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這樣說?」雲染看著秋禾急急地問道。


    秋禾忙點點頭,「是,王爺的確是這般說的。聽秦運說當時太子殿下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可是王爺轉身就走了,一點臉都沒給。」


    雲染下意識的撫著心口,她是萬萬沒想到,一點都沒想到,司空穆晟居然會這樣否了側妃。


    當時皇後的懿旨以不容拒絕的姿態,直接送去了洛王府。


    她根本就不知道司空穆晟有沒有接旨,想必外麵的人也沒有人知道。


    但是皇後大概是沒想到,司空穆晟居然敢這樣幹,直接就給否了。


    這才是記憶中那個囂張霸氣的洛王。


    這才是那個睥睨天下絕不服輸的暴君。


    心口「砰」「砰」「砰」跳得厲害,雲染覺得這顆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之前司空穆晟為什麽沒有拿著這一點反駁皇後,為什麽要等到現在?


    雲染忽然就想起那日踏青,是不是司空穆晟也發現龐姝儀的疑點,所以這才……


    不然的話,如果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側妃入府,他應該早就有動作了。


    卻偏偏等到現在。


    雲染又怕是自己想多了,想要去問個清楚明白,但是又有些忐忑不安。


    萬一是她自作多情怎麽辦?


    秋禾卻沒發現姑娘心中的想法,接著說道:「不過奴婢估摸著,這件事情還沒完。王爺這樣一說,皇後娘娘的顏麵往哪裏放?隻怕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雲染回過神來,是啊,皇後那是一國之母,司空穆晟這樣講,皇後豈能善罷甘休?


    還有皇上必然也不會輕易罷手,司空穆晟接下來隻怕是真的要小心應對才是。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雲染的眼眶都是黑的,有心想要問問,但是有舍不下自己的顏麵。


    不去問,又擔心他會被治罪。


    坐在屋子裏也是輾轉難安。


    最後還是沒能擋住自己的關切擔憂之情,讓秋禾去打探一下。


    秋禾還沒回來,顧鈞和先回來了,回家之後就先到了女兒這裏。


    兩父女坐下敘話,顧鈞和開門見山,「昨兒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雲染頷首,「是,是我一好友給我遞的信。爹,這件事情……」


    顧鈞和看著女兒欲言又止,但是他的麵上卻有幾分得意,道:「這才算是個男人該做的事情,自家後院的事情,怎麽能容得別人插手。」


    「爹!」雲染無奈的喊了一聲。


    「得得得,女生外向,這還沒嫁過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顧鈞和今兒個實在是高興,打趣起女兒來。


    雲染臉一紅,就道:「那您就笑吧,笑夠了再說。」


    瞧著女兒真的有些惱了,顧鈞和這才輕咳一聲,徐徐說道:「你別擔心,應該不會有大事兒。今兒個下朝之後,皇上宣了王爺禦書房覲見,現在事情到底如何還要等他出來才知道。」


    雲染皺眉,皇上果然是要插手了,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事緩則圓的道理,千萬別硬頂著。


    看著女兒擔憂的神色,顧鈞和就道:「你替他擔心什麽,洛王那是身經百戰的人,比你這個閨閣的丫頭見識多了。」


    也是。


    雲染就鬆了口氣,看著她爹說道:「這回怕是不能善了,龐家跟喬家隻怕是要鬧一鬧。」


    「鬧也鬧不到咱們這裏來,你怕什麽?」


    雲染:……


    「我倒也想看看,他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情。」顧鈞和就道,這件事情其實有很多種方法解決,最常見的就是把人迎進府去,慢慢的晾著就是。


    皇後管指婚,還能管到人家床上的事情不成?


