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好香。


    宮保雞丁、蔥爆牛肉、魚香烘蛋……一道道的香味鑽入她的鼻腔,逼出了她不少的唾液,也讓她的肚子開始打起鼓來。


    咕嚕……咕嚕……


    嗯,有媽媽的味道,媽媽?!


    是媽媽在煮飯嗎?


    於書瑋原本緊閉的眼睛驟的睜開,試圖尋找母親的蹤影,可觸目所及,卻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她在哪裏?於書瑋困惑的眨了眨還未完全適應光線的眼睛,腦袋因為昨日酒精的殘留而略微遲鈍,一時間竟想不透自己為何會在這裏。


    奇怪了,昨天她不是跟伍翹楚還有裴寧一起喝酒,怎麽會變成睡在沙發上,而且腿還酸疼得很,好像被什麽東西壓了許久似的,都要「鐵」腿了。


    這裏到底是哪裏啊?她好像遺漏了什麽似的……


    用手捶了捶發麻的雙腿,於書瑋擺動著僵直的頸項,站起身觀察了下周遭的環境。


    看室內的設計風格,屋主應該是個很有主見的男人,很少有人會單純用黑跟白去裝潢自己的居家。


    這樣的家給人利落幹練的感覺,卻也增加了不少冷清的氣氛,她不喜歡。


    不過那套白色的沙發倒還算柔軟舒適,看那造型跟觸感,想必所費不貲。


    她邊走邊打量著家具裝飾,眉頭始終微微的輕蹙著。


    「不喜歡妳看到的景象嗎?」秦昊的聲音自一旁竄出,讓她嚇了一大跳,忍不住拍拍胸脯。


    「秦昊?!」她驚訝的微張紅唇,漂亮的鳳眼瞪得又圓又大,不隻是因為他的突然出聲,還因為他現在的打扮──休閑服外竟圍著一條跟他完全無法聯想在一起的圍裙。


    他微微扯唇,看著她的視線中有種寵溺的愛憐。


    「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全部換掉。」


    「呃,什、什麽?」天,她想起來了,為什麽她會在這裏,為什麽她會坐在沙發上睡著,一切都因為她喝醉踢傷了他的……她的視線忍不住往下移動,停駐在他的雙腿間。


    「這我就沒辦法換了,所以妳一定要喜歡不可。」秦昊調侃。


    她的臉倏的一紅,輕啐,「小夥子,敢跟姊姊開黃腔?」


    姊姊?這個稱呼讓他的臉色微微沉下,嚴正道:「我從來就不把妳當姊姊。」


    「呃,就算你不想認我當姊姊,好歹我比你大一歲,也算是你長輩吧?」怪了,他幹麽一副想吃人的模樣?


    「妳個頭比我小,看起來比我年輕,哪一點像我的長輩?」這女人,難道就這麽想當他姊姊?


    「你真奇怪,一般人都怕自己老,隻有你爭著認老。」她翻翻白眼,「好吧,既然你這麽喜歡當哥哥,那以後我喊你哥哥好了。」


    這還差不多,「不過,我想當的也不是哥哥。」秦昊原本下撇的唇角又緩緩揚起。


    於書瑋愣了愣,思索半晌,隨即不在意的揮揮手,「隨便你,現在比較重要的問題是,我該回家了。」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哩。


    「不行。」考慮都不用考慮,他直接駁回。


    「不行?!」她微瞇起眼,「你是在命令我嗎?」這小子,翅膀硬了是嗎?


    「我不是在命令妳,隻是在給我的腿下指令。」無視她威脅的眼神,秦昊笑得可開心。


    「你的腿?」怎麽她聽不懂他在說啥?


