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宮宮主聽了二長老的話,急的是出了一頭冷汗,差點沒上牆。


    這小子本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又根本不想進神霄宮做弟子,二長老這般直接提出,怕是極為不妥,想來這小子要翻臉啊!


    果不其然,秦朗聞言直接冷笑出聲:“不知二長老是從何人那裏聽說,本候是你神霄宮弟子?”


    “先前本候便聽宮主說起,神霄宮出自道門。”


    “這道門雖說教派頗多,可到底同根同源,若說本候所會術法出自神霄宮,不如說神霄宮術法出自我道門!”


    “本候雖不才,卻忝為道門小師祖,如此說來,倒是比神霄宮輩分略高些。”


    “若要認祖歸宗論正統,怕是得神霄宮入我道門才是。”


    下午見那一麵,秦朗這般說的時候,神霄宮宮主就氣的差點沒心髒病突發,這會兒再次聽來,依舊覺得心髒隱隱又要停止跳動了。


    真是聽一回氣一回啊!


    這小子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用輩分壓倒神霄宮,這心裏的坎兒就過不去了是吧?


    即便是他已經聽過一次,都氣的夠嗆,何況才第一次聽這種話的二長老以及一幹神霄宮長老弟子呢!


    當下怒斥聲便頻頻響起。


    “大膽!”


    “無知小輩兒,你找死!”


    “吳子西,你究竟帶來的是什麽人?竟敢如此對我神霄宮!”


    二長老更是氣的渾身直抖,一副隨時都有可能背過氣去的模樣。


    “你這小子,好生狂妄!”


    “即便我神霄宮出自道門,卻比中原現如今的道門傳承的更多,自當比中原道門更為正統。”


    “你不過仗著會了幾手術法,糊弄得中原道門那幫沒見識的認你做小師祖,卻糊弄不了我神霄宮,糊弄不了老夫!”


    “你目無尊長,不通禮儀!你說,你師傅是誰,老夫要找他好生理論一番,看看他是如何收的徒,竟收了你這麽個欺師滅祖的狂悖之徒!”


    秦朗暗自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想找他師傅?


    他也想!


    自家那高冷的係統,平日裏不撥不動,撥了還是不動,活似個啞巴似的,若是這老頭能把係統找出來,便是給他寫個服字又如何!


    “既然如此,那貴宮為何還想讓我與師傅入神霄宮,補全神霄宮典籍?”


    “哦對了,難道二長老竟是不知,本候師從始祖,難不成你神霄宮,竟還有比我師尊輩分兒還大之人?”


    “哎呀呀,若是真有,那可是真真正正的老神仙啊!本候倒是想見識見識。”


    席君買和尉遲雙胞胎在一旁捂著肚子無聲的樂。


    他們看秦朗懟人的次數實在少的可憐,據自家老爹偶然間一次感慨,竟是這種事情多發生與朝堂,且對陣的都是朝廷重臣。


    似今日這般,讓他們直接圍觀的機會,也就這麽一次,實在難得的很啊!


    二長老聞言一怔,隨即便捂著胸口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


    他指著秦朗哆嗦了幾下,看向神霄宮宮主道:“他……他師從道門始祖?”


    神霄宮宮主點了點頭道:“他是這麽說的。”


    至於是不是真的,還有待商榷。


    畢竟在外人眼中,神霄宮也是仙門,神霄宮之人也是仙人。


    可事實上,他們是嗎?


    他們隻不過把自己包裝成了仙人而已,事實上,宮裏現如今最長壽的也不過一百二十歲,就是那位自出了宮,到現在都沒消息的淩長老。


    這可不是所謂的年紀大了之後,一年便是一輪,而是實實在在的年紀。


    且除了會門中術法,身體比之一般老人強健,但若是不好好注意,該生病時照樣要生病。


    二長老撫著胸口順了順氣,看向吳子西:“你說。”


    “你在大唐待了那麽久,又在他身邊待了一年多,他究竟是不是師從始祖,你應當知道。”


    “大唐眾人是這般傳的,隻是究竟有幾分真,弟子不知。”


    吳子西哪敢在這個時候大包大攬的?


    萬一這位秦侯真不是,到時候暴露出來是個騙子,他豈非要跟著倒黴?


    反正仙人子弟這個傳言,他也是聽來的,至於真不真實,那便要靠二長老自己判斷了。


    “你……你……”二長老指著吳子西的手又抖了幾抖。


    這個弟子原先在宮裏時,看著倒很是不錯,卻不料都跟在人家身邊了,連消息的真假都探聽不出來,要他何用!


    看這無能的兩人幫不上忙,二長老便也不指望他們兩個了,將目光轉向秦朗,好生打量了半天。


    “你說你師從始祖,那麽你所會的術法,皆是始祖所授沒錯吧?”


    “正是。”秦朗淡淡的回了一句。


    “既如此,那你定然是能與始祖溝通了?”


    “自然。”


    “好,你做為始祖親傳弟子,想來你若是請始祖顯聖,始祖定不會不允吧?”二長老嘿嘿冷笑一聲。


    “你若請得始祖降臨,老夫便歸入道門,稱你為小師祖,從今往後,你之所言,必定聽從!”


    “若是不能,你便要無條件將所會之術法,盡數交給我神霄宮,此後入我神霄宮為弟子,中原道門,也要尊我神霄宮為正統,以我神霄宮為尊。”


    老頭想的很好。


    若是秦朗真的能請了始祖臨凡顯聖,那說明這小子果真是個有仙緣的。


    即便他投身道門,認一個黃口小兒為小師祖也不虧!


