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李譫宆拿著玉佩,俊臉上有難堪也有疑惑:“艾賢弟,您對這件禮物不滿意嗎?”


    艾力一邊苦苦思索影像之意,一邊心不在焉的答道:“不,皇子殿下,我對它非常滿意,但此物乃保命之物,您最好還是隨身攜帶,若殿下執意送禮,不如換一件禮物如何?”


    李譫宆更加懵逼。


    什麽意思?


    為什麽非常滿意還不願意接受禮物?


    傳奇強者烈靖北見艾力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心頭愈發惱怒。


    這位玄甲鐵騎皺起眉頭,憤然說道:“艾力先生,您是在故意戲耍五皇子殿下嗎?您若不願,大可以直接拒絕,何必先收後還,這般羞辱於人?”


    烈靖北又看向李譫宆,語調鏗鏘有力:“殿下,以老夫之意,不如我們乘坐穿梭機折返倫敦……”


    安德雷婭冷眼旁觀,一副樂見其成的架勢。


    以她的立場,巴不得五皇子這個礙眼的混蛋馬上就滾,而且滾得越遠越好,當然不會出言阻攔。


    這一句“乘坐穿梭機折返”,仿佛一道驚雷,瞬間擊散艾力心中的迷霧,讓他突然想明白了一切原委。


    一個又一個念頭,急速掠過他的腦海。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李譫宆遭到襲擊,大概率是受我連累,不幸遭了池魚之殃。


    “第二幅影像之中,那些在烈火中竄動的人影,極有可能是‘幽影鬼狼’,它們是最常見的黑暗血脈之一,也是黑暗勢力的中堅力量。


    “由此可以推斷出來,這場襲擊的主導者,必定是一直圖謀殺死我的黑暗勢力,準確的說,應該是災厄救贖會。


    “如果情勢繼續發展下去,五皇子一行先乘著穿梭機離去,半路遭到對方的攻擊,然後穿梭機墜毀,這就是影像預示的場景。


    “倘若五皇子沒有來伊比利亞行省,而是老老實實待在倫敦,估計也不會被卷入這場禍事。


    “不過,黑暗勢力必不會直接殺死李譫宆,因為對方的最終目的,是將皇室派來保護我的人手調走。


    “畢竟大唐帝國是本世界的二極之一,日不落無法坐視大唐五皇子被殺死,否則這將引發極其嚴重的外交爭端。


    “影像裏的幽影鬼狼,僅僅隻是在附近遊走,卻並不攻擊李譫宆和烈靖北,這是最明顯的證據。


    “這必定是黑暗勢力圖謀的第一步——調虎離山!”


    艾力的思路越來越清明,腦子裏的念頭也越轉越快。


    “那麽,敵人接下來的第二步肯定是——直搗黃龍!


    “趁著冬宮及皇室度假莊園的力量被引走一大半,黑暗勢力隱藏起來的另一部分力量,一定會大舉進攻冬宮。


    “為了避免重蹈五皇子的覆轍,我肯定不敢乘坐穿梭機撤離,隻能被迫死守冬宮,而此時冬宮偏偏防禦空虛,我無法再苟下去,不得不站出來作戰。


    “這應當是我為何會持弓射擊的由來,這也表明彼時的形勢極其危險……”


    思及此處,艾力不禁為黑暗勢力的謀劃而心驚。


    “真是好算計,五皇子才剛抵達冬宮,便被對方當成了計謀的重要一環,幕後謀劃之人夠厲害,也夠果決。


    “看李譫宆的淒慘模樣,還有烈靖北的狼狽境況,敵方伏擊時必然出動了黑暗聖者。


    “冬宮是敵人的主攻方向,肯定也有黑暗聖者參戰,換句話說,敵方至少有兩名黑暗聖者……”


    來自全知者血脈的神秘直覺,讓艾力本能的感覺到,這一番推離即使不完全符合事實,可偏差一定極其有限。


    烈靖北伸手扯了扯李譫宆的衣袖,斷然說道:“殿下,請隨我速速離去!”


    李譫宆低歎一聲,躊躇不前。


    老實說,他貴為皇子,何曾被人如此戲弄過,心中當然不快之極。


    烈聖師從軍多年,性烈如火,衝動行事不足為奇,可他負有拉攏艾力的重任,怎能衝動行事?


    若是就此離去,所有努力豈不是付諸流水了?


