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睡著的。」轉身進屋裏。


    「餓不餓?我帶吃的來了。」他太了解她,知道她的晚餐一定又是隨便解決,然後現在也一定懶得出門,所以他幹脆把食物送上門。


    「這好。」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到驚嚇,所以她一點食欲也沒有。


    「還好?!晚餐吃什麽?」將袋子二打開。


    穀月岑起身拿碗筷,老實回答:「沒吃。」


    「那還不會餓?」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答案。


    她將碗筷遞給他,雖然沒食欲,還是替自己拿了一副。


    「為了我晚上爽約的事生氣?」手裏挾著一筷子的鹵味問。


    「男人一定都要把女人看得這麽膚淺嗎?」她沒有起床氣,純粹是對他的話不爽。


    「因為我感覺你跟平常不太一樣。」將盛滿鹵味的碗遞給她,然後拿走她麵前的空碗。


    她將碗放到桌上聳聳肩。「可能是下午真的被嚇到了吧!」


    「下午?」


    「嗯,我離開公司時,有個盆栽從大樓高處落下,剛好落在我的腳邊,你說驚不驚險?」現在想起來腳底同樣會發冷。


    「怎麽會有盆栽?是誰丟的?有通知管理員嗎?」發生這樣的事很扯。


    「誰曉得?明早到公司再說。」拿筷子撥弄著碗裏的鹵味,卻沒挾起來吃。


    他點點頭。「由我來跟警衛說好了。」


    「嗯。」誰說都無所謂,重點是不能再發生這種扯到不行的事。


    不忍鹵味被她淩虐,隻好搶下她的筷子。「不吃就算了,別這樣糟蹋食物,會遭天譴。」


    原本香噴噴、熱騰騰的鹵味被她攪得像餿水似的,看起來都變得不美味了。


    「會議順利嗎?」她往後躺到靠枕上。


    「還好。」也許是被她攪過的關係,突然他也食欲全無。


    「今天要不要留下來?你看起來很累。」


    她隨口一提,他認真看待。「好。」不但答應得爽快,眼睛還閃閃發亮。


    「我收回,你精神好得很。」她被他的外表所騙了。


    他讓眼神瞬間黯淡。「很久沒這樣長時間開會,真的很累,他們一定都沒聽過‘開會歌’。」


    「什麽開會歌?」她很好奇。


    「開會再開會,不開怎麽會?本來有點會,開了變不會。有事要開會,沒事也開會……」他將記憶中的開會打油詩斷斷續續念出來。「時間很久了,忘了大半,不過最後一段才是精髓,好像是……會開一下午,實在有夠累,沒聽兩三句,水喝好幾杯。」


    所以他從來不搞開會這種無聊的活動。


    穀月岑笑倒在靠枕堆裏。「哪個無聊人寫的啊?」


    「不知道。」微微聳肩,移動臀部靠到她身邊,將頭枕在她的肩膀上。「笑完了告訴我。」


    「哈哈哈……為什麽……哈哈哈……」也許是她的生活太無趣,所以一首普通的打油詩,就讓她像吸了笑氣一樣笑個不停。


    他本來想默默枕在她肩上等她笑完,但是情況看起來似乎有點棘手,所以——他隻好「出嘴」拯救。


    他轉過頭從輕吻她的粉頸開始,一路吻上去,最後封住她嬌笑個不停的小嘴,在她唇邊以低嗄的嗓音魅惑她。「別笑了,留點體力做‘有意義’的事。」


    「喂~~」還沒喂完,嘴就又被封住了。


    狄雨勳最厲害的就是能很快進入狀況,掌握大局;穀月岑最優秀的就是能瞬間冷凍氣氛,破壞力強。


    「唔……你還……沒洗澡……很、惡!」


    他的唇驀然停頓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惡不惡要試過才知道!


