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弱質纖纖,佼佼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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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兵營房裏。


    下鋪的大栓兒抬腳踢了上鋪一夥,上鋪的二狗正迷糊著被吵醒了很不爽,一跺腳,麻杆裝的襦子就落下一蓬的灰,嗆得大栓直打噴嚏,惹來其他鋪位的不滿嘀咕聲。


    大栓索性爬到上鋪,攘了二狗一把,喝聲道,「我說你媽不是有個超靈的治感冒方子嘛?讓你媽過來幫幫忙,要是治好了,回頭你母子倆那篇兒也算翻過去了。」


    二狗嘴一癟,側身冷哼一聲。心想母親可沒那麽好心,現在還攥著剩下的信用點他想摳回來都難,要她獻愛心免費幫人治病就更不可能了,到時候討價還價的更丟臉。


    「哎,哎,你倒是放個屁吶!難道你不想再償償那個肉餅兒。我覺得那可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了。梁副隊說能跟大城市的頂級廚師媲美了。那丫頭多半就是從大城市來的,不然……」


    二狗突然翻過身,大栓差點跌下去,兩人對瞪眼。


    「你丫就知道吃!」二狗罵。


    「我去!你特麽不想吃,你媽摳寒隊的錢還不是為了給你吃吃喝喝娶媳婦兒。哼,不去算了,明兒我自己去。要不是被無良醫生橫插一槓子,小姑娘可是給我們每個人都做了餅的,比你和你那摳門老娘可愛多了。」


    其實,剛才二狗被吵醒時,正憶起那晚回營時,從廚房裏跑出來的小小身影,被寒隊抱著的樣子乖恬可人,那張瘦伶伶的小臉明顯圓潤了不少,顯是被寒隊養得極好。與那晚他們全村人追殺小女孩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那時他就想,原來,這就是女孩子啊!


    他們金嶺村,已經有10多年沒出現過小娃子了。最近村長家得了個雙喜,整日混在一堆男娃堆裏,比男娃還野,完全沒有書上所寫的那種弱質纖纖、佼佼其華的女性柔美。可是,那晚看到她笑,他似乎突然明白了那幾個字的意思。


    這個曾經弄傷了他們村三個成年男人的小女娃,黃板牙現在還下不了地,不僅軟萌可愛,還會做那麽好吃的東西,簡直就是……


    這下他被大栓一腳踹出將將編織的美夢,意識到自己的想法,覺得丟臉沒出息,自厭極了。


    ……


    無良醫生不愧是個地道商人,辦事效率極快,不出一周時間就賣掉了好幾張異獸毛皮,拉回了一台供暖裝置。


    這時候,楊小麥的感冒也好得差不多,可以下地活動了。隻是寒野仍是不願她出門,大雪已經連著下了幾日,進入封山階段。士兵們沒有再出去巡山,目前的主要任務變成了除雪,開路,在營地內訓練。


    「寒野,小麥,我來啦!」


    無良醫生很是得瑟地衝進鐵皮屋,一邊抖身上的雪沫子,一邊樂嗬嗬地宣布自己近日忙碌的功績,那種得意中的討好,討好中的得瑟完全溢於顏表。


    誰料寒野先一把將他推到了角落裏的暖風口,道,「離小麥遠點,別把寒氣傳給她了。」


    楊小麥微微笑著,擺擺手,表示自己沒關係。


    無良醫生自然又跟寒野怨懟一翻,等到身上寒氣散了,突然伸手進自己的大皮衣,從後背處掏出鼓囊囊的一包東西來。


    楊小麥正驚訝這人怎麽出去一趟,背就駝了,原來是藏了東西呀。


    那包東西抖落開來,竟然是一件兒童版大小的毛皮氅子,棕黑色,還做了兩個像熊爪子一樣的大包包,很是可愛,一看就感覺很溫暖的樣子。


    「小麥,來來來,快試試,看合不合身。這碼子雖是寒野給的,不過下擺太長了,他還堅持說保暖就要包嚴實點兒,我說短點你也好運動,這靜態的保暖效果還是沒有咱多動動來得對身體好。嘖,寒野,你看多合適,即保暖,也不會影響小姑娘活動。」