    這時,艾力終於有了動作。


    他朝著五皇子拱了拱手,沉聲道:“殿下,以在下觀之,如果你們倉促離去,恐有禍事!”


    李譫宆還未話,烈靖北大怒道:“你這卑劣小人,殿下與你無冤無仇,何故如此詛咒殿下?”


    李譫宆急聲說道:“烈聖師,請勿生氣,想必艾賢弟並無惡意。”


    同時他心中暗暗悔恨與烈靖北一道前來冬宮。


    萬一惹惱了艾力,讓對方生惡感,此次歐洲之行算是白跑了一趟,更會在父皇心中留下辦事不力的印象。


    安德雷婭也忍不住了,她伸手握住長劍的劍柄,厲聲說道:“烈靖北,艾力閣下是石中劍的眷顧者,侮辱他等於侮辱帝國,我以帝國長公主的名義,要求你立刻對艾力閣下道歉!”


    艾力哭笑不得。


    臥槽!


    隻是善意的警告一句,怎麽又開始喊打喊殺了?


    你們前世是死對頭嗎?這輩子一見麵也要繼續幹仗?


    艾力無語的抬了抬手,喊道:“各位,請冷靜。”


    或許是先前石中劍“橫劍立威”餘威尚在的緣故,烈靖北沒有過激的舉動。


    安德雷婭一向對他頗為順從,聞言也安靜下來了。


    艾力沒有搭理怒氣勃發的烈靖北,徑直對李譫宆說道:“五皇子殿下,我有占星師血脈,在占卜方麵略有心得,適才見到你的玉佩後,心有所感,故此才‘借’玉佩占卜了一番……”


    這個“借”字,他有意加重了語氣,算是解釋了“先取後還”的原因。


    李譫宆輕輕頷首:“原來如此,看來是我誤會艾賢弟了。”


    不過,從其人神色來看,似乎對占卜之言並不盡信。


    反而更像是找到了一個借坡下驢的台階,不必再為僵持的局麵而頭疼。


    烈靖北憤憤的哼了一聲。


    可看在五皇子的份上,這位傳奇強者沒有再出言不遜。


    李譫宆的語氣又帶上了一絲驚歎:“我曾聽父皇說過,艾賢弟一日之內激活聖劍血脈和禦廚血脈,沒想到居然又激活了第三種血脈,真不愧是千年難遇的人傑!”


    艾力微微一笑:“殿下謬讚!”


    接著他又問道:“如我所料不差,殿下今日應該出現過心神不寧之類的異狀吧?”


    據他所知,天子血脈除了敕言外,還有一種叫做“天人交感”的被動能力,該能力具備一定的預知效果。


    盡管設下伏擊的黑暗勢力,肯定會采取反製手段,以對抗天人交感,可是天子血脈畢竟是頂級血脈,多多少少有所感應。


    李譫宆深思一會,將信將疑的說道:“在下乘坐穿梭機前來冬宮的路途中,確實有一刻莫名產生了一種輕微的焦慮感,彼此我以為,自己是在憂心是否可以順利見到艾賢弟……”


    五皇子並未說出“原來這是對危險的感應”,顯然心中仍懷有疑慮。


    艾力卻振奮不已。


    單獨一次巧合,或許真是巧合,但幾次巧合同時發生,這絕不是巧合。


    而是某種必然!


    艾力瞥了一眼烈靖北,以一種平鋪直敘的口吻說道:“重盾上寬下窄,長逾2米,上部開有雙孔觀察窗,正麵雕刻玄龜圖案。


    “重斧長約1.5米,斧尖帶雙刃,斧麵雕刻一雙怒目鬼頭,斧柄末端狀似矛頭,非常尖銳……”


    艾力彎了彎嘴角,說道:“它們應該就放在穿梭機上,對嗎?”


    烈靖北瞪大眼睛,滿臉皺褶抖動起來:“這是老夫新近打造的武器,從未示於外人之前,你如何得知它們的形狀?”


    艾力微笑道:“這正是我適才占卜時所見之景。”


    他收斂笑容,繼續道:“我還看到,五皇子生死不知,烈聖師正持此二物作戰。”


    烈靖北默然半晌,第一次向艾力低下了頭:“不通於輕重,謂之妄言,此番是老夫錯了,請艾力先生原諒。”


    這位老者拱了拱手,鄭重說道:“還請艾力先生不吝賜教,禍事從何而來?”


    以傳奇強者之尊,說出“不吝賜教”一語,態度算得上謙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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