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梨覺得,她上輩子,上上輩子,往前數好幾輩子,一定都是個修橋鋪路的大善人,這輩子才有這麽好的命。


    懷孕初期的孕吐,她沒有。


    懷孕中期的擔驚受怕,也沒有。


    懷孕後期的行動不便和輾轉反側,她更沒有。


    當然,如果傅厭辭不給她添堵的話。


    打從過了8個月,肚子吹氣一般的大了起來。


    私人醫生三兩天就過來一趟,測個胎心數一下胎動什麽的。


    每一次,傅厭辭都在左右。


    又一次檢查完,醫生笑容滿麵,“胎兒一切安好,傅爺和夫人大可放心。”


    醫生準備走。


    傅厭辭欲言又止的問道:“那個,我想問問,現在,應該不能運動了吧?”


    傅爺問的小心。


    見多識廣的醫生秒懂。


    “傅爺,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說。”


    “以夫人現在的情況,還是盡量避免,生產大概也就這兩個月的事,一切都得以夫人和胎兒的健康為重,您說是吧?”


    “我覺得你說得對!”


    傅厭辭點頭,回頭揉了揉葉梨的頭,“看吧,我沒說錯吧?乖,聽醫生的話,咱再忍幾個月。”


    !!!


    過往23年都沒這麽丟人過。


    醫生前腳走,葉梨後腳就拖出了行李箱打算收拾衣服回娘家。


    被傅厭辭抱住,連哄帶勸的摟回了一樓主臥。


    聖誕節。


    新年。


    元旦剛過,葉梨就住進了醫院的月子中心。


    一三五黎雪卿和蘭姨陪著。


    二四六黎雪卿和桑晴陪著。


    周天傅老夫人帶著傅霂之過來,偶爾顧闌亭譚凝煙,抑或者萬明伊小喬等工作室的人過來小坐片刻。


    時間控製在半小時之內。


    半小時後,臉上裝著陰晴表的傅厭辭準時送客。


    葉梨:……!!


    幸福的米蟲一樣的生活一直到一月底,29號黎明時分,葉梨被推進了產房。


    一同陪著的還有傅厭辭。


    明媚燦爛的第一縷陽光籠罩住帝都的時候,呱呱的啼哭聲先後響起。


    葉梨誕下了一對雙胞胎。


    姐姐傅知昕。


    妹妹葉知意。


    產房門外,從傅老夫人到黎雪卿桑晴,一群人喜笑顏開。


    原本商量好的,無論什麽時候,長輩們都不能幹涉夫妻二人的小生活。


    可一對粉雕玉琢的寶寶生出來,傅老夫人第一個反悔了。


    “厭辭啊……”


    一雙手幹枯瘦削的仿若樹枝,傅老夫人擦了擦眼角,“祖母這過一日少一日了,想多陪陪小重孫女兒,你應該能理解祖母的吧?”


    傅厭辭一臉好笑,“祖母,大師算過的,您還有好幾十年呢。”


    傅老夫人狠狠地剜了傅厭辭一眼,“直說了吧,我就是想來梨山公館小住一陣子,你就說行不行吧!”


    一想到以後想要抱抱阿梨親親阿梨還得先看看周圍的環境,傅厭辭有點猶豫。


    一旁,葉梨笑的眉眼彎彎,“祖母,可以的!”


    “那句話怎麽說來的?girlshelpgirl,還是女孩子指望得上!”


    涼涼的白了傅厭辭一眼,傅老夫人拄著拐杖,腿腳麻利的朝外去了。


    搖頭苦笑,傅厭辭一句“阿梨你就會充好人”還沒說出口,再抬眼,正對上笑眯眯看著他的黎雪卿和桑晴。


    傅厭辭:……!!!


