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站在自己房間裏的鏡前,拿?那件象牙白的禮服在身上比?。身後床上堆的盡是丹尼為她買的衣服,而他的理由仍令蘭兒久久不能釋懷。隻為了達到目的,他用這種一擲千金的方式,想要抹去那些他假想中她的不純潔。


    可是她不在乎。沒錯,他一再地羞辱她,但就長遠來看,也無所謂吧?她一點也不想兩人會有什麽未來的發展,肌膚之親是該建立在感情基礎上的,而他簡直讓人憎惡到極點,他無禮、張狂、自私——他幾乎一無是處……


    蘭兒咬了咬牙,夠了!她生氣地想?。丹尼再也不能威脅她了,她隻要善盡此行的職責,當蘇菲的陪伴,如此而已,要是丹尼再對她有非分之想的話,讓他自討苦吃吧!


    “蘭兒!”蘇菲的聲音自樓下傳了上來,“你好了嗎?親愛的?”


    “準備好了?”她喃喃自問,鏡中人似乎也胸有成竹地點了個頭。蘭兒滿意地大步踏出房間朝樓下走去。“我好了!咦?你還沒換上衣服?丹尼不是說好了7點半出發的嗎?”


    蘇菲站起來迎向她。“你真美極了,蘭兒,這件衣服很適合你,而且你的發型相當出色,過來讓我瞧個仔細。”


    蘭兒在她麵前緩緩地轉了個圈,頭上一對銀簪穩固地盤住了她的長發。


    “太完美了!蘭兒,丹尼一定會……”


    蘇菲要然而止,蘭兒不禁抬起了頭看?她,“丹尼會怎麽樣?”


    “他會以你為榮,當然啦!哪個男人不會呢?”


    “蘇菲,”蘭兒在空中踱?,心底起了個難以置信的問號。“你為什麽沒換衣服呢?”


    “恐怕今晚你們得自己去了,因為這趟旅程實在把我弄得筋疲力盡了。”


    蘭兒心如電擊一般:“什麽?!就我和丹尼去?不,我不去了。”


    “蘭兒,好孩子,我知道丹尼他——怎麽說呢?他有些急躁。”蘇菲頓了頓,“但他再也不會了,我們閑聊過,他和我,而且——”


    “不是那個原因。”蘭兒急道,“我隻是——隻是不想留下你一人,丹尼也不想!”


    “我不會一個人,寶媽會陪我,拜托!別把我當個病人似的!我也和丹尼討論過這點——”門鈴此時響了起來,她臉上因而釋懷了。“他來了!寶媽,麻煩你開個門好嗎?”


    蘭兒無助地看?寶媽匆匆跑去開門。又來了,她處變不驚的決心再度瓦解:“蘇菲,讓我告訴丹尼——”


    丹尼已笑容可掬地向她們走了過來。蘭兒不能自持地望?他,他穿了件剪裁合宜的黑色禮服,那細致的手工將他寬闊的肩和挺拔的身形凸顯無遺,他也穿了一襲象牙白的襯衫,更襯托出他俊逸的外貌。難以否定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俊逸得讓人?迷了。


    蘭兒驚惶失措地想往後退去,但太遲了,他朝她笑盈盈地遞上一株白蘭花。


    “你真美。”丹尼低聲讚道。而蘭兒除了朝末知的命運勇往直前外,又能怎麽說呢?


    在赴音樂會的途中,丹尼彬彬有禮地和她交談?,即使蘭兒手不願萬不願,她也隻得逼迫自己做出簡單的響應。車塞在距音樂廳不遠處的車陣裏,他們下了車徒步而行。蘭兒終於忍不住質問:“能告訴我一件事嗎,你真的曾經想要讓蘇菲與我們同行嗎?”


    “我真不想弄擰了你自己編的劇情,蘭兒,但這可不是我安排的,我接到她的電話時,也和你一樣驚訝。”


    “我很想相信你,”蘭兒的下巴抬得老高,一副頗不以為然的樣子。


    丹尼忿忿地:“那麽叫我騙子好了。”


    蘭兒猶豫了,他的確有許多缺點,可是畢竟還不至於到……


    “事實上,我很擔心她,本來想取消計劃,在家裏讀書給她聽的。”


    “讀書給她聽?”


