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衝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已經很晚了,屋裏也黑黢黢的,想必這會兒所有的人都已經睡了。


    因著在林茜茜的地盤上,這裏的人都知道他是林茜茜的……男人,是以並未布下陣法,因為他隻要出了門不就便會被人抓到送回來,根本不必擔心自己會悄悄溜掉。


    若不是他前些時候因著婚期將近,無奈之下逃跑被抓了回來,這婆娘也不會給自己下了藥,先成就好事。


    現在天色已晚,他穿著林茜茜的衣服,隻要避著點神霄宮值守的弟子,趁夜跑出去,定然能逃脫魔掌。


    他這輩子的臉都丟在了林茜茜身上!若能成功從她手中逃脫,這個仇,早晚要報!


    長孫衝穿好衣服,又草草挽好了頭發,這才做賊般走到門口,悄悄打開了房門,看到外麵並未有人,這才鬆了口氣。


    悄無聲息的打開房門走出去,才不過走了幾步,便聽到十分熟悉的聲音:“林茜茜,你覺得你跑的了嗎?”


    他轉臉看去,朦朧的月色下,那張滿臉絡腮胡,眼睛似牛眼一般在黑夜中發著光的人,不是程處默是誰?


    “你怎麽會在這裏?”長孫衝一時間驚得腦中隻剩下這個疑問,連程處默這廝是否知道自己被林茜茜下藥強迫一事都忘記問了。


    “長孫衝!”小程驚叫一聲,仔細瞅了瞅,這個麵色慘白,活似被女鬼吸了精氣一般的人正是在屋子裏,與林茜茜妖精打架了好幾個時辰的長孫衝!


    “啊哈哈哈,你完事啦?”小程嘿嘿笑的猥瑣:“在下真是對長孫大郎你敬佩萬分,這體力,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從下午你就開始折騰,這都半夜了你才完事……整個長安都找不出來第二個!在下真是佩服佩服!”小程說著,還衝長孫衝拱了拱手。


    長孫衝聞言臉色一黑:“你都知道了?”


    程處默這廝不會無緣無故來這裏,既然他在這裏,想必秦朗也在這裏,與他相好的那些人,怕是都在這裏!


    那豈不是說,自己被個女人下藥強迫一事他們都知道了?


    不知道他現在殺人滅口還來不來得及!


    “自然知道啊。”程處默秉著不把人氣死不罷休的念頭,嘿嘿笑道:“說起來你真應該感謝我們哥幾個,若不是哥幾個,說不得你便被那藥給搞得爆體而亡了。”


    “我們哥幾個也不必你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等回了長安在阿朗的天外天請我們大吃一頓就成,你看如何?”


    “你們哥幾個?都誰在?”


    “除了君買沒跟著來,其餘都在這裏了。”程處默嘿嘿笑道,掩不住滿臉的幸災樂禍。


    長孫衝聞言隻覺眼前一黑,隻想一下子昏過去。


    他最不願意麵對的,就是這種情況!


    原本他還心存僥幸,這些人即便是來抓林茜茜,也不過是剛到而已,那些事他們並不知道。


    可被程處默這麽一說,他頓時覺得天都塌了。


    自己與秦朗那人雖說不對付,可卻也知道他不是什麽快嘴饒舌之人,這事即便他知道了,也不會輕易往外說,牛見虎此人心性憨厚,也不會到處宣揚此事。


    唯獨程處默這廝與自己本就不和,恨不得拿了自己的短處宣揚的滿大唐人都知道,而尉遲雙胞胎與他是一丘之貉,回去之後定然會滿長安宣揚,自己以後還有何臉麵出門了!


    “哎喲喲!”小程急忙上前幾步,扶住有些搖搖欲墜的長孫衝道:“也難怪你虛成這樣,好幾個時辰,若是換個人怕是這會兒都站不起來,得大病一場。”


    聽了小程這番話,長孫衝越發想去死一死。


    還不待他說話,黑暗處又傳來腳步聲,兩人轉臉一看,卻是秦朗帶著剩下的人來了。


    看到長孫衝被小程扶著,秦朗挑了挑眉笑道:“我們等了你許久,既然你已經完事了,還是快些上路吧。”


    “哦,對了。”走至近前,秦朗又道:“這院子裏沒什麽侍女,我等都是男子十分不便,既然林茜茜與你已有了肌膚之親,還麻煩你給她穿上衣服。”


    瞧他麵色好似十分正經,可若仔細看去,眼中隱約有笑意,觀察力一向不錯,尤其又是這個時候,長孫衝自然全都看在眼裏。


    他強忍住心中的怒氣,甩開小程的手,衝秦朗拱手道:“許久不見,秦侯可好?”


    天知道他現在嘴上問好,心裏恨不得那把刀把這幾人全都弄死!


