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好藍……」


    「好想睡……」


    「是啊,好想睡覺……」啪的一聲,一個頭栗子敲了下來,「你這小子是越來越目無尊長了,居然敢在你師父麵前說想睡覺?偷懶也不是這麽個偷法!」


    真是天大的委屈,剛剛明明是師父自己說天空好藍,那我接下去說好想睡覺有什麽不對?喔,這下子打得可真痛啊!


    此刻,山澗小林裏正有一老一小很閑情的在看天看草、打趣聊天。


    「師父啊,你真的不回去那個地方嗎?那裏可是很多人都向往的地方啊!」小徒弟第無數遍問著他的師父。


    「嘿,說你不長記性,你還真的不長記性,都說了那裏的生活沒你想像的那麽好,你才跟了我幾天就想去享受榮華富貴?」


    說話的同時,老頭子敲敲敲,想把小徒弟的腦袋給敲開,好看看裏麵到底裝著什麽。


    「師父啊,您老人家明知道我記性差,就盡快幫我治好嘛,我跟您那麽多天了,也不見您幫我治,所以說,不能全怪我啊,如果您幫我治好了,我也不會問出這種蠢問題。」


    好個伶牙利齒的小人,小小年紀那麽會講話,嗯,或許調教好之後會是個人才,隻不過,希望他把聰明用在適當的地方。


    啪的又是個爆栗,「說你笨,你還真給我裝傻,我帶你出來是來做什麽的?遊玩嗎?還不是為了幫你治療!我看你也別治了,這傻樣還滿可愛的,要是以後變精明了,就不知會變成啥樣?」


    痛,真是不懂愛護幼小!


    淩晨深深懷疑他是不是跟錯了人?


    「師父,我們這是要上哪去啊?天空好藍啊……您就讓我睡會吧,正好我們兩個一起躺下來,瞧瞧那綠茵茵的地,多誘人啊,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啦!」


    一定要說服師父,趕了那麽多天的路,不住店,隻住廟,沒一天睡好過!唉,老人家就不能體諒體諒正在發育中的小孩子是需要吃好、睡好的嗎?


    「容我提醒你一下,我們正在亡、命,好不好?還睡?被抓到你就等著睡個夠本吧!」


    語畢,師父很想不雅的想翻一翻白眼,卻又想到不能教壞小孩,尤其是那個看上去呆呆的,實則不知有多精明的小孩。


    ****


    沒錯,他們是在亡命!


    大約在一個月前,老頭子王閑,號稱家鄉有急事,請辭了他的職位--禦醫。


    但是,皇帝他老人家不肯放人,隻因太子的身體從小就很弱,而王閑的醫術又很高,真會放他走才有鬼!不得已,王閑隻好裝病說他也看不好自己的病,那麵色真是……蠟黃蠟黃的,嚇得皇帝也不敢讓他去碰太子,生怕他會傳染什麽疾病給太子。


    所以,王閑便很順理成章的離開皇宮,恢複成之前那副健健康康的模樣。


    隻是,問題來了,走在路上的他,不知何時被一個小毛孩給纏上了,說什麽他知道王閑的身份,希望王閑能替他治病。


    好吧,治就治嘛,對此,王閑唯一的條件就是希望小毛孩,不要把他的事告訴皇帝,要知道,欺君是要殺頭的!可那小毛孩居然回說,如果治不好,他就要去告訴皇上,拆穿王閑裝病的真相。


    被一個小孩威脅還真是鬱悶啊,所以,王閑隻能賠笑作為回應。


    人家說倒楣的時候連喝口涼水都會嗆到,果然沒錯!偏偏,在條件談成的時候,竟讓王閑遇上了平日怎麽也遇不到的、在皇帝麵前忠心耿耿的大臣衛理,當場叫苦連天。


    就因為我不喜歡坐轎子,所以在出城門的時候特意吩咐轎夫回去,打算悠閑悠閑看看山、看看水,就這麽一路晃回去,誰知,竟然就這麽遇上了小毛頭與衛理,這下子全穿幫了啦!真想自打耳光,好好的轎子不坐,為啥要走路呀?


    不過,還好這混小子聰明,一下子裝出羊顛瘋發作,可把衛理給嚇的,以為是我把病傳給了小毛孩,說了幾句場麵話就匆匆離去。


    這衛理什麽都好,就是怕得病、怕死,並且,王閑知道他其實很聰明,如果仔細想想、仔細推敲的話,他一定會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所以,當下連忙抓著淩晨跑路去!


