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的祈淨,穿著紅衣白裙獨自坐在花園中的一顆大石上,一邊吃著糖霜,一邊哼著曲兒,有趣的看著在池子裏戲水的水鴨。


    她綁著兩條可愛的小辮子,肥嫩紅潤的臉龐可愛逗人,令人瞧了忍不住想要偷捏她一把。


    而他也真的那麽做了,悄悄走近她,冷不防的捏住她肥嫩的雙頰,往兩旁拉了拉。


    “嘖嘖嘖嘖,你這兩團腮幫子的肉,軟得像麵團一樣。”秦嘯淩惡笑道。


    她一時嚇傻了,不知如何反應,直到被揉捏得好痛,她才打掉他的手,霍然跳起來,張開一口白牙便朝他的鼻子用力一咬。


    “啊!”他吃痛的驚叫一聲,捂著鼻子,惱怒的直跳腳。


    他乃騰王府人人捧在手心裏嗬護,尊貴非凡的小王爺,出生至今九個年頭,沒人膽敢對他如此無禮,而她竟敢咬他?!


    “敢捏我?教你好看,哼!”拔腿逃跑前,祈淨朝他扮了個鬼臉。


    “你……”他痛得齜牙咧嘴,漲紅了臉。


    追上前逮到她後,狠狠的揍了她那可愛的小屁股幾下,卻惹來她一頓嚎啕大哭,把長輩都給驚動了,他也因此被母親斥責了幾句。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了,沒有想到她竟趁他午睡時跑來報仇。


    她提了一隻裝著墨色汁液的水桶,趁他熟睡時,朝他潑了下去,當下淋得他一頭一臉。


    “下雨了嗎?”從夢裏驚醒,他一時之間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見秦嘯淩一張臉兒全都被她染成黑色的,祈淨咧開小嘴兒歡喜的大笑,接著吐舌吊眼,朝他扮了個鬼臉。


    “哈哈哈,你這個壞蛋變成黑臉人了。”


    當時有一瞬間,他幾乎忘了要生氣,而是呆呆的看著她笑得可愛燦爛的模樣,等到回神後,她早已逃得不見蹤影……


    秦嘯淩回憶起幼時與她玩鬧的往事,俊容滿是懷念的笑。


    “大概小時候便對你另眼相看了吧,當時你是唯一一個敢跟我作對的人。”


    他父王是皇上的五皇叔,他則長皇上一歲,算起來皇上還得尊稱自己一聲堂兄,加上父王僅得他這麽個獨子,雙親格外寵愛他,因此養成他自小便驕縱跋扈的性情,王府上下人人敬畏他小王爺的身份,沒人敢招惹他。


    同儕的玩伴也因懼於騰王府的權勢,不敢違拗他,對他唯命是從,巴結諂媚。


    也許便是因為如此,而令他對年齡還小他兩歲,卻敢與他作對的她印象十分深刻。


    往後,每年娘親要返回祈府探視外公、外婆時,他總吵著要隨行,每回與她見了一麵都免不了爭吵不休。然而不管與她如何吵鬧,在祈府那段時日,他是感到很快樂的。


    “你呢?你又是何時開始對我有好感的?”秦嘯淩反問。


    聽他提起兩人幼年時的事,祈淨也憶起了一事,莞爾一笑說道:“小時候,因為你老愛欺負我,所以我是有點討厭你的,尤其第二年,你再隨大姐回來探親時,故意摔壞我陶馬那次,更讓我討厭死你了。”


    由於母親快四十歲才產下她,因此她與兄姐年齡相差甚多,在祈府裏沒啥玩伴,常常獨自一人玩耍。


    那日午後,她在花園裏把玩著府裏一位管事叔叔替她捏的一匹陶馬,她握著馬兒忽上忽下的佯裝馬兒在奔馳的模樣,一個人玩得津津有味。


    旁邊驀然響起一道嗓音──


    “這馬兒捏得還不錯,我要了。”說著,一身錦衣的秦嘯淩霸道的搶過她手裏的陶馬。


    她自然是不依了,氣呼呼的皺攏了一對秀氣的眉。


    “不給,這是藏叔叔送我的,我才不給你,還給我!”她及時握住了馬兒的後腿,使盡吃奶的力氣想要奪回。


    一張小臉蛋因用力加上氣憤,漲得紅通通的。


    秦嘯淩沒想到她小小個頭倒是挺有蠻勁,把馬兒給攥得死緊,他不悅的斥道:“我看上這馬兒是你的榮幸,還不給我放手?”