    「是啊,我的腿。」他用下巴努了努她修長的雙腿,「我要它走到餐桌旁坐下。」


    「你在說什麽?你要去餐桌坐下就自己去,我沒空跟你打啞謎。」她到底睡了多久?她還得趕緊去辦正事。


    「妳忘記妳說過的話?昨天晚上妳已經把妳的腿的所有權移交給我了。」秦昊好心提醒她。


    昨天晚上……該死,她想起來了,臉上浮現懊惱的神色。


    「老話一句,妳想後悔的話沒關係,隻要妳說妳後悔了。」他故意激她。


    「誰說的。」果然,於書瑋嘴硬的反駁,「我說出口的話從來沒有回收的。」


    「那就請吧。」他朝餐廳的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滿意的咧著唇。


    她抿了抿唇,不甘願的走向餐廳,才接近餐桌,她的眼睛就又瞠大。


    餐桌上擺滿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是她方才半夢半醒中聞到的那些香味。


    「這、這全都是你煮的?!」她訝異的問。


    「嗯。」秦昊自傲的微笑,像個期待人誇獎的小孩似的等候著她界麵。


    「真是不簡單。」不像她,連泡麵都會泡爛,「不過手藝再好又有什麽用?」想到以前每次都煮了滿桌好菜等候父親回家的母親,她的眼神不禁黯了黯。


    敏銳的發現她神色的變化,一抹疑雲飄上秦昊的眉間,「什麽意思?」


    「沒事。」閃避他的問題,於書瑋用笑容掩飾自己方才的低落,傾身聞了聞香氣,笑道:「真的很香,你跟誰學的?」


    「食譜。」他也不追問,順著她轉移了話題。


    「食譜?」光靠食譜就可以做出這一桌好菜嗎?


    「隻要我想做的,從來沒有辦不到的。」包括得到她。秦昊淺淺扯唇,在心中加上一句。


    「是嗎……」她的眸底閃過一絲亮光,烏溜溜的眼珠子開始轉啊轉的,原本這件事她並不想讓他知道的,不過,現在看起來,找那兩個整天沉溺在愛情的女人幫忙,不如找秦昊來得妥當。


    「有話等等再講,先坐下來吃飯吧。」看著她一臉的古靈精怪,秦昊心中有了個底,拉開了椅子,示意她先坐下。


    為了達到等下「使喚」他的目的,於書瑋乖乖的聽話坐下。


    他了然的暗笑,脫掉圍裙,跟著坐下,伸出手夾著菜就不斷往她的碗裏塞……


    「停!我的碗都變成一座小山了。」看著碗中尖尖堆起的菜肴,她忍不住喊停,否則她很懷疑這小山過不久就會因為繼續的增高而倒塌了。


    秦昊這才停手,柔聲道:「快吃。」


    「你也吃啊。」她才要將菜送入口中,就發現秦昊一雙眼睛直盯著自己瞧,一點都沒有動筷的意思。


    「我會,妳先吃。」他點點頭,催促著。


    「喔,那我就不客氣了。」她早就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低下頭就開始把食物往嘴裏送。


    原來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吃東西是這麽令人滿足的一件事。秦昊驚訝的發現。


    尤其是看她吃著自己親手煮的東西,一臉津津有味的模樣,讓他覺得就算要在大熱天裏揮汗下廚,也值得。


    可能是肚子太餓了,也可能是回台灣後還沒能好好的吃一頓,於書瑋沒幾分鍾就把滿滿的一碗飯跟菜給扒光,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


    「真的很讚,你可以去開餐廳了。」她不吝嗇開口誇獎。


    「我一點都不想為無謂的人浪費時間。」換句話說,他隻為她下廚。


    「也是,你自己的工作就忙得不可開交了,哪有時間當廚師。」一點都不了解他的暗示,她拍拍肚皮,突然沉默下來。


    「怎麽了?」


    「我、我、哎呀,你吃飯,我先到客廳。」她站起身往客廳鑽。


    她有心事,他怎麽可能吃得下?


    秦昊跟著起身,倒了杯飲料放在她麵前,坐下道:「說吧。」


    垂睫抿唇,於書瑋考慮半晌才望向他,試探的問:「你很忙嗎?」現在畢竟不像在學校,她也沒那麽惡劣到不顧他的工作硬要他幫忙辦事。


    「我?看情況。」他慵懶的交迭著雙腳。


    「那、那……」


    「好了,幾年不見,妳什麽時候講話這麽龜毛了。」看她結巴的模樣,真是可愛,讓他忍不住打趣道。


    她的臉蛋一紅,白了他一眼,「臭小子,幾年不見,你什麽時候敢這樣跟我講話了?」


    「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大男孩了。」秦昊專注的凝視著她,認真的道。


    他的視線讓她的心一突,不用他說,早在她昨晚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就發現了他的不同。


