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此地的單琵琶就猶如一隻已讓他挑超怒火的野貓,全身豎起警戒的毛,凶狠的目光緊盯著自己,充滿另一種美豔。


    他喜歡她這模樣,眼底隻有他一人。


    「有何不敢?」


    不消多時,小青乖乖跟另一名婢女把飯菜全端上桌,在外頭隱約聽見他倆的對話,清楚小姐正在氣頭上,她低著頭不敢看小姐一眼,剛把菜放下要匆匆逃離,竟聽見碗盤碎裂的清脆聲響,回頭,滿桌的精致菜肴連同碗盤都成了一地的垃圾。


    「小姐……」


    盛怒的單琵琶火大地扯下桌巾,連同桌麵上的菜也一並拉下,瞬間,盤碗落地的聲音讓她感到一絲愉快。


    她就是偏要與他作對,誰能管得著她?


    之後,滿室靜得可怕,小青與另一名婢女連呼吸也不敢太大聲,她們相偕靠在一起,好提供彼此繼續站在原地的勇氣。


    沒想到麵對外人,小姐性子依然故我,可鳳爺又不是老爺,他會不會打小姐啊?不……千萬別打小姐,要打也打她。


    小青心頭才剛閃過這念頭,身子便直接擋在小姐身前,一副要扞衛小姐的模樣。


    霎時,冷硬的氛圍驟然因她無心之舉而緩了。


    「小青,你別站在我麵前。」西門鳳霄最好動手,她便有機會告狀。


    「你擔心我會打你家小姐嗎?放心吧,我從不打女人。」


    「你敢打我試試看!」單琵琶仍要在口頭上占上風。


    「單兒,你這硬脾氣再不改改,將來娶你的人會很累。」


    「反正不是你娶,關你什麽事?」


    「世事非絕對,別太早下定論了。」他莞爾,又神色冷冽地說:「這是你弄的,就由你來善後,誰都不許幫!」


    「西門鳳霄,這裏是我家,你不能這樣對我!」


    「誰說不能?你爹沒把你教好,那往後就由我來教。既然你不想吃晚飯,那就別吃了。」說完,他離開屋子。


    望著滿地的淩亂,單琵琶拳頭愈握愈緊,即使肚子餓,也絕不去求他,反正一餐不吃也餓不死她。


    「小姐,嗚嗚嗚,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小青邊哭邊收拾地上的東西,她現在終於明白小姐有多不喜歡鳳爺了。


    「我又沒怪你!」


    一切全要怪那個罪魁禍首,他以為他是誰啊?憑什麽使喚她?