    葉梨出月子中心回家的前一天,大車小車停在梨山公館的2號別墅門前。


    黎雪卿桑晴一左一右的挽著傅老夫人,連同蘭姐、傅霂之,一群人喜笑顏開的住了進去。


    許是懷孕的時候肚子裏的營養都被兩個孩子吸收走了。


    又或許是日子過的太幸福,總要有點煩心事。


    出了月子沒幾天,葉梨悲傷的發現了一個悲傷的事實,母乳不夠。


    知意都沒吃飽,更別說知昕了。


    被迫斷奶。


    葉梨還偎在傅厭辭懷裏檢討自己是湯沒喝夠還是營養餐吃少了。


    隔壁的2號別墅裏,人手一個萌娃的黎雪卿和桑晴齊齊拜謝天上的過路神仙,感謝他們的善解人意。


    自問已經生過孩子,也算是有過生產經驗的媽媽了。


    葉梨再跟秦楚通話,傾囊以授。


    “梨子,我好羨慕你啊……”


    視頻那頭,秦楚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道:“希望我肚子裏這個也是女兒。”


    啊,香香甜甜的女兒!


    秦楚還在那頭夢幻暢想。


    葉梨搖頭,看著她尖尖的肚子道:“親愛的,我估計你要失望了!”


    ??


    “葉小梨,你別烏鴉嘴!!!”


    秦楚在那頭大叫。


    過了5月,葉梨和傅厭辭甜蜜520的時候,天一亮,收到了陸奚洲的消息。


    秦楚生了。


    被葉梨說準了,兒子一個。


    “傅爺,咱這關係,不結個娃娃親說不過去吧?”


    視頻那頭,陸奚洲笑道:“大學同學,還是連襟,又知根知底了這麽多年了,你說是吧?”


    “滾蛋!”


    傅厭辭笑罵,“我女兒是絕對不可能遠嫁的。”


    陸奚洲眼睛一亮,“我隻是現在在慕尼黑,又不是這輩子都在慕尼黑了。落葉還要歸根呢,過幾年公司步入正軌,我肯定要回去的啊。帝都離泗城又不遠……”


    嗬嗬……


    傅厭辭冷笑:“狗東西早飯的時候衝我女兒吼一句,半個小時後我的巴掌要是還沒落到他臉上,那就算遠嫁!”


    陸奚洲:……


    “不就是入贅嘛,您還說的這麽委婉,真的是!”


    陸奚洲腦子轉的飛快,“那我就當是替你養女婿了,18歲成年我可就不管了啊,你早點領走!就這麽定了哈!”


    嘟。


    嘟嘟。


    電話掛的飛快,三天後,陸奚洲把戶口本發了過來。


    新生兒那一頁,陸家的小崽子取名陸一諾。


    暗戳戳的表達他的意思:傅爺,一諾千金,咱說定了哈!


    沉穩內斂的傅爺有生以來第一次沒繃住,發了條59秒的暴躁語音過去,“陸奚洲,都說成家立業就成熟了,我看你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都當爹的人了你能不能成熟點?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娃娃親?別說陸一諾,你就是給你兒子改姓傅,我都不答應!”


    他的知昕知意將來喜歡誰就嫁給誰!


    這麽早就打他寶貝女兒的主意?


    做夢!


    別說門,窗戶都沒有!


    胸口起伏不平,直到回到嬰兒房,看到兩個睡著了都粉嘟嘟可愛爆表的女兒,傅厭辭才心氣稍順。


    或許是因為夏天到了。


    又或許,是因為最近水喝少了?


    這段時間,傅厭辭總是覺得心浮氣躁。


    回到臥室,聽到浴室裏嘩嘩的水聲,傅厭辭知道原因了。


    可等他速度麻利的洗完戰鬥澡回來,臥室裏隻餘他橘色的床頭燈。


    “阿梨……”


    傅厭辭的吻才剛落在葉梨肩上,就被小女人一巴掌拍開了。


    “傅厭辭,我好累!”