    瞪著大她兩歲,比她高出一個頭有餘的男孩,祈淨不僅沒有被他的蠻橫給嚇住,反而握得更緊,十隻圓滾滾的指節用力得都泛白了,嬌軟的童音激動的嚷道:“你要不要臉,搶我的東西,我要去告訴大姐,說你好壞,叫她罵你!”


    秦嘯淩嘲諷的撇唇,“你盡管去說呀,娘最疼我了,才舍不得罵我。”嘴上雖這麽說,他卻鬆開了手,用輕蔑的口吻接著說:“這種爛東西本少爺才看不上眼,不要也罷,免得弄髒我的手。”


    好不容易取回心愛的玩具,她笑逐顏開,秦嘯淩卻趁她沒留神,一把再搶走那陶馬,然後用力摜於地上,匡的一聲,陶馬當場碎了一地。


    哼,敢不給他玩,那就誰都不要玩!


    新玩具就這樣被弄壞了,祈淨難過得嘴兒一扁,登時放聲大哭。


    “你摔碎了我的馬,你這個壞人,你壞死了,賠我的馬兒,賠我的馬兒,嗚嗚嗚嗚……”


    見把她給惹哭了,秦嘯淩不耐煩的罵了一聲,“愛哭鬼,就隻會哭!”


    看她哭得沒完沒了,一副很傷心的模樣,他漸漸有些心虛,慌了手腳,想了想,遂從頸上解下一塊隨身佩戴的玉墜,塞進她手裏,哄道:“喏,這是我最喜歡的墜子,賠給你啦,不要哭了!”


    接過玉墜,她一邊抽噎一邊看著,不久淚就停了。


    不過她人小,心眼也小,才沒那麽簡單就原諒他。


    因此隔日一早,便偷偷躲在他寢房外,小腦袋瓜鬼鬼祟祟的往裏麵探呀探的,窺看須臾,瞥見侍婢要伺候秦嘯淩更衣,她連忙走進房裏。


    “嘯淩,早啊,你在更衣呀,我幫你。梅姐姐,讓我來。”她推開侍婢,逕自拿起他的外衣走到他身邊。


    “淨小姐,這種事怎麽好讓您做?”侍婢有些遲疑。


    “不要緊,你先下去吧,娘說咱們是親戚,應該要和睦相處才對。”


    聽見她這番求和的話,秦嘯淩高傲的睥睨她。


    “哼,你現下知道與本少爺作對沒好處了吧。”對祈淨的主動示好,他唇角忍不住泄露一絲得意的笑。


    “對、對。”她笑得格外燦爛,一個勁的直點頭,搬來一張凳子踩在上頭,為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孩穿上外衣,一邊學著大人的口吻說道:“畢竟我是長輩,不好跟你這個晚輩計較,你說什麽便是什麽。”


    “哼,矮冬瓜,誰說你是我的長輩?”他不悅的駁斥。雖然娘總是要他叫她淨姨,可他才不承認這個臭丫頭是他的阿姨呢。


    她圓潤的小臉上還是堆滿笑。“你不承認就算了,隨你吧。”穿妥外衣,她語氣微透著一抹異常的興奮,催促著他,“喏,穿好了,你快出去吧。”


    總覺得今兒個她的笑容似乎太熱切了些,他狐疑的瞄瞄她,再低頭檢視一下身上的衣裳,沒發現任何異狀,便傲然瞅她一眼,撂下話,“臭丫頭,你若是膽敢跟我搞鬼,我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祈淨模仿著她娘說話的口吻,說道:“你這孩子真是的,口沒遮攔,不過我不會同你計較的。”