    隻是無奈武力不夠……


    他雖然不曾見過秦朗出手,可若是連林茜茜都被擒住,自己這半瓶水咣當的三腳貓功夫,還是別丟人現眼了。


    說不得再激怒了他們,趁著此地隻有自己在,便是把自己殺了,屍體隨意找個地方一埋,沒人能知道自己死在這些人手裏。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長孫衝前些年從未明白過的這句話,不過短短的幾個月便理解的十分透徹。


    “在下尚好,多謝長孫兄惦念。”秦朗也拱了拱手笑道:“實在是因為林茜茜此人做下惡事太多,在下不得不前來追捕她,若是打擾了長孫兄與她的好事,在下深感抱歉。”


    這話聽得長孫衝差點沒把後槽牙都咬碎,隻是麵上還不得不裝出一副淡然的模樣:“在下雖說會些拳腳功夫,可與林茜茜比起來卻多有不如。”


    “早先被他擄劫而來,逼迫在下與她成婚,若不是秦侯,怕是在下難以逃脫她的魔掌,又豈會怪罪秦侯打擾了什麽好事,在下感激秦侯還差不多。”


    “隻不過,身為男子被一介女子如此逼迫,若是傳揚出去長孫家顏麵盡失,還請秦侯能為在下保密,莫要說出去。”


    雖說他覺得秦朗應當不會將此事到處宣揚,可還是得到他的承諾會好一些。


    “長孫兄說的這是什麽話!”秦朗一臉正氣的道:“在下為人長孫兄當十分清楚,絕不是那種多嘴多舌的三姑六婆。”


    “長孫兄放心便是,在下自然不會說出去。”


    莫說他不是愛道人是非的人,便真是這樣的人,他也沒那個時間去到處宣揚長孫衝的好事!


    畢竟現在他要忙得可多了,哪有功夫理會這等閑事。


    隻是即便他不說出去,小程怕是絕不肯為他保密,隻得到自己的承諾有什麽用?


    “如此多謝秦侯!”長孫衝鬆了口氣,衝秦朗一躬到底,感謝的道。


    “長孫兄這是做什麽。”秦朗急忙把他扶起來道:“不知長孫兄現在感覺如何?若是馬上趕路身體可吃得消?”


    長孫衝臉色一黑,卻又不得不忍住憋氣道:“秦侯放心便是,在下無礙。”


    即便有礙,他也不願意表現出來!


    本就已經被他們看了好大的笑話,若是再說自己被搞得腿軟,怕是程處默那廝定能原地笑的升天!


    果不其然,小程嘿嘿笑的不懷好意:“長孫衝你可莫要逞能啊,若是身體真的不成,我們在此地休息一晚便是,不必著急趕路的。”


    難得遇到這麽個機會,他若是不把握住好好嘲笑長孫衝一番,怕是老天都要怪罪他浪費這麽個大好機會!


    雙胞胎一左一右的站在小程兩側,活似兩截黑塔一般,聞言也不避諱,瞅著長孫衝笑嘿嘿直笑。


    此時形式比人強,長孫衝值得忍氣吞聲,狀似沒聽到小程的話,對秦朗道:“在下這便去帶林茜茜出來。”


    秦朗點了點頭,衝雙胞胎使了個眼色。


    雙胞胎會意,高聲道:“秦大哥,還是看著些吧,林茜茜如此逼迫長孫衝,長孫衝定然將她恨之入骨,若是這家夥趁咱們不備,下手弄死她,咱們可就白跑一趟了!”


    說著,兩人互相看著對方擠了擠眼,興高采烈的跟隨了上去。


    隻已經走出去一段路的長孫衝聽了雙胞胎兄弟的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到地上。


    可他知道,這兩兄弟就是兩個滾刀肉,他越是反駁,這倆越是高興,還不如裝作沒聽到,不理會他們,讓他們自己覺得無趣。


    進了房間,雙胞胎很是君子的站在外間,隻對長孫衝說道:“若是林茜茜有一點損傷或者沒命了,秦大哥或許不會怎樣你,可咱們兄弟卻絕不會放過你!”


    “這地方其他人已經被我們盡數弄死,距離大唐又遠,你也隻有一人,若是我們把你殺人埋屍,可沒人能知道。”


    “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把林茜茜弄出來,莫要玩什麽花樣!”


    長孫衝黑著臉冷哼了一聲,甩袖進了裏間,看著仍舊昏迷不醒的林茜茜,差點把牙咬碎。


    若不是這個女人,自己何至於被秦朗等人看了這麽大的笑話,又怎會與一輩子都抹不去的汙點!


    剛才在外麵尚且還好,這會兒進了屋,才發覺自己身上幾乎都是林茜茜的味道,熏得他惡心的不行,狠狠的吐了老半晌。


    等胃裏的東西都被吐幹淨,什麽也吐不出來之後,他依舊覺得鼻端縈繞著林茜茜那令人厭惡的味道。


    黑著臉在雙胞胎嘲弄的目光下打了水,將自己狠狠洗刷了一遍,從衣櫃裏拿出自己的衣服穿戴好,這才去給林茜茜穿衣服。


    隻是才穿好,他心裏遏製不住的惡念便蜂擁而來,一雙眼睛黑沉沉的好似深淵一般,不知不覺的伸出手掐在林茜茜的脖子上。


    他忘記了雙胞胎兄弟說的話,忘記了在外麵的秦朗和程處默等人,也忘記了此時自己的處境,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便是弄死林茜茜這個讓他蒙上羞辱的女人!


    而林茜茜被他掐的窒息,卻從昏迷之中清醒了過來,一看到猙獰著臉想要掐死她的長孫衝便是一驚,抬手便想要一掌打死他。


    隻是卻忽然發現,自己四肢綿軟,沒有一點力氣,連手指都不能動一下,隻能從嗓子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在外間的雙胞胎聽著聲音不對,急忙竄了進來,一把拉開長孫衝,檢查了一下林茜茜,發覺她隻是昏了過去,這才鬆了口氣。


    這婆娘可關係著秦伯父的命,若是在長孫兄手底下有個好歹,他們哥倆可沒臉去見秦大哥了!


    尉遲寶慶黑沉著臉瞅著長孫衝道:“長孫衝你是不是想死?老子剛才怎麽跟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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