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東西確實不多。


    家具和大型家電都是房東的,其餘裝衣服的行李箱一個,日常生活用品、雜物等一箱剛剛好,幾雙鞋子放進各自的鞋盒裏裝成一箱,單份的鍋碗杯盤壺仔細用報紙包好,一個小箱子就解決了,還有幾樣小家電,比較起來,他的電腦設備看起來就很豪華高科技,有些東西她完全看不懂它們的功用,算是所有財產最高價的東西了吧!


    東西這麽少,感覺好像隨時準備收拾離開,沒有久留的打算,少得讓她有點訝異,少得所有東西搬進她的公寓,歸定位之後,她幾乎感覺不到什麽變化。


    她還發現他的衣服隻有三套夏季西裝和幾件夏季襯衫、長褲,這樣真的好奇怪,好像……他不會待到冬天似的。


    這讓她莫名的有些心慌,仿佛隻要稍一不注意,他就會無聲無息的消失,而且不會留下任何蹤跡。


    “這間客房充當我的書房真的沒問題嗎?”任家佑從客房門探出頭來,他正要將電腦安裝上去,在動作之前,覺得還是再確認一下比較好。“我不一定要單獨一間,隻要在你的書房幫我放張書桌就行了。”


    “沒關係,反正這間客房空著也是空著,不會有客人來的。”語氣有些自嘲。


    她的住處位於一棟七樓公寓的頂樓,地主自建,雖然有二十年的屋齡,又沒有什麽保全警衛管理,不過住戶單純,每樓隻有一戶,地主是她媽媽的老朋友,當初她媽媽買了一戶,就直接登記在她的名下,所以在她離開那個“家”之後,才沒有落得無家可歸的下場。


    麵積不算小,室內約六十五坪左右,原本是規劃成四房、兩廳三衛,她媽媽買下之後,重新規劃,改成一間主臥、一間客房和一間大書房。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的使用了。”回到房裏,開始架設電腦設備。


    孫珮雯走到房門口,探頭望著他,他抬頭瞥見她,對她笑了笑。


    “進來啊,我剛剛檢查過了,房裏沒有嚇人的怪物躲在衣櫥裏或床下。”他微笑調侃。


    她輕笑,踏進客房。“你的電腦設備好多。”


    “是啊。”任務所需,所以全是非常高檔的配備,各項功能一應俱全。“我之前稍微看了一下你的書房,藏書很嚇人呢。”


    “嗯,算是嗜好吧。”所以書房是這屋子裏空間最大的一間房。


    “改天我可以參觀你的藏書嗎?”他一邊組裝電腦,一邊和她聊天。


    “可以啊,不過我工作的時候,不習慣有人待在旁邊。”她摸摸碰碰桌上幾個按鈕,拿起其中一個查看,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


    “我會盡量不打擾你。”


    “不是的,我不是怕你會幹擾我。”她趕緊解釋,不希望他心裏有一點點不舒服。“而是我專心起來,會對周遭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所以如果你不在意說話沒人理,問話沒人答的話,就沒關係的。”


    “我了解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職業呢。”


    “哦,那個啊……”她臉蛋微微紅了,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沒什麽重要的,不值得一提。”


    任家佑微微挑眉,從聲音裏聽出她的不自在,好像隱瞞著什麽,但他不急著發掘,他有兩年的時間可以慢慢認識“現實”中的她。


    不過……


    手邊的工作稍稍停頓了一下,他偏頭望向正好奇研究他那些東西的她。


    他不認為兩年後自己會放手,一直不曾擁有,他可以滿足於偶爾巧遇,看見她,當她生命中無關緊要的路人甲,可一旦擁有,他不認為自己還放得開手。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從她的手上拿下那顆按鈕放回桌上。


    “啊,對不起。”她不敢再亂動他的東西。“我還是出去好了。”


    “珮雯。”他輕喚她的名,抬手勾起她低下的頭,專注地望著她,“你不需要這麽客客氣氣的,我們是夫妻了,更何況,這裏是你家,需要客氣的人應該是我。”


    她立即搖頭。“這裏已經是我們的家了。”


    “謝謝你。”他笑了。“所以在自己家裏,你需要這麽客氣嗎?”