    葉梨咕噥了一聲,很快就睡著了。


    傅厭辭怒從心頭起。


    想說生了寶寶的媽媽很累,他理解,尤其葉梨還生了兩個。


    生怕她累到,產後三個月,他都沒提過。


    更何況,要真是工作累帶孩子累,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問題是,你上午去了工作室,下午還跟蘭嵐和萬明伊逛街血拚做了spa,晚上回來還給知昕知意講了睡前故事。


    怎麽,不辜負事業不辜負姐妹閨蜜和你的崽。


    合著老公就可以隨便辜負唄?


    而且明天還是周六。


    傅厭辭很想搖醒葉梨好好控訴一番。


    可他敢嗎?


    很明顯,他不敢!


    帝都誰人不知,傅爺變身那叫一個快。


    婚前有多高冷,現如今就有多隨和。


    從前是老婆奴,現在又多了一個女兒奴的身份。


    傅厭辭心很累。


    可大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淚,更不能抱怨。


    傅厭辭忍了!


    不就是冷水澡嘛,又不是沒洗過!


    俗世的欲望,傅厭辭可以忍,最起碼阿梨還在身邊,每天都能看見,還能親親抱抱貼貼。


    可隨著兩個寶貝女兒越來越可愛,阿梨的目光和時間更多的都花在了她們身上,傅厭辭心裏越來越不是滋味兒了。


    早起洗漱完換了個衣服的功夫,傅厭辭走出試衣間,老婆又不見了。


    歎了口氣,傅厭辭一手一條領帶,拎著去了隔壁的兒童房。


    “阿梨,這兩條領帶,哪條更配我這套西裝?”


    傅厭辭立在兒童房門口問道。


    葉梨回頭瞥了一眼。


    一條墨藍一條墨藍帶條紋,好像並沒有什麽區別嘛。


    “左手那條。”


    葉梨隨口道。


    傅厭辭沉了臉。


    嗬嗬,女人!


    從前早晨又是幫他挑襯衣又是幫他搭領帶的,一口一個我老公帥出天際!


    這才多久?


    兩周年的結婚紀念日都沒到呢,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了。


    “阿梨,所以我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是嗎?”


    “???大清早的,傅厭辭你又哪根筋不對了?”


    “那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人?”


    “當然不是!女兒第一,你第二!”


    換作從前,傅厭辭能高興瘋了。


    畢竟他已經趕超了黎雪卿蘭姨和秦楚蘭嵐,一躍而起高居榜二了。


    可此時此刻,傅厭辭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想跟阿梨說,夫妻關係才應該排第一,畢竟我們才是長相廝守一輩子的。


    還想說,你不應該反思一下你自己,最近太冷落我了嗎?


    傅厭辭的反問還沒出口。


    就見葉梨抬起頭,蹙了下眉,“傅厭辭,你最近是不是有點無理取鬧了?”


    “我知道我有點忽略你了,可是你要理解我。……別人家的媽媽都母乳至少一年,我就喂了一個月就斷奶了,你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嗎?雖然孩子小不懂事,可她們什麽都知道。我這不是抓緊時間好好陪伴彌補一下她們嗎?”


    “傅厭辭,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女兒才能在我身邊多久?18歲考上大學她們就要住校了,我陪一小時少一小時了!”


    “你最近火氣有點大,不然這樣吧……我們都好好冷靜一下吧!”


    ???


    怎麽還倒打一耙呢?


    沒等傅厭辭反應過來到底是誰無理取鬧,手機叮咚一響。


    【您尾號1028卡6月9日20時55分收入人民幣50,000,000.00元。對方戶名:葉梨。】


    ???


    看看懷裏哼哼唧唧要哭不哭扭頭去找葉梨的知昕。


    再看看抱著同樣哼哼唧唧的知意開始哄的葉梨。


    傅厭辭心裏拔涼。


    打從斷了奶,半夜起來衝奶粉喂娃的是他。


    白天若幹次換尿不濕的還是他。


    但凡他在家,保姆都用不著。


    可每次一哼唧,無論他抱誰,都會扭頭去找葉梨。


    要是月子裏,他身上沒有奶味兒,他認了!