    現在的他,比起以往校園時期的他多了成熟感與壓迫感,怎麽以前她都沒發現,他其實還真的長得滿帥的呢。


    「看傻了嗎?」秦昊促狹,「愛上我了?」


    「神經。」於書瑋臉上原本的紅暈又擴大了些,心跳也加劇了些,「隻有白癡才會談情說愛。」對她來說,愛情是這世界上最不值得相信的事情,就像她爸媽一樣……


    他的眉頭一皺,「為什麽這麽憤世嫉俗?是因為曾經受過傷嗎?」想到那個或許曾經令她傷心的男人,秦昊的胸口忍不住一窒。


    「我沒那個閑工夫。」於書瑋翻翻白眼,「我忙得很。」


    也是,她全心全意都放在神秘探索研究社上,哪有時間交男朋友。


    這個可能性被剔除後,秦昊的臉色才又恢複輕鬆。


    「那是為了什麽?」他想弄清楚,為什麽偶爾愁色會飄上她的眉間。


    「問那麽多幹麽?你隻要幫我打聽到底那個什麽『夫人鞋』的儀式是在哪間廟、該怎麽去就可以了。」她刻意回避問題。


    「夫人鞋?」他佯裝不知的反問,果然是因為這個她才上鉤。


    「嗯,我這次會決定回國,為的就是探訪有關夫人鞋的傳說。」她點頭,「聽說這個夫人鞋可以挽回失和的情感,不知道真的假的。」


    「姑且不論真假,我比較想知道,妳為什麽這麽執著在算命術中?一般女人熱衷的逛街裝扮卻從不見妳沉迷過。」這也是她吸引他的原因之一,他不喜歡膚淺的女人。


    於書瑋的眸底又閃過一抹他熟悉的黯然,不過很快就被硬擠出的笑容取代,「因為我怪啊,怎樣,你到底要不要幫我查?」


    又閃躲問題?秦昊微瞇起眼,「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還要條件?別忘記我們神秘探索研究社的宗旨就是要訪遍所有奇人異事。」她噘起唇。


    「很抱歉,我已經畢業了。」他雙手抱在胸前,悠哉的說。


    這她倒要不甘願的承認,那兩個女人還好,即使畢業也還在她的掌控中,可社團中唯一的男生,畢業後就像隻展翅的鴻鳥,成長快速,已經是個男人了嗬。


    「好啊,那你說說看,你想要用什麽條件交換?」她洗耳恭聽。


    「妳的心。」秦昊一語雙關。


    他的眼神與話語讓她的心跳猛的落了幾拍,為了掩飾突然的心慌,於書瑋強作鎮定道:「臭小子,你在開什麽玩笑?要我把心剮出來給你,那我不就不用活了。」


    「哈哈。」他仰頭笑了笑,隨即凝視著她柔聲說:「我怎麽舍得?」


    卜通!卜通!她幾乎要懷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不要鬧了,你要是不想幫我,那就算了。」她對自己現在的反應感到陌生,也有點慌張,站起身就想要告辭。


    「等等。」他攫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離去。


    他的體溫透過相貼的肌膚傳入了她的體內,熾熱得燙人,讓於書瑋反射性的甩開他。奇怪,她以前怎麽都不覺得跟他的肢體碰觸有這麽燙手咧?


    「還有什麽事?」她努力撇開混亂的情緒,淡淡的問。


    「我會幫妳,條件是妳必須住在我家。」他露出微笑。


    「住你家?!」訝異的挑起眉,「為什麽?」


    秦昊聳聳肩,沒有回答,「答應嗎?」


    這個提議倒是正中下懷,她自美國回來後暫時住在飯店,還不知道該落腳何處哩。


    隻是,為什麽他會這麽大方的邀請她住在他家?


    「我知道了。」她突然領悟喊道。


    秦昊對她的答案感興趣的挑起眉。


    「你想報複對吧?」她思索後得到的答案卻讓他啼笑皆非。


    「因為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趁你睡著時偷拔你的頭發實驗作法?還是因為我把那些仰慕者送給你的巧克力全都偷吃光?還是我把你的飲料偷偷加入符水──」


    「等等,妳偷拔我的頭發作法?還把符水加在我的飲料中?!」吃光巧克力他一點都不在乎,可這兩樣?他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於書瑋吐吐舌,「你也知道社團經費有限,我這個社長要維持社團運作有多麽的艱難。」


    「所以呢?」他的聲音威脅的低沉下來。


    「我隻好兼差,提供方法給你的仰慕者,以擄獲你的心,好換取經費嘍。」不過似乎那些法術對他一點用處都沒有,他還是對那些女人不假辭色,害她損失了好幾樁生意哩。


    「妳竟然幫助那些沒大腦的女人對我作法?」她難道一點都不會覺得舍不得?


    「幹麽跟錢過不去?」她理所當然的回嘴,不隻秦昊,伍翹楚跟裴寧也有相同的「貢獻」,這也是為何她要拉這三個校園風雲人物入社的主要原因啊。


    沒錯,她一點都不會舍不得。秦昊咬咬牙,懊惱的自問自答。


    「ㄟ,你不是因為這樣,才要我住你家當傭人吧?」她剛剛好像自爆了什麽喔。


    這女人,明明很聰明,為什麽在感情上卻這麽遲鈍?