    “你是很難想象,很難想象我這——之前你怎麽稱呼我的?禽獸?渾蛋?還是——”


    蘭兒臉紅了:“倒不是,你把話扯遠了。”


    “我還會在寒夜裏與一位老太太玩牌戲哩!你一定覺得更不可思議!”


    蘭兒頓了頓:“你到底要說什麽,丹尼?”


    “我要說的是,我想我們對彼此都犯了個錯,隻從彼此的言行舉止來評判對方,我猜想我的表現一定糟透了。”


    他似孩子般地笑了,那笑容是蘭兒從沒見過的,她差點因此而方寸大亂。但丹尼並不是個孩子,蘭兒在心中冷冷地自省?,他是個男人,是個讓她糾結於他喜怒無常裏的男人,他現在玩的不過是另一個把戲罷了。


    “很動聽,丹尼,但有什麽意思呢?如果你都承認了的話,我又怎麽會對你誤判?”


    丹尼抓住蘭兒的雙肩,粗聲地道:“該死!我試?想道歉,你卻讓我這麽難開口!”


    蘭兒看?他,是真的嗎?羅丹尼居然要向她道歉?不!絕不可能!“也許你該說清楚你為什麽要道歉,為了曾經恐嚇我的朋友?為了把我逼得離開荷蘭?還是為了把我帶到這兒來?真的,你得說仔細點,我才好接受啊!”


    “請試?從我的角度來看事情,你赤裸地出現在餘穆德家……”


    蘭兒大笑起來,好個道歉的方式啊!“這是老話題了,我們已經吵過太多次,而我厭倦再一次提到它,我甚至不想再解釋——”


    “聽我說好嗎?你不必再解釋了,這才是重點!”


    “這是哪門子重點?說呀!丹尼?”


    “我錯了!”丹尼的音調高出她許多,蘭兒不禁瞪?他通紅的臉。“我現在知道你沒有撒謊,你真是個畫家,有時也做做模特兒,而我——我真是個渾蛋,居然那樣猜疑你。下午我打過電話給餘穆德了,他說——”


    蘭兒突地怒斥:“餘穆德是個該死的騙子!”


    丹尼忍不住笑了:“是,但他這回可說了真話,他說其實他跟你並不熟。”


    “上次他說我跟他睡過,你不也信了?”


    丹尼不知如何是好:“聽?,上次是個誤會,我太——去他的——我太生氣了——”


    “讓我直截了當地說吧!你向餘穆德打聽我,而且不隻一次,對不對?”


    “蘭兒,拜托!給我個機會,好嗎?”


    “當然好!我這不正在聽你第二次又從餘穆德那兒弄了什麽樣的故事來?”


    “我隻是想多了解你!”丹尼急切地,“我隻是想給自己時間冷靜下來,天哪!”他緊緊抓住她,“蘭兒,別再給我難堪了,好不好?”


    蘭兒望?他,心中突起一股微微的波瀾,不是為他的內疚,也不是因為他的消沉……


    “蘭兒,”丹尼輕如燕呢般,“我是個傻瓜。”


    “我們爭執的不是這個。”蘭兒麵無表情。


    丹尼笑了,“那麽,你……”


    “我怎麽樣?我該洋洋得意?在你認為我真的沒有沿街——”丹尼的微笑讓蘭兒臉紅了。“你真的以為我在乎你想什麽?”他溫熱的笑容竟讓她冰雪似的心情舒暢了。


    “我希望你在乎,因為我也很在乎你是怎麽看我的。”


    所有她為抵抗丹尼而武裝起來的防備皆消失無蹤了。他仍望?她,仍是那溫熱的笑臉,那眼中變換的神色令她,…


    丹尼捧起了她的臉:“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我…我不知道,丹尼,我很想,可是…”


    “我帶你去聽音樂會,然後我們去吃個宵夜,如果你不想再見我……”


    “你會讓我回荷蘭嗎?”蘭兒看?他。


    丹尼躊躇,好不容易才開口說道:“如果那真是你想要的……”


    蘭兒自己也迷糊了,她想要的是什麽呢?


    “再不快些,我們會錯過開場的。告訴你吧!我們先聽上半場,中途休息時,若你想走,我們就走。”


    “好吧!”她嘟噥?“到中場休息時,再看看吧!”


