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呀救命呀──”


    狂風呼呼從耳際吹過,嚇得宮琉璃完全不敢睜開雙眼,隻能死死抓著他不放,任由他將她給帶到禁宮內不知名的深處。


    風非羽也由著她尖叫,完全不阻止,不過他想阻止大概也是沒用的,隻會讓她叫得更厲害而已。


    飛了好一段距離,他們早已離開禁宮前那一塊熱鬧的區域,來到安靜的裏處,他帶著宮琉璃落在一大片及膝的蓬草堆中,四處圍著高大的鬆樹,沒有建築,隻有一個可以讓人坐下的大石塊靜靜躺在一角。


    涼風吹起,蓬車浪沙沙作響,聲音舒服得像是催人入眠的搖籃曲,風非羽輕聲說:“璃兒,咱們已經到了。”


    “呃?”


    緩緩睜開眼,她隻覺得一片漆黑,過了一會雙眼才漸漸適應這樣的黑暗。


    他將她慢慢放下,和她一同站在草浪當中,分享這隻屬於他的私人領域。


    “抬頭看看天空。”


    她照著他的話抬起頭,就見天上星辰一顆顆在穹蒼之上閃爍,像是千萬隻大小不一的眼睛,又像是璀璨的晶石散落在黑布上,再加上一條銀流斜劃天際,簡直美麗極了。


    “哇!”她仰頭看這天上奇景,眼裏有藏不住的著迷,“好漂亮,我從來沒看過這麽漂亮的夜空。”


    站在這裏,天空澄澈潔淨,視野清晰無礙,更顯現出滿天星宿的光彩。


    “這樣就讓你如此開心了?”


    “聽你的口氣,難道你還見過比這更漂亮的景象?”


    “那是當然,天上的星星雖美,但更美的星子……其實是在地上。”


    “哦?”宮琉璃馬上瞧著四周,“哪裏有,你少騙人了,我什麽都沒見到。”


    “別急,等我喚它們出來。”


    她困惑的瞧著他,不懂他到底在賣什麽關子。


    隻見風非羽從地上拾起了一塊小石頭,輕輕往前一丟,石塊馬上唰的一聲落入草浪之中。


    接著,一點、兩點……無數閃爍螢光的星點就在石塊消失的那一處亮起,逐漸往四處延伸,與天上的銀空相映成趣。


    然後這些螢星開始移動、飛舞,在她麵前輕搖擺蕩,緩緩上飄,讓人如同置身在星河之上,觸目所見盡是繁星點點。


    “哇!這……是螢火蟲?”


    宮琉璃早已忘卻先前的害怕,興奮的穿梭在這螢星海裏,不時追著身旁的螢火蟲到處跑,玩得不亦樂乎。


    “風非羽,你怎麽知道有這麽漂亮的地方呀?”


    “這也是我偶然之間發現的。”


    追逐著她那快樂的身影,他眼裏有寵溺的神色,“每當心情不好或是非常煩悶的時候,我就會一個人跑來這轉換心情。”


    看看她,那毫無顧忌的笑容輕漾在嘴邊,比這身旁的流螢還要動人,她就像是一顆逃跑的星辰,悄悄躲在這片螢海裏,卻還是不掩她的動人光彩。


    “真的?我還以為你始終就是那一副笑得非常欠打的痞樣,才不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呢。”


    “我也是人,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了?”


    “那還用說,”她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然是無賴!”


    “嗬嗬嗬……”風非羽狂笑出聲,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看來我想在你麵前挽回形象,似乎困難度很高。”


    宮琉璃連連搖著頭,“豈止高,你已經沒救了。”


    “真的?”


    “那是當然。”


    “罷了罷了,隻要你高興,隨你怎麽想都不要緊。”


    “風!”雪尚襄在此時翩然現身,顯得有些氣急敗壞,“怎麽一聲不響就離開夜宴,又跑來這荒涼的地方?”


    “雪,你太大驚小怪了。”還當他是三歲小孩子呀?


    風非羽馬上指使他離開,要他去拿些東西過來。


    宮琉璃見狀,困惑的開口,“風非羽,雪大人似乎很擔心你,這是為什麽?”