    她跳下圓凳,拉著侍婢梅兒的手,逕自走出去,粉嫩的唇畔隱隱帶著掩不住的竊笑。


    來到屋外沒多久,秦嘯淩便察覺府裏每個看見他的人都麵露詭異之色,似笑非笑的,似乎在強忍著什麽。


    行經一處回廊,他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吃吃的笑聲,猛然回頭。


    那侍婢掩唇正笑不可支,沒料到他會遽然回頭,笑容頓時僵住。


    “說,為何我一走過,你便發笑?”他板起那張好看的小臉,怒問。


    “奴婢該死,奴婢不敢了,請小王爺息怒。”被他一喝,侍婢嚇得直哆嗦。


    “我要你說為何一看到我便發笑,你老實回答便是,哪來這麽多話?”他不耐煩的斥道。


    那侍婢結結巴巴的答腔,“奴婢、奴婢是因為……因為看見小王爺背後寫的字,所、所以才忍不住笑出聲的。”


    “我背後有寫字?”他回頭想看背後的字,奈何頸子不夠長,壓根看不到,索性脫下外衣,一窺究竟。


    當那三個鬥大的字──我是豬,映入眼簾時,他惱得眼裏直冒火,而在那三個字的旁邊竟還畫了一頭流著唾沫的豬兒。


    “可惡的死丫頭,我就覺得你今日笑得很古怪,還突然跑來替我更衣,果然有鬼,這回我非打爛你的屁股不可!”


    偷偷躲在暗處,看他憤怒得咬牙切齒的模樣,祈淨樂得大笑,但不久,她可愛的小屁屁就遭殃了……


    昔日兩人水火不容的情景得他跳腳的事,現在回想起來卻充滿了樂趣。


    秦嘯淩苦笑道:“你呀,就是這麽鬼靈精,讓我沒辦法不把你給記在心裏,惦著記著難以忘懷。”所以後來,娘每年回祈府省親時,他都吵著要跟。


    他那專注灼熱的凝視,令她胸口悸動,她唇畔牽起一抹好輕好柔的微笑,踮起腳尖,輕輕在他頰畔印上一吻,說道:“雨停了,咱們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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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月高懸,春夜涼似水。


    床榻上,祈淨輾轉反側,遲遲無法入睡。


    這幾日她總覺得心頭有些忐忑,好似將要發生什麽事。


    大姐近日反常的不再阻止她與嘯淩親近,甚至還要他們玩得開心一點,這仿佛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那樣令人不安。


    她知道姐夫定然不會對自己和嘯淩的事坐視不管,他必定會采取行動,看來應該就在最近了,隻是不知姐夫會對自己做出什麽樣的安排?


    正思忖間,忽聽見窗外有人匆匆而過,祈淨不禁有些好奇的推開窗子望去,瞥見是大姐與路總管。


    “這麽晚了,大姐跟總管要上哪去?”她納悶的自言自語。總管這麽晚還去找大姐,必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吧,反正她也睡不著,索性就跟出去看看。


    一路悄悄跟到偏廳,她隱身在窗欞邊,聽見裏頭傳來的交談聲──


    “王爺讓屬下來轉告王妃,一切已準備就緒了,這是王爺親筆寫的信函,請王妃依照信中指示行事。”


    祈琴接過信,閱畢後頷首說道:“嗯,我知道了,我會依王爺的吩咐行事,待嘯淩離開後,你們再送走淨兒吧。”


    聽至此,祈淨震驚的捂住嘴。果然,大姐和姐夫已有安排……


    雖然心中早有所覺,但突然聽聞此事,她還是亂了方寸,不敢再逗留,悄然離開。


    一路恍惚的回到她的房裏,心緒這才稍穩,她幽幽垂目,凝視著窗外婆娑的樹影半晌,接著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轉身從衣櫃裏翻出一包來別苑前特地暗中找來的藥。


    “看來,也該是用它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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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悄來到秦嘯淩房前,她舉手輕輕敲了下門板,並刻意壓低嗓音問:“嘯淩,你睡了嗎?”


    房內的人已睡下,但靈敏的耳力登時便認出門外的人是誰,連忙起身開門,迎她進屋,重新再點燃桌上燭火。


    “淨兒,你怎麽這麽晚了還過來?”