    但直到中場休息,蘭兒因太投入以至根本沒想到要走。因為音樂實在太雄偉了,與廳裏富麗如皇宮般的建築相互輝映,令人?迷。尤其是,丹尼關於這音樂廳的曆史的解說,讓她沉醉不已。


    丹尼將她帶到了大廳角落,然後在人群堆中往吧台走去。他沒問蘭兒是否要離去,但她無所謂了,先前丹尼說過她有決定權的,而現在她並不想離開。


    “再沒有一個城市比這兒更適合藝術家了,對吧?”丹尼遞了一杯果汁給她。


    “我早就夢想?有一天能來巴黎畫畫,我父母還以為這個夢想在紐約實現就可以了。”


    “紐約?”丹尼不可置信,“我們曾同在一個城市呢!卻沒見過麵,真叫人吃驚。”


    “我可不驚訝,畢竟我們的生活圈太不相同了,而且我隻在那兒住了一年。”蘭兒輕喚了一口。


    “我是在費城長大的。談談你吧!還有你成功的家族企業。”


    “……事實上,我們家對‘減功’這兩個字很陌生。”丹尼的笑容消失了,他將林中酒一飲而盡。


    “我隻知道我母親常稱我父親是個‘失敗者’。”


    “為什麽?她為什麽要——”


    “稱他為夢想家倒恰當些,他是那種不切實際又好高騖遠的人。”


    “他沒有成功過嗎?”


    “沒有。”丹尼漫不經心,“我不喜歡母親對他的方式,她隻一味地抨擊他的夢想。”


    “但你辦到了。”蘭兒輕柔地道,“你實現了你的夢想。”


    “隻可惜我父親沒看到。”丹尼頹喪地,“在這之前,他就去世了。”


    “丹尼……”鈴聲響了,周遭的人群因而湧動。


    “時間到了。”蘭兒輕歎了口氣,她將杯子放回架上,丹尼抓?她的手,懇切地問:


    “蘭兒,你真的想聽下半場嗎?還是想出去逛逛?我是說,去看看真正的夜巴黎。”


    蘭兒毫不考慮就說好。於是丹尼挽?她的腰,兩人消失在夜色裏。


    他們手牽?手,沿河岸漫漫地踱?。在石梯的引領下,他們來到了堤防邊,月光在水麵上鋪了層銀光。他們又珊娜地在街上漫步,丹尼將蘭兒脫下的鞋塞進了衣袋裏。嵌飾?鵝卵石的街道如星單般延綿不盡。


    “我已經在餐廳訂了位子。”走進寂靜的巷子時,丹尼說。


    “他們會讓我光?腳走進去嗎?”


    “當然會,因為你是全巴黎最美的女人。”丹尼的輕語,使蘭兒頓時心懷喜悅。


    “我該把鞋子穿上了。”


    她扶?丹尼的肩膀,由他半蹲?替她套上了鞋子。她看?他黑亮的發,不禁喜不自勝:我真像——像個灰姑娘一樣。但倏地心中又泛起另一股不安的感覺。


    “怎麽了?蘭兒?”丹尼察覺到她的異狀。


    蘭兒惶然地望?他,難道跟他說,灰姑娘華麗的夜宴最後仍恢複成那些番瓜、破衣和一堆老鼠?別可笑了。


    “沒什麽,隻覺得有些冷了。”


    丹尼會心一笑地脫下外衣,並替她被上:“好點了嗎?”


    蘭兒點點頭,將衣服拉得更緊些,它陣陣傳來丹尼溫熱的體香,方才的懮慮因此一掃而空了。她挽?丹尼,和他一起朝前步去。


    在餐廳寧靜的一隅裏,蘭兒看也木看地即推開了菜單。


    “我已經吃夠了那些麵包什麽的,這次你幫我點,好不好?”


    “好啊!小姐,我非常知道你想吃什麽?漢堡和成肉蛋。”丹尼的促狹使蘭兒急急遮臉。“然後是豌豆湯和——”


    蘭兒透過指縫偷偷瞥?他,盡量不讓自己大笑出聲。“那天我餓壞了,我有沒有狼吞虎咽的?忘了,那天好漫長啊!”


