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又不讓摸,眼神又直勾次飢|渴地黏在她臉上,這到底是幾個意思給句痛快話不成嗎?


    沈如意也被皇帝表裏不一的精神狀態給整崩潰了。


    「陛下,正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有花堪折直須折啊。不要委屈了自己,不就是摸摸嗎,陛下一句話,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就表白了?


    蕭衍一驚,從見麵開始她就又是抱大腿,摸小手,更甚者向他的小兄弟下黑手,這是換了個她滿意的身體,再也憋不住洶湧澎湃的感情了,還是隔了太久的時間沒見,已經不想再隱藏她的真心實意了?


    「你,真願意為朕赴湯蹈火?」他問。


    沈如意幹脆連想都不想,腦袋狠狠地點了二三四五下,她要是有隻吸木鳥的長嘴,就能當場把皇帝的小身材叨出密密麻麻一身的窟窿。


    皇帝問這話,誰要是回句『陛下您容我琢磨琢磨』,那不是純粹作死,就是胎裏帶的二傻基因。


    不管皇帝問什麽,隻要是效忠的話,風雨無阻就是個點頭稱是,外加附贈無比堅貞忠實的眼神啊。


    「別說赴湯蹈火,刀山火海,火裏火裏來,水裏水裏去,絕對半個不字沒有。陛下,我在這人世間也就隻有陛下了……」沈如意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竭盡全力最大程度表達自己的忠誠。


    就想讓皇帝能夠多想想她這孤苦伶丁,死去活來的不容易,別再有事兒沒事搓磨一陣,床上任她捏圓搓扁,下了床就十倍百倍的討回來,把欺負她都當成了皇帝日常必備。


    沈如意趁熱打鐵,把這兩個月在後宮所受的各種非人的折磨,怎樣經歷千難萬險才終於得償所願見到皇帝這一麵添油加醋講了一遍。怎麽苦怎麽講,怎麽艱難怎麽說,語言生動靈活,故事講的一波三折,連她自己一邊聽都一邊被自己深深地感動了。


    在她嘴裏的她,就是新時代忠君愛國,體貼聖心的楷模,要是死了搬個烈士的獎章都是妥妥的夠格。


    沈如意怎麽也料不到她這一番粉飾太平,往自己大白臉蛋兒上敷粉的舉動看到皇帝眼裏,又是新一輪全方位廣角度多層次的表白。


    這要不是她新口說出來的,就憑她做的那些個奇葩舉動,他聽完都得笑抽過去。


    擱誰那兒看,她也就是個想睡皇帝想瘋魔了的蠢貨。居然到月華門旁邊去放註生娘娘的風箏,她怎麽不把她自己個兒放上去,目標還更顯眼,輿論效果也更大!


    蕭衍原本想著好歹人家對他一片癡情,是為了見他才幹出這麽多蠢事,能忍就忍了吧,可是笑這東西就是越想忍越忍不住,越繃著一張臉那嘴角抽抽的越厲害,最後他也實在是忍無可忍,身子往前一趴,抱著自己的膝蓋骨就笑開了,越笑越好笑,連眼淚都讓她笑噴出來,啪啪直拍自己大腿。


    「……」


    沈如意默默無語兩眼淚,好吧,笑就笑吧,看他剛才那樣,估計再不笑噴出來直接就能憋抽過去。


    不得不說,皇帝不愧是練武的,聲音太特麽有穿透力,雖然他是笑趴在自己大腿上,但氣運丹田,聲音整個占據了上中下三路全方位滲透,震的她兩耳朵根生疼,好懸沒笑哭她。


    「陛下……」


    「陛下。」


    「陛下!」沈如意惱羞成怒,到底特麽的笑夠了沒有,有完沒完?


    轎子都停了半天,陳槐那蚊子似的聲音哼唧了兩聲,見皇帝隻顧著笑沒時間搭理,也撤底放棄,連聲都不吱了。就聽轎外邊狂風呼嘯,雷聲轟鳴,耳朵邊皇帝的笑聲已經變成一抽一抽的,上氣不接下氣,分分鍾笑暈過去了。


    蕭衍一揮手,然後大手一拐彎到臉上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


    「苦了你了。」


    沈如意表示,這一聲又像笑又像哭,分明是苦了皇帝啊。


    蕭衍終於止住笑,舒了口長氣,結果一看她又忍不住噗地笑出聲兒來。狹長的鳳目裏水汪汪,淚盈盈,臉蛋漲的通紅,除了是因為她笑成這死德性外,看上去倒是怪可人疼的。


    「陛下,已經到長樂宮了,是不是該下轎了。陳公公已經在外麵叫喚好些聲了,再不下轎一會兒雨就下大了。我這皮糙肉厚的淋了雨也就淋了,陛下可是萬金之軀,要保重聖體啊。」


    轎外的陳槐一張嘴有苦說不出,就這麽被當著他的麵生生做了回梯子下。


    蕭衍抹了抹眼淚,長舒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安慰她:


    「以後就好了,有朕在你旁邊護著你,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


    沈如意半晌無語,這場麵要是不知情的看到,指不定以為是多感人的一麵。


    還眼淚巴巴地說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單憑聽她這些倒黴事兒幾乎把自己給笑抽過去就生生把他的話打了個對摺不止。再者,這話他以前也不是沒說過,話音落地沒幾天,不照樣讓鍾美人出其不意地給捅死了?


    蕭衍這話說完,就敲了下轎身,外麵挑起了轎簾,他拉著沈如意的手就往外走。


    「貴淑德賢,現在就有個德妃這名號沒人用過,不然,朕就封你個德妃吧。」他腦袋瓜劈裏啪啦的小算盤一扒拉,忽地想起來,「對了,現在董貴妃是皇後了——你知道的哈?要不然,貴妃?」


    噗!


    一口老血好懸沒從陳槐喉嚨口噴到皇帝後背,特麽皇帝還能把這位份說的更不值錢嗎?


    那不是菜市場一個銅板一個的大白饅頭,一兩銀子可勁兒拉的破柴火捆,後宮妃嬪擠破腦袋,終其一生都不一定能摸到手,可望不可及的至高位份,要不要讓皇帝說的這麽雲淡風輕,視尊榮如糞土?


    也不知道誰吝嗇的登基六七年也不集體漲次位份,整個章和帝一朝平均位份低於大晉朝平均水平不下兩個檔次,令後宮民怨難平。怎麽一到這個主兒麵前,就好像隨便換隨便撿似的,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


    陳槐再想不到皇帝已經夠讓人無語的,結果禦口親賜的『白胖子』說話更氣人,連他個閹人宦臣都差點兒又一口血噴出來,要是有妃嬪在場,當時就得有人衝上來活撕了她——


    「好吧,我聽陛下的。」


    沈如意也想明白了,什麽集寵於一身就是集怨於一身,她戰戰兢兢好幾回了,最後還不都是個死?反正她也左右不了,還不如活著的時候隨心所欲,位尊權重,也不枉她對小皇帝費心勞力這一回。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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