    “我不是客氣,是因為我對這些東西不太了解,擔心會不會不小心碰壞,或動了什麽不可以動的東西。”


    “你想太多了,這些東西沒那麽脆弱。”他失笑。“不過我還是大概跟你解釋一下好了,你剛剛碰的這種按鈕,是我要安裝的保全係統開關,我會在房子裏的幾個重要地點安裝線路和按鈕,隻要按下按鈕後,若沒有意外,五分鍾之內就會有救援趕到。”所謂保全係統,實際上是天地幫的地下總部,位於聯星集團辦公大樓秘密的地下樓層。


    總部接收到求救訊號後,就會立即將信號傳送到他們的手表型通訊器。


    “啊?”孫珮雯楞楞的看著他,又偏頭去望了望桌上那幾顆按鈕。


    “當然,那是在我安裝好之後才有的功能,現在它就隻是個按鈕而已,就算你這樣敲它……”他握拳重重的捶了一下。“也不會怎樣的。”


    “為什麽要安裝這個?”


    “現在社會治安這麽差,家裏裝設保全係統已經是很普遍的情形了,發現你這裏沒有安裝時,我還很訝異呢,尤其以前你又是獨居,竟然會這麽疏忽自己的安全。”他隻希望,在自己的身份和工作為她帶來危險,而他又不在她身邊時,能有個防護措施,不過,他會傾盡全力,讓她不需要用到。


    “喔,我沒想那麽多。”她笑了笑,對於他關心她的安全,覺得很開心。“那需要多少費用,你要跟我說喔,我會負責的。”


    “好,等帳單來了你就會收到。”和她爭論任何開銷的事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他能理解這麽做她會開心一點,心安理得一點,也能理解她想要為他做些什麽的心理。不過前提是要有帳單才行。


    “那……你忙吧,我先去洗澡。”


    “好,我這邊處理完就回房。”輕撫了一下她的發,彎身在她唇角印下一記輕吻。


    孫珮雯紅了臉,羞澀的一笑,腳步有些漂浮的離開,任家佑見狀,忍不住輕笑,僅僅是一個輕啄般的吻,她便如此害羞,為何旁人的眼光這麽差勁,都看不出來她是如此單純可愛的女孩呢?


    連西和北都被她的外貌誤導,那恨天呢?


    他憂心蹙眉,恨天是他的主子,是他效忠的對象,他之所以遲遲不告知他結婚的消息,是因為擔心恨天也持反對意見嗎?


    恨天此刻必然已知道了他結婚的消息,甚至調查清楚孫珮雯的生平,如果恨天也反對,他就會放棄她嗎?


    不,他不認為。


    將器材放下,他回房拿了衣物,回到客房的浴室衝澡,暫時就這樣吧,先幫她把問題處理好再說。


    他簡單的衝了個澡,穿上浴袍,回到主臥房,發現她還在浴室裏。


    在床沿坐下,拿著毛巾擦著頭發,望著浴室門板,若有所思。


    她在浴室待那麽久,是因為緊張嗎?


    他知道今晚是什麽日子,雖然他很渴望她,不過並不打算猴急的得到她,反正如果沒有什麽意外,他至少有兩年的時間。


    或者,他該對她明說,讓她不要為了那種事這麽不安?


    可是這種事挑明了說又很奇怪吧!


    他又不是什麽聖人,對深愛的人有欲望很理所當然,尤其他渴望她太久了,不管精神上或肉體上,都已經瀕臨理智邊緣,如果他把話說滿了,自己又控製不了的話,那可就糗大了。


    他希望自己如果給她任何承諾,不管大小,都能做到。


    隨意的抬手撥了撥頭發,微微自然卷的發垂落下來,有別於他往日刻意梳得一絲不苟的形象,此刻的他顯得年輕許多。


    孫珮雯一踏出浴室,看見的就是這讓她心跳加速的一幕。


    原本就好看的容貌,少了眼鏡的遮掩之後更加俊逸,散落微卷的發絲,更為他增添了一股迷人的性感,害她的心髒猛地加快了速度,敲得又猛又急。


    任家佑聽聞關門聲抬起頭來,看見她呆楞的站在浴室門口看著他,不知是剛洗好澡霧氣的關係還是怎麽,他覺得她的眼神有些迷蒙,紅撲撲的臉蛋以及剛沐浴完、披著浴袍的樣子,非常可口,令人垂涎,讓他幾乎克製不了上前咬她一口的衝動。


