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橋胡同裏顧鈞和跟顧繁都在,看到二人回來,還是這麽一副打扮,便是顧鈞和都有些意外,抓著女兒的手訓了好半天,還是司空穆晟一力承擔下來,說是他帶著她出來的,顧鈞和這才罷休。


    陳橋胡同裏熱鬧得很,往日的王爺女婿變成了當今聖山,便是顧鈞和再如何灑脫,也是有些拘束。


    雲染想了想就讓人去雙榆胡同那邊,把大伯母一家請了過來。


    顧孟還未回來,顧哲跟顧大伯更拘謹,大伯母跟顧蓁也有些惴惴,見過禮之後就大伯母就帶著女兒去了小花廳。


    也有避嫌的意思,顧蓁的年歲正該說親了。


    雲染似笑非笑的看了司空穆晟一眼,瞧你來把我們一家嚇的。


    司空穆晟:……


    他其實也不想啊,原想著以前來的時候也沒這般,誰知道這次來就這樣了。


    好在大家感覺到司空穆晟還是跟以前般待大家,也就慢慢的鬆緩過來。


    再加上這個時候顧孟趕回來了,有了顧孟跟顧鈞和在司空穆晟跟前,這才有說有笑起來。


    雲染有話跟大伯母說,就對著司空穆晟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


    司空穆晟也不攔著她,帶她回來就是跟家裏人說說話的。


    小花廳裏母女倆見到雲染過來,許氏一把抓著雲染的手,著急的說道:「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怎麽這麽一身衣裳就出來了,成何體統?要是被人看見,那些言官都能扒下你一層皮來。」


    「我們悄悄的,誰又能看到去,大伯母放心。」雲染拉著許氏的手坐下,笑眯眯的說道。


    許氏嘆口氣,剛才一見到,這把她嚇得,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顧蓁卻是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雲染,「姐這一身挺好看的,跟穿女裝完全不同個,特別的英氣,真好看,就跟那書上寫的一樣,如玉般的公子。」


    「罷罷罷。」許氏嗔了二人一眼,然後看著雲染問道:「怎麽忽的出宮來家了,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聽著大伯母關切的話,雲染就搖搖頭,「沒什麽事兒,就是皇上見我想家,這才悄悄的帶我出來看看你們。要是宣召你們進宮,守那一大堆的規矩,又辛苦又麻煩。」


    「麻煩倒是不麻煩,就是怕我進宮去看你,外頭又有什麽話出來,不得不避諱一些。」許氏皺著眉頭說道,輕輕嘆口氣,「家裏都好,你不用牽掛,二叔這邊你兩哥哥也時常過來,繁哥兒也聽話是個好孩子,你自己在宮裏好好地,我們就都放心了。」


    見不到人的時候,總想著見。


    見到了人,就好似有說不完的話要叮囑,不免嘮叨了些。


    「宮裏也就那些事兒,您放心,哪有人給我添什麽堵。」雲染笑著說道。


    顧蓁這個時候在一旁忽然說道:「英姐姐出嫁,姐你肯定回不來了,她也挺想你的。」


    「英表姐定了人家了?」雲染有些吃驚的問道,怎麽這麽快。


    許氏默了一下,看著雲染這才說道:「你當了皇後之後,咱們這些姻親家的姑娘就成了香餑餑。」說到這裏話題一頓,看著顧蓁就笑著說道:「蓁姐兒你去廚房看看,給你姐姐做的點心好了沒有。」


    顧蓁知道她母親要打發了她跟姐姐說私房話,她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到底不方便聽這些婚嫁之事,就笑著說道:「好啊,正好我要吃桂花糕,讓她們一起做了,我在哪兒盯著。」


    「去吧去吧,貪嘴的丫頭。」許氏看著女兒笑著說道。


    顧蓁掀起簾子走了,許氏就聽著雲染問道:「難道英姐姐的婚事有什麽不妥當不成?」


    許氏皺著眉頭,看著雲染,就壓低聲音說道:「你知道英姐兒訂給誰家了嗎?」


    雲染搖搖頭,「我隻知道硯表哥定的是浙江知府成岩之女,眼下也該成親了吧?」


    許氏點點頭,「硯哥兒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自打你成了皇後,那成家生怕這門親事黃了,一直在催婚期。也不想想我們許家是那等出爾反爾的小人嗎?」


    聽著大伯母言語中的怒氣,想來這件事還有她不知道的曲折。


    「若不是二嫂相中了成家姑娘,那是個性子溫婉的女孩,這親事指不定就真的不成了。」說到這裏嘆口氣,看著雲染,「一人得道,我們都跟著沾了光。英姐兒的婚事,是二哥定下的,定下之後才跟二嫂說,二嫂為了這事兒,跟二哥鬧了一場。」


    雲染緊皺著眉頭,「到底定了哪家?」


    「兩江總督英震的兒子英浩。」


    雲染心頭一哽,兩江總督這個位置可真是太敏感了,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要麽是皇上的心腹,要麽就是真本事的人。


    看著雲染皺著眉頭的樣子,許氏就嘆口氣,「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官場的事情,不過也知道兩江總督這樣的官員,女兒不缺婚事上門,偏偏找上許家,無非是看著你做了皇後。」


    「二嫂是不願意把女兒送到南邊去,沒有父母在跟前看著,不知道要吃多少委屈。所以,在這婚事定下來後,二嫂就說這婚事要她同意也行,將來成親就讓小兩口留在京都長住。」


    「原本二嫂是想拿著這個條件為難英家,你也知道,哪裏有長子在外居住的道理,又不是當了官的要赴任。誰知道,那英家居然一口就答應了。」


    雲染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英家答應的這麽爽快,隻怕這裏頭真的有事兒,而且還是大事兒。


    雲染想到一點,就看著大伯母問道:「那二舅舅到底是為何答應這門親事的?以二舅舅的性子,怎麽可能輕易做這種決定?」


    必然有因由。


    許氏搖搖頭,「二哥不肯說,二嫂鬧了一場也沒得了話,木已成舟,二嫂也是沒辦法了。總不能真的把這件事情鬧大了去,被人憑白看了笑話。」


    許道勤不肯說緣由,隻怕就是官場上的事情,要麽是被人拿住了把柄,要麽就是推脫不了的原因。


    這事兒隻怕是不簡單,她得跟司空穆晟知會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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