    可阿梨都斷奶了,她身上也沒有奶香氣好嗎?


    可此刻,懷裏的知昕哭的哇哇的,一聲比一聲高,仿佛他是個後爸。


    看看懷裏的小沒良心的。


    再看看眼前的大沒良心的。


    傅厭辭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直等到知意睡著了,葉梨又接過知昕去哄,傅厭辭氣呼呼的扭頭就走。


    接連三天,傅厭辭都住在傅氏集團頂樓的休息室裏。


    第四天,傅厭辭坐不住了。


    想老婆。


    更想孩子。


    再想到葉梨那句“陪一個小時少一個小時”,傅厭辭覺得自己像個拋妻棄女的渣男。


    堪堪等到開完會,傅厭辭一腳油門衝回了家。


    忐忑不安了一路,傅厭辭連阿梨質問他為什麽不回家而他該怎麽回都想好了。


    推開門,家裏笑鬧聲四起。


    祖母傅老夫人懷裏抱著知昕。


    黎雪卿懷裏抱著知意。


    桑晴懷裏攬著傅霂之。


    廚房裏,蘭姨不知道煲了什麽湯,香氣四溢。


    客廳中央,拿著個紅色撥浪鼓搖晃著的葉梨抬起頭,眼睛一亮,“傅厭辭,你出差回來啦?”


    !!!


    問:這世上,有比離家出走更悲催的事嗎?


    答:有!!!你離家出走了三天,迷途知返回來了,可一家老少,沒一個人知道你離家出走了,不悲催嗎???慘絕人寰好嗎?


    傅厭辭:……


    英明神武的傅爺,人生第一次離家出走,就這麽悄無聲息不起波瀾的結束於無形。


    祖母身體健康還長壽,前幾年還偶爾有個頭疼腦熱的,打從阿梨懷孕,精神頭一天賽一天的好,春節的時候,還長出幾根黑頭發來。


    原本久居巴黎的桑晴明躍,說等操辦完一對寶貝孫女兒的滿月酒就回巴黎,可歸期從三月拖到四月再拖到七月,一拖再拖,眼看著是不打算走了。


    還有黎雪卿和蘭姨……


    梨山公館的客廳裏集結了老中青少四代女人,也是他僅有在乎的幾個。


    更別說人群c位的阿梨是他心心念念了那麽多年才得到的。


    哪怕現在他在她心裏排第二。


    就是排最後,那也說明她心裏有他啊!


    離什麽家?


    出什麽走!


    就是閑的!!!


    自我cpu一頓,頓覺邏輯自洽了的傅厭辭頓時淡定了。


    可是洗完澡躺回床上,香噴噴軟綿綿的阿梨妖精一樣纏上來的時候,傅厭辭沒辦法淡定了。


    “阿梨……”


    幸福降臨的太突然,傅厭辭有種反應不過來的感覺。


    “老公,對不起嘛……”


    葉梨軟軟的吻傅厭辭,“今天媽媽已經教訓過我了,她說,無論什麽時候,伴侶都是排在第一位的。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


    傅厭辭呼吸凝滯,“我沒生氣啊?”


    “你沒生氣你離家出走?”


    “還不是你要跟我分居,我氣不過才……”


    “???我什麽時候要跟你分居了?”


    “那你轉我5000萬什麽意思?”


    “讓你冷靜一下,去買買買發泄一下啊!我和明伊姐,還有楚楚,我們聊過的,別管單身的時候怎麽浪漫怎麽壕。結了婚,拖家帶口的,錢在哪兒,愛就在哪兒!我卡裏總共就八千多萬,我轉了一大半給你呢。”


    “……阿梨我錯了!”


    “不是,傅厭辭,你竟然要跟我分居?我……唔……”


    第二天中午睜開眼,看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葉梨終於知道書裏說的幹柴烈火是什麽滋味兒了。


    老祖宗說,小別勝新婚。


    老祖宗還說,床頭打架床尾和,夫妻沒有隔夜仇。


    腰酸腿軟的葉梨表示:老祖宗說得對!!!