    淩晨這小子精明歸精明,就是有一點不好,不長記性,這也是他為什麽要纏著王閑的原因--要他治好這個說小不小、說大不大的毛病,隻是……


    不長記性其實也不算是病,隻能算是……性格有問題……吧?怎麽治得好呢?


    偏偏,這話王閑就是不敢對著淩晨說,就怕淩晨那混小子一怒起來會出賣他。


    唉,等哪天淩晨那混小子把我給忘了,當成一個什麽路人甲乙,我一定會去買鞭炮慶祝,順便請客吃飯!隻可惜,目前我們最需要做的就是遠離京城。


    如果身邊沒有那礙眼的臭小子的話,生活會更美好……啊--生活就是那浮雲--


    「師父,您還沒回答我們這是要去哪呢?」我都問第二遍了,師父怎麽還不回答呢?


    忍,我忍,忍無可忍也要忍……不行,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都說幾遍了,我們這、是、要、去、華、山、隱、居、避、風、頭!」,聲音在樹蔭裏回響回響再回響。


    不要問我為什麽,人那麽老了,中氣還那麽足?常人如果與那臭小子待上不出三天,再柔軟的性子也會磨硬,再柔弱的身子也會立刻好起來,隻為了要追殺他到天涯海角,現在,我唯一的心願,就是讓那小子的記性越來越差,讓他把我這個師父給忘掉……


    不帶希望的瞄一眼身旁的小鬼頭,王閑說:


    「小祖宗,你啥時才能把我給忘了?」


    聞言,淩晨笑咪咪的回答:


    「安心啦,師父,我怎麽可能把您老人家給忘了呢?那是會遭天打雷劈的,我還想長命百歲哩!」說完,淩晨主動牽起王閑的手,「師父,我們快走吧,我看您滿臉憔悴的樣子,是不是太擔心追兵會追來?別擔心,我會保護師父的,所以師父不要一副飽受打擊的模樣,看得徒兒我好生心疼。」


    還能怎麽說?我老了,說不過那小鬼。


    輕歎一口氣,王閑製止淩晨的舉動,拉住淩晨往正確方向走去。


    如果一直讓這臭小子牽著我,走錯路還不打緊,如果不小心返回京城……不想了、不想了,就這樣吧,老淚縱橫啊……!


    ****


    四年後華山


    「師父,聽山下的人說太子最近的病是越來越重,您真的不打算去救人?」


    拿著大包小包日用品的淩晨,剛從山下爬上山。


    呼呼,真累,師父真會差使人,沒人性!沒道德!


    一聽,王閑睨了眼身材抽高很多的淩晨,心想,雖然長相一般,不過那眸子,嘖嘖,真像一頭老虎。


    「皇宮裏禦醫不是很多,缺我一個不缺,多我一個不多,太子的病,說實在的,是心病,治標不治本啊……」


    「要我提醒您嗎?當年就是您把太子救活的,現在不管他是不是心病、是不是治標不治本,先救活他再說吧!」


    嗬,這小子什麽時候那麽善良了?居然關心起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皇親貴族?還有,他怎麽知道當年是我把太子醫好的?算了,就算問他,他也不會回答,這小子的身世也是一團謎。


    「我說過了,我絕不會再去皇宮,不然,你去治他好了,這四年可不是讓你在這裏白吃白喝,你也學到很多醫術吧,瞧瞧書房裏那些醫書都快被你翻爛了。」


    話一說到這裏,王閑忽然認真沉思起來。


    這小子平日雖然記性不好,健忘得厲害,不過,醫學知識卻吸收得非常快,過目不忘,如果讓他代替自己去做禦醫、避免追殺的話……


    「這怎麽行?師父,您不要拿人命開玩笑,那是活生生的人啊,能給我玩嗎?我可沒任何經驗啊,而且,你看我這麽小年紀,皇帝會相信我能醫好太子嗎?」


    得,你年紀還小?都十六歲了!


    「你有幾兩重我還不清楚,不清楚你的能力,我會那麽說嗎?若說皇帝不相信,你就把我的信物交給皇帝看,他一定會讓你去治的,至於我,就在這裏等你的好消息,不要丟了你師父的臉啊!」語畢,王閑拍拍淩晨的肩,不給他任何反悔的機會,就此定案。


    哀怨、好哀怨啊!


