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鼻子劇烈地曲張著,似乎喘息不停。


    我的手已鬆弛下來,我靜靜地站著。肩膀因為剛才的扭曲有些痛疼。


    “好點兒了嗎?”


    我點點頭,臉仍衝著牆,背後沒有進一步的動靜。我轉過身來,滑落在鐵梯階上。唐納多挨著我坐下。


    “我希望隻有我一個人看到了剛才的小鬧劇。”


    我用袖口揩了揩鼻子。好像被抓破了,流著血,但沒有感覺到有破口。


    “對不起,我們必須出去了。不知道你是否帶著家夥。”


    “帶著。”我嗓門嘶啞地回答,似乎來一次伏擊戰就可以把剛才的陰雲全部掃去。


    “在銀行他呼叫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要找你的碴子。他曆來就是踩著別人的身體過他的職業生涯的。你不會什麽麻煩都遇不到。別把他他媽的當回事。”


    我向前歪著身子,頭埋在手掌裏。我真想徹底消失。在這黑暗之中,人是顯得如此的孤獨、渺小、沒有價值。


    “跟我說話。”他說,如此的輕柔以致我再也難以抑止淚水滑出眼眶。


    我搖著頭不說話。我弄不明白這些不可抗拒的,無名的內心感受,我似乎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聲音。


    有幾個人經過。我把臉扭在一旁。唐納多用歡快的聲音叫道:“諸位好嗎?”那些人繼續走下樓梯。


    “七年的辛苦。”等他們走遠了他才說。


    “那又怎麽樣?”


    “除非你是個精神病患者而且這麽多年來一直對我隱瞞了這點。”


    不自然地笑容:“再試試吧。”


    “這將是一個新的安娜·格蕾。從哪兒開始?”


    我難以描述出來。“壓力。”


    “我能看到這點。請你喝一杯?”


    我對剛才的事情深感羞愧,當然不想再坐在這裏被它絆住。如果我不是過於注重因失去自製而產生的羞辱,我也許可以聽出唐納多聲音中的溫柔。


    “謝謝,但是遊泳對我來說也許更好。”


    “你看起來很好。”


    “嗨,我本來就是出類拔萃的。”


    “至少試著在做。這就是你為什麽把電話往牆上砸。”


    我們從樓梯井的門口退回去,我的身體似乎又感到一處撞擊。


    “並不僅僅是卡特爾。”我猶豫著怎樣找個恰當的說法,“有一些古怪的麻煩事正把我的家庭牽扯進去。”


    “我希望你外祖父一切都好。”


    “他?壯得像頭牛,能一杆子把高爾夫球打到帕爾姆沙漠去。”外公的印象立即鮮活起來,我似乎清晰地看到他穿著黃色夏威夷短褲,在清晨七點鍾和一大群老爹——如果你能描述出來的話,那是清一色的退休警察,就擋在大道正中詛咒和談論著種族歧視的笑話——被沙漠裏初升的太陽蒸烤著,享受著擾亂通行的頑童般的樂趣。


    “外公早不管這些事兒了,”我告訴唐納多,“不,是別的人。”


    “親戚。”唐納多搖著頭,“帶他們到迪斯尼樂園去。”


    這個可愛的單純使我笑起來。


    “現在好了嗎?”


    我點點頭。


    “你能處理好這事?”


    “當然。”


    唐納多捏著我的胳臂。“好一塊三頭肌。”做了一個滑稽的卻是充滿深情的表情,“去遊泳吧、明天見。”


    我回去取遊泳包時注意到“班克·狄克的工作便衣”落在地板上,恰好遮住了亂成一團麻似的電話線,而空空的座機仍然摔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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