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藍,藍的透徹,沒有一點灰。


    荒都執法堂中卻傳來了陣陣馬嘶,中氣十足,卻帶著一絲淩亂之感,仿佛是受了驚一般。


    蹄聲不多,卻有些亂。


    正是那馬廄中受了驚的幾匹大馬。


    在這幾匹大馬中央的稻草上,卻是一反常態的熱鬧,數人都圍在那,中央是一名奄奄一息的少年,正眼睛半閉半睜的臥靠著一旁蒙天的胸口。


    眾人臉上都寫滿了急切。


    那少年正是先前從天而降的鐵風,人雖沒死,卻也半死,而且差點給旁邊的幾匹駿馬嚇死。


    各種靈藥不要錢的往鐵風身上招呼,卻也不見他有多大好轉,剛剛在廳內交手時,黑袍人這一發重擊,幾乎要了鐵風的小命。


    若非他身體著實異於常人,恐怕這一遭便要去陰間報道了。


    “蒙老哥……我……我死不了,你知道不知道那人……那人是誰?”


    蒙天搖了搖頭:“你傷成這樣,別說話了!”


    周遭幾人平日裏一些小傷都可治得,但畢竟沒有醫士出身,此刻大統領又不在,瞧見鐵風這等傷勢一個個都沒了主意。


    畢竟這等傷勢一個不慎便要落了病根。


    馬廄距離那議事廳少說也有數十米遠,那黑袍人出手當真是狠辣無雙!


    不過仔細想想,這少年承受了這般力道竟然沒死……這也是太過不可思議。


    “我瞧著,應該立馬給他運力續命,不然這般傷勢恐怕挺不太久啊!”


    “不成不成!他受了重擊,真氣淩亂,貿然運力恐怕會導致傷勢更加嚴重!”


    “這不是嚴不嚴重的事!再不治恐怕就死了!”


    “大統領沒來?我們還是去找大統領來,他老人家比咱們在行。”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初時時還是細聲細氣,生怕鐵風聽見自己要不行了的噩耗,後來聲音卻越來越高,再也管不得這些,這幫子平日裏客氣守禮的統領們此刻一個個麵紅耳赤,似乎再多議論會兒便要打起來了。


    鐵風聽得極其無奈,正要開口說“不必了”,還未及開口,聽到前方遠遠傳來了一聲“不必了”。


    那聲音不大,卻很清晰,輕鬆的蓋過了所有人的議論。


    在那聲音消失之時,一個漆黑而令人壓抑的人影卻突然在眾人麵前出現了。


    他就仿佛一團來自遠古的迷霧,無論是他的武功和行事,無不給人一種莫名的不真實感。


    “小子,按照約定,還有一招。”


    “你這人不要欺人太甚!”


    一時間站出來數人,直接掏出了兵刃,嚴陣以待。


    他們還都不知此人身份,也都沒想到,這怪人竟然如此執著的跟一個小子過不去。


    “哼!”


    那黑袍人微微一招手,眾人手中的兵刃便都如活了一般,直接脫手飛了出去,在半空中翻滾纏繞,那原本鐵的、鋼的極為結實的兵刃,卻突然變得好似毛線軟帶一般,折折彎彎,最後竟攪成了一團銀灰相間的大麻球,嗙的一聲落在了地上,把那泥土地麵砸出了一個淺坑。


    “小子,你若還不想死,便立誓絕不代這雲部之位,這最後一招也就罷了。”


    那黑袍人淡淡的一聲落下,給了最後的退路,眾人聽了此言卻暗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諸統領雖人多勢眾,但對付眼前這強大到匪夷所思的高手,是殊無半點把握。


    而那少年……迫於這般生死壓力,答應這麽一個對他來說可有可無的事情應該沒多大難度。


    畢竟他原本就不打算涉足執法堂之事的。


    “嗬嗬……”


    鐵風輕咳了兩聲,盡量提了提聲音,卻還是如同氣聲一般:“哪有……哪有那般簡單……”


    “……我偏要接你這第三招!”


    “鐵風!”


    眾人聽了那少年不知死活的倔強話語,齊刷刷的回過頭來,不可思議的而看著那滿是血汙,卻還帶著一絲笑意的麵孔。


    世上當真有如此不知死活之人?!


    “你是不是還存了僥幸,以為我兩掌不殺你,便是不想殺你?”那黑袍人寒聲道。


    “嘿……嘿嘿……”


    “想不想殺我……那我是不知道的,不過我知道……咳咳,我知道你這最後一招,卻是未必殺的了我!”


    聽著這和風無憂如出一轍的狂妄言語,那黑袍人不怒反笑,幾聲大笑過後,一陣罡風衝天而起,擋在兩人中間的幾名統領瞬間仿佛是紙片人一般,無論如何運功發力,竟都不受控製的被震的四散飛出,竟無絲毫還手餘地。


    而馬廄內數米外的幾匹高頭大馬,卻並未受絲毫影響,連鬢毛都沒有多大抖動,隻是瞧著那突然飛出的幾道人影,碩大的馬眼中再次浮現了些許驚嚇神色,它們也不知這眼前的天天瞧見的二腿生物怎地突生了翅膀,和鳥兒化作了一家人。


    場地空曠了許多,隻餘二人。


    “嗬嗬……出手吧,小爺便坐著跟你過招……!”


    鐵風卻不是自大狂妄,是真的無力站起了。


    剛剛那一下子所受的傷勢,要比想象中的還要重些。


    鐵風說罷,用一種分外淡然自信的眼神看著眼前的黑袍人,那眼神仿佛寫滿了自信,仿佛是一隻桀驁的鷹。


    黑袍人沒有多言,也不理會一旁再次湧來的眾人,與他們口中的斥責與警告言語,右手緩緩抬起,手掌上覆了一層死黑之色,內斂,幽暗,卻帶著一種讓人心悸的恐怖,仿佛能穿破一切有形之物。


    “再問你最後一遍,可還有悔?”


    “不悔!”


    鐵風笑了笑,還是和剛才一樣的自信與淡然,仿佛麵對的不是死亡,而是勝利。


    下一刻。


    那黑掌一閃,左胸一痛。


    寸許的血洞頓時浮現,衣衫上,沙土上,甚至那黑掌之上,盡是滾燙的鮮血。


    不遠處的眾人看見了這一幕,有的嘶喊,有的狂叫,有的憤怒,隻恨自己實力太弱!


    而那黑袍人卻沒有理會這些,隻是直挺挺的站著,左手背後,右手已恢複了正常的顏色,迷霧後的青眸盯著自己半抬著的右掌,怔怔的有些出神。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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