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候選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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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救的女孩終於直起身來,看到楊小麥的樣子時也愣了下。沒多大驚小怪,看樣子年齡大,應該是見過些世麵了,眼裏流露出的更多是驚魂未定,和一絲感激之意。


    楊小麥立即認出,這姑娘正是剛才進門的上等姑娘。


    她好心地指指對方的頭髮,對方立即會意,還露出一絲溫和的笑,並朝她伸出了手。


    「剛才謝謝你啊!我叫溫曉暖。」


    楊小麥握上那隻小手,便用自己手腕上的聯絡器打出了自己的名字。


    溫曉暖一看,笑得更真誠了,「楊小麥。我們都是小字輩兒的呀!」


    楊小麥點點頭,抿唇笑。


    兩個女孩一見如故,正想多交流幾下,大人們就趕來了。然而,情況卻不像楊小麥所想的,自己救了上等姑娘,好歹得一些表揚啥的吧!出門來,就被那個捲毛小瘟神指著控訴。


    「爸爸,你看,就是她,那個豁嘴巴的小土包子。就憑她那樣兒,怎麽可能是上等基因啊,居然拿最好的禮物,一定是她使了什麽妖法。快抓住她,送去公司銷毀掉,銷毀掉!」


    原來,剛才楊小麥去衛生間,捲毛小姑娘趁著大人們不注意,悄悄翻了楊小麥的禮物袋子,不僅發現楊小麥的兔耳朵還在,自己被女招待們騙了,還看到高等奶娘才能拿的禮物,登時就不滿,大叫告狀。


    可她等了半天,都沒見楊小麥回來。5歲的小姑娘可沒那麽多耐性,立馬去衛生間尋人,便碰到了楊小麥剛才救人的那一幕。


    「這,這都是誤會。」王阿姨忙賠笑著打圓場,各種解釋。


    但捲髮小姑娘聲音又響又刺耳,同時還有好幾個中上等的姑娘在一旁義氣幫忙。


    袋子裏的證據赤果果打臉,一時鬧得王阿姨和兩個女招待都百口莫辨了。


    楊小麥皺著眉頭,上前拾起散了一地的東西。誰料那幾個跟班兒姑娘竟然擋住她,踢開她的東西,氣得她一起身就將跟前的一個狠狠掀開,大吼一聲。


    「啊——」


    她張嘴時,還露出內裏不太整齊的牙,凶戾的眼神和表情,立馬嚇得一群小姑娘紛紛後退,還有被嚇哭的。


    沒人敢再上前阻攔她揀自己的東西,可那些被嚇哭的小姑娘都叫著「異體」、「小怪物」,隨之而起的議論揣測更加不善。


    捲髮小姑娘的父親一臉傲慢地喝道,「這是誰家的孩子?連身份識別器都沒有,不會是隨地揀來的異體吧?你們主辦方居然連這種不人不鬼的東西也收進來,真是窮鄉僻壤,沒規沒矩,早知道我們就不來了。以為我們稀罕你們這種禮物嗎?」


    啪的一聲,那隻公主權杖就被男人狠狠摔在地上,撞在彩色爬梯上,碎了好幾片兒。


    楊小麥驚訝地發現,在不少小女孩眼裏都流露出可惜、羨慕、想要的神色。


    「爸爸啦!」


    果然,捲髮小姑娘也有些心疼地叫著扯了扯父親的衣領。做爸爸的立即哄說回頭買更新型號的,才安撫下女兒。


    「說吧?你們要怎麽賠償我女兒的心理損失?」


    我去!這些欺負人的傢夥,砸了別人的東西,還有臉要賠償,這世界的公理都被狗吃了嘛!


    楊小麥氣得就要上前,她想起之前停車時男人們說的話。


    ——這世道就是這樣,人若敬我,我便以禮待之;人若犯我,雖遠必誅!小麥,你記著,像這種小事兒,咱沒必要委屈自己。


    之前她隻覺得自己一個成年人沒必要跟小姑娘吵,讓一讓就過了。也許在這個世界真是人善被人欺,她不惹事兒,不代表她就怕事兒了。


    然而,她的手就被一隻小手攥住了,回頭看正是那個被她救了的上等姑娘溫曉暖。對方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便上前道,「這位叔叔,你女兒搞錯了。小麥的禮物是我和她交換的,我已經有太多奧利維亞女神的權杖了,所以我換了小麥的水晶畫板。如果叔叔不相信,可以看我的禮物袋子。」


    男人看到溫曉暖時,並沒注意她的禮物袋子,而是盯住了溫曉暖發間的那個發卡,臉色就微微變了,還低聲問了一句,「你是陸家的候選新娘?!」


    溫曉暖的表情浮出極度不悅,那男人立即閉了嘴,回頭還是威脅了王阿姨等工作人員一通,指責她們「亂發東西」,要告她們領導,就離開了。


    本來楊小麥以為這隻是些手下敗將的瞎嚷嚷,沒想到後來王阿姨還是被調了職。


    這一番風波總算過去,楊小麥覺得千金堂真不是自己能待的地方,隻想立即離開,便給寒野發了消息。


    「小麥,你不用擔心,他們不敢對我們女孩子怎麽樣的。就算那臭男人去告狀,那位阿姨也不會有大事兒,頂多被說兩句,要是她的領導是男性還會反過來安慰她,給她調個新的好職位。」


    「這是咱們女人的特權啊!」仿佛是感覺到她的疑問,溫曉暖一邊吃女招待送上的糕點,一邊理所當然地說著。


    楊小麥終於鬆了口氣,想想2百年前的世界,要是犯這種錯,多半都會被男性上級批鬥甚至開除掉。她自己就是在這樣悲摧的打工經歷中,苦逼成長起來的。


    楊小麥索性借用那畫板,跟溫曉暖聊了起來:你比他們正常。


    溫曉暖哈哈笑起來,直說,「我覺得小麥你才奇怪呢!一般,中下等的女孩,都不敢反抗上等女孩的。」她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隨即,溫曉暖給楊小麥普及了這個世界的——女孩定律。


    當前女孩們的鄙視璉是這樣的:先天上等姑娘一慣傲慢,她們鄙視通過後天基因改造成的上等姑娘;而後天者又看不起原生態,如小麥這種土包子。土包子會妒嫉上一級的後天基因改造者,但卻羨慕崇拜甚至會選擇依附先天者,藉以獲得更好的配對機會。先天者喜歡使喚土包子,但心裏真正看不起的還是土包子。


    楊小麥感覺自己的三觀又被刷新一次。


    明明該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居然都要分三六九等了?!


    ------題外話------


    等級,製度,法規,其實都是人類世界幻想出來,用來定義、區別其他人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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