    「師父啊,您就不怕我走丟了?就算在這裏生活了四年,我現在在路上還是要做記號,更不要說離這裏那麽遠的京城了,說不定當我趕到的時候,隻能見到太子最後一麵,您難道就不怕我做間接殺手?醫者父母心啊,師父,您不要借刀殺人啊……」


    啪的一聲,又是一個爆栗。


    「臭小子,還是那麽會說,把你師父我說得那麽壞,啊?對我有意見,啊?和你住了那麽久,會不了解你的弱項嗎?我已經備好馬車了,今天你就給我收拾好包袱,給我下山去!」


    哇哈哈,終於可以順理成章踢這小子離開了,佛祖保佑啊!


    好……專製……暴君……


    「師父,為什麽我和你住了四年,我那個病還沒好呢?」真懷疑你的醫術真的有傳說中的那麽好嗎?


    你那是什麽眼神?帶點鄙視、帶點懷疑、帶點不屑!


    當做沒看見淩晨的眼神一般,王閑回到屋裏,若幹分鍾後,複又出來,左手拿了個包袱,右手拿了張紙。


    「你的包袱裏麵放著我給你的信物,還有,這是我給你寫的藥方,是為太子的病準備的,你先別打開,用你自己的能力先治治看,如果實在不行再打開,照上麵寫的去做,記住了沒?」


    就這樣,淩晨眼巴巴看著王閑把紙塞進包包裏。


    真的被踢出門了……悠閑的日子,再見;睡覺的日子,再見;藍天的日子,再見……


    「好了沒?看著你那棄夫樣就惡,該走了,你再拖就真成了間接殺手啦!」王閑笑著對淩晨揮手道。


    垂頭喪氣的接過包袱,淩晨再次回到剛上山的路,摸一摸樹皮,上麵都是他親自做的記號,防迷路用的。


    不知還有沒有命回來?最後一次了,再見,記號……


    下了山,坐上王閑準備好的馬車,淩晨就此向皇宮行進。


    ****


    「小哥,到了,前麵就是皇宮。」馬夫對著馬車裏的淩晨喊道。


    「好的,謝謝你。」給了銀兩,淩晨跳下馬車。


    這裏就是那個人住的地方……


    忽然,馬夫揉了揉眼睛。


    剛剛我是不是看到那小哥露出了老虎般凶狠的表情?


    須臾,待馬夫揉好眼睛之後……


    果然,我就說嘛,那小哥一副『哇,皇宮好大、好漂亮的』模樣,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去,剛剛真是眼睛進沙了。


    於是,馬夫很是放心的駕著馬車離去,而後,淩晨方才認命地取出王閑的信物--一封親筆信,交給守門的士兵。


    「大哥,勞煩您把這封信交給衛理衛大人。」


    結果,士兵懷疑的眼神惹來了淩晨一個白眼,續言道:「這事非常嚴重,關係到太子的病,如果你們要拖,我也不反對。」


    士兵想了一想,太子的命危在旦夕,若是因為他們而耽擱的話,可是會被砍頭可的!不一會,兩個士兵商量了一下,最後,其中一個拿著信走了。


    靠著旁邊的牆壁站著,淩晨思索著見到衛理後,該如何向他解釋王閑的事。


    若是衛理一氣起來,把師父裝病的事透露給皇上或者已經透露給皇上,那……難道這次注定有去無回?


    還沒等淩晨想好應對政策,衛理已然尾隨著士兵來到他麵前,看起來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應該是跑過來的。


    「你跟我來!」


    不等淩晨開口,衛理一把抓住淩晨的手腕就拖著跑。


    好急啊,慢慢走不是蠻好的?又不會拖很長時間,真想欣賞一下京城的天空……


    ****


    衛理拉著淩晨在禦書房外停了下來,放開拉住淩晨的手,走到門口的公公身邊,低頭對公公說了幾句話,然後就看到那位公公點了點頭,走進書房去,隨後,一個男人走出了禦書房,袍子上繡的那幾條龍已經顯示了他的身份。


    那名男子應該有四十多歲,可是看起來卻非常年輕,說俊也不是真的很俊,隻是看上去很是舒服,讓人覺得是藍藍的天,卻又不是真的很溫和,其淩厲之氣勢在眉宇間,還是看得出來,說實話,淩晨認為他適合做隱士,而不是皇帝。


    與此同時,皇帝也在打量著淩晨。


    普通少年,一副涉世不深的樣子,他真的可以救太子嗎?


