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洋麵色有些凝重:“這次你爹金盆洗手,恐怕不會那麽順利。我聽到些消息,說是左冷禪意圖在金盆洗手大會上對你爹不利。”


    哪知劉菁不慌不忙的笑道:“曲伯伯消息果然靈通。這件事我已經安排妥當,曲伯伯放心,管教嵩山派的人來了就走不了!”


    曲洋麵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我聽你爹說,你創立了一個門派,叫天一門?你怎麽想到要創立門派?”


    劉菁笑道:“是。都是紅塵的少年。曲伯伯知道,我少年時隨方性大師研習佛經,知道這些與我年歲相差不大孩子因兵禍和災難受苦,我剛好有些餘錢,便手來請劉府仆人調教。後來他們隨我長大,跟我習武,自然而然便立了個門派。人在江湖,靠實力說話,我們這些少年,也算有個安身立命的家園。”


    曲洋搖頭笑道:“菁兒你這丫頭,從小就刁鑽古怪。你不願說實話,我也不逼你。我且問你,今日左冷禪的爪牙前來,你的盛世商會有幾層把握抵擋?我答應過你爹爹不殺正派中人,又不能將這件事告訴你爹……”


    “我知道,你覺得這是在‘惡意中傷正派弟子’嘛!我爹是什麽性子你還不知道嗎?他才不會這麽想呢!”劉菁道,“既然左冷禪的陰謀我們已經知曉,又何懼他?曲伯伯,你老人家不用露麵,且看菁兒怎麽羞辱嵩山派的偽君子!這些小爪牙,怎麽配您出手?”


    正在劉菁千方百計、拐彎抹角討好曲洋的時候,大廳中忽然傳來了騷亂。一個女仆匆匆來到後院,見到劉菁,行禮道:“大小姐!”


    劉菁朝她略微點頭道:“什麽事?”


    這女仆是她的親信。自從她有了銀子,大把賞錢撒下去,家中大部分人都成了她的眼線。這些仆人都是有眼力的,他們看得出來,長子劉謙是個榆木疙瘩,念書考狀元還行,不會管家,家裏說話不算;小弟劉芹還小,又是個沒心機的;算下來,也就這位大小姐最有希望接管財政大權,於是乎,家裏仆人莫不是將劉菁看做除了劉正風之外,與劉夫人並列的第二號主子,有風吹草動立刻前來報訊。


    那女仆道:“大小姐,不好了,大廳裏天門道長的弟子給人殺了,抬來了大廳,現在大廳正亂成一團呢!”


    劉府乃是衡山的大家族,劉正風也是衡山的二號人物,仆從弟子都會無疑,這位女仆雖然隻會些花拳繡腿,卻也是見慣了武林爭鬥的,是以款款說來,清晰流利。


    劉菁想了想,道:“說是什麽人殺的?”


    “是萬裏獨行田伯光,好像與華山派的大弟子令狐衝也有些關係。”


    劉菁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


    劉菁向曲洋行禮道:“曲伯伯,我先去了!”


    曲洋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


    劉菁站起身來,帶著曲非煙走向內室,留下曲洋獨自悠閑的喝茶。


    穿過一條長廊,來到一座花廳之中。隻見上首五張為五嶽劍派的五位掌門人而設的太師椅並列著,四張都是空的,隻有靠東一張椅子前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紅臉道人。兩旁坐者十九位武林前輩,恒山派定逸師太,青城派餘滄海,浙南雁蕩山何三七都在其內。下首主位坐著個身穿醬色繭綢袍子、矮矮胖胖、猶如財主模樣的中年人,正是主人劉正風。


    劉菁一眼便看出,這人正是泰山派的天門道長,此刻的他情緒有些激動的站在椅子前,指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華山派門人說不出話來。劉菁不認識他,但看他的年紀,華山派也就勞德諾符合形象。


    有家丁端著清茶、麵點、熱毛巾留在門外不敢進去,唯恐被裏麵的爭論殃及了池魚。


    勞德諾被天門道人在地下跪了片刻,才站起來,說道:“啟稟師伯,令狐師兄和晚輩一行人在衡陽分手,約定在衡山城相會,同到劉師叔府上來道賀。他今天如果不到,料想明日定會來了。”


    天門道人怒道:“他還敢來?他還敢來?令狐衝是你華山派的掌門大弟子,總算是名門正派的人物。他居然去跟那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采花大盜田伯光混在一起,到底幹甚麽了?”


    勞德諾道:“據弟子所知,大師哥和田伯光素不相識。大師哥平日就愛喝上三杯,多半不知對方便是田伯光,無意間跟他湊在一起喝酒了。”


    天門道人一頓足,站起身來,怒道:“你還在胡說八道,給令狐衝這狗崽子強辯。天鬆師弟,你……你說給他聽,你怎麽受的傷?令狐衝識不識得田伯光?”