    明明兩人的身手都同樣好,又何必擔心來擔心去的,這不是很奇怪嗎?


    “別理他,他就是這樣,老愛擔沒必要的心。”


    她依然不懂,隻因他似乎是答非所問,一點都沒有解決她心中的困惑。


    過沒多久,雪尚襄就快速現身,這次他帶來了一壺頂極貢酒及一盞小燈,一拿到所要的東西,風非羽再度趕他離開,省得留在這邊礙眼。


    將小燈放在大石上當照明,晃晃手上的酒,他提議,“前頭太吵鬧了,咱們幹脆就在這裏開個賞星宴吧,你覺得如何?”


    她考慮了一下,點點頭,反正她也對花月夜宴沒什麽興趣,“也好。”


    坐在石邊,幾杯酒下肚了之後,她馬上覺得自己的情緒放開了不少,瞧著四周的流螢,她漾起淡淡的笑容,其實非常明白他這麽做的原因。


    這是他安慰她的一種方法吧,不管口頭上說了多少空泛的安慰話,遠不如就這樣讓她有個可以冷靜的空間,好好放鬆自己。


    又喝了幾杯酒,全身都開始熱了起來,她有種控製不住自己的感覺,開始多話。


    “風非羽,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傻?”


    他輕啜著酒,笑睨她,“怎樣的傻法?”


    “就是……怎樣都不知道要放棄……”她自嘲的笑著,“你知道嗎,其實打從一開始,就是我去纏著朱陽哥哥的,他曾經趕過我幾次,但後來大概是放棄了,所以才會由著我去找他,懶得再趕我走。”


    “為什麽這麽說?或許他會趕你是不得已的,其實內心還是很期待你出現。”


    “你又怎會知道他在想什麽?”她搖搖頭,“他才不會期待呢,因為我每次一出現在他麵前,他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苦笑表情,以前我不懂,現在我懂了,原來我總是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嗬……”


    風非羽頓時輕笑出聲,差點被酒水給嗆到,沒想到她會這樣形容自己,“不會吧,或許他的內心是有些矛盾,不希望你去找他,卻又很開心能看到你的出現,所以才會出現無可奈何的表情。”


    她狐疑的瞪向他,“你是他什麽人呀,為什麽一直幫他說話?”


    “咳!”尷尬了,他趕緊轉移話題,“對了,聽你一直講朱陽的事情,不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能讓你對他如此執著?”


    她輕哼了一聲,又漾起了笑容,“他呀,是個很好的人,雖然看起來像是生病了一樣,不過他的笛子真的吹得很棒,我也是因為這樣才會認識他的。”


    還記得那一天她也是聽到了笛聲,才會沿著聲音爬牆闖進朱陽哥哥所在的大宅院裏,當他第一眼見到全身沾滿樹葉的她時,訝異到說不出話來,等到好不容易回過神,第一句話就是叫她趕緊出去,別隨便跑進來。


    一談起朱陽哥哥的事,宮琉璃就停不下來,很興奮的繼續說著,“你知道嗎,我剛開始見到他時,也被他給嚇到,因為他的臉色真的很蒼白,像是隨時隨地都會倒下去一樣,結果他還坐在廊上吹風,簡直是不要命了,所以我……”


    風非羽不禁失笑,她果然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樣的莽撞,一點都沒有變,“所以你又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


    “所以他叫我回去我根本不理,反倒跑過去抓住他衣袖,一直拉著他,叫他趕緊回房休息。”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現在想想,當時的我似乎真的太囂張了,那明明就不是我家,也難怪他會出現一臉錯愕的表情。”


    他點點頭,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一抹舒心的溫柔,“的確很令人錯愕,但我相信,當時的你一定……很可愛。”


    “呃?”