    這一天開始,梨山公館的氣氛又回到了葉梨生孩子前的蜜裏調油。


    愛抬杠的傅厭辭還是老婆奴女兒奴。


    但是,不抬杠了。


    傅爺口頭禪之一:阿梨說得對,聽阿梨的!


    傅爺口頭禪之二:寶寶,叫爸爸,爸爸……


    在傅厭辭第n+1次喊了“爸爸”,而7個月的小知意“哎”了一聲之後,這個互動欄目徹底終結。


    甜蜜著,幸福著,知昕知意會叫爸爸媽媽,會走路,會說“恭喜發財紅包拿來”了。


    粉雕玉琢的姐妹花,讓帝都豪門裏的這個總那個夫人羨慕紅了眼。


    秦楚生下陸一帆的那年,知昕知意剛過完四歲生日,已經是中班的小姐姐們了。


    看著視頻那頭的繈褓裏,白白胖胖的小嬰兒握著小粉拳吐泡泡,葉梨母愛泛濫,心被萌化了。


    當天晚上,傅厭辭前腳進了浴室。


    葉梨便一頭紮進了試衣間。


    白小梨捂住了眼:你們都老夫老妻的了,不用這麽在意儀式感吧?


    黑小梨轉過了身:咳咳,那個……你倆動靜不要太大,倆閨女在樓上呢,別吵醒了!


    葉梨:!!!


    傅厭辭一拉開浴室門,就覺出不對了。


    臥室裏氤氳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像是老宅後院梨林裏的香味。


    又像是,月子過後,阿梨喂完寶寶們回來,躺在他身邊時的奶香氣。


    總之,能讓血液瞬間沸騰燃燒就是了。


    再躺回被子裏,傅厭辭的血條燃燒的更快了。


    意亂情迷。


    可仍舊記得該做的事。


    傅厭辭伸手去拉抽屜的時候,胳膊被葉梨拽了回來。


    “阿梨?”


    傅厭辭瞬間清醒過來。


    “傅厭辭,你不想要兒女雙全嗎?知昕知意已經長大了,我覺得她們跟弟弟差五歲挺好的,你覺得呢?”


    “那麽問題來了,阿梨,你怎麽確定,下一個就一定是兒子?”


    “!!!是女兒那不是更好?”


    葉梨瞬間更興奮了,“你不是說知昕知意都像極了我嗎?再生一個女兒,肯定也還是像我,到時候你出去,身邊擁著你最愛的阿梨,身後拎出來一串小小梨,你想想那畫麵,宴會上,應酬裏,那些人肯定羨慕你羨慕哭了!!!”


    暢想了一下阿梨描述的那個俄羅斯套娃的畫麵,傅厭辭覺得,隻想一想都幸福度爆表。


    可仍舊拒絕的幹脆利落,“阿梨,我覺得現在這樣,已經很完美了!懷孕辛苦,十月懷胎更辛苦,我不想你那麽辛苦?”


    “可是小baby真的很可愛,傅厭辭,我想要!”


    “那我明天跟奚洲說,讓他把小兒子送給咱們,他肯定一百個樂意!”


    “傅厭辭,小帆帆才剛出生,你就想讓楚楚母子分離,你是何居心?你們男人真的心好狠啊!”


    ???


    雖然覺得自己有點冤枉,但是話題成功跑偏,又是意外之喜了。


    傅厭辭向來不會跟自己的好運氣過不去。


    第二天是周末,葉梨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理智告訴她,哪裏不對。


    但是葉梨直到洗漱完都沒想起來到底是哪裏不對。


    下樓看到知昕知意的時候,葉梨想起來了。


    昨晚她穿成那樣是有目的的好嗎?


    傅厭辭吃幹抹淨,不認賬了?