    秦昊沒好氣的道:「這樣就彌補得了妳對我的出賣嗎?」


    啐,早知道就不說了,搞得她真的好像很沒義氣似的,「好嘛,大不了我任你差遣就是了。」


    「所以妳是答應了?」從以前到現在要跟她算的舊帳可多了,暫時饒過她,先引她入甕再說。


    她想了想,點點頭,「成交。」


    「妳住飯店?」秦昊以為她會回家住的。


    「不然呢?」於書瑋淡淡的回答。


    觀察著她麵無表情的臉龐好半晌,他搖搖頭,「沒什麽。」他看得出她不想被追究私事。


    「我的行李不多,其實自己回來拿就可以了。」她邊打開房門邊說。


    他聳聳肩,跟著走進房,「我怕妳跟之前一樣,突然就不見了。」


    這次他一定要看緊她才行。


    「之前?」她困惑的眨眨眼。


    「妳一直沒告訴我,妳要出國留學。」語氣中透露著不滿。


    「喔,我沒告訴任何人。」她是一直到出國後才通知朋友的。


    「我也是『任何人』?」被歸類成這個族群,他雖不意外,卻還是十分的不爽。


    才說他長大了,現在這樣問話就像是個小朋友一樣。於書瑋彎起唇瓣,舉起手拍拍他的臉,「你是我的寶貝社員啊,跟翹楚還有寧寧一樣。」


    「我是男人。」跟她們一樣的地位,根本就不值得開心。


    於書瑋像是在看傻瓜似的看著他,「我當然知道你是男的啊,秦昊,你怪怪的喔。」


    他怪?是她太遲鈍吧。他沒好氣的悶聲走到床邊,「要拿哪些東西?」


    「幾件衣服而已。」她沒發現他在生悶氣,上前打開行李箱,開始收拾衣物。


    「這個呢?」秦昊拿起床頭櫃上的一顆小水晶球觀看著,裏頭還布置了像聖誕節的落雪場景。


    「不要碰它!」她的臉色突然一變,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水晶球抱在懷中。


    氣氛有短暫的尷尬與沉默。


    看她這樣護衛著那顆水晶球,想必那東西對她一定很重要吧。


    為什麽?是因為贈送者的重要性?還是東西本身的重要性?


    秦昊的黑眸微微瞇起,腦海中浮現著種種疑問。


    情緒稍稍平複後,於書瑋才緩緩道:「對不起。」


    「妳很緊張它?」他試探的問。


    「嗯。」點點頭,她將水晶球包裹在衣服中,小心翼翼的放入行李箱。


    「是別人送的?」他再問。


    「嗯。」她還是點頭。


    是別人送的?所以重要的應該是那個人。


    是誰?竟然會讓她露出他從未看過的緊張神色?


    是男人嗎?


    「種強烈的嫉妒倏的湧上胸口。


    「那個人是誰?」他無法壓抑心中的疑問。


    於書瑋看了他一眼,淡道:「跟你無關。」


    這句話讓秦昊的不爽度瞬間破表,烏雲罩頂,臉色馬上刷的沉了下來。


    或許是發現自己的言詞有點尖銳,也看出秦昊突然的沉悶,她停止動作,看著他歎了口氣,「這是我心底的痛處,我不想提。」


    「這麽嚴重?」該死,她不是說沒傻到為愛情浪費時間?怎麽又會有這一段故事?


    她抿抿唇沒回答,然後彎起唇畔轉移話題,「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她蓋上行李箱。


    既然她還不想說,他不打算勉強,不過有一天他一定會讓她遺忘那個故事的。


    秦昊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環顧周遭,「東西都有收齊吧?還有沒有什麽遺漏的?」


    她搖搖頭,「就這麽幾件衣服,哪有什麽好遺漏的。」


    「那我們走吧。」他點點頭。


    於書瑋微微一笑,正要舉步時,電話卻響了起來。


    他望向電話,詢問的看著她。


    「怪了,是誰找我?」皺皺眉,她上前接起電話。


    「喂?」才對著話筒應了聲,她的臉蛋倏的發亮起來。


    「法蘭克?!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她欣喜的話語讓秦昊的眉頭又微微皺起。


    「原來是教授告訴你……對啊,不過我馬上就要搬了。」她沒注意到秦昊的表情反應,徑自開心的跟著話筒另一端的人交談著。


    法蘭克?這個該死的男人又是誰?她竟然跟他聊得這麽高興,笑容這麽燦爛。


    「電話?等等喔。」隻見她對話筒講了幾句,轉向秦昊問:「你可以告訴我你家電話嗎?」


    「我家沒電話,我在外麵等妳。」他冷冷的撂下話,隨即走出門外。


    沒電話?!這年頭還有人家裏沒電話的?


    她怔了怔,回神朝話筒說話,可心頭卻忍不住掛念著他那張臭臭的俊臉。


    他好像在生氣?


    w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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