    兩塊門板停在西首地下,一塊極上躺的是一具死屍,另一塊上臥著個長須道人,臉色慘白,胡須上染滿了鮮血,低聲道:“今兒早上……我……我和遲師侄在衡陽……回雁……回雁樓頭,見到令狐衝……還有田伯光和一個小尼姑……”說到這裏,已喘不過氣來。


    劉正風道:“天鬆道兄,你不用再複述了,我將你剛才說過的話,跟他說便了。”


    轉頭向勞德諾道:“勞賢侄,你和令狐賢侄眾位同門遠道光臨,來向我道賀,我對嶽師兄和諸位賢侄的盛情感激之至。隻不知令狐賢侄如何跟田伯光那廝結識上了,咱們須得查明真相,倘若真是令狐賢侄的不是,咱們五嶽劍派本是一家,自當好好勸他一番才是……”


    天門道人怒道:“甚麽好好勸他!清理門戶,取其首級!”


    劉正風道:“嶽師兄向來門規極嚴。在江湖上華山派向來是一等一的聲譽,隻是這次令狐賢侄卻也太過分了些。”


    劉菁在一旁看熱鬧,心道:老爹,你裝,你繼續裝!成天裝老好人,裝得像土財主似的——好吧,他其實也是財主,隻是不土。


    天門道人怒道:“你還稱他‘賢侄’?賢,賢,賢,賢他個屁!”他一句話出口,便覺在定逸師太這女尼之前吐言不雅,未免有失自己一派大宗師的身分,但說也說了,已無法收回,“波”的一聲,怒氣衝衝的重重噓了口氣,坐入椅中。


    勞德諾與劉正風一人一句,不多時便將令狐衝在酒樓與田伯光合謀害死泰山派弟子的“事實”講了出來。


    越是原來對令狐衝心存好感的劉菁,或許還會幫令狐衝辯解一二。但想到風清揚那為老不尊、欺負後輩的老混蛋,她幹脆袖手旁觀——反正她幫忙不幫忙都一樣,令狐衝是打不死的小強,為他說話著急的人多得是。


    喏,看,前麵的不就來了?


    在此時,門外傳進來一個嬌嫩的聲音,叫道:“師父,我回來啦!”定逸臉色鬥變,喝道:“是儀琳?快給我滾進來!”


    眾人目光一齊望向門口,要瞧瞧這個公然與兩個萬惡淫賊在酒樓上飲酒的小尼姑,到底是怎麽一個人物。門簾掀處,眾人眼睛陡然一亮,一個小尼姑悄步走進花廳,但見她清秀絕俗,容色照人,實是一個絕麗的美人。她還隻十六七歲年紀,身形婀娜,雖裹在一襲寬大緇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態。她走到定逸身前,盈盈倒拜,叫道:“師父……”兩字一出口,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定逸沉著臉道:“你做……你做的好事?怎地回來了?”儀琳哭道:“師父,弟子這一次……這一次,險些兒不能再見著你老人家了。”她說話的聲音十分嬌媚,兩隻纖纖小手抓住了定逸的衣袖,白得猶如透明一般。人人心中不禁都想:“這樣一個美女,怎麽去做了尼姑?”


    劉菁看著場中的儀琳,心想不戒和尚這假和尚不知道在不在?儀琳被田伯光在酒樓欺負的時候,不戒和尚就在旁邊,也不知道現在是在暗中保護儀琳,還是跑去虐待田伯光了。


    劉菁正在思考,旁邊的曲非煙笑道:“姐姐,長得漂亮也不見得是好事,惹得這許多禍患。”


    劉菁點頭感慨道:“不錯。幸好她有個厲害的老爹。”


    曲非煙捏著下巴看著場中,道:“原來姐姐果然也認為儀琳姐姐長得漂亮。”


    劉菁道:“在我眼中,漂亮的人多了去了,隻是這和鮮花、美景一般,當做風景看看而已。”


    曲非煙“哦”了一聲,道:“姐姐,昨天我也見過令狐衝,爺爺說他是個好漢子,與那些偽君子不一樣呢!”


    劉菁偷偷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道:“是啊,我已經吩咐了酒中月的弟子帶著傷藥去群玉院救他,應該不會有事。”


    此刻儀琳正將她的經曆娓娓道來,場中原本的喧囂聲消失得無影無蹤,全都安安靜靜的聽她說話。


    這時,那餘滄海聽見令狐衝殺了他的弟子,氣得雙眼通紅,


    餘滄海目光轉向勞德諾,臉色鐵青,冷冷的問道:“勞賢侄,我青城派到底在甚麽事上得罪了貴派,以致令師兄一再無端生事,向我青城派弟子挑釁?”


    勞德諾搖頭道:“弟子不知。那是令狐師哥和貴派羅兄私人間的爭鬥,和青城、華山兩派的交情絕不相幹。”餘滄海冷笑道:“好一個絕不相幹!你倒推得幹幹淨淨……”話猶未畢,忽聽得豁喇一聲,西首紙窗被人撞開,飛進一個人來。廳上眾人都是高手,應變奇速,分向兩旁一讓,各出拳掌護身,還未看清進來的人是誰,豁喇一響,又飛進一個人來。這兩人摔在地下,俯伏不動,但見兩人都身穿青色長袍,是青城派弟子的服色打扮,袍上臀部之處,清清楚楚的各印著一個泥水的腳印。隻聽得窗外一個蒼老而粗豪的聲音朗聲道:“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哈哈,哈哈!”


    曲非煙在劉菁耳邊笑道:“哈哈,是爺爺!這牛鼻子好可惡,我去逗他玩玩!”劉菁隻來得及說了聲“小心”,便見她跳入了場中,躲進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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