    “我睡不著,泡了杯參茶,想與你聊聊。你想睡了嗎?”祈淨看見他身上隻穿了件白色單衣,顯然適才已就寢了。


    “不,還不想。”縱然方才是困了,可一看見心上人,他的精神便為之一振。


    “喏,這參茶是為你泡的,把它喝了吧。”她將手裏的杯子遞過去給他。


    “好。”即使他一點都不渴,但她親手泡的參茶他怎可能不喝,於是舉杯一口便飲完。


    祈淨滿意的看著空了的杯子,與他閑聊了一會兒,見他眼色迷蒙,似有倦意,便起身告辭,“嘯淩,你睡吧,我先回去了。”


    “不,我還不困。”他強撐著精神與她說話。心上人就在眼前,他哪舍得再回去睡覺。


    “不,你困了,我扶你上床休息吧。”她極溫柔的扶著他走到床榻邊,為他脫去鞋襪,掀開被褥,讓他躺下。


    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清,看來他真的困了,可身子忽然熱得好難受,仿佛有一把火在體內燒灼著,下腹也漸漸緊繃。


    “你睡吧,我走了。”


    “……嗯。”他含糊的虛應了聲,隱隱約約好似聽見她開門離去的聲音,他闔上俊目,逕自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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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作夢。


    她雪白的嬌軀滑如凝脂,他忍不住含吮住她胸前誘人的櫻紅蓓蕾,細細品嚐,手揉撚著另一邊的豐盈,他發出陶醉的低吟,一如自己私下幻想過無數次那般,她的滋味如此的美好。


    他的唇火熱的吮吻愛撫著她胸前的渾圓,接著,如密雨般一一吻遍她全身細白的肌膚。


    她刻意壓抑的吟哦聲宛若催情的情藥,回蕩在耳畔,加深他體內的情火。


    “淨兒,你真美!”他呢喃說道,眼眸醺然迷醉。


    “嘯淩,”她嬌柔的嗓音透著繾綣的情意,低喚他的名,一雙藕臂緊緊環抱著他,“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嗎?還等什麽?”


    “你真的願意?”他因壓抑著欲望而染著血絲的眸注視著她。


    “嗯。”她羞澀低應,粉唇輕吻著他敏感的喉結。“這樣還不夠證明嗎?”


    他動容低呼,“淨兒……”分開她修長的雙腿,置身其中,“我要你!”他嗓音沙啞的低吼,將早已脹痛的碩大推入她幽秘的花徑中。


    “啊!”祈淨微疼的呻吟。


    “很痛嗎?”他停住不敢再向前。


    “不要緊,我沒關係,你繼續吧。”她細汗布滿額麵,忍著痛楚輕搖螓首。


    秦嘯淩慢慢往前推進,直到她適應了他,才開始加快動作。


    柔媚如水的她令他瘋狂,他的節奏漸漸由緩慢變為愈來愈狂烈。


    他不時的吻著她,兩人的身子與四肢密密交纏在一塊,難分難舍,氣息也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到達頂峰的那一刻,他不停的喚著她的名──


    “淨兒、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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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手死命的撐在床壁,拚命抵擋著頸子上那雙有力的臂膀,隻要再湊近一寸,兩人的嘴就要碰上了。


    “少爺!您醒醒,看清楚一點,我是秦文,不是淨小姐!”秦文急切說道。


    半晌,秦嘯淩終於睜開迷離的眼。“秦文,怎麽是你?”看見那張黧黑剛毅的臉孔近在眼前,他駭然一驚,“你、你想對我做什麽?!”


    見他那副仿佛自己想對他做出什麽不軌舉動的模樣,秦文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屬下什麽也沒做,見少爺今天晏起了,所以才過來叫醒少爺。”


    秦嘯淩質疑,“你還狡辯,叫我起來用得著把臉靠得這麽近嗎?”


    愈想愈可疑,都已升他為副將了,他卻仍老愛跟著自己,這秦文該不會是對他懷有“那種”想法吧?!這麽一想,雞皮疙瘩頓時爬了滿身。


    看見主子麵露驚疑,似乎真以為他想對他怎樣,秦文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少爺,請您看清楚一點,是您的手緊緊勾著我,讓我沒辦法退開!”


    定睛一瞧,秦嘯淩這才發現自個的兩隻手確實環住秦文的頸子,他嚇得連忙鬆手解釋,“我、我在作夢,以為你是淨兒,所以才會……”


    主子一鬆手,秦文這才得以退開站直身子。“屬下知道。”他一來便聽見主子嘴裏不停囈語著淨小姐的閨名,也不知是作了什麽好夢?