    皺起眉頭,皇帝有點擔心的在心中思索。


    算了,在其他禦醫都束手無策的情況下,隻好搏一搏了,更何況他還是王閑的徒弟。


    冷然地看了淩晨一眼,皇帝轉過頭,向太子殿走去,順便示意旁邊的公公帶著眾人跟上。


    ****


    冷睿──也就是皇帝,走在路上的時候,眉頭一直沒放鬆過。


    這少年真的能救我兒子嗎?年紀那麽小,和太子的年紀應該相差不遠……


    眼看太子殿將近,皇帝的心也越發緊張起來。


    真的要讓那少年試試嗎?太子這病,唉,都怪我……


    ****


    那藍藍的天歎氣了?


    淩晨很想知道藍天為什麽要歎氣?


    看那藍天歎氣的樣子,我有點不舒服耶,可能是平時看藍天看慣了,一下子看到『變天』,難免不適應。


    正當淩晨想衝動地開口發問時,太子殿到了,於是淩晨便一下子清醒過來,要知道,如果問皇帝的問題,問得沒技巧的話,可是要殺頭的。


    皺著眉,皇帝領著淩晨進入太子殿,而衛理就留在太子殿外麵守著。


    「你一定要救活太子,這樣,以前王閑的所做所為朕就既往不咎。」


    走在前頭的皇帝突然輕聲說了這麽一句,可淩晨還是聽懂了。


    我身上的擔子又重了很多……師父啊,您是不是故意騙我來這裏,然後借皇上的刀殺了您可憐無辜、最多平時氣氣您的倒楣徒兒啊……您好狠的心啊……冤枉啊……


    不管心裏怎麽叫苦連天,該麵對的時候,怎麽逃也逃不了,而此時,太子的寢居就近在眼前。


    皇帝冷淡瞄了淩晨一眼,「到了,進去吧,記住朕的話,給我仔細看診,太子要是有個閃失,朕唯你是問!」


    這個冷漠的眼神,不禁讓淩晨一呆。


    盡管我知道天空很藍,也知道天空離我很遠,卻沒想到……居然會這麽遠……


    進入太子的寢居之後,淩晨隻能隱約看到臥榻上被簾幕遮住的一抹人影,而後詢問般的看向皇帝,見到皇帝首肯了,這才放心掀起簾幕……


    這一掀可不得了,淩晨仿佛聞到了青草氣息,躺在臥榻上的那人,臉上沒有任何瑕疵,幹淨得有如剛出土的嫩草,臉龐粉嫩粉嫩的,不由讓淩晨懷疑太子真的是和他差不多大嗎?


    很美好的人啊!不知那雙眼睛會如何動人?會不會圓滾滾的像頭小鹿那樣,無辜得讓人憐愛?


    就在淩晨在心裏揣測的同時,那雙眼睛睜開了。


    有點失望,不是那圓圓的眼睛,隻是普通的單鳳眼,盡管單鳳眼很勾人,可是長在那張臉上卻是不倫不類。


    跟著,那雙眼睛移向了淩晨,眸子裏的問號是那麽明顯。


    哈哈,還很單純呢!真是可惜了這雙好眼睛,這雙眼睛長在太子身上,怕是一輩子也勾不到什麽人,是這麽清澈、溫暖……也可惜了這麽幹淨的氣息,任由病魔纏上,形容憔悴。


    片刻……


    眸子的主人終於無法再忍受淩晨光明正大吃豆腐的行為,開口道:「請問你是?」


    聞言,淩晨笑咪咪的指了指自己,「給太子請安,我是新來的禦醫,是來為您治病的。」


    好有禮貌,好想抱一抱喔!


    看這小草像他老爹一樣皺起眉頭,這動作真不適合他,他應該整天快快樂樂的才對!


    「新來的禦醫嗎?麻煩你了。」


    像是枯竭小草般的太子,讓淩晨看得很不好受,忽然衝動的說:


    「您一定會沒事的!有我淩晨在,晨曦的光芒永遠會陪在您身邊!」


    看看小草驚訝的樣子,終於有點人氣了呀!


