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穆晟點點頭,就抬腳走了出去。


    司空磊用力的呼了口氣,剛才那一刻像是窒息了一樣。


    王爺雖然沒說別的什麽,但是那種被看透的感覺,實在是太驚悚了。


    在他的麵前,他居然升不起任何的小心思。


    不愧是征戰沙場多年的將領,目光如劍,令人心悸。


    王爺……這是要扶持他們家了嗎?


    不然的話,為什麽要這樣做。


    司空磊抿抿唇,如此一來,他們就等於是跟王爺捆在了一起。


    此時,必要做個抉擇了。


    這些年的時光,在他的腦海中慢慢的閃過,又想起這些日子王妃待他們家的不同,今日王爺的提點。


    並沒有施壓讓他一定同意,也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也是這樣,司空磊反而覺得自己越是無法拒絕。


    他知道,王爺的路不好走,當今聖上對他猜疑極深,而且現在宮中形勢複雜,下一任的太子人選還不知道花落誰家。


    但是不管是落到哪家王府裏,都大約不會喜歡王爺。


    畢竟,他是大晉無人能敵的戰神。


    他是百姓的信仰。


    是大晉的脊樑。


    以他謹慎的性子,這種時候,是萬萬不會表態的。


    可是,現在他卻有種博一搏的衝動。


    站在窗前,手中執筆,一筆一畫落於紙上。


    洛王府分家一事早已經是京都人人口中的談資,這次二房發請帖宴客的消息也是不脛而走。


    隻是二房這麽多年一直很低調,這次下帖子的人家也不多。


    一開始大家也沒什麽興趣,畢竟這一家實在是沒有什麽前途可言。


    二老爺隻是個做生意的,司空磊隻是個舉人還沒有中進士,如論前程現在還太早了。


    若是放在別的地方,家裏出個舉人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但是放在京都這種勛貴高官滿地走的地方實在是不夠看的。


    但是當洛王夫妻要去赴宴的消息傳出來後,二房的帖子反而成了難求的好東西。


    洛王妃好見,可是洛王難請。


    誰也沒有想到洛王居然會去二房喝遷居酒,這實在是令人有些意外。


    這個消息是雲染故意放出去的,她知道二房是不會往外說這件事情的,所以她才命人把消息放出去。


    司空磊得了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趕到父母那裏,果然就看到他們有些不安的樣子。


    想了想,他就說道:「爹娘不用擔心,這件事情估計是王妃放出去的消息。」


    鬱氏一愣,「王妃?」


    司空磊並沒有跟母親講王爺的事情,隻是跟他爹爹提了提,顯然他爹在這件事情比較猶豫,索性也不急,他下場還有些日子呢。


    「是,我們從王府裏搬出來後,不知道多少人要看我們的笑話。可是現在大家知道王爺王妃回來,這就不一樣了,所以您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司空磊笑著說道。


    鬱氏知道是王妃放出去的消息,整個人就定了下來,「我是怕王妃跟王爺懷疑是我們翻出去的消息,既然是這樣自然是好事兒。」


    司空穆楚瞧了兒子一眼,到底沒說別的,隻道:「那就好好的準備吧,隻怕那天不請自來的人會很多。」


    「咱們家地方小,廚房也小,兒子想著倒不如直接從酒樓裏訂了飯菜送家來。」


    「也好,無非是多花些銀子的事情。」司空穆楚想起年後如果跟著王爺幹販馬的事情,害怕沒銀子賺?


    這種時候,王妃有意給他們家抬轎子添臉麵,他不能扯後腿,一咬牙就應了下來。


    等到那天,是個難得好天氣,一大早家裏就忙活起來。


    雲染特意早早的起身梳妝,挑了一件胭脂紅鑲邊團花紋褙子,係一條十二幅四季景的湘裙。烏黑的頭髮綰成了牡丹髻,華貴大方,簪一支赤金累絲嵌寶石分心,耳垂葫蘆形墜子。


    青黛描眉,櫻唇輕點,淡敷一層粉,一抬頭就看到司空穆晟緊盯著她的眼睛,不由眉眼一彎。


    司空穆晟輕咳一聲,略有些窘迫的看著她就道:「我要晚些過去,雲茶軒那邊的事情有些眉目了,今日要甕中捉個鱉。」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沒關係,你隻要去就行了。」雲染笑著說道,「我要早些過去,給二嫂撐撐場麵。」


    「你倒是上心。」


    「那當然。」雲染笑道,「你忙就趕緊去吧,我一會兒也該出門了。」


    司空穆晟點頭,「今日小心點。」


    雲染笑著點頭,在二嫂那裏能有什麽危險,不過就是一群貴婦人吃吃喝喝,聊聊八卦而已。


    打發走了司空穆晟,雲染也坐上馬車離開。


    馬車走到半路的時候,忽然秋禾的聲音在外麵響起,「王妃,奴婢有急事回稟。」


    雲染命人停車,讓秋禾上車。


    「什麽事情?」雲染知道不是緊急的事情,秋禾不會半路要停車。


    「這是費北從府裏帶來的,說是喬姑娘讓人一定要交給王妃。」秋禾拿出一個信封,信口被火漆封住了。


    雲染眉心緊蹙,喬錦璋的信,撕開信口,拿出信紙一看,雲染緊抿了唇。


    與此同時,雲染想起龐姝儀這個人,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畫麵,唯一的一個畫麵。


    定王跟司空穆晟對立而站,手中各持武器,定王手中的劍上還滴著鮮血。


    司空穆晟說雲茶軒的事情有了眉目,難道是定王下的手?


    雲染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瞧著很是麵生。


    握著信紙的手慢慢的收緊,對著秋禾說道:「你立刻回去見費南,就說王爺吩咐他帶著人立刻去見他。」


    秋禾一愣,正欲說話,忽然聽到外麵車夫驚呼一聲,瞬間靜止的馬車滾動起來。


    淬不及防,秋禾撲過去墊在了王妃的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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