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無道人見身份被道破,臉上不動聲色,喝了一大口酒,不置可否。


    突然間,眾人隻見地上的長刀仿佛自己活過來了一般,一躍而起,並沒看到那灰袍男子有任何行動,便精準的別在了他的腰間,看了這一手功夫,均覺不可思議,心中暗道那高瘦男子摔的著實不冤枉。


    “道長這隔空傳力的功夫,著實出神入化,老朽以後若有機會,還望能領教一番。”紅隼王笑了笑,說道。


    “哈哈,會有機會的。”三無道人將葫蘆收在了身後,說道:“咱們,是不是可以上去了?”


    “當然,兩位請吧。”紅隼王對著左首邊的巨大吊籃擺了擺手,說道。


    袖中的右手,不經意的指向了朝著三無道人背心的方向。


    陸星柳瞥了一眼地下的血跡,正愁有些難以落腳,猛地感覺腳下傳來一股柔力,使自己仿佛被大風吹起來一般,踩雲踏霧般的便飄到了吊籃之上,穩穩的落了下來。


    眾人看到這飄逸的身姿,隻道這少女的輕功造詣極高,均暗暗稱奇。


    紅隼王心知這三無道人接了這麽一個懸賞,絕對不懷好意,本欲將他攔在此處,但見了這內力傳人的本事,也不知是陸星柳故意發力配合的,還是純粹是那男子所為,若是後者的話,自己此刻動手則實無把握,但主峰上諸王俱在,若到了上麵,他卻絕對插翅難飛,想到此處,便緩緩的把袖袍中的右手放了下來。


    而後三無道人一躍,也輕輕踏進了吊籃,紅隼王則雙腳隻微微離地一寸,全身不動,猶如幽靈一般的飄了上來,身法極為怪異。


    三無道人看到這一幕,心下暗道:“東靑教輕功確有不同凡響之處。”笑著說道:“紅隼王這一手“風掃地”的功夫,果然瀟灑飄逸,想必已經煉至大成了。”


    “嗬嗬,在下這門功夫將將入門,若被我教其他各王看了,恐怕要貽笑大方了。”紅隼王笑了兩聲,說道,言外之意便是“被各王嘲笑的功夫,卻在你這可以炫耀一番。”


    三無道人聽了也半點不著惱,說道:“紅隼王鋼爪功夫了得,自然是用不著使出輕功倉皇逃命的,哈哈。”這句話正是順著前一句所說,暗諷其他各王倉皇逃命的意思,但兩人既無明言,因此紅隼王便也無從反駁,臉色一沉,對著旁邊幾人說到:“起步!”


    旁邊那兩個漢子,得了令,對著山上大喊“一步登東嶺”,山上人便回了句“萬裏無片雲”,兩人又喊“小貓兒上樹”,隻見那巨大的吊籃便緩緩的向上升了起來。


    籃上陸星柳聽了這幾句口號,覺得十分有趣:“這前兩句‘一步登東嶺,萬裏無片雲’想來就是這東靑教的暗號了,但後麵這‘小貓兒上樹’實在有些隨意,由兩個中氣十足的大漢喊出來,不免讓人發笑。”


    “小姑娘,你叫陸星柳對不對?”


    陸星柳轉頭,見那紅隼王正在朝著自己問話,笑意頓收,之前的一幕使得她對這枯瘦老者有些恐懼,一時之間竟也不敢答話。


    “紅隼王,你可是要越俎代庖,替你們教主開始問話了?”三無道人淡淡的說道。


    聞言,那紅隼王微微一愣,眼前的女子是教主親自下令抓來的,自己這麽一問的確稍有不妥,但他愣的卻是這等教內的事情,三無道人卻是如何得知的?當下右手搭於左胸前,對著旁邊天空施了個躬身禮,以示對自己剛才不妥問題的悔過,而後瞥了一眼旁邊的灰袍男子,至此便一言不發了。


    陸星柳見那老者不說話了,心下鬆了一口氣。緩緩上升中,隻見身後盡是峭壁危崖,光禿禿的,仿佛刀削斧劈的一般,想來這東蕩峰若不是以這吊籃上下,就算輕功再高的人也難爬上去,想到此處,結合這些日子的種種,陸星柳對此次之行有了幾分猜測:“這裏隨便的一個枯老頭功夫就這麽強,那我爹爹定是被他們抓了無疑了,而眼下這‘三無道人’或許是爹爹的朋友之類的,想來也是知道這些事情,之所以帶我上來,就是因為不接懸賞這吊籃就不會吊起,吊籃吊不起,便也上不了山來了。”想到這一節,登時覺得思路漸漸的清晰了起來,不過她自然不知這紅隼王乃是教中六王之一,可不是“隨便的一個枯老頭”了。


    “可是...他們既然是什麽‘北荒第一大教’,又何必要抓爹爹和我了?”自己家在洛城雖說算個大戶,但卻自知遠遠達不到被這等勢力覬覦的地步,對於家人被抓的原因,陸星柳還是完全沒有頭緒。


    三人一路高升約一盞茶的功夫,便又來到了一個平台,踏出去換了一個同樣大的吊籃,旁邊漢子再次吼了一通切口,又再次緩緩升上去了,就這樣來回切換了六個吊籃,三人終於到達了峰頂。