    然後就隻聽到他發出如野獸般的低吼,以及她怕吵到鄰居而「咬著唇尖叫」的聲音……


    雖然已經通報警衛注意,奇怪的是盆栽事件還是頻傳,自從上次差點被砸到後,穀月岑又遇過三次相同的情況,隻是都很幸運的躲過。


    除了她遇到外,有些路人也倒黴的碰上類似的情況,隻是沒像她每次都驚險的近在咫尺,而是落在很遠的距離,最多隻是受到一點點驚嚇而已。


    發生這樣的事,無異是賞了保全公司兩個大巴掌。


    因此保全公司開始對於出入大樓的人員嚴格控管,除了大樓內的員工每日進出時必須簽到及簽退外,對於訪客更是盤查仔細,甚至要求受訪者親自下來帶人,盡量做到滴水下漏。


    這樣做雖然帶給大家麻煩,但是卻成功的遏止盆栽事件再度發生。


    難得每個人都乖乖遵守保全公司的新規定,因為大家都怕有變態殺人狂混進大樓裏,所以寧願麻煩點,也不拿小命開玩笑。


    「走嘍!」狄雨勳關上電腦,邀穀月岑一起下班。


    穀月岑仍和眼前劃滿螢光色重點的參考書奮戰。「你先走,今天要看完兩章才行。」


    快考試了,她至少得全部再複習一遍,如果跟他一起下班,不但沒法看書,還可能把前麵看的部分忘記至少三分之一以上,所以最後的衝刺期,還是‘禁欲’一下比較好。


    「一起走,回家再繼續。」發生盆栽事件後,他盡量和她一起上下班,而且他賴在她的小套房的頻率越來越高,總是找各種理由賴著不走,直到她開口留他。


    「回到家裏不能專心。」有他在旁邊晃來晃去,誰還有辦法專心?


    狄雨勳已經拿起公文包及外套。「走啦!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裏。」


    「太晚的話我會叫計程車回去。」她不會為了省小錢而枉顧自己的安全。


    「不行,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太危險。」他知道她常常會看書看到忘記時間。


    「放心吧,現在這棟大樓不但閑雜人等進不來,連蒼蠅蟑螂都別想越雷池一步,看到警衛處就自動轉向咧!」她輕鬆說道。


    他可不像她這麽輕鬆。「還是不行。」


    「可以~~聽說苓芝姊她們要趕一件禮服,也會做到很晚,我保證絕對不會比她們晚走總行了吧?」隻好搬出救兵。


    「保證?」聽到有苓芝她們做伴,堅決的態度趨緩。


    「保證。」抬起右手作發誓狀。


    「離開前及到家時,都要給我一個電話讓我放心。」他仍不放心的交代。


    「沒問題。」讓另一半放心是應該的。


    狄雨勳離開後,室內變得安靜,穀月岑很快進入狀況,沉浸在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以及永遠做不完的考古題中……


    就在她以為隻是晚上九點的時候,才瞥見放在桌上的手機顯示已經十一點四十五分,嚇得她合上書本跳離椅子。


    匆忙將手機丟到包包裏,書也不打算收了,得趕快離開才行。


    她沒忘記狄雨勳交代要打電話報平安的事,但是現在這個時問才打給他無異是找死,倒不如明天再假裝忘記比較不會被k。


    由於一整晚都沒離開位子休息或上廁所,所以離開辦公室之前她想先去一趟洗手間。


    踏出工作室時,外麵已經一片漆黑,唐苓芝她們早就離開了。


    她借著由工作室透出來的燈光摸到廁所去,打開燈後才進去。


    她進去廁所的同時,一抹身影尾隨在後,迅速卻無聲的從工具間裏拿出一支拖把及掃把,將它們緊緊抵在女廁門外的把手,以及牆壁下沿與地板的交接處。


    這樣做,分明就是想困住正在裏頭的穀月岑。


    穀月岑雖然覺得好像有東西碰到門板,卻以為是因為廁所窗戶沒關,風灌進來造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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