    葉梨炸了。


    瞥了眼傅厭辭手裏那個惟妙惟肖的黏土漢堡,葉梨撇嘴,“幼稚!”


    知昕瞪大眼睛看向葉梨,哇的一聲哭了。


    看到姐姐哭了也跟著大哭的知意:哇……


    後知後覺那是寶貝女兒做的,不是傅厭辭,葉梨哄娃哄得手忙腳亂。


    知昕哭的抽抽搭搭的,腦回路仍舊在線,“我就知道,媽媽最愛的是葉知意。明明我和她都是媽媽生的,可隻有她跟媽媽姓!我是垃圾桶裏撿來的!!!”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傅·垃圾桶本桶·厭辭:……


    左邊懷裏一個,右邊懷裏一個,傅厭辭拿著紙巾給知昕擦眼淚,“你喜歡吃漢堡,每次都要點兩個,給妹妹一個。那爸爸愛媽媽,媽媽也愛爸爸,生了兩個一模一樣可愛的寶寶,是不是也要一人一個啊?”


    臉上掛著眼淚,知昕似懂非懂的點頭,“那為什麽是我跟爸爸姓?不是妹妹跟爸爸姓?”


    “那現在哭的就是妹妹,問的也是這個問題了。所以誰跟爸爸姓誰跟媽媽姓,有區別嗎?”


    好像……確實沒有哎!


    知昕不哭了。


    姐姐不哭了,她一個人哭也怪尷尬的。


    知意也不哭了。


    葉梨心裏長出了一口氣。


    沒等葉梨繼續申討傅厭辭,知意憋著小嘴巴看向傅厭辭,“那為什麽永遠都是我叫姐姐?爸爸,我也想當姐姐。”


    葉梨愣了一下,笑的眉眼彎彎。


    傅厭辭:!!!


    想過祖母會催生,畢竟她是傳統的老人家。


    也想過其他人會催生。


    但是傅厭辭做夢都沒想到,第一個催生的會是他的小棉襖。


    確認過眼神,是個漏風的小棉襖。


    就二胎問題,傅厭辭很慎重的考慮了很久。


    雖然阿梨懷知昕知意的時候早期沒有孕吐,後期也沒有水腫,可這種事全看運氣。


    就算沒有那些難受的症狀,可誰身上掛個日益加碼的沙袋能舒服?


    一掛還是十個月。


    萬一阿梨抽到了黑暗盲盒呢?


    這誰說得準?


    問祖母,祖母說,小梨子才是一家之主,聽小梨子的。


    問桑晴,媽媽說,你們小夫妻的事,媽不摻和,你跟阿梨商量就行。


    問黎雪卿,丈母娘笑眯眯,阿梨說了算。


    得,問了一圈,問了個寂寞!


    知意第n+1次摸著葉梨的肚子問弟弟妹妹什麽時候出生的時候,傅厭辭妥協了。


    “阿梨,再生一個,不論男女,咱們都不生了,好不好?”


    “我可以,你可以嗎?”


    “???我為什麽不可以?”


    “那些討厭的人說,傅爺那麽能幹,家大業大卻沒有兒子!”


    “……阿梨,我為什麽要在乎別人怎麽想?你就是不生孩子,我一樣沒問題。這輩子,有你,足矣!”


    “傅厭辭,你不喜歡知昕知意嗎?你不是說你最愛她們的嗎?她們還這麽小,你就要讓她們體會渣男的口是心非嗎?”


    “???阿梨你從我哪句話裏領略到我有這個意思的?天地良心啊!!!”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意會到了!”


    “……”


    事出反常必為妖。


    往日善解人意溫婉明媚的阿梨一轉眼變得抓小放大無中生有,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這一晚,無論葉梨怎麽撩撥,傅厭辭變身唐長老,巋然不動。


    第二天早起,半信半疑的葉梨手裏塞了個小盒子,被推進了洗手間。


    幾分鍾後,洗手間裏響起了葉梨驚喜的尖叫:“傅厭辭!!!”