    但是司空穆晟卻偏偏找了個這樣的疏漏,直言這倆側妃與他沒關係,縱然是有男子氣概,但是卻也不好收尾。


    此時,禦書房。


    皇帝麵色陰鬱的看著洛王。


    洛王卻身子筆直的立在殿中,絲毫沒有認錯的意思。


    這件事情當初皇後的確是做的有些不妥當,但是現在司空穆晟這樣講,無異於將皇後的臉摁在了地上。


    皇帝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既然你覺得並未接旨,那朕親自下旨為你指側妃。」皇帝也是較上勁了,看著司空穆晟越發的來氣。


    司空穆晟一張冷臉凝視著大殿裏的地磚,聽到這話,這才抬起頭來,徐徐說道:「回皇上的話,微臣早年早就發誓,此生隻娶一妻,永不納妾。」


    「什麽?」皇帝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著司空穆晟的眼神帶著幾分驚愕。


    大殿中的內侍也都驚愕的掃了洛王一眼,立刻又垂下頭去。


    「洛王府的事情,皇上又不是不曉得。我娘這麽多年吃齋念佛避世不出為的什麽?我小小年紀就去疆場浴血廝殺為的又是什麽?」


    皇帝被洛王的一番話給堵得說不出話來,一時間哽在哪裏不上不下。


    「所以當我從邊疆回來之後,我就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發過誓,此生絕不納妾,禍亂家族。」


    「朕可從未聽你說過這件事情?」


    這就是懷疑洛王是臨時這樣講,拿來糊弄他們的。


    皇帝是非常的懷疑,以司空穆晟狡猾的性子,不是做不出來。


    聽了皇帝的話,司空穆晟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若不是因為從水裏救了人家姑娘,要對人家的清白負責,微臣這輩子就沒打算娶妻。一個人自由自在的,不知道多逍遙。」


    皇帝眉峰蹙起,他沒想到司空穆晟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那麽在東宮發生的事情,豈不是……弄巧成拙?


    若是司空穆晟沒打算娶妻,就無嫡枝香火延續,到時候洛王府的匾額早晚得摘下。


    而且,一個沒有子孫延續的人,他根本就不會做出什麽不忠的事情來。


    忽而,皇帝又想到一點,看著司空穆晟,「朕記得你還有個庶長子。」


    他倒是一時糊塗了,忘了這件事情。司空穆晟說得好聽,果然是騙人的。


    司空穆晟對上皇帝帶著怒火的眸子,一字一字的說道:「穆逸姓穆,並非姓司空,若是我親生兒子,怎麽會不跟著我姓?」


    「什麽?」皇帝陣陣驚愕,「穆逸不是你兒子?」


    「不是,穆逸是遺腹子,他爹在戰場上為了救我身亡,他娘臨產之時聽聞噩耗,生下她就沒了。這孩子的爹為救我而死,我就把他養在身邊當親兒子帶著。」


    皇帝:……


    大殿裏安靜下來,皇帝覺得有些頭疼。


    他需要靜靜。


    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既然非你所生,那你還給他上族譜,簡直是胡鬧!皇家族譜,豈容兒戲?」


    「皇上息怒,這孩子雖非我的血脈,但是他爹與我有救命之恩。我是拿他當親兒子養的,更何況當時我已經打算今生不娶,所以讓這孩子入族譜,待我百年之後為我摔盆掃墓有何不可?」


    「你……」皇帝氣的心口直疼,「那這太兒戲了,皇家血脈豈能混淆?」


    「王府雖然是皇室,但是族譜早就從宮中分出,無礙皇室血脈,族規中也並未講明不可。」


    既然洛王早就打定主意不娶妻,這個穆逸又非親生子,拿捏他們這一支簡直是易如反掌。


    無嗣為由,洛王就不敢打皇位的主意。


    可偏偏,洛王現在這個媳婦,還是他兒子親自送給他的!


    皇帝這一口氣憋在心裏,上不去下不來,臉色極為難看。


    司空穆晟微微挑眉,繼續說道:「這是我十五歲那年第一次取得邊關大捷回京之後,在祠堂裏寫下的告祖先書,請皇上過目。」


    一旁的內侍連忙上前,接過洛王手中的東西,雙手呈了上去。


    這張紙已經有些年頭了,微微泛黃,紙邊微卷。


    打開來,果然看到上麵寫得分明,此生若娶,隻有一妻,絕不納妾。


    過世的老洛王在子嗣的事情上犯了大錯,讓司空穆晟自由吃了不少的苦頭,沒想到這倒是個硬脾氣的,竟然在十五歲的時候,就敢寫這麽一封告祖先書供奉在祠堂。


    何止是大膽,簡直是……


    皇帝知道司空穆晟的性子,他既然敢這樣講了,隻怕就會真的這麽做。


    那兩名側妃的事情……


    「所以當時,你故意沒有回去接皇後的懿旨?」皇帝看著司空穆晟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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