮的人看到幻想,但定然與昭玉宮有關!


    武隆在心裏冷笑。


    雖說他和昭玉宮打交道打的少,可卻一眼便認出,跟在那個姓秦的身邊的人,正是昭玉宮弟子!


    說不定是他們用蠱術搞出來的幻想,宮主和諸位長老,還有一幹師弟沒有防備中了招,這才中了他們的奸計,把神霄宮送了出去!


    也幸好今日自己沒在宮裏,否則怕是沒人能夠發現他們的陰謀!


    現在宮主和眾位長老都靠不住了,中了神霄宮的蠱術,若是不解開,怕是清醒不了。


    讓神霄宮擺脫姓秦的控製,隻能依靠自己了!


    他一邊想著,臉色便隨著心思變來變去,看得同桌的神霄宮弟子又開始哆嗦了起來。


    三兩口把飯扒拉完,小心翼翼的問道:“三師兄,我吃完了,你若是沒什麽要吩咐的,我就先回去了。”


    武隆瞅了他一眼,看他滿臉懼怕,不由更為不耐了幾分。


    就算他脾氣再暴躁,好歹沒殺過同門吧?


    最多也就教訓一下而已,怎麽會見自己害怕成這個德行?


    難不成他會比那幫會蠱術的昭玉宮人更可怕?


    無語到了極點,也懶得再看他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不耐的揮了揮手:“趕緊滾趕緊滾!看你這樣子就來氣!”


    神霄宮弟子如蒙大赦,急忙端著轉身就跑,好似身後有鬼追一般。


    武隆一想到現如今整個神霄宮的人都中了招,隻剩下他一個人孤軍奮鬥,就覺得鬧心,沒了胃口。


    反正要打探的已經打探出來了,他也沒了胃口,便不在飯堂多做停留,起身離開回自己的房間。


    他的好好想一想,究竟要怎麽做,才能把宮主和長老,還有一幹師弟解救出來。


    下毒肯定不行!


    這世上還沒有人能比得上昭玉宮用蠱用毒。


    強攻也不必想了,自己就一個人,姓秦那人不但有昭玉宮的人,還有整個神霄宮做支持,得動腦子!


    要動手,自然不能在宮裏,隻能找機會把人誑出去,且最好是一個人,這樣動起手不怕有外援。


    看來,自己得在那姓秦的人麵前,好好裝幾天孫子了。


    否則就自己昨天晚宴上的態度,換成自己的話看見的第一眼就是先揍一頓!


    趴在床上的武隆想來想去,總算想好了。


    服軟!


    反正不是說現在整個神霄宮都把他當做小師祖嗎?


    自己去巴結他也說的過去。


    看他一副弱不禁風斯文瘦弱的模樣就知道,這家夥定然是四體不勤那種人。


    出門都是靠昭玉宮弟子保護,離開了昭玉宮那些人,什麽都不是!


    莫說他一個,就是再來十個二十個他,自己也能一網打盡了。


    隻要給自己一個機會拿下他,神霄宮就有救了!


    ……


    秦朗這會兒還不知道有人把他看的極低,認為想要拿下他,是手到擒來的事。


    他這會兒正哭笑不得的看著下午被他拒絕之後,晚上便找上門來的眾長老。


    “我吃過飯了!”


    “吃過怕什麽!樂意吃就吃些,不樂意吃就喝酒吃些點心什麽的。”二長老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弟子過來請小師祖,最主要的不是請您吃飯,是想跟您聊聊,加深一下對您的了解。”


    “不必急在一時吧?”秦朗不為所動的搖頭拒絕。


    “以後大家相處的時間多了去了,有的是了解的機會,我看現在天色不早了,且夜裏寒冷,你們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這大冷天的,他有病啊跑出去跟人吃吃喝喝?


    又不是有什麽必須要辦的事情,必須要參加的宴會,不過是一幫人找個地方聚一聚,可去可不去的,他寧可回屋躺被窩裏!


    尤其是神霄宮太大,來來去去都要禦空飛行。


    且現在外頭還飄著雪花,來回一趟,去到地方要換衣服,回來之後還得換衣服。


    他又不是閑的。


    “別啊小師祖,弟子都準備好了飯菜,下午還專門讓其他弟子去到山下,弄了些歌姬回來。”四長老看二長老不行,急忙上前一步擠出笑臉。


    “自然,那些歌姬定是與小師祖府上的沒法比,可卻也是方圓幾百裏內相貌歌喉最好的了。”


    “您若不餓不想喝酒,去看看歌舞熱鬧熱鬧也好啊。”


    秦朗聞言差點沒噎住。


    翼國公府……好似沒有豢養歌姬。


    他老爹那人,說起來正直的令人發指!


    家裏除了後娘再無其他女人也就罷了,就連用來招待客人的歌姬都沒有!


    這樣正直的,除了自家老爹,也就老牛能與之相媲美了。


    反正這倆就是長安城裏傳說的不解風情畏妻如虎二人組!


    都已經名揚長安了!


    而且他自己的話,還沒想起來在家裏豢養歌姬來著。


    畢竟家裏有夏婉柳月,後來還有老娘和火尋漪瀾,他自己又整日在外跑,在家的時間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所以還從未想到這點,且自來到大唐,雖說參加的宴會不少,可居然一次歌舞都沒看過!


    不管是參加李二的宮宴,還是去叔伯家參加家宴,除了伺候叔伯們喝酒,還要謹防自己被那幫子老潑皮灌酒,根本沒空想這個。


    且這幫人酒品實在是差的天上地下難尋!


    他們喝起酒來,哪個歌姬敢上前跳舞?


    怕是舞都沒跳完,就被迎麵而來的東西砸死了!


    與兄弟幾個上清樓的時候,好似也都是直接進了包廂,從未見過外麵的歌舞!


    媽的,老子這麽悲催的嗎?


    身為大唐從三品侯爺,還是仙人子弟,竟然連大唐的歌舞都沒見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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