    傅厭辭就知道,他又一次猜對了。


    事實證明,懷孕確實是盲盒。


    前一次有多麽的舒心,這一次就有多麽的痛苦折磨。


    前三個月吃什麽吐什麽,葉梨隻是回家從客廳經過一下聞到了廚房裏漏出來的油煙味,就吐得幾乎把膽汁吐出來。


    傅厭辭的臉當時就黑了。


    第二天把葉梨送去工作室,連傅氏都沒顧上去,傅厭辭帶著向揚直奔醫院。


    小手術。


    別說跟葉梨生孩子比,就是跟她兩次的懷孕比,都算不上什麽大事。


    看著粉雕玉琢,每每回家就爸爸爸爸撲上來的知昕知意,傅厭辭總覺得時間過的太快了。


    可是再回頭看著一臉菜色的阿梨,傅厭辭又恨時間過的太慢。


    等啊等。


    熬啊熬。


    熬到預產期過了,葉梨肚裏那個慢性子的崽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終於熬到瓜熟蒂落,葉梨被推進產房。


    呱呱的啼哭聲響起,助產士出門,傅厭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男孩兒女孩兒?”


    助產士還沒開口。


    傅老夫人的龍頭拐杖就揮過去了,“厭辭,你祖父教你讀書識字,祖母教你為人處世,教了你那麽多年,沒想到教的你重男輕女了?小梨子十月懷胎容易麽……”


    要不是黎雪卿眼疾手快攔的穩準狠,傅厭辭當天就能喜提犄角一個。


    再聽他說是阿梨想要兒女雙全,傅老夫人暫且信了。


    助產士這才顧上報喜,“恭喜傅爺和夫人喜得麟兒!”


    呼!


    傅厭辭長舒了一口氣。


    淺藍色的繈褓裏,剛出生的小寶寶紅紅皺皺的。


    知昕知意對太祖母所說的現在越紅長大越白深表懷疑。


    知昕看了一眼又一眼,低聲道:“有點醜哎……”


    知意深以為然的點頭,“確實。也不知道能不能退貨!”


    作為懷孕的時候讓媽媽吃了無數苦頭,到了日子都磨磨唧唧不願意出來的存在,知遇小朋友從剛一懂事就知道,自己在家裏的位置是食物鏈底端。


    家裏,老媽葉總是毫無疑問的一家之主。


    雖然他爸傅爺在外麵一言九鼎說一不二,在家裏,永遠都一句:你媽說了算!


    老媽第一,老爸第二。


    兩個姐姐誰排第三第四,取決於兩人當天的心情。


    心情好,願意搭理你,那就是善解人意高情商的第三。


    心情不好一張臭臉,說什麽都杠回來,那也是第四。


    唯有他,萬年老五。


    老五就老五吧,就按他爸列數出來的他那些罪狀,0歲賴在媽媽肚子裏不肯出來1歲撕了倆姐姐的暑假作業2歲把太祖母的假牙扔進池塘7歲騎吐了顧家馬場的小馬12歲射死了陸祖父養了好幾年的金剛鸚鵡18歲惹哭了女孩子,好像,仿佛,大概……也不冤?


    21歲那年,繼惹哭了陸家那個嬌氣包陸一一的黑曆史之後,知遇惹哭了他媽。


    原本以為按他爸那個老婆奴的尿性,大概率要狠揍他一頓的。


    下了飛機,知遇連梨山公館都沒回,打車直奔葉家別墅搬救兵。


    嘿!


    要不怎麽說母子連心呢。


    推開門,一屋子人。


    知遇成功的被聚在葉家別墅給蘭祖母過七十大壽的他爸他媽倆姐姐給逮了個正著。


    給蘭祖母賀了壽。


    給外祖母顯擺了他送她的首飾。


    再回到梨山公館,知遇滿懷忐忑。


    到底年輕,也不等傅厭辭把倒好的酒遞給他,知遇先開口了。


    “爸,你不揍我啊?我都把你老婆惹哭了!”


