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我想吃的從來都不是草莓,而是……你。”


    傅厭辭低頭碾磨葉梨的唇,“現在,知道了?”


    想說知道了。


    可葉梨心跳加速,臉頰滾燙,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打從看了他那封信,再到親眼看到了梨山公館2號別墅和裏麵那些禮物的存在,葉梨對傅厭辭的心思已經一清二楚。


    可此刻回想起來,想到她心思懵懂的給他吃草莓,而他心裏想的竟然是別的。


    隻是想一想當時的畫麵,葉梨都有種羞的臉皮快要漲開的感覺。


    “傅厭辭……”


    頭埋在他脖頸旁,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急促的心跳震得她胸口發麻的感覺,葉梨頭都不敢抬,“你,你簡直……壞死了!!!”


    壞?


    傅厭辭笑,“阿梨,你對壞到底有什麽誤解?”


    如果他夠壞,隻為一個她,他就可以讓周赫臣連同整個周家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他夠壞,他根本不用隱忍自苦這麽多年,察覺到對她動了心思的那天起,他就可以用盡手段將她圈進懷裏來。


    如果他夠壞……


    拿走她手裏的玻璃碗放回茶幾上,傅厭辭打橫抱起葉梨,低頭啄了啄她的唇,“阿梨,鍋都背了,不坐實一下這個名聲,恐怕都有點對不起壞這個字了,你覺得呢?”


    她覺得什麽?


    她不覺得!!!


    可葉梨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微涼的風從開著縫隙的落地窗裏吹進來,卷著零星的雪花。


    才剛剛落在葉梨身上,就無聲的化了。


    空氣一點點溫熱,呼吸和血液也跟著熱了起來。


    可一切都及不上傅厭辭的滾燙。


    男人的吻是熱的,掌心是熱的。


    就連注視著她的目光,都像是沸騰炙熱的,要把她融化在火山熔岩裏一般。


    “阿梨……”


    傅厭辭緊緊的扣住葉梨,“如果重來一次,你……會考慮嗎?”


    “考慮……什麽?”


    眼前是傅厭辭明明飽含渴望卻刻意隱忍的深邃眼眸。


    耳邊是彼此重若擂鼓的急促心跳和呼吸聲。


    葉梨懵懵的。


    大腦一片空白。


    傅厭辭的動作一點點慢了下來。


    問出了那句讓他不齒,卻一直橫亙在心裏的問題,“如果18歲生日那天,我出現了,你會跟我走嗎?”


    葉梨一怔,正要開口說話,可心底百花齊放的山穀裏,泉水叮叮咚咚的響了起來。


    “傅,傅厭辭……”


    葉梨攀著傅厭辭的肩膀,菟絲花一般纏了上去。


    狂烈的風。


    輕柔的雪。


    風卷起雪花,一陣比一陣急。


    雪花從窗簾縫隙裏落進來,被陣陣疾風高高卷起,在空中揚了很久,才飄飄忽忽的落下來。


    一口氣呼出去,葉梨軟軟的伏在傅厭辭懷裏,指尖無意識的點著,“傅厭辭,早一天,晚一天,我都會跟你走。唯有那一天,我不會……啊!”


    傅厭辭一個翻身,將懶懶偎在他懷裏的葉梨壓在了身下,“為什麽?”


    隻看男人不滿的眸光,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葉梨笑著點了點他的鼻尖,“因為你啊!”


    “傅厭辭……”


    眸光繾綣,聲音也繾綣,葉梨看著傅厭辭道:“如果這一生,我們注定要在一起。那麽早一天,晚一天,都沒關係。哪怕那天是我18歲的生日,是我的成人禮,被破壞了,我也沒關係。可我不想因為那個特殊的日子,在別人提起來的時候,率先想到的是,你去搶婚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


    葉梨仰起頭,溫柔的吻落在傅厭辭喉結上、下巴上,繼而,輕輕的落在了他唇上,“可是,我在乎。我不想我的傅先生被人非議!”


    葉梨的記憶裏,對傅厭辭的初印象停留在周家別墅裏,那個一襲白襯衣閃閃發光的18歲少年。


    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傅厭辭的名字不再被人提及。


    轉而變成了那高不可攀的傅爺。


    傅爺六親不認,不近人情。


    傅爺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傅爺眼裏不揉沙子,說話做事要掂量著點。


    傅爺……


    聽起來都像是好話,可實則什麽意思,誰都清楚。


    傅銘臻的死,與傅厭辭無關,可別說帝都豪門裏的人,就連傅家自己家的人,提到此事都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


    仿佛,傅銘臻是被傅厭辭害死的。


    畢竟,傅銘臻死後,偌大的傅家,再無人能與傅厭辭相爭。


    而那之後,傅厭辭成了名正言順的傅家家主,傅氏掌權人。


    傅明慧一意孤行執意嫁給周錦瑞,殊不知周錦瑞是個狼子野心的鳳凰男。


    明麵上娶的是傅明慧,實則想娶的,是偌大的傅家。


    為此,傅老爺子去世前就叮囑過傅厭辭,讓他看住周錦瑞,不許拿傅家做人情。


    也讓他看顧傅明慧,畢竟那是他親姐姐。


    傅厭辭秉承的是傅老爺子的遺願,可落在傅明慧和帝都眾人的眼裏,卻成了傅厭辭不近人情的實證,仿佛他連親姐姐親姐夫都不願意出手相幫,以至於周家不上不下,成了帝都豪門裏格外尷尬的存在。


    就連盤山公路那場車禍,傅厭辭刻意不提,可葉梨早就猜到,必然是傅明慧和周錦瑞的手筆。


    可就因為傅明慧姓傅,傅厭辭像是忘了有那樁事一般。


    傅厭辭那麽好,對上孝敬祖母傅老夫人,對下將小寶視如己出。


    對傅明慧、傅家上下更是仁至義盡。


    可帝都豪門眾人提到傅厭辭,仍舊是那些毫無事實根據的陳詞濫調。


    每每聽到,葉梨心裏都很不是滋味。


    那些事都與她無關,她管不了別人的嘴。


    可她自己的事,她管得了!


    她是先跟周赫臣退的婚,才去老宅赴宴,繼而成為傅夫人的。


    哪怕那些人說她勾了外甥勾舅舅,但凡誰敢顛倒黑白的說到她麵前來,她就敢大嘴巴子扇他。


    可如果傅厭辭在她18歲那年闖去訂婚宴帶走了她,那麽無論如何,他都說不清。


    她不願意!!!


    女孩兒臉上還染著情穀欠後的緋紅媚色。


    可眼眸清澈見底。


    一眼就能看穿她在想什麽。


    傅厭辭的心裏的那塊巨石,嘭的一聲,變成了一地灰白的碎屑。


    伴隨著貓兒跳開揚起的那陣清風,撲簌一聲,散了。


    他的阿梨啊……


    傅厭辭心底喟歎一聲,低頭噙住她的唇,“那,早一天好了……”


    “好。”


    葉梨輕聲應著,一並回應他重燃的深情。


    夜漫漫。


    情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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