    握了握拳,硬是將衝動壓下,他不想嚇到她。


    “我……洗好了。”好一會兒,她總算回過神來,低低的說,臉上帶著些許靦 ,還有不安和羞澀。


    “我看見了,我也在外麵的浴室洗好了。”他微笑上前,走到她身後,雙手按著她的肩,將她推到化妝台前坐下,在她疑惑的眼神下,拿來一條毛巾,站在她身後為她擦拭濕答答的頭發。“最近一直下雨,早晚溫差有些大,頭發不擦幹容易著涼。”聲音低低的,手勁很溫柔。


    “我、我自己來就行了。”她緊張的說。


    “不喜歡我幫你嗎?”任家佑輕聲的問。


    “不是的,我隻是……不好意思讓你做這種事……”


    “沒關係,我幫你,吹風機放在哪裏?”


    “櫃子第一個抽屜裏。”她指向化妝台旁的一個櫥櫃。


    任家佑拿出吹風機,站在她身後為她吹頭發,轟轟的聲音在兩人間響著,他的指頭滑過她柔順的發絲,輕柔的捧起一束,任由它滑落,再捧起一束,就這麽重複著,吹整著,而他的神情,宛如在執行一件偉大的任務般專注。


    她發現她的胸腔突然漲得滿滿的,鼻子酸酸的,一股熱氣衝上眼眶,讓她非常非常努力的壓了下來。


    他們沒有說話,卻不顯尷尬,室內的氛圍是溫馨的。


    良久,他覺得頭發已經七八分幹了之後,才關了吹風機,改拿起梳子為她梳順頭發。


    “好了。”他淺淺一笑,在鏡中與她對望。


    “謝謝。”她微紅著臉,因他溫柔體貼的舉止。


    他回到床沿坐下,看她簡單的在臉上拍上保養品,明顯的感覺到她很緊張,動作有些刻意的放慢,不過最終還是會結束。


    她用在臉上的東西本來就不多,在把能用的東西全都用上了之後,終於,她還是站起身,轉身麵對他。


    他拍拍身邊的位子,“過來。”


    孫珮雯心頭忐忑,今天是他們的新婚夜,他想……


    “珮雯?”他低喚。“過來好嗎?我們應該好好的談一談。”


    她微凜,是啊,是該好好的談一談,那隻婚前協議是她單方麵的要求,事實上,她還欠他好多解釋。


    舉步走向他,在他身邊坐下,不安的低著頭,看見手上的結婚鑽戒,她有些恍惚,突然想到,結婚戒指是他準備的。


    她是疏忽了,沒想到他會這麽周到的準備結婚戒指,而且看得出來並不便宜。他隻是個普通上班族,這對婚戒的價錢至少要花他好幾個月、甚至是整年的薪水吧,他……負擔得起嗎?


    她是不是該把婚戒的錢還他?畢竟這個婚是她求的,理當由她負責這些開銷吧?


    “這對結婚戒指的錢,我應該給你多少?”她問。


    任家佑眉頭微微一蹙,伸手握住她。“不用。”


    “可是這樣對你不公平,這些開銷應該由我負責才對,我不能老是占你便宜。”她堅持。


    “我說不用。”語調略沉。


    “不可以不用,我……”抬頭望向他,一對上他的眼,敏感的發現他似乎生氣了。“你……在生氣嗎?”


    他是生氣了,也意外她竟會察覺,他明明喜怒不形於色的。


    “我是生氣了。”他垂下眼,慢慢的斂下怒氣之後,才又抬眼望向她。“雖然我們這個婚結得有些倉卒,也是由你主動開口的,可是你想想,你有拿槍抵著我,拿刀架著我,逼我娶你嗎?”