    「可是……啊!」一個不小心,小青的手指被碗盤割傷,鮮血直流。


    「笨手笨腳的,不要撿了,去一旁給我乖乖坐著。」成事不足,害她還得幫著善後。


    「小姐,你不能做這種事啦!」她搶著要取走單琵琶手上的碗盤碎片。


    「給我乖乖坐好,還有……別哭了。」哭得她頭都痛了。


    不過是收拾地麵而已,小事一件,她就做給他看。


    單琵琶有骨氣、有毅力,半夜也不到廚房偷吃,一大早便乖乖坐定在餐桌前。


    「早點呢?」她餓了一整晚,早已快體力不支了。


    小青同情地望著小姐,麵帶愁容地解釋:「鳳爺說要等人全都到齊才能開飯。」


    到底誰才是主人?「那他人呢?」肚子處於極度饑餓的狀態,再也吵不起來。


    「知道餓了嗎?」淺笑,溫柔的低沉嗓音伴隨腳步聲出現在飯廳,眼底盡是欣喜。「小青,將早點端上來。」


    「是,鳳爺。」


    在西門鳳霄麵前,單琵琶從不壓抑自己的本性,此刻她正趴在桌上,抱怨低語:「鳩占鵲巢。」


    「你說什麽?」西門鳳霄坐在她對麵,將她的嬌媚盡收眼底。


    「哼,不關你的事。」


    「怎麽經過一晚仍是口無遮攔呢?馮定睿應該不曾見過你這任性驕縱的模樣吧?」


    「馮大哥才不認為我驕縱。」


    「是敢怒不敢言吧?」


    「才不是,馮大哥喜歡我的全部,你少胡說!」每次跟西門鳳霄交談,不過片刻火氣就全衝了上來,他有多少本事她不清楚,惹怒她的本事倒是誰也比不上。


    唇角銜著淡淡笑痕,這會兒西門鳳霄對她的認定不置一辭。


    「你笑什麽?想說便說!」


    「怎麽,我連笑的權力也沒有?」逗弄小貓兒,讓他的心情變得很好。


    單琵琶賭氣地別過頭,不再看他一眼。


    直到小青把稀飯以及小菜端上桌,氣氛才稍稍和緩。


    「鳳爺、小姐,請用早點。」說完,她也不敢繼續介入他們兩人間的鬥爭,隨即離開避風頭。


    「你真是好樣的,連我的婢女也怕你。」


    「那是尊敬,不是怕。」他亦半分也不讓。


    「西門鳳霄,你為什麽就是要針對我?!」


    「倘若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會寵讓。」他會將天底下最美好的事物都端至他的女人麵前。


    「我才不想當你的女人!你以為你是誰,別妄想了!」太可恨,口頭上占她便宜就算了,竟還打她的主意,簡直是欺人太甚。「我就算會淪落街頭行乞,也絕不嫁你!」


    「單兒,坐下。」冷冷四字猶如一桶冰水,瞬間澆熄單琵琶的怒火。


    他能忍受她耍耍小性子,並不代表能任她為所欲為,到了某個極限,便會喝阻她幼稚的行徑,他不會要求妻子必須永遠聽話乖巧,可仍要以他為尊。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即使他強勢,她也不會一直聽他的話。


    「因為不久的將來,我會是你的丈夫。」


    西門鳳霄說不久的將來他會是自己的丈夫?這……這怎麽可能?!


    「不……爹才不會這樣對我,絕不可能!」


    「等你爹回來,你自己再問他吧!」


    「你明知我不愛你,為何要娶我?」每回對上他,總有一股深深的挫敗,她就好似被他掌握在手中的玩具,搓圓捏扁任由他。


    「你可真老實。」老實的刺傷他也不以為意,畢竟她確實對他沒有感情。「愛不愛又如何呢?隻要我想要的,誰也不能阻止我得到。為了你好,勸你還是早點忘了馮定睿,你和他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你憑什麽替我決定?」


    「就憑我會是你的丈夫。」他神色冷肅,絕不容許自己的妻子心底有另一個男人,當然了,除了死人例外。


    「我絕不嫁你!」


    【第四章】


    秋瑟縈繞,令人不禁感到莫名的感傷。


    唉,等人亦是落寞,如果等不到人,那滋味更添幾許倜悵。


    轉眼也一個月,殷殷期盼的人尚未回歸,雖然每年總要分別一個月,可今年特別難熬,喜歡的想念累積、累積,等累積到一定的程度後,自然會再也熬不住。


    相思久久,點點入心,似淚似喜。


    她真的好想馮大哥。


    他們今天便會回來,時刻大抵都在辰時中左右,於是用過早點,單琵琶便待在這兒,要頭一個迎接他們平安歸來。


    自那天早上再也忍受不住後,她就不曾與西門鳳霄說過半個字,甚至連眼神也沒有任何交集,她努力將他視為無物,不當一回事。


    所幸西門鳳霄還算有自知之明,沒有再繼續脅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要不接下來她的反抗也會更劇烈。縱使他是爹的朋友又如何?即使得罪了他,她相信也會有其他人來協助爹,絕不差西門鳳霄這麽一個。


    他會是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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