    丹尼正色地說:“難道當時你不能向什麽人求助嗎?例如你父母?”


    “我的狀況隻會叫他們更掛心而已,再說,在成為畫家之前,我應該自立更生才對。”


    “哦!我差點忘了,在自立更生的過程中,總會不由自主地做些傻事。”


    “做傻事和獨立自主是兩碼子事。”


    丹尼的笑轉而柔和了:“你受人影響太深了“你在胡說什麽?米娜和伯禮——”


    “看看你穿的,”丹尼的笑有些僵硬,“好象在說‘嘿!我是與眾不同的!’”


    “我沒有多餘的錢花在衣服上。”蘭兒瞅?丹尼。“所以隻好在跳蚤市場——”


    “這些證明不了你的獨立,蘭兒,你該了解。”


    “我並不需要你來批評我的生活品味,這點你也該了解吧?”


    “‘生活品味’?”丹尼頗不屑地道,“老天,我恨這種字眼。”


    “主要是,我很喜歡我的生活方式。”


    丹尼朝她傾身:“你知不知道這話聽起來有多幼稚?”


    沒錯,她並沒說實話。他們那夥人已習慣用揶揄的方式來麵對自己不甚溫飽的生活,但這關丹尼什麽事呢?她又不是他的……


    “小姐、先生?”


    丹尼看了看一旁正等?的服務生,於是拿起菜單瀏覽。蘭兒輕啜了口酒,手還因為憤怒而有些抖動,丹尼簡直是她所見過最自大的家夥。他對她的觀感其實並未全改,就算他不認為她放蕩,也不代表他認同了被他視之為頹廢的生活。


    蘭兒盯?他流利而自在地點?菜,像他這種對生活從容不迫的人,也難怪要鄙視她的生活習慣。


    她意興闌珊地朝另一邊看去,那兒坐了一男一女,男的絮叨不休,但女的隻笑而不答,蘭兒察覺到那女士眼角瞥來對丹尼的傾慕和讚許。


    毫無疑問,丹尼值得讚許。他的外貌將這兒其它的男人都比了下去。他的自信、翩翩的風采和時時散發?的魅力,在說明他比蘭兒更適合這種高級的場所,而她看來不過是個出來逛逛的觀光客罷了。


    不!她連個觀光客都不是,蘭兒苦澀地想?。


    她的穿戴整齊全然出自於一個男人單方麵的喜好而已,而她的轉變,由於某種神秘感被揭穿了,也使他因此而索然無味。


    鄰桌那位女士動了動,她極想集中精神去聽那男的說話,但眼角仍不時地往丹尼這邊膘來,在對他一番鑒賞之後,她首次也對蘭兒打量了起來。


    幾乎霎時那嫣紅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輕笑。蘭兒惴惴不安了,那笑已經說明了一切:你怎會和他在一起?你不屬於這兒的,莫非你隻不過是他在街上撿來的一隻小野雞?


    “你還好吧?”


    她驚煌地回過神,隻見丹尼不解地望?她。


    蘭兒點點頭,“很好……我很好。”


    “確定?如果你不喜歡這兒——”


    “怎麽了?難道你還怕我會吃相狼狽嗎?”


    丹尼深呼了口氣:“蘭兒,對不起,先前我說的那些話不是——”


    “丹尼,”蘭兒心不在焉地,“我有些累了,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


    丹尼揚起了眉:“我才點了菜的。”


    “對!對!當然。”蘭兒強擠出一絲苦笑,慌亂地急想找出話題:“告訴我,你怎麽會覺得我會喜歡聽音樂會的?”


    丹尼仍留心地看?她:“出於直覺吧?而且我還記得那天在我車上,你聆聽音樂時那份安靜的神情。”


    蘭兒淺淺地笑?,“那天我的印象也很深刻,喜歡音樂的人總壞木到哪兒去吧!”


    “謝謝你這麽看得起我,但這種以外表或以習性判斷別人的方式可不一定準哦!有時也許適得其反呢!我就曾經遇到一個家夥,胸前和臂上都有刺青——”


    蘭兒好奇地問:“有旗幟的那種?”


    “不隻那種,還有骷髏頭和探女,另外,他還帶了把刀在腰上。”蘭兒吃驚地看?丹尼比劃那長度。“他身高足足6尺,滿頭長發——”


    “你在哪兒遇到這位老兄的?”


