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牌的時候,整個宴廳一片安靜。


    陸奚洲的話說的不清不楚的,等飄到葉梨那兒,讓聽的人更是一頭霧水。


    眼見譚凝煙自始至終不做聲,臉上卻掛著一抹可疑的笑,葉梨眨了眨眼,“凝煙姐,受累當一回課代表,讓我吃一口第一線的瓜唄。”


    譚凝煙笑,“這瓜沒什麽味道,很寡淡的,確定要吃?”


    葉梨點頭。


    譚凝煙回頭瞥了眼已經喝的半醉的陸奚洲,輕聲開口道:“跟陸少聯姻的那位宋小姐,是我二舅媽小女兒同學的親閨蜜……”


    葉梨在心裏重複了一遍才算是縷清這人物關係。


    “那女孩兒叫宋一朵,特別活潑爽利一女孩兒。她和陸少,怎麽說呢……”


    似是不知道怎麽說,譚凝煙抿了口酒,搖頭歎道:“陸少挺不是東西的。”


    葉梨張了張嘴,沒作聲。


    雖然傅厭辭也說,陸奚洲和程燕淮是同一個類型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但是這樣的話,譚凝煙能說,她不能。


    “起初,是姑娘追他,他沒看上人家。那沒答應,他就是單身,愛怎麽玩怎麽玩唄。再後來,陸家跟宋家聯姻,陸奚洲也點了頭的。可你看他……”


    譚凝煙勾了勾唇,“在泗城什麽樣兒我不知道,反正來了帝都,那身邊的女人可沒重過樣兒。我要是人家姑娘,我也不樂意。聯姻嘛,跟誰家不是聯,犯的著找一個熱臉貼人冷屁股人家都看不上的嘛,你說是吧?”


    葉梨點頭,代入感極強的說道:“我要是那位宋小姐,我就找個跟陸少不對付的人嫁了,氣不死他也惡心死他!”


    話音落,正看到譚凝煙眼裏的笑。


    葉梨一怔。


    譚凝煙笑的風情無限,“要不怎麽說,寧得罪小人都不得罪女人呢。”


    葉梨半張著嘴,“她真這麽做了?”


    譚凝煙點頭,“宋家提了退婚,兩家算是好聚好散吧。再後來,也不知道宋家是怎麽搭上何家,又跟何家聯姻的,反正呢,等陸少醒過神兒來的時候,人家婚宴都開始了。”


    再回頭,就見陸奚洲已經喝趴在了桌子上。


    不知道他是死鴨子嘴硬,明明愛上了宋小姐不肯承認呢。


    還是對方悄無聲息的撇下他轉身離開,他不甘心了。


    總之,肉眼看得見的難過。


    童話裏,王子和公主曆經磨難,終於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可現實就是,原本屬於你的公主你不珍惜,對方一不哭二不鬧三不尋死覓活,快刀斬亂麻的換了新人。


    連一點點後悔挽留的機會都不給你。


    “又颯又酷,有機會真想認識一下她!”


    輕聲說著,葉梨卻不由而然的歎了口氣。


    一旁,譚凝煙也跟著歎了口氣。


    “隻希望……”


    “希望……”


    兩人異口同聲,“希望她幸福吧!”


    本來還想問問葉梨,你跟那位宋小姐也差不多,都是跟前任分分合合那麽多年,到最後換了人,那你幸福嗎?


    可對上不時回頭去看傅厭辭的葉梨,和偶爾兩人目光交接,葉梨仿若做壞事被人捉了個現行一般的飛快扭頭。


    譚凝煙覺得,不用問了。


    “老婆,走了!”


    熟悉的喚聲響起,譚凝煙仰頭喝完最後一口酒,起身上前挽住了顧闌亭的胳膊。


    有家有室的各回各家。


    程燕淮這個單身狗留下來照顧陸奚洲。


    葉梨和傅厭辭都出門走出老遠了,還能聽到程燕淮在高聲大罵他們沒人性。


    “傅厭辭,你不同情陸少嗎?”


    邁巴赫駛出酒莊,葉梨回頭問道。


    “同情?”


    傅厭辭笑,“阿梨,男人的字典裏,就不該有這個詞。”


    葉梨:……


    伸手握住她的一隻手,傅厭辭沉聲道:“人家給了他足夠多的機會了,他但凡能把握住一次,現在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既然錯過了,說明他倆有緣無分,遲早是要錯過的。”


    不甘心也好。


    真的愛上了也罷。


    事實證明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別說陸家惹不起何家。


    就是惹得起,事情鬧到這一步,陸家也不會任由陸奚洲再做出什麽犯蠢的事情來。


    “不用管他。”


    傅厭辭打趣的說道:“醉幾場清醒了,以後就能當個人了!”


    “我希望那位宋小姐未來家庭幸福,兒女雙全,長長久久……”


    女孩兒把所有美滿的祝福都送給了今天結婚的那位宋小姐,傅厭辭以為他會聽到女孩兒氣呼呼的“最好氣死陸少。”


    沒想到,女孩兒柔柔的看向他“就像我們一樣。”


    傅厭辭心跳驟快。


    車子驟然加速的時候,葉梨的臉都白了。


    再回過神來,就覺得男人的掌心熱的厲害。


    噗通狂跳的心一點點平複下來,堪堪堅持到她走進浴室。


    細密的水珠練成了線,才剛從花灑裏落下來,浴室門就開了。


    葉梨一愣,男人已經站在花灑下,將她逼退在了牆角裏。


    傅厭辭眼底一片猩紅。


    前一次在一起,還是年前在傅氏頂樓那次。


    再之後過年,她像個連體嬰兒一樣纏著蘭嵐。


    本來以為蘭嵐走了他終於能抱著阿梨入睡了,沒想到,工作室那頭又出了事。


    一忍再忍,忍到今天。


    要不是程燕淮說陸奚洲快把自己喝死了,哥兒幾個再不露麵他一個人搞不定了,傅厭辭是不打算出門的。


    可這會兒,眼前的白勝過最好的風景,傅厭辭覺得,多一秒鍾都等不了了。


    “阿梨……”


    握著葉梨的手往下,傅厭辭呼吸粗重的齧咬著葉梨後頸的細軟,直等到她一個勁兒的往下墜,才急急托起了她。


    密閉的浴室自帶絕佳的回聲效果。


    呼吸聲。


    嬌吟聲。


    連同那些曖昧的讓人麵紅耳赤的水聲。


    所有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繼而落回耳朵裏,變成劑量更猛的催化劑。


    動作間,正看到鏡麵裏的畫麵。


    呼吸一滯,傅厭辭吻得更急。


    風大。


    雨急。


    海浪瘋狂拍打海岸,一浪更比一浪高。


    葉梨那些本就婉轉的聲音瞬間被撞得支離破碎。


    久久回旋。


    經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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