    訝異的瞧著他,她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隻因此刻的他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樣,少了那一股愛捉弄人的調調,多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溫柔沉穩,讓人感到異常懷念。


    是因為燈光昏暗所以才產生這種錯覺嗎?她有些慌亂的又倒了幾杯酒灌下,心兒卜通卜通的越跳越快,有些承受不住他這突如其來的溫柔。


    是錯覺吧?一定是的,或許和喝了酒也有關係,她的頭似乎有些昏沉,開始把眼前的風非羽和記憶中的朱陽哥哥給搞混了……


    “璃兒,你喝多了。”


    風非羽拿過她手中的酒杯,免得她繼續把美酒當茶水隨意亂灌,“如果讓你喝醉,我可是會被慧親王怪罪的。”


    “我才沒那麽容易醉。”她馬上搶回酒杯,微嘟起嘴,“別把我當成小孩子,我都已經十八了。”


    “但對我來說,你還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淘氣又天真。”


    “是淘氣又任性吧?”她沒好氣的偏過頭,“我的個性本來就這樣,已經改不了,你如果不喜歡,大可以不要理我。”


    “怎麽會?說實話,你就是這一點吸引人呀。”


    心湖驀地像是瞬間被人投入一顆大石子,開始泛起一波波激蕩的漣漪,宮琉璃已經分不清楚,自己臉上那一陣快速發燙的感覺,到底是因為酒的關係,還是因為他這番像是表達愛意的話語。


    他一定又是刻意在逗弄她,才不是真的對她有好感吧?


    逃避的又灌了好幾杯酒,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風非羽,你死心吧,我不會上當受騙的,這些曖昧的話你留著說給自己真正喜歡的女人聽,別浪費在我身上。”


    他傻眼的瞪著她,沒想到她居然藉酒裝笨,故意聽不懂他話中所隱藏的含意,“但這些話,我隻想說給你聽而已。”


    “你說什麽?我似乎沒聽清楚耶。”


    “哦,那我如果想告訴你關於朱陽的線索,大概你也聽不清楚了,還是別浪費唇舌的好。”


    “什麽?”


    一聽到朱陽的名字,宮琉璃馬上恢複正常,“你真的有朱陽哥哥的線索?不會騙我吧?”


    風非羽故意揶揄她,“唷,我一直以為你醉得不輕耶,怎麽現在看起來精神似乎還不錯嘛。”


    她厚著臉皮撒嬌,“哎呀,風非羽、風大人,別再要我了,快點說,要不然我就要生氣了!”


    “真是受不了你。”


    他輕笑著,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我記得宮中的吹笛好手也就那麽幾個人而已,如果從這方麵去找的話,範圍應該會縮小不少。”


    “對耶,我怎麽從沒想到這種方法?”


    似乎又出現一道曙光了,這讓宮琉璃又振作起精神,“我隻知道禮親王的笛子吹得很好,你告訴我,還有誰的笛子也吹得不錯?”


    他馬上指指自己,“我身邊就有一個。”


    “雪大人?”不會吧?看不出來。


    “是陛下。”


    “耶?陛下?”


    難道他在暗示她,當今天子皇朱麟有可能就是她在找的朱陽?


    她非常認真的想了一下,隨即搖搖頭,“不可能,你又在耍我了。”


    “為什麽不可能?”


    “像陛下那樣高高在上的人,我怎麽可能遇得到,況且還是在皇宮外,所以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那換個人吧。”他還是指著自己,“我的笛藝也不賴,因為在陛下身邊待久了,偶爾被他逼著學,不會也練到會了。”


    “你?”這下子她倒是毫不留情的大笑出聲,“哈哈!你一定在吹牛,我不會上當的。”


    這個又在裝笨的女人!


    風非羽難得口氣慎重起來,“我是認真的,萬分認真!”


    “得了、得了,我知道了,你可以不需要再繼續強調下去……”


    “喂!”


    結果弄到最後,她還是不相信他會吹笛,這簡直讓他哭笑不得,隻能怪自己給她的第一印象太差,搞得現在想翻身都難。


    但看著她那燦爛的笑容,他不由自主的微揚起笑,由著她繼續嘲笑,隻要她能拋去不開心,又恢複一身活力,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是真的受她吸引,不是鬧著玩的。


    隻可惜她卻下意識選擇了記憶中的朱陽,而不是他風非羽。


    朱陽啊……他現在倒開始嫉妒起這個名字,非常非常的嫉妒……


    “你說什麽,璃姬不見了?”


