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hk,有幾個地方是必要去的,因為有他的影子。


    不是他的豪宅,因為我從不知道他具體住在哪裏,也不知道唐生現在的住處,更沒有提前打聽,其實我的本意並沒有想認真去尋找他的影子,但是因為這兩個地方是到了hk不能不經過、不能不想起的地方。


    第一,文華酒店。


    第二,星光大道。


    同事和我查著地圖一路找尋文華酒店,記憶中它有一道欄杆,一地的鮮血淋漓,或是滿牆的鮮花卡片。但是等我們來到的時候,這隻是一年中最普通的一天,沒有任何可以找尋的影子,直到我真的站到目標前麵,依然不知道那裏就是文華酒店。因為它的外麵沒有掛上任何中文標識,直到我看著地圖上的英文店名反覆確認之後,才指著酒店牆壁上鐫刻的英文名牌對同事說:“是這裏沒錯了。”


    同事還笑問我,“要不要合影?”


    我搖頭。“不,沒那個必要。”


    合影?那是為了紀念記憶中一段快樂的日子,以後拿出來反覆重溫用的,我和文華合影想記住什麽呢?又能重溫什麽呢?


    我抬起頭,努力地向上看。他是從多少層樓墜落的?我居然都記不清楚那個層數了,我想不出來他是怎樣一躍而下,飛過下麵過寬的樓層,墜落到地麵。我想一層層地數上去,但是頭抬得酸疼,也數不清楚。


    我回頭對同事說:“陪我走一圈吧。”


    “走一圈?”同事不解。


    繞著文華,我慢慢地行進,尋找著記憶中所有關於它的圖片影像。它真的不是我記憶中的文華,我甚至不能確認哪裏才是他墜樓的地點。地麵上,即使拚命睜大眼睛,依然看不見他的血跡。


    還記得李碧華曾在文中痛恨過用水槍衝幹淨他血跡的人。而我,也恨。雖然這是現實中無法不做的一點,難道我們要讓全世界的人路過文華時,都以那壞血痕作為相迎的禮物?


    它,隻是留在所有榮迷心中最深的傷痛,流在我們心底四年,依然沒有流盡。


    在文華酒店外駐足良久,我終於說:“走吧。”


    轉過身,再不肯回頭多看一眼了,因為文華依然是文華,而他絕不可能在那裏。


    恨隻恨,四年前的那一天,為什麽我們沒有人能拉住他?


    星光大道,也不在計劃之中,但是同事熱中要去的景點,因為說實話hk可看的景點實在是不多。越靠近那條短短的路,我越覺得誌忑不安,這是到達hk後第二次直接接觸到他的身影,第一次是在唱片店。


    我甚至天真的以為那裏或許會有他的掌印,雖然我也記得榮迷們曾經費力找尋他的手印而不得的消息。


    在踏遍了幾十年的hk影史之後,終於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然而……隻有一個名字,一顆星星。


    我忍不住冷笑著說出來,“為什麽不在他活著的時候留下他的影子?現在留下這個名牌又算什麽?”


    或者我是嫉妒吧?嫉妒同事可以撲到劉德華的手印前欣喜若狂地對比,可以將自己的手和偶像的手暫時的合二為一。而我,隻能孤獨地摸著那顆星星,拚命地回憶,再回憶。


    除此之外,還有第三站──杜莎夫人蠟像館。


    曾經在照片中見到那裏,我並不想去,因為那裏的他不像他。但是依舊是到了山頂,才偶然注意到蠟像館在這裏,看來是躲不過去了,不如直接麵對。


    同事在外麵等我,我隻身進去,其他的都無心看過,快快地找到屬於他的蠟陳。


    果然,不像。


    我幾乎找不到他的神韻,即使我圍著蠟像來來回回轉了無數個圈子,拍了無數的照片,依舊找不到一個最像的角度。後來有人問我,為什麽不和蠟像合影?我說因為我是自己去的,沒有人幫我拍。


    其實,我是不想和一個根本不像他的擺設合影。


    我有與他本人的合影,即使那是在眾多的pans中,即使我隻是照片裏露出小半張臉的甲乙丙丁,但那畢竟是實實在在的他和我。這裏擺著的,到底是什麽?


    見到了你,你卻不在這裏。我千山萬水地來找你,你又去了哪裏?


    還記得2000年的演唱會嗎?那一年我也是千山萬水地趕去,隻為了能在現場親眼看到你。


    如今每年我都會和別人提起它,你呢?也會在天堂裏和朋友們打麻將時閑聊舊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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