    淩晨開心的笑了一笑,卻沒想到,他那一句話將永遠留在那顆小草心裏。


    ****


    右手托住冷嚴,也就是太子的手腕,淩晨開始把起脈。


    果然,沒診到什麽病症,到底是什麽心病,能讓他虛弱至此?畢竟我的學術尚淺,才跟了師父四年,再怎麽聰明也不可能一下子把醫理全搞清楚。


    凝眉打開隨身包袱,淩晨想看王閑交代的那張方子,並不是為了保全己身性命,而是為了讓那小苗能夠順利成長。


    這上麵的……方子,什麽和什麽啊!這怎麽可能?師父不會在耍我吧?應該不會……還是照做吧!如果真的是在耍我,那也隻好認了,師父他老人家讓我纏了那麽多年,肯定很高興能解脫,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咬牙把方子塞進包袱裏,淩晨站起身走到桌前,開了個藥方,然後拿到皇帝跟前跪下。


    「皇上,請您派人去抓這些藥,然後根據上麵的時間熬藥,如果可以的話,請您移步,臣要替太子針灸。」


    當淩晨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再一次呆住了。


    不是吧?藍天要下雨了?那憂傷的眼神是在看著太子嗎?藍天真的很愛他的孩子啊,也是,虎毒尚且不食子……嗯,我不能讓自己喜歡的藍天下雨,也不能讓那嫩嫩的芽夭折,我誓言一定要把太子治好!


    拍拍手,外麵的侍衛立刻進入太子寢居,在冷睿的示意下接下方子,而後帶著與醫病不相幹的人等離開太子的寢居。


    在確定寢居內再無閑雜人等之後,淩晨尷尬得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


    小草又睡過去了,吵醒他好像有點不道德,隻是,如果不叫醒他,那他就聽不到我唱歌了……


    沒錯,唱歌,淩晨已經用眼睛無數次確定那張方子上所寫的內容。


    ****


    小鬼,方子上的藥隻是為了讓太子補補身子,具體的藥方就是--你得唱歌!相信你的眼睛吧,是唱歌沒錯,而且,唱的還是又老又俗的歌曲。


    還記得你母親小時候是唱什麽歌曲哄你睡覺的嗎?如果不記得也行,歌詞和曲調你師父我一並寫在方子上了,就知道你絕不會記住,你師父我可是準備得萬分周到啊,就是這樣,一定要唱,不要以為我是在開玩笑,能不能順利從皇宮回來,就看你敢不敢犧牲你的薄臉皮了。


    ****


    「咳咳……」真要我唱曲兒?「咳咳咳咳……」


    一想到即將發生的情景,淩晨差點被口水給噎死,然後回頭看了看熟睡的小草一眼,不由茸拉起耳朵。


    認了認了,就出那麽一回醜吧,以後絕對不再幹這種事!


    「太子、太子,醒醒,臣要治您的病了。」


    喔,睡眼惺忪的模樣真像是含苞待放的嫩芽,讓人看得臉紅心跳……


    「噢,是要喂我吃什麽藥嗎?拿來吧!」


    揉一揉眼睛,睜開明亮的眼眸,冷嚴已然清醒。


    「太子,在喝藥之前,是否能聽臣唱一首曲兒,作為娛樂消遣?因為藥還在熬,需要一些時間,臣怕您無聊。」淩晨獻媚笑道。


    真是胡扯!


    淩晨在內心極度鄙視自己。


    無聊?小草那麽容易就睡熟的人,會無聊?好好一覺睡到人家把藥端來不就得了,我還真會找借口啊!


    喔,小草正在衝著我笑耶,好清新的感覺,就像一陣風拂過臉龐。


    「好啊,你就唱吧,我也很久沒聽曲兒了,自從王爺爺走了之後……好寂寞啊……」


    為了讓小草臉上的落寞盡快消失,淩晨立刻唱了起來……


    「乖寶寶,乖寶寶……娘親疼,娘親愛……睡吧,安心的睡吧……娘親就在這裏……」


    唱著唱著,淩晨的臉一下子就漲得紅通通。


    真是尷尬啊,一個大男人唱著女人家才唱的歌!


    不久過後,淩晨忽然發現太子又睡熟了,不過,臉上那朵笑容卻遲遲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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