    “那是高興哭的,我揍你幹嗎?要是氣哭的,你小子死定了!”


    “???不是,爸,你們都知道了?”


    “嗬嗬……先不說你爸我眼線遍布全世界,就說珠寶設計,那是你媽的看家本事,你們仨每人畫條線你媽都知道是誰畫的,更別說你設計的首飾了!”


    “……那當初我要做珠寶設計,你們怎麽都攔著啊?你們早說啊搞得我參加個比賽都偷偷摸摸的!”


    “誰讓你性子那麽慢的?當初在你媽肚子裏的時候就磨磨唧唧的不願意出來,畫個畫,你倆姐姐兩幅都畫完了你才剛拿起筆來,等你做珠寶設計,人家一個接一個的出圖出作品,你還在那兒發呆呢!”


    “???我那哪叫慢?我那是構思好嗎?構思!!!”


    “行行行,反正你現在是得獎了,有底氣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對了,你媽說了,既然你證明自己了,那下周一正式去yl工作室報道!不過我把話給你撂前頭,你要是把你媽的招牌砸了,兔崽子,你給我……”


    傅厭辭的話還沒說完,知遇已經一跳三丈高的朝外去了。


    轟!


    一腳油門,阿斯頓馬丁呼嘯遠去。


    知遇22歲生日那天,yl工作室徹底交給了他,彼時,英文名yu的他已是新生代黑馬珠寶設計師。


    傅家的人沒想到,就連帝都豪門裏的一眾人都沒想到,他沒繼承傅氏,反而是繼承了葉梨的珠寶設計工作室。


    60歲那年,傅厭辭卸任傅氏ceo之前,接受了帝都財經欄目的一個專訪。


    專訪內容過於精彩,現場掌聲不斷。


    結束後,現場有觀眾提問:傅總,唯一的兒子轉行做珠寶設計,您對此有遺憾嗎?


    傅厭辭冷笑:我大女兒是傅氏ceo,小女兒是明氏ceo,兒子繼承了夫人的工作室,我做夢都要笑醒好嗎?你跟我說遺憾,這位觀眾,你是來搞笑的吧?


    全場:……


    觀眾再問:能問問您事業成功家庭幸福的秘訣嗎?


    傅厭辭再笑:找個好老婆,做個老婆奴,僅此而已。


    全場:!!!


    結束訪談已是晚上十點多,傅厭辭走出廣播大樓,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邁巴赫。


    駕駛座上,葉梨正低著頭,透過前車窗看頭頂的星空。


    傅厭辭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車子開進梨山公館,傅厭辭看向葉梨,“不去地庫了,停家門口吧。今晚星星不錯,咱倆散會兒步。”


    “好。”


    葉梨應聲,把車停在了家門口。


    下了車,二人手牽手,慢悠悠的一路向前。


    頭頂繁星點點。


    身邊愛人相伴。


    再想到今晚那幾個提問,葉梨笑著說道:“傅厭辭,你知道嗎?每次宴會應酬,那些夫人淑媛,都可羨慕我了。都說我上輩子是個修橋鋪路的大善人,積攢了太多的福氣,所以這輩子才能遇上你,一大把年紀了,還被你寵成手心裏的寶。”


    “她們錯的很離譜!”


    秉持老婆說什麽都是對的的傅厭辭難得的反駁,“是我有眼力有遠見,最終娶了你這樣的好老婆,然後有了知昕知意和知遇三個好孩子。歸根結底,是我有福氣。”


    “阿梨,你答應我的,下輩子,下下輩子,往後好幾輩子你都許給我的,不能反悔!”


    “不反悔!如果真的有輪回,生生世世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好……那我們,說定了!”


    夜空深邃,漫天星辰。


    抬眼望去,無一是你,可無一不是你。


    阿梨,自始至終,我眼中都隻看得到你!


    傅厭辭,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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