    若是不能,那正好!


    這小子入了神霄宮做弟子,以後時時刻刻都得聽從自己教導,不但神霄宮缺失的典籍可以補全,又能收歸中原道門這麽大的江湖勢力,更是賺的要上天了!


    隻是秦朗聞言卻不由冷笑:“你當本候是傻子?”


    “若是本候請得師尊顯聖,你不過一人入道門,可從本候這裏學去的術法,轉身便能教導給神霄宮。”


    “若是本候不能請得師尊顯聖,本候不但要入你神霄宮做弟子,還要把術法功法交給你神霄宮,就連道門也盡歸你神霄宮。”


    “不管如何做,都是你神霄宮占便宜本候吃虧,本候憑什麽要與你對賭?”


    “再說,你這麽大一把年紀的老頭想要入我道門,尊本候為小師祖,也不問問本候肯不肯!”


    二長老拚命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若是自己被這小子生生氣暈過去,可就丟人丟大了!


    隻是再怎麽跟自己說,卻依舊氣的不行,腦袋發暈眼前金星直冒。


    別說能請得始祖顯聖,就是這小子能請得仙人臨凡,他都二話不說跪下叫小師祖!


    可問題是,請得下來嗎?


    他原本也就是為著把這小子弄到神霄宮來,以輩分壓之,好好消消這小子的氣焰。


    奈何這小子這張嘴委實太氣人,他都懷疑,真把這消息弄到神霄宮來,究竟是誰壓誰的氣焰。


    若非他這會兒氣的渾身無力,他定是要狠狠教訓這小子一頓,讓他知道知道,何為尊長,何為禮儀!


    不管這廂二長老是如何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那廂神霄宮宮主見把人弄到神霄宮來這事兒有突破口,頓時喜得見牙不見眼。


    “若是加上神霄宮呢?”


    “你若是能請得始祖顯聖,本宮帶著神霄宮之人盡歸道門,伺候但凡神霄宮弟子,皆稱你小師祖,你之言,盡皆聽從。”


    “若是你請不來,便如同二長老方才所說,你入我神霄宮,將那些術法交給我神霄宮,補全我神霄宮典籍,如何?”


    他正是發愁沒辦法從這個滑不溜手的小子手中哄來仙術功法,卻不料二長老竟是辦成了此事。


    隻要對賭能成,這小子就是他神霄宮的人了!


    那些仙術功法,自然盡歸他神霄宮所有!


    二長老和宮主所作所為,讓殿內的其他弟子看得是目瞪口呆。


    那些長老們倒是知道,這小子手中握著好東西,派吳子西那小家夥去,便是為了從他手中把東西弄過來。


    隻是卻沒想到,宮主與二長老竟然玩的這麽大!


    這是拿著整個神霄宮與人對賭啊!


    得虧這個賭有贏無輸,否則百年後,看他兩人有何臉麵,去見神霄宮的前輩們!


    吳子西眼神閃了閃,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跟自家二長老和宮主說,這家夥沒準真能請來始祖臨凡。


    也是說到這個,他才驀然想起,有一次好似聽道門幾名弟子在聊天,說起秦朗曾在道門弄出過什麽大動靜來。


    隻不過當時他離得遠,沒聽清,等他過去的時候,他們也聊完了。


    且道門、昭玉宮和秦家部曲,包括小程他們幾個人,對自己的警戒心可以說是最頂級,讓他想打聽點什麽出來都不行。


    但凡他不管問了什麽,那幫人都一副看賊的樣子看著他,後來他便再沒打聽過這事。


    中原道門莫看實力不如神霄宮,且分裂成南北兩派,可越是如此,想讓道門統一便越是困難。


    可若是這家夥真的當著道門人的麵,請得始祖顯聖,道門心服口服盡歸他麾下,如此便能說得通了!


    他這邊思忖著,秦朗卻不由看了他一眼。


    這家夥在想什麽呢?


    難不成他竟是不知自己曾在道門法會之上,以幻陣搞出始祖顯聖來,這才收歸了道門麽?


    若是他真不知——


    嘿嘿,那神霄宮他還真是非要不可了!


    若是他知道,既然他不吭聲,想來這心裏已經是偏向自己了,也不枉費這一年多他用秦家吃食、高度酒和炒茶腐蝕這家夥!


    神霄宮宮主一看秦朗猶豫,害怕這家夥想明白了反悔,白白錯失了這個好機會,急忙道:“這可是我神霄宮能拿出來最大的誠意了,難不成秦侯還覺得不夠?”


    吳子西在心裏暗自歎了口氣。


    罷了罷了,這家夥究竟在收歸道門的時候做了什麽,他沒探聽出來,不好瞎說。


    若是真的倒還好,自己提醒有功也算對神霄宮大功一件,若是假的——


    隻恨不得渾身上下都長滿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的武隆都不會輕易放過扳倒自己的機會!


    到那時說不得宮主便要把自己推出來做替死鬼。


    左右秦朗這人不錯,即便是神霄宮入了道門,尊他為小師祖也不吃虧。


    不管這場賭約成不成,誰輸誰贏,自己隻看著便好。


    秦朗狀似無意的再掃了一眼吳子西,隻見他老老實實的站在神霄宮宮主身後,不抬頭不說話,便不由挑了挑眉輕笑一聲:“自然不是。”


    “隻是本候覺得沒這個必要罷了。”


    “不過區區幾種術法,怎值得宮主押上整個神霄宮。”


    “以本候看,不若便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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