    本以為這高峰聳入雲霄,山頂也定是如利刃一般難以立足,卻不想到了峰頂才發現,這竟是一座平頂峰,落腳處平整幹淨,莫說草木,連砂石都沒有半點,從峰頂往下望,隻見雲霧繚繞,朦朦朧朧,其餘山嶺都仿佛成了平原一般,頗有“一覽眾山小”的意境,但再向左邊一看,便又有了“一山更比一山高”的感覺,隻見山頂處搭了一座鐵索橋,直通對麵高山,那高山山頂比此處還好高了數百丈,卻不似東蕩峰這般光禿,那山腰往上便都是翠綠點點,樹木叢生,隱隱的還能看到一些身著青綠色衣服的小人緩緩走動。


    正是蕩山。


    “紅隼王”


    “紅隼王”


    頂峰青衣眾人見到紅隼王上來,紛紛施禮,三人走到了鐵索橋前,停了下來。


    說是鐵索橋,其實就是兩個粗大一些的鐵索纏繞而成,山間風力甚大,吹得那長長的鐵索的微微晃動,陸星柳看了這般情景,心裏惴惴不安,若是要從此過去,自己當真是半點把握也沒有的。


    “請了。”紅隼王說道,其實就在不遠處就有幾個長方木箱子,專門為了輔助輕功一般的人渡橋所用,但他此刻卻是不提,隻盼那灰袍道人自己開口相求,好殺一殺他的銳氣。


    “哈哈。”三無道人不慌不忙的將身後葫蘆取下,灌了一大口酒,又放了回去。


    而後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根粗繩子,套在了陸星柳的腰間,輕輕一躍,便提著少女順著鐵鏈向前踏去。


    紅隼王看到這一幕眉頭一皺,不是因為這手功夫,而是發現這道人竟然準備如此齊全,顯然是有備而來,腳下發力,也順著鐵鏈追了上去。


    那鐵鏈因為長度原因極易晃動,平日裏都是輕功高強的人單獨通過,就算兩人同行,也需要極為默契的配合對方頻率,而顯然這三無道人和紅隼王並不在這配合默契的名單當中。


    紅隼王剛剛踏上鐵鏈,便故意在腳下重重一踏,使得整個鐵鏈如長蛇一般扭動不止,但前麵三無道人卻絲毫不驚不惱,依然閑庭信步般的在這鐵鏈上遊走,步伐不見半點淩亂,又抖了幾抖,紅隼王見毫無作用,便也罷手了,當三人都行到鐵索中央,趕上風力最大的時候,紅隼王右手在風聲的掩護下,右臂微微一震,隻見一個彈珠似的東西,直至三無道人後背而來,但剛至身前三寸,便好似撞到了一個透明的罩子,原封不動的又彈了回來。


    這珠子去的時候是以追勢,加上紅隼王也不願力道過大直接把陸星柳擊落下去,手上力氣還收了幾分。但回來的時候卻是迎麵而上,三無道人也沒這些忌諱,因此速度便不可同日而語,在加上紅隼王想不到世上竟有四肢不動,便能把暗器彈回來的功夫,因此隻聽“啪”的一聲,那彈珠便徑直擊打在了紅隼王的右肩,一時吃痛立足不穩,像左側跌去。


    紅隼王見勢,慌忙使出了一個“風掃地”的功夫,猶如腳下有吸盤的大蝙蝠一般,竟繞著那鐵鏈至上而下,又至之下而上的轉了一周,再次立於鐵鏈上,這一手極為驚險飄逸,若有人在旁,必然要拍手叫絕了。


    但就因為這麽一個耽擱,卻再也無法追上前麵兩人,紅隼王雙眼一凝,隻得暫且先把這暗虧咽了下去,再次順著鐵鏈奔了起來。


    三人落了地,陸星柳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剛剛在半空中隻覺行雲倒霧一般,耳旁狂風呼嘯,吹得頭發四散飄揚,身下又半點沒有著力處,極盡惶恐。至於三無道人和紅隼王的一番暗鬥,她卻是半點不知了。


    “此處位於蕩山的上半截,前麵不遠就是我東靑教聖殿,若道長還是要執意帶著兵刃前行,裏麵的人恐怕就沒老夫這麽好說話了。”踏上平地,紅隼王運了幾口氣,緩緩說道。


    “拿去”這回三無道人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輕飄飄的便把長刀丟給了旁邊的一個青衣漢子,青衣漢子接過長刀,微微疑惑,對於有人能在此處才繳械十分不解,但紅隼王在旁邊他也不敢多問,隻是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你道是老子能無法無天,便是靠這麽一把破刀不成?”見那漢子收了長刀,三無道人笑著對紅隼王說道。


    看到這一幕,紅隼王微微詫異,剛剛他隻是隨口一說,內心認準了他絕不會將長刀交出來,這樣到了聖殿便會諸王有理由齊上,直接將他擒下,也好給自己出一口惡氣。


    “不知道長這次上山,意欲何為啊?”紅隼王問道。


    “你偷襲暗算不成,便要直接來探我的底細了是不是?”三無道人哼哼了兩聲,說道。


    紅隼王見他直接挑明自己的話,也不著惱,隻是對著聖殿方向一擺手,道:“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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