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內心立即從輕鬆轉為低落,因為她從那雙年青警官的眼中,看到的是真誠與關切。


    美惠子將她從色狼包圍中救出來,隻告訴她,無情,學人用無情和身體去報複,報複男人。


    在沒遇到阿文以前,她相信男人隻會玩弄女人。


    有人說:問世間,情為何物。


    如果美惠子不要她去引誘,控製阿文,她許會永不知,情為何物,但現在,她說不清內心何以如此煩憂。


    其實美惠子隻不過要她穩住阿文,隻是當阿文那晚離開自己時,那雙眼中流露出的情,早已打亂了少女的心。


    羅蘭突然想起自己是多麽渴望和對方在一起,但另一種拒絕的聲音在心內湧起,她盡量不去想他,因為與他在一起,每分每秒,她隻是在利用欺騙對方。


    紊亂的內心,隻令羅蘭把握不住該怎樣去做。她清楚是怎樣向美惠子保證的。


    當妓院老板率領一夥打手將她打得皮開肉綻,並要輪奸時,是美惠子救了她。所以她必須向美惠子保證。


    當她內心遲疑,但又是身不由己地走向阿文的房間時,阿文房門半掩,她用手壓住自己心口,想平靜下來。


    她跨入房間,猛覺一股勁力抓住自己手腕,隨著手腕上的鋼抓般的巨痛,自己一頭衝撞在地上,一隻冰冷的手槍口,抵住了自己的額頭。


    阿文不在,眼前的男人她根本不認識。老k沒想到會有女人進這個房間,而且是個極性感的高挑女人。


    他幫羅基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幹掉住在這房裏的那名條子(警官)。


    羅蘭不敢動,盡管美惠子平素不訓練手下如何對付意外,但眼前這男子極其強悍,自己不是對手。


    “你是誰?”


    老k手下用力、用槍頂起跌在地上的女人的頜,這才發覺這女人很美,女人沉默,盯著自己。


    反正這女人和該殺的警官有某種關係,老k想自己問得真是多餘。“卡嚓”,他將子彈頂上膛,槍口在女人的臉鼻間遊移。


    女人急促起伏的胸部今老k持槍的手抖動,槍管劃開女人的衣領。


    但老k現在不能幹,因為目標有可能隨時回來。


    老k的槍抵住女人隆起的乳房,一手“哧”地撕下窗布,然後對準女人小腹,“蓬”地一拳打在腹部,阿蘭頓然倒地。


    老k麻利地用布將女人捆在旁邊的座椅上,然後將女人的嘴堵住。


    羅蘭的小腹疼痛難忍,但手腳卻被布條死死捆在椅腳,無法掙紮。


    門被掩死,時間緩慢地移動。老k憑窗遠望,還沒有目標的蹤行。


    他掏出煙一隻接一隻地抽,再把煙頭狠狠掐滅。一方麵等目標,一方麵壓製內心的強欲。


    羅蘭躺在地上,望著眼前持槍站著的男人,內心祈禱著不要有人敲響房門。“咚咚咚”敲門聲這時卻從門外傳來。


    老k端好搶,躡手躡腳地向房門摸去。


    女人奮力氣動身體,發出掙紮的扭動聲。


    老k大怒,揮起槍柄,將女人一下打昏,用床被罩住阿蘭,然後迅捷地走到門外,拉開把手。


    不是目標,他見過目標的照片。


    “先生,你要的雜誌。”


    原來是郵遞員,老k鬆了口氣,重新關上門,將接過的雜誌扔在地上。


    已經很晚,目標不會回來了,但今天也沒白等。


    老k從冰櫃裏拿出一瓶啤酒打開,用手抬起女人的下巴,將酒從女人頭上淋下。


    羅蘭睜開眼,迎麵是禽獸虎視的邪光。


    酒液淋濕女人的裙褲,使得優雅修長的體態在裙衫下畢露無遺。


    “嗚嗚!”羅蘭意識到即將發生的一切,拚命掙紮著。


    “嬉嬉,好馬子。”老k浪笑著,將滿是煙味的嘴嗅到女人臉上,脖子上。


    這女人太美妙,他要好好地享受。


    掙紮無濟無事,羅蘭痛苦不堪地忍受對方的折磨。


    一片寂靜,世界象死去一般。


    阿琪已醉,他瘋狂地將小巷裏賣淫的女人抵在牆角,粗暴地撕開對方的衣服。


    “你變態啊!”女人大罵著跑開,阿琪貼著冰涼的牆,嘴裏勞叨著:“惠子,惠子。”離開美惠子,孤獨重新彌滿心房,和做殺手失敗的屈辱。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感情上強烈的創痛。


    一了看見救自己的女人是夢中的女人,一切,就是一場夢,他對自己講。因為自己是殺手。


    殺手對仇恨極敏感,所以盡管他不了解美惠子的經曆,但他也能意識到美惠子屬於一個充滿仇恨的世界。其實在船上那短暫的經曆中,他已感到美惠子與別的女人不同。


    殺手無情,動情,就是對自己所作一切的背叛。而背叛,令阿琪不再有功力和目標,他突然間憎惡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


    我算什麽,算什麽?不過是被人操縱的,殺人的機器。


    而自己傾心的女人,卻也充滿著殺氣。他絕望,找不到理由。美惠子便令他絕望。即使真切地進入和擁有的每一幕,此刻卻變得虛偽和醜陋。


    他眼中隻有血。四名手持砍刀和棍棒的家夥,已封死小巷兩端,向爛醉的阿琪逼近。


    但他們找錯了人,他們隻是受命來逼賬,因為阿琪找了女人又沒給錢。


    這爛醉的已不是人,是獸。阿琪雙眼血紅,心中的狂悶灌注在拳腳上。他上去,動若閃電,劈斷對方打來的棍棒,猛烈還擊。四個家夥哪是對手,一個家夥被奪過去的刀在身上劃了七八刀,慘死當場。一個家夥的胯下被半根鋒利的棍棒戳得稀爛,吐白沫翻倒在地。


    另外兩名早已發瘋似的拔腿狂逃。


    出租汽車司機早嚇得不敢收錢,隻等阿琪一身血跡,一下車,馬上開車飛逃。


    阿琪搖搖晃晃地走到旅館訂好的住房門前,好容易打開門,一頭栽進去。


    一隻強有力的手用沒有指頭的手掌撐住自己,恍惚中,是柏叔。柏叔將阿琪放倒床頭。


    自己手下培養的三個年輕人,死去的不再問,但眼前這醉倒的年輕人——


    柏叔的斷手忍不住顫抖,他將親自己殺死阿琪,否則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將性命難保。


    盡管她們離開了他,但柏叔深深愛著妻子和女兒。


    但柏叔不會趁阿琪醉倒的時候下手。


    他無法放過這年輕人,他想在阿琪醒來睜開的第一眼,開槍打死阿琪。


    柏叔伸出另一隻手,這隻手十指健全,除了用來扣動扳機的手指,其餘的是金屬手指。望著阿琪不醒人事的臉,柏叔麵部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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