    在慧親王的寢宮內,紫姬正戰戰兢兢的回話,“啟稟慧親王,紫姬並不是故意的,但我真的找不到璃姬,連花月夜宴都結束了她還是沒有出現,不知道跑到哪去。”


    其實她更擔心的是她該不會被什麽怪人給擄走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糟糕了!


    皇香麒微擰起眉,像是在思考些什麽,卻不像紫姬一樣那麽擔心,“我知道了,你不必擔心璃姬的行蹤,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慧親王,璃姬她……”


    “放心吧,我想她應該不會有事的。”


    既然主子都這麽說了,紫姬隻好乖乖離殿,暗自期望宮琉璃那個麻煩鬼能趕快自己出現,別老是這樣嚇她,她可禁不起這種折磨呀。


    等到紫姬離開之後,皇香麒才走出自己的寢宮,打算到宮琉璃暫住的偏殿去。


    夜已經很深,走在廊上安安靜靜,一有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她的注意。


    果不期然,一抹不尋常的影子在天際出現,下一瞬間就見風非羽抱著醉到茫茫睡去的宮琉璃落在偏殿前,一舉一動都非常輕柔,像是怕會吵醒她一樣。


    “嗬嗬,我還在想,到底是哪個人這麽大膽敢拐走我慧親王的人,沒想到那個罪魁禍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香麒?”


    被當場逮住,風非羽隻是不自在的扯了下嘴角,“說什麽罪魁禍首,對我來說,你才是這個事件的罪魁禍首呢。”


    “我?你指的是讓她進宮來這件事?”


    “要不然呢?”


    知道風非羽就是宮琉璃口中所說朱陽的人,在皇宮內是屈指可數,皇香麒就是其中一個,就因為知道他心中一直惦記著宮琉璃,卻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出現在她麵前,皇香麒才會逮住機會幹脆讓她進宮,好讓兩人有相見的機會。


    其實在禁宮第一次見到她時,風非羽就已經認出她來了。


    可惜現在時機不對,他還不能認她。


    不管皇香麒看好戲的表情,風非羽進到殿內,親自將宮琉璃放在床榻上,瞧著她嫣紅的睡顏,他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的臉,低聲輕歎了口氣。


    “琉璃,你不該在這時出現的……”


    “我倒覺得讓她在這個時候進到宮裏,並沒有什麽不好。”皇香麒也跟著進到殿裏,“要不是我,你打算什麽時候才要見她?再拖延下去,等她嫁給其他人,我看你怎麽辦?”


    他無奈的瞪了她一眼,“香麒,你倒好了,一找到機會就拚命揶揄我,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你要這麽說我也不反對。”她笑得可幸災樂禍了,“我倒要瞧瞧你還打算瞞她多久,瞞得越久,等她知道真相之後,後果可是會越嚴重,絕對夠你受的。”


    “我也知道,但現在還不行,要是她知道我就是朱陽,絕對會纏著我不放,我不想將她一並拖進危險當中。”


    “難道你沒有那個自信可以保護得了她?”


    “不是沒有,隻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晚點相認的好。”


    “嗯……”


    迷迷糊糊之間,宮琉璃在床榻上翻了一個身,不知不覺抓住他的衣袖,喃喃低語,“朱陽哥哥你到底在哪裏……快出來吧……”


    “呃?”


    “再不出來……我真的要生氣了啦……”


    瞧她那哀怨的神情,風非羽無奈的揚起苦笑,既是心疼不舍,卻又不得不這麽做,“璃兒,我就在這,一直都在你身旁。”


    就暫時讓她繼續尋找吧,等一切危機都解除後,他會認她的,一定會!


    “咳咳咳,糟糕,又發作了……”


    一個人倒在池子邊,少年朱陽慘白著臉,看著掌心咳出的暗紅色鮮血,苦澀的笑著,不知自己是幸還是不幸。


    勉強活了下來,結果卻得承受這樣的痛苦,一次又一次,那還不如直接死去,這樣對他來說也會輕鬆不少。


    但要是真的死了,隻會便宜了想害他的人而已。


    “朱陽哥哥!”


