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嬤嬤嚇得渾身一顫,額頭冒著冷汗,噗通一聲跪下,連忙說道:「老王妃息怒,老奴……老奴聽說董夫人到了,但是王妃沒放人進來。」


    果然是這樣。


    老王妃的眼睛盯著羅嬤嬤,「是嗎?」


    「是,老奴還聽說之前董夫人還來見過您一次,但是也沒能進府。」羅嬤嬤把上回的事情也抖了出來,她算是看出來了,在老王妃跟王妃之間他隻能選一個,做牆頭草是不成的。


    她沒的選了,跟了老王妃這麽多年,就算是她投誠,在王妃身邊又能得了什麽好處,倒不如跟著老王妃。


    打定了主意,心倒是安定下來了,說起話來也平穩了許多。


    「到底怎麽回事?」老王妃皺眉問道,看著羅嬤嬤十分不滿。


    羅嬤嬤自知失職,也不敢辯白,立刻說道:「老奴身在府中,知道的也不是很詳細,隻是聽說上回京都傳言王妃的閑話,而後董少爺便挨了一頓悶棍,聽說命都去了半條,董夫人上回求見,大約就是為了這事兒而來的。」


    老王妃皺眉,「還有這樣的事情?你是說這事兒是王妃所為?」


    「老奴不敢斷言。」羅嬤嬤沒有證據哪裏敢說這話買,但是老王妃這麽想就跟她無關了。


    「若是她做的,倒真是個心狠的。」老王妃嗤笑一聲,然後就沉默下來。


    屋子裏安靜的很,羅嬤嬤跪在那裏大氣也不敢出,隻想著經過這一遭,隻怕以後在這王府裏行事越發的要小心了。


    「你下去吧。」老王妃揮揮手,等到羅嬤嬤下去後,這才緩緩的閉上眼睛。


    一過經年,物是人非。


    **


    京都的形式越來越緊張,封府後的第一個弊端就出來了,米麵都還好說,但是新鮮的蔬菜卻有些斷頓了。


    外麵形勢不明,封府之後,為了防止裏外溝通傳遞消息,也為了王府的安全,是不允許隨意出入的。


    更何況,現在外麵市麵上就算是菜市也已經是很少有人來賣菜。


    九門都封了,城外的百姓也進不來城做生意。


    雲染吩咐下去,府裏的青菜先緊著老王妃那邊,不管如何雲染麵子上的事情都是要做到的。


    不能被老王妃輕易地抓到把柄。


    雲染給風車胡同還有雙榆胡同那邊提前送去了消息,所以現在封府之後倒也不是很擔心。


    費南每日都會給她送消息進來,講一講外麵的形勢,偶爾也會夾帶些不知道哪裏搞來的蔬菜送去廚房,隻是也很少。


    到了封府的第八天,地窖裏的肉食也斷頓了。


    雲染隻吩咐廚房先緊著老王妃那邊,她這裏倒也還挺得住,畢竟年輕,能吃飽就可以了。


    她這個王妃以身作則,下頭的奴才倒也不敢生事,整座王府還算是平靜。


    到了第九天,天蒙蒙亮的時候,雲染就被遠處傳來沉悶緩慢的鍾聲驚醒。


    雲染猛地坐起身來,幾乎是立刻掀起帳子趿拉上鞋,披上外衣到了明間去。


    外頭幾個丫頭聽到動靜趕忙進來,就看到王妃呆呆的站在屋子當中,所有人的也不敢說話,跟著靜靜地站在那裏,但是臉上卻有掩不住的驚慌。


    「王妃……」鍾聲畢,秋禾不知所措的看著王妃喊了一聲。


    雲染麵色蒼白,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喪鍾……


    皇帝駕崩了……


    雖然已經預料到,但是事情真的到了,雲染還是有些說不清楚的感覺。


    尤其是封府的這幾天,外麵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神經,每晚都是深夜之後困頓至極才能入睡。


    當著全府的人的麵她很鎮定,可是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緊張,有多擔憂,有多恐懼。


    皇帝殯天,而這隻是開始。


    九門全部封鎖,城門之外全都聚集起了長長的隊伍,進城的百姓跟商旅都在焦急的等待,可是城門卻絲毫沒有打開的動靜。


    腰懸彎刀,手握長槍的兵勇守在城門口,謹慎的盯著城裏城外排隊的人。


    前些日子封城,可是白日還是會開城門幾個時辰,放人進出。


    但是今日等了這麽久都沒有動靜,大家都有些等的不耐煩跟著急了。


    有那膽子大的,朝著兵勇大聲的喊道:「諸位兵爺,這城門什麽時候開啊,還等著回家呢。」


    有人開了頭,後麵的人大著膽子都跟著此起彼伏的喊了起來,一聲一聲如浪花一樣,前赴後繼不停歇。


    可是不管他們怎麽喊,這些兵爺們個個都如石頭一樣挺槍站著,毫無回應。任憑人群湧動,但是看著他們手裏的長槍短刀,也沒人敢上前越雷池一步,隻能在遠處喊嗓子叫囂。


    不管外頭如何的鬧騰,此時皇宮裏,皇帝殯天的寢宮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


    所有身邊伺候的宮人太監全都被關了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太醫院內皇帝的脈案也被封存起來,就連太醫都在太醫院候命不得出宮。


    而另一邊,皇帝寢宮旁的配殿裏坐了數十個人,成兩方對峙狀態。


    裏頭大馬金刀坐著的是以宣王為首的一係人馬,另一邊則是以嚴晉為首的內閣大臣。


    此時兩方人馬都是神色嚴肅,卻無一人開口,呈膠著狀態。


    宣王這邊的人馬以勛貴世家多依附,自然是支持宣王之子登基,以宣王之子被皇上帶在身邊教導已久為由,口口聲聲朝裏朝外無人不知。


    而內閣的態度卻很反常,之前皇後扶持荊王之子的時候,內閣是站在宣王這邊的。


    可現在,嚴晉卻黑著一張臉,一口咬定皇上臨終前曾言,以宣召洛王連夜回京,等洛王回京再說。


    等洛王?


    這是個什麽意思,宣王一係的人都皺起了眉頭,誰不知道皇上最是忌憚洛王,這個時候怎麽可能召洛王回京。


    宣王認準了是內閣要搗鬼,兩邊談不攏便在這裏對峙起來。


    隻可惜生前人人懼怕恭敬的皇帝,現在也隻能挺屍在寢宮裏,無人過問。


    皇上生前見的最後兩個人,一個是身邊伺候多年的大太監張保,另一個就是嚴晉。


    所以,內閣這邊有底氣跟宣王等人對抗,就是因為皇帝臨危宣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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