    她楞楞的搖頭。


    “沒有,對吧!我是在自由意誌下選擇和你結婚,就算你心裏覺得我有多委屈,狀況對我有多不公平,那也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有誰占誰的便宜,懂嗎?”更何況,真正占便宜的人是誰,他心裏清楚得很,隻有她會以為是她占了便宜。


    孫珮雯喉頭微哽,點點頭。


    “下次再讓我聽見你這麽說,我真的會很生氣,相信我,你絕對不會希望見識到我真的生氣的模樣。”他勾起她的下巴,彎身和她眼對眼,鼻對鼻,用著嚴肅認真的表情說:“還有,你並沒有對不起我什麽,往後不要再對我說什麽‘對不起’了,好嗎?”聽到她那樣說,總讓他心疼得要命。


    “好。”她輕輕的點頭,心口發熱,這一刻,她知道自己喜歡上他了。“我覺得自己好幸運。”


    幸運……


    任家佑眼神微微一黯,她幸運嗎?


    會選上他,他不認為她是幸運的,但是他發誓,會盡自己的全力,讓她遠離傷害,為她解決任何麻煩,也會盡己所能,不讓自己傷害到她。


    “這對戒指,是我父母的結婚戒指。”他告訴她。


    他父母的?孫珮雯驚訝,這意義非凡啊!


    “你父母的婚戒,就這樣給……”就這樣給我好嗎?她差點脫口而出,隨即把話吞了回去,他都已經給她了,她再問,他可能會像他警告的,真的很生氣。


    “如果你會介意用過世的人的遺物,可以還給我,再去買新的婚戒。”他故意說,還朝她伸出手,等著拿戒指。


    “不行,不可以!”她急促的搖頭,飛快的用右手包住左手的戒指,一副生怕被他搶走的樣子。“我不介意,一點也不介意,我很高興你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我,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任家佑滿意的微笑,抬手將她的發勾到耳後。


    “我爸媽也會很高興這對戒指終於有派上用場的一天。”輕輕的拉下她的手握著,望著相握的兩隻手,鑽戒相互輝映著。“珮雯,既然我們已經結婚了,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急著結婚嗎?”


    “嗯。”她本來就打算告訴他。“其實是很老套的故事啦!我父親在我十七歲那年過世,他生前曾立了一份遺囑,如果我二十五歲之前沒有結婚,所有的遺產,包括他為我設立的信托基金,就會全數由我繼母和繼姊平分,到年底,十二月二十六日,我就滿二十五歲了。”她簡單的做了為什麽非結婚不可的解釋。


    “還有三個多月,時間應該很充裕才對。”


    孫珮雯搖頭。“一點也不,因為我的外貌,找情人或是床伴很簡單,可是要找到願意娶我的男人卻很困難,所以我從去年就開始找了,果然就像我預料的,根本沒有人願意娶我,直到你……”微微一歎,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那……孩子和兩年期限也和遺囑內容有關嗎?”


    “沒錯,我父親的遺囑裏還有但書,如果我在二十五歲之前結婚,可是婚姻沒有維持至少兩年,也沒有生下一兒半女,那麽除了那筆信托基金之外,其他不動產依然全部歸那對母女所有。”


    “所以隻要你維持兩年婚姻,再生下一個孩子,就沒有後顧之憂了,是吧!”他總算了解了。


    “嗯。”


    “那是不是得找個時間去見律師?”


    “對,我和律師約了星期天,不過如果你不想去的話,我可以自己去沒關係。”


    “我當然會去,對了,我已經請了婚假,有八天婚假,包括四天周末假日,總共有十二天的假期,等你的事解決之後,我們去度蜜月吧。”他已經請淳華幫他請假了。“你覺得呢?你有時間嗎?”對了,他還不知道她的職業是什麽呢?


    “可以,如果你想要,我們當然可以去,我的工作時間很自由,可以完全配合你的時間。”她點頭,他好像並不排斥和她出遊,是嗎?


    “那好,等星期天你的事情處理好之後,我們就去度蜜月。”


    她開心的點頭,不過隨即斂了笑,現在不是顧著開心的時候。


    “那個……”孫珮雯猶豫了一下,她很不想打壞現在這種愉快的氣氛,可是這種事不說不行,猶豫再猶豫,終於鼓起勇氣開口。“有件事我必須先告訴你。”


    “好,我聽著。”任家佑輕聲的說。


    “星期天除了律師之外,我繼母和繼姊他們夫妻一定也會在場,所以場麵肯定不會太好看……”


    “我可以理解。”


    “不隻是因為遺產的問題。”她了解他所謂的理解是哪方麵。


    他微微挑眉,不隻是遺產,那麽會是什麽?