    耳邊傳來有人越過樹叢的沙沙聲響,小宮琉璃原本開心的來到池邊,卻發現他倒地的身影,她馬上擔心的跑來他身旁,一張小臉皺得死緊,像是比他還要痛苦。


    “朱陽哥哥,身體又開始難受了嗎?我、我去喚人過來。”


    “別,琉璃,別驚動其他人。”朱陽勉強開口,“反正已經是老毛病,讓我休息一會就好。”


    但她還是非常擔心,“真的不需要喚人過來?”


    “真的不需要,你陪著我就好。”


    她掙紮了一會,還是選擇蹲在他身邊,一張小臉期待的望著他,希望他能趕緊好起來。


    拿出手絹,她小心翼翼的幫他擦掉手心裏的血,也抹去他嘴角的血痕,然後開始鬼頭鬼腦的四處張望,不知道在找些什麽。


    朱陽困惑的瞧著她,忍不住開口詢問:“琉璃,你在找什麽?”


    “在找一個隱密的地方把這手絹給藏起來呀。”她非常認真的回答,“要是讓服侍你的那位大姊姊瞧見了,你一定又會挨罵的,還有也不能讓我爹爹瞧見,他會問東問西,以後我就不能偷偷來找你了。”


    他隻覺好笑,“那你的手絹不見,你爹爹不也會問東問西,這還不是一樣?”


    “才不一樣。”她非常得意,“反正他已經很習慣我丟三落四,沒個女孩家的樣,隻會很無奈的歎口氣,然後叫人再準備一份手絹給我。”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這讓他不由得輕笑出聲,“嗬嗬,看來連你爹爹也拿你沒辦法,不是隻有我而……咳咳咳……”


    “朱陽哥哥,又不舒服了嗎?”宮琉璃擔心的又慌了起來,“我看我還是去找大姊姊。”


    “沒事,我隻是一時笑岔了氣而已。”朱陽趕緊抓住她的手,止住咳,“相信我,我已經快恢複正常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好吧。”


    她再度乖乖的待在他身旁,陪著他一起休息,不時還會伸出小手摸摸他的額頭,關心他的狀況。


    明明炎熱的太陽正高高掛天空,他的體溫卻始終涼得嚇人,這讓宮琉璃不得不苦惱的微嘟起嘴,變成碎碎念的小媽子。


    “朱陽哥哥,咱們來學武,你覺得怎樣?”


    “學武?為什麽?”


    “學武強身呀。”她煞有介事的說著,“我曾經聽爹爹說過,宮裏某個大官的親戚的朋友的孫子身體也是很不好,不過自從跟著有名的師父學武健身之後,就開始健康起來,很有效哦!”


    “真的?”他順著她的話回答,“這倒是不錯,似乎可以好好考慮。”


    雖然他的身體狀況不是學武強身有辦法改善的,但她的話瞬間點醒他,這不失為一種自保的方法。


    在那種地方,幾乎沒有人可以相信,隻有靠自己是最可靠的。


    “對吧對吧,你也覺得很不錯是吧?”能得到他的認同,宮琉璃顯得非常興奮,“所以你趕緊叫大姊姊去找位師父來,咱們一起練!”


    “就算真要練,也不會是咱們。”朱陽輕捏了她鼻頭一記,怎會不知道她古靈精怪的腦袋在想些什麽,“女孩子家不需要學這種事情,要是真讓你跟著學了,我怕你爹爹會氣呼呼的跑來找我算帳,說我帶壞了你。”


    “哎呀,好痛!”她不依的鼓起兩頰,“你真奸詐,怎麽能這樣欺負我?”


    “大不了等我好了,再讓你欺負回去。”


    “真的?那你答應我,要趕緊好起來哦。”


    瞧著她燦爛的笑顏,朱陽體內的疼痛像是被安撫下來,不再那樣難受了。


    比起天空上的太陽,她的存在更是讓他感到溫暖,不隻是身體,還有孤寂的心靈。


    “我答應你,絕對會趕緊好起來的。”


    他很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個時光,雖然短暫,卻讓人感到無比的開心與滿足,漸漸舍不得讓她離開。


    所以就算明知道不該讓她過來這裏,他還是違背了理智,放縱自己的私心,期待每一次與她的相見。


    她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在他的心目中,沒有人可以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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