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刀右手一抬,“歘”地一道金芒濺出,攜著一股仿佛能撕裂一切的勁氣,呼嘯著急奔而去。


    感受著背後的寒芒,渺蒼天絲毫不敢大意。


    渾身一蹦,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身後湧現,如同一道赤紅的鋼牆鐵壁,橫亙在兩人之間。


    那金芒不停的撕裂著鐵壁,而那鐵壁也由新生的力量不停地修補著,發出的“嘶嘶”聲響甚至刺的人耳膜生疼。


    憤怒的,猙獰的,呼和著,襯著風聲交響。


    幾人的眼神都聚集在了這裏。


    此刻事態的發展已經完全脫離了所有人的預料!


    恍若矛與盾的糾纏,生與死的交鋒。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那金芒雖利,終究還是抵不過那鋼牆聚集的恐怖力量,在幾番撕磨之後,“簌”的一聲,便暗淡了下去,直至消失。


    這一幕卻在金一刀的意料之中,若輕輕鬆鬆便能傷了那陣中的渺蒼天,那他渺蒼天也不是渺蒼天了。


    那金芒暗淡瞬間,又一道更加淩厲的勁力打出,斯啦一聲便隨後穿了過去。


    這第二道金芒出現瞬間,金一刀渾身血脈僨張,肌肉緊繃,似乎用這招的同時也給他帶來的不小的反噬,就算他功力早已深厚無比,終是難以幸免,一股銳殺之氣在體內激蕩,破壞,瘋狂的肆虐。


    金芒沿著那還未及愈合的缺口前赴後繼的殺進,做著狠辣的抗爭,刺耳的聲音仿佛來自靈魂的傾訴,又似對命運的不屈。


    在這激烈交手的下方,有一個幾乎被所有人所遺忘的少年,此刻正怔怔的有些愣神。


    愣神的原因倒不是因為那金一刀和渺蒼天的諸般恩怨糾葛,而是因為那淩厲無比的金芒。


    在那“黃龍貫心刃”勁氣射出的一瞬,鐵風便清晰的感受到了,這一刃,竟和他五登天最後那一指十分相似!


    不過五登天是利用精純的勁氣,在四周蓄力,最後合並射出,同樣功力下,其中蘊含的勁道要比這黃龍貫心刃強上一不少。


    但也正因為如此,將各處勁氣蠻橫混合,也導致這一指的淩厲程度相較那金芒遜色了許多。


    好比五登天的一指是一杆粗黑且重的鐵杵,而這黃龍貫心刃的金芒則是一支鋒銳纖細的金針。


    若五登天的一指也能綻出這金芒的淩厲……那可厲害了!


    正當鐵風思考時,那第二道金芒也被不甘的消磨殆盡。


    與此同時,那道赤紅盾牌已經從距離丈許,被一路壓縮到了渺蒼天身後數尺的距離!


    金一刀心知,若不阻止那陣法,恐怕他和火蓮派的罪名,從此千古也難以洗清了。


    拚命之下,那金芒威力之盛,甚至都有些超脫了渺蒼天的預料!


    “金掌門,這黃龍貫心刃我教你時,乃是說一生之中,最多使出三道,卻不是連使三道。”


    “若是在這須臾之間三道齊出,恐怕你往後的日子武功再難寸進不說,壽命也要跟著折去大半!”


    “這執法堂就算跟你無大仇,那也對你無寸恩,老夫左右已活不過今日,任誰阻撓也不會收手,你何必要為了攔阻老夫拚命至此?!”


    “若你此刻快些離去,以你的功夫,這邀日大陣傷不得你,到時老夫與這姓風的老家夥共赴九泉,你也可以繼續風風光光當你的教主,上輩的恩怨,讓它們就此終結,豈不更好?”


    “住口!”


    金一刀怒不可遏:


    “我敬你重你大半生,也被你戲耍了大半生,我火蓮派立派之時,先輩曾言‘火蓮遺世孤立,不問天地寥凡,行走恍若無塵,清明唯慕謫仙’,乃是說我火蓮派以清靜無爭立派,而你,渺蒼天,自你來火蓮派之後,便講本教一步步拖下爭鬥的旋渦,推向滅亡的深淵!”


    “若是當真為了前教主報仇,那也便罷了,但到頭來卻是隻為了你一己私利!此刻你有什麽麵目叫我住手?!”


    “金掌門……”


    “別叫我掌門!你沒資格!”


    金一刀完全不在理會渺蒼天的話語,雙手光芒大作,一道如電光般的金芒猛然射出:


    “黃龍貫心刃!”


    雷鳴夾著電嘯,燥風隨著烈光,金芒一閃之間便到了那搖搖欲裂的赤紅牆壁上,猶如勢如破竹般,不斷的撕開著醒目的缺口,天地都發出了一陣淒厲的嘯聲。


    “喝!”


    渺蒼天大喝一聲,渾身火光大起,他餘下生命已極為有限,甚至可以以分秒來計,但他卻不曾放鬆哪怕半點,因為他必須要看見那火球砸下的一刻,火舌吞沒整個世界,烈焰焚沒所有的一切。


    那時候,他才算對一生的堅持有了一個交代。


    “我以好話說盡,你不願聽,那也是咎由自取了!”


    渺蒼天搖了搖頭,丟棄了最後的憐憫:


    “這功夫是我所授,威力如何我比你要清楚得多!你以為這三刃能破我這大陣,那怕是太過天真了!”


    一瞬間,那赤紅的火牆仿佛又凝實了幾分,在他小心的操控下,強力的朝著重劍的缺口擠壓,將那猶如瀚海的力量全部壓了上去。


    與此同時,那身著絳紅色袍子的金一刀晃了晃,隨即就倒了下去。


    額頭砸在地上,在滾燙的地麵上曾出了些許鮮血,臉上卻微微一笑:


    “渺蒼天……三刃奈何不得你……那四刃呢?”


    “恩?”


    渺蒼天聽到這句話,一時還不解其中含義。


    且不說以他的實力能不能發出四刃,但這人都倒了,又何來第四刃。


    那凝實的朱紅火牆,依舊在拚命擠壓著金芒。


    一者浩瀚,一者銳利,進行著以存亡為賭注的比拚。


    逐漸的,那火牆再次占據了上風,不過渺蒼天卻心髒有些亂跳,還在反複的思忖著金一刀暈死之前說的那句話。


    他金一刀,絕非虛張聲勢之人。


    “人都暈死過去了,又何來什麽後手……?”


    渺蒼天想著想著,突然瞳孔一擴!


    “暈死過去……?!”


    “這黃龍貫心刃雖說反噬強力,但以他的實力,使出三刃應該絕不至於直接暈死過去……!”


    “難道說……”


    突然間,那本來被擠壓的似乎無處可逃的暗淡金芒,猛然間光芒大綻,就在渺蒼天身後兩尺處,帶來了一陣尖銳且刺耳的嘯聲。


    “是子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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