    “我和她們處得並不好,一開始是因為她是我父親外遇的對象,而且當時他們各有各的家庭,這讓我覺得我父親和繼母他們……很髒。”她表情閃過一抹厭惡和鄙夷。


    “後來那個女人先和丈夫離婚,我母親本來也打算離婚,也和律師聯絡好時間,可是離婚前,卻發生車禍身亡,不到一個月,我繼母就帶著繼姊嫁給我父親了。”她黯然的垂下眼,無法接受的搖頭。“你能想像嗎?我父親竟然這麽迫不及待,我母親過世不到一個月,就把外遇對象娶進門了!”


    確實太迫不及待了。任家佑也無法苟同,不過他並沒有表示什麽,因為看得出來,她並不是真的想聽他說什麽。


    “我不想批評那對母女的為人處世,但是我不會將我應得的一切,平白送給那對母女享受,尤其我家的財產,幾乎全部都是我母親從娘家那邊繼承來的,那些能動用的資產、現金是來不及討回了,不過那些動不了的,我絕對不會讓她們得到,她們根本不配擁有!”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冷硬。


    “你的意思是,你父母離婚的話,你父親很可能一無所有,是嗎?”


    孫珮雯偏頭想了一下。“不至於一無所有,至少存款股票就有兩、三千萬,不過以我父親和繼母、繼姊他們揮霍的速度,那些錢恐怕撐不了三年。”


    任家佑眼神閃過一抹疑慮,不過沒多說什麽,聽她繼續解釋。


    “讓我們的關係降到冰點的導火線不是這個,而是因為……”她深吸口氣,表情僵硬的繼續道:“兩年前我繼姊原本打算要結婚,後來婚禮舉行那天取消了,他們說都是因為我勾引她的未婚夫,婚禮才會取消。”


    “你有嗎?”他們說,她就全盤接收了


    “我當然沒有!”她生氣的加大音量。“那個色鬼上身、精蟲衝腦的大混蛋,我都已經盡量避開他,他卻老是趁著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溜到我身邊,擋住我的去路,或是把我困在角落,想要對我毛手毛腳,我都很快躲開,連話都很少對他說!”她激動的澄清。


    “難道婚禮那天他也是這樣?”他想殺人了!


    孫珮雯身子微微發抖,想起那天,她就忍不住顫抖,依然覺得害怕。


    “嗯,那天我一直很機警的和他保持距離,他在東,我就在西,在可能的範圍裏和他保持最遠的距離,可是我怎麽也料想不到,他竟然……竟然會跑到女用化妝室堵我!”又是一陣顫抖,臉色已經有點發白。


    “他喝了酒,身上有酒味,可是我知道他很清醒,隻是想為自己留個後路,拿喝醉酒當借口。他擋住我,當場就想在化妝室強暴我,我拚命的掙紮,卻擺脫不了他,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繼姊的伴娘剛好進來,我還想說得救了,誰知道……”


    硬是壓下一聲哽咽,繼續道:“他竟然無恥的說,是我把他騙進化妝室,然後勾引他,誘惑他,他因為喝了酒,神智有些不清楚,所以才會受到我的誘惑!”


    “不會有人相信這種離譜的事吧?”


    “看看我的長相。”她搖頭。“幾乎每個人都相信他。”


    該死!一群白癡混帳!任家佑低咒,為她心疼極了。


    “每個人都相信他,繼姊歇斯底裏的咒罵我是狐狸精,罵我淫蕩下賤,繼母罵我不知羞恥,丟盡了我爸爸的臉,當著所有賓客的麵編派我如何放浪形骸,不知檢點,到處勾引男人,說什麽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一副親眼目睹的樣子,從那次之後我就搬出那個家,和她們的關係正式決裂。”


    “那個男人呢?”他想將他碎屍萬段!


    “他……現在是我的繼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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