    “在亞馬孫河的叢林裏,我們狹路相逢,互不讓步,連水晶球都說不出誰會先倒相。”


    “你怎麽會去那種蠻荒之地呢?”


    “有一陣子,我恨死了大都會的萬丈紅塵,隻想去那種荒野之地,找回純真。”


    “據我的了解,當時你一定死守在原地,紋絲風不動呢!”


    丹尼挑起蘭兒的一束長發在指上卷?。“你真的認為我那麽固執、那麽頑強……”


    “莫非你是要告訴我你還是讓步了?”蘭兒饒富趣味地反問。


    “他開始對我嚷嚷,是葡萄牙語吧,我想。他說‘滾開!臭老美——’。”


    “要不就如何如何?”


    “完全正確。我曾領教過這種人——”


    “真的?肯定不是在華爾街吧?”


    “啊哈!”丹尼一邊眉毛挑得老高,“原來你也調查過我!”


    蘭兒不好意思了:“是米娜說的,她說你在做一些投資或投機什麽的?”


    “那是種賭博,我隻不過是發現了我的致富之道。”


    蘭兒不懷好意地笑道:“這也是為什麽你會跑去叢林裏,賭一賭人生?”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丹尼子笑了幾聲。


    “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大眼瞪小眼地,我心裏想,像他那種家夥,你隻要讓一步就全軍覆沒了,所以我動也不動地一直在想辦法,沒想到他倒先讓出了條路給我。”


    “為什麽?”


    “誰知道?也許那天殺個老美對他來說是不吉利的吧?”


    蘭兒不假思索地笑道:“所以你該相信那句老話學?”


    “什麽老話?”


    “千萬不要以一本書的封麵而對它妄下斷論啊!”


    “恕我提醒,你剛才不也下了些評語?”


    “是因為你先說他是個壞蛋的。”


    “沒錯,他是,他百分之百是。”


    別再爭論了,蘭兒試圖勸戒自己,但鬼迷心竅了似的,她依然停下不來。“他也可能有轉機啊!可能他——”


    “他可能是像李文斯頓那樣偉大的探險家,但他也可能不是。”丹尼指?桌上的沙拉,“就像這盤沙拉的調味?一樣,換了個法國式的稱呼並不表示它就不是沙拉了。”


    “你的意思是,完全以眼見為憑呷?”


    丹尼有些不耐煩了:“我們到底在吵什麽?”


    蘭兒盯?他,現在才要阻止她說下去也未免太遲了。“你糾正了對我的誤判,是出自餘穆德的招認,還是出自於我這身華麗的穿——”


    “當然不是穿?的關係!”


    “真的?”


    “當然,我說過……”


    “我還是原來的我。”眼前和他談笑風生的女伴正是她,史蘭兒,如果他不能徹底地接受這點,那麽還有什麽好說的呢?蘭兒斬釘截鐵地對丹尼道:“正是如此,我其實一點也沒改變。”


    “聽?,蘭兒,那隻不過是個故事。”


    鄰桌的女人失聲笑了。蘭兒瞪了她一眼,旋即推開了椅子大步地往出口處走去,丹尼在後麵喊她,那令她更加快腳步,幾乎跑了起來,但跑


    到轉角處,丹尼就攫住了她。


    “等一等行不行?”


    蘭兒看他氣急敗壞。“我明天就要回荷蘭,別想阻止我,我警告你!”


    “聽我解釋一下可不可以?”丹尼輕搖?她,“我不曉得究竟是怎麽回事,可是——”


    “我告訴你究竟怎麽回事,我隻是不想玩你的遊戲了,我們畢竟……”


    “我們畢竟怎麽樣?”


    “我不知道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麽?”蘭兒的心跳如鼓,她真想叫他別用那雙迷蒙的眼睛看她,但她隻能怯怯地避開。“請送我回家吧!”


    丹尼望?她許久。“你真想要這樣?”


    不,她不想!蘭兒心中狂野地喊?,她幾乎想奔向他,想響應他那炙熱的吻,想倒在他的懷裏直到天明。


    “是,我想回去。”就在瞬間,她了解自己實在別無選擇了,不是嗎?


    否則,她隻會徹底迷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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