    “現下什麽時辰了?”秦嘯淩尷尬地望向窗外的天色問。


    “辰時了。”


    “辰時?我今日竟睡得這麽晚!”他詫道。他一向寅時便起床,然後練一個時辰的武。


    秦文回道:“屬下遲遲不見少爺出來,伺候您的侍婢說您還未起身,不敢吵您,所以我才進來看看。”


    秦嘯淩下床,秦文欲伺候他更衣,他揮手製止,“秦文,別忘了你現下已是堂堂副將,這種事讓侍婢來做就成了。”


    “是。”秦文連忙招來侍婢,伺候他更衣梳洗。


    人人皆說他這個主子霸道蠻橫,然而他卻對少爺心存感激。他雙親早逝,當年僅八歲的他無力謀生,隻能靠乞討為生,不時還會受到地痞惡棍的欺淩。


    那次,他不慎撞到那些惡棍其中一人,招來他們一頓毒打,適巧遇上了少爺與王妃。


    雖說那時少爺會救他純粹是出自好玩的心態,想試試新得到的彈弓威力有多大,才會用彈弓幫他趕走那些惡徒,但他卻因此得到王妃的憐憫,收留了無家可歸的他,還安排他成為少爺的侍童。


    少爺脾氣雖不好,卻不曾淩虐苛待過他,兩人熟稔後,少爺還挺照顧他的,讓自己隨他習武識字。


    少爺十五歲奪得武狀元隨軍出征,屢立大功,而被皇上賜封為驃騎將軍,而他也因此被拔擢為少爺的副將,從此不再是奴仆,少爺對他的再造之恩,他今生都不敢忘。


    “秦文,你過來時有看到淨兒嗎?”更衣梳洗後,秦嘯淩問。


    “沒有。對了,少爺,王妃請您起床後先過去她那兒一趟。”


    “嗯。”秦嘯淩漫應一聲。


    前去見母親的路上,他仍在回味著昨夜那旖旎的夢境,那夢逼真得令他覺得自個好似真的抱著她,與她耳鬢廝磨了一番……直到來到母親的房門口,他才略略收整心神,進門問安。


    “孩兒給娘請安。”


    “嘯淩,你今日怎麽晏起了?”祈琴關心的問。通常兒子練完武後,便會來向她請安,今天卻晚了一個多時辰。


    “我也不知怎會睡過頭了。”


    “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還有,你父王捎來消息了。”注視著兒子,她溫婉的說。


    “他處理妥黃府的事了?”


    “不是,他說南疆發生叛亂,近日朝廷可能會出兵平亂。”


    “哦。”秦嘯淩淡應一聲,對此事不甚關心。他又不是皇上,這種事毋需他費心。


    瞧見兒子一臉無動於衷,仿佛不幹己事的樣子,祈琴接著說:“聽說皇上有意派你出兵平亂。”


    秦嘯淩霎時不悅的皺起濃眉。“我不去,朝廷裏又不是沒有其它將軍,況且南疆的地形我又不熟,沒道理派我去。”


    “這事還未決定,最後仍須由皇上定奪,你父王隻是讓我轉告你一聲,好讓你心裏有個底。”


    “什麽底,我現下可沒那個心思領軍去平亂。娘,你讓父王叫皇上那小子派別人去。”


    聽見兒子如此放肆的話,她斂眉斥道:“嘯淩,縱然你比皇上年長一歲,但他畢竟是天子,不可如此無禮。何況皇上雖年少,卻十分英明睿智,不是能由得人擺弄的,太後便是最好的例子。”


    他們這位年少的帝王,隱忍三年任由太後垂簾聽政,做了三載的傀儡皇帝,其實暗中培植勢力,在去年猝然發難,從太後手中奪回了大權,這件事當時引起朝野嘩然震動。


    然而在皇上舉事之前,王爺便曾對她說過,這位少年皇帝城府極深,不可小覷,將來必有一番作為,因此在他軟禁太後後,王爺便率先對皇上表示效忠,其它舉棋不定、猶存觀望心態的朝臣們,這才紛紛跟進。


    “是,我知道皇上很能幹,一舉便扳倒了太後。”秦嘯淩懶懶附和。


    知兒子素來對朝政不感興趣,祈琴搖頭歎息。“你這孩子!對了,怎麽今早也沒見淨兒呢?她也晏起了嗎?”


    “咦,她還沒來向娘請安嗎?我過去瞧瞧。”說著他便心急的跨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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