    楊小麥穿上身後,觸手感覺特別柔軟,不知是什麽動物的毛皮。和她印象中200年前的毛皮大衣完全不同,非常輕巧。很快感覺一股熱氣升起來,還真是比軍大衣要暖和很多。


    寒野看著小姑娘紅潤潤的小臉,心下也非常滿意。


    楊小麥抬起頭,衝著兩個大男人甜甜笑,忙回頭寫了字,在「謝謝無良哥哥」的旁邊,還加上了兩顆「心」,和一個笑臉表情。


    無良醫生看了,更得瑟了,「寒野,你看你看,小姑娘多高興,多滿意。嘖,還有愛心表示,哦,你都沒有。嘿嘿!」


    這人還忒厚臉皮地翻看別人前麵的筆記,開始翹尾巴了。


    「太可愛了。難怪大叔們都說養女兒最幸福,你小子都白揀了。」他還故意用力肘了人家一下,上前哄問楊小麥哪裏學的字和畫,還要人家教他。


    寒野伸手一把提起某人後衣領子,拎出了屋子,一邊說,「別想哄騙小姑娘。製暖裝置我要驗貨,要是沒達到我的要求,錢都給我吐出來。」


    「喂,有你這麽過份的嘛?那些毛皮是我運的,是我叫人製好成品,是我費了多大勁兒賣了個好價錢,還特意給小麥留著最好的料製了件大衣,那大衣的價格……啊呀!」


    楊小麥聽著外麵傳來熱絡的叫鬧聲,撫著身上又軟又暖的衣服,不禁又微微紅了眼。


    想到小時候的自己,父母都十分節省,她在進入青春期前都揀著哥哥不穿的衣服被母親改好了給她穿。可想而知,男孩子的衣服穿在女孩子身上,有多麽奇怪不倫不類。這也造成了她長大之後穿衣品味的扭曲,在學校裏常被人背地裏嘲笑。


    然而,等到上了大學之後,她漸漸發現,自己的穿衣品味尚有彌補的餘地,身體上的先天缺陷卻成了她最大的致命傷。


    她抬手又撫撫自己的唇,看到鏡子裏映出的稚嫩小臉,卻從那雙眼裏映射出更多的堅韌和不屈。


    他們都是好人,她也不能讓他們太擔心。


    ……


    屋外空地上,無良繼續碎碎念。


    「這絕對是當前最好的製暖設備。我敢拿本醫生的名譽跟你打包票!」


    「你還有名譽這東西?」


    「我去,姓寒的,你要不相信那咱就安上試試。不過這批貨的信用點我都花光了,沒有安裝師傅,必須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你有意見!」


    寒野沒理無良醫生那副欠遍臉,這製暖裝置和百年前的大3p空調外裝機差不多大,他一手就提了起來,往鐵皮屋上跳。


    「我去!真不是人!喂,這裏有安裝說明啊,你不看看,要是安裝失誤造成的機器損壞可別賴我頭上啊!」


    無良醫生晃晃手上一本薄薄的書,就被人拉住了,低頭一看正是楊小麥。


    「喂喂,你先把屋頂的雪給掃了再裝啊!哎,小麥,你拿著。我去,姓寒的,你特麽存心壞我生意是不是?」


    無良醫生就著梯子爬了上去。


    楊小麥拿著那個小本子,看了起來。


    咦?這個線路看起來其實挺簡單的,應該很好安裝。


    楊小麥的父親學的無線電專業,動手能力很強,家中的水電煤家電都會裝配維修。幼時楊小麥就是爸爸的小尾巴,跟著楊爸學了不少相關知識,一眼就看懂了裝修圖。


    ------題外話------


